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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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何腳步一滯,心中猛然一緊。 莊主的話一瞬間劈在腦海。 ——“你,就不怕這其中有詐?” ☆、第66章 【梧桐秋雨】 他往后退了一步,本能的伸手扣上腰間暗藏的彎刀,手腕卻驀地被她輕輕握住。 關(guān)何微愣一瞬,回頭看她,正巧奚畫也偏過身來,四目相對,她眉眼一彎,而后輕輕搖頭。 他的手就那么摁著刀柄,卻半晌沒將刀抽出來。 趁著這個當兒,前面幾個捕快已然走近站定腳,舉燈照了照,一見是她,急忙扯著嗓子就朝身后喚道:“尚大人,人找對了沒錯兒!” 聲音剛落,前邊就聽得一人匆匆而來。 “阿四!” 尚遠穿了身官服,長劍在手,腳步行得飛快,走到奚畫跟前上下一打量,眼看人好端端的沒事,先松了口氣,隨即又嚴肅厲聲道: “你跑哪里去了?這十多年沒人沒影的,也不說個去處,可讓你娘擔心壞了!” “咦?” 不想來者會是他,奚畫撓撓耳根,奇道,“我不是留了書信給她么?” “那信能頂什么事兒!”不提還好,一提他就氣得跺腳,“一句‘我將外出數(shù)日,勿念’就完了,誰知道是不是讓人逼迫威脅所寫,又是不是歹人特意設(shè)下的障眼法!好容易問道張伯說臨走前見得你,你嘴巴倒是緊,卻又不告訴他去哪兒。 南方那么大一塊兒地,叫人怎么找?” 尚遠說著便連連嘆氣:“我還派了人去江陵尋你跟著去的那商隊,眼下人還沒回來……好在你是安然無恙?!?/br> 奚畫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怎么鬧這么大,哪有你說這么厲害……” 不過是出個遠門,還能設(shè)想出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案件來,八成她娘就是被他給嚇壞的。 “怎么不厲害?這些天平江城都翻了個底朝天?!蹦乔邦^一捕頭忍不住接話,“就是江明都給拎出來打了好幾頓,因怕他底子里還掖著什么幫兇,姑娘若是還不回來,改明兒咱們就得挨個挨個沿著去江陵的路找過去了!” “哎,多的就不說了。”尚遠向?qū)γ嬖鹤右活h首,“快去見見你娘吧,這幾日她擔驚受怕,吃不下睡不好,也讓她安安心?!?/br> 一聽完他這話,奚畫心里登時內(nèi)疚,正將應聲,前邊瞧得自家院子院門打開,羅青面色憂慮的立在門前。 “小四??!” 她眼淚頃刻落下,走來拉著奚畫又是哭又是笑,老淚縱橫。 “娘……” “你這丫頭真是越大越?jīng)]規(guī)矩了!好好兒的,出什么遠門,去哪兒也不說一聲!親戚鄰里全問了也沒見你去,你是要氣死我呢!” 她一面說一面流淚,不過幾日身子卻比她還瘦。奚畫看著心疼,忙抱住她一個勁兒認錯道歉。 “都怪我不好,下次再也不會了……” 經(jīng)此一事,母女兩人都憔悴了許多,這么抱在一塊兒,愈發(fā)顯得瘦弱。 關(guān)何看在眼里,眉頭輕蹙,心中歉疚不已,不自然地垂下頭。心道,若不是自己也不至于害她們二人都如此傷神…… 此情此景,難免看得人心酸感動,尚遠很是感慨地抱臂瞧了一會,似乎才發(fā)現(xiàn)旁邊多了一個人。 “誒?”他戳了關(guān)何幾下,十分不解,“你這家伙……怎么在這兒???” 關(guān)何輕輕側(cè)身避開,并不答話。反倒是羅青抬眼瞧見,即刻明白過來,回頭就問奚畫:“你哪里瘋?cè)チ??又是人家小關(guān)送你回來的罷?” 偷偷向關(guān)何瞄了一眼,奚畫不置可否地笑道:“你走了,我一個人在家怪悶的,就去了一趟江寧。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正好也在,就把我架著回來了……” “哎,早就知道……”羅青唉聲嘆氣,“你跟你爹一副德行,就呆不住,要出門可以同我說一聲,我陪著你也好啊……瞧瞧,瞧瞧,又麻煩人家!” 關(guān)何覺得過意不去,不由開口: “青姨……” “沒事,不妨事!”羅青抹了一把眼淚,笑道,“我決計好好教訓小四,不再給你添麻煩?!?/br> “……”實在是受之有愧,關(guān)何為難地朝奚畫看去,后者挑了一邊眉毛,眼神示意:不打緊,這鍋我背了! “你們……你們倆忙了這么久,都累了吧?”羅青招呼著關(guān)何,又對尚遠頷首一笑,“來、來,青姨今日多燒幾個菜,權(quán)當是代小四向你們陪不是了。” 雖說確實還沒用飯,但尚遠還是覺得要推辭兩下。 “這……不大好吧?太叨擾您了?!?/br> “哪里的話,正好我買了雞,你們先進來,我這就去收拾!”興許是高興,還不等人答應,她就轉(zhuǎn)身往院里走。 “青姨,我來幫你?!鄙羞h把袖口一挽,對底下一干人略使眼色,自己則快步上前。 四下里天色已經(jīng)大黑了,街兩旁有人掌燈,昏黃的燭光淡薄的照在身上。 靜靜站了許久,只等著四下里空無一人,奚畫的聲音輕如云煙: “關(guān)何……你方才,是不是以為捕快是我叫來的?” 他身形微怔,本想說不是,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因為那一瞬……他確確實實是那樣想的。 “抱歉?!?/br> 他捏著拳,甚覺自責地別過臉。 明明已經(jīng)互相坦然真心,在這時候他竟還不信任她。 驀地,兩頰卻感到一絲微涼,奚畫伸手扳著他的頭轉(zhuǎn)過來,漆黑的眸子里隱隱閃光,幾乎和周遭夜色融為一體。 她唇邊蕩開笑意,踮起腳往他臉頰上親了親,然后又自自然然地說道:“若換做是別人,你只怕已經(jīng)動手了,對不對?” “……”他驟然語塞。 “沒事的?!鞭僧嬀従徦砷_手,聲音低低的,卻是誠懇至極,“凡事都有個過程,慢慢來,總能適應的?!?/br> 說完盈盈而笑:“我不介意?!?/br> 她的話真真切切響在耳邊,此時此刻,仿佛周圍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心里通明如鏡。他,早已忘記這種被人原諒的感覺…… 甚至覺得在山莊受的那些傷全都無所謂了,便是再受一次,他也甘之如飴。 關(guān)何嘴唇微啟,定定望了她許久,終是俯身在她嘴角邊親了一下。 “走吧?!?/br> 奚畫正抬手要往臉上摸,他不動聲色地拿了下來,淡淡道:“別讓你娘等久了?!?/br> “哦……” * 九月初名為季秋,所謂自古逢秋悲寂寥,雖是才過白露,但從書院窗外舉目看去,孔子祠前頭盡是一片片的金黃落葉,鋪的滿滿當當?shù)?。起先周二嬸還拿掃帚掃,后來也就由著擺那兒了,因說也應景,好讓先生學生們觸景生情,作些詩詞來。 講堂內(nèi),冉先生仍舊喜歡拿著本書卷搖頭晃腦的念,剛從一處空位走過,他腳步一停,眼睛一掃,即刻呵斥道: “關(guān)何呢?關(guān)何又哪里去了!” 奚畫從書里探出頭,禁不住扶額。 這才回來幾日,他又不吭聲地跑了,也不知在搞什么。 “先生……約莫他家里有事?!?/br> “又有事???怎么不早些來告假!回回都是我的課,他是不是對先生我哪兒有意見???” “不、不是……冉先生哪里的話?!鞭僧嬅[手。 “真沒見過這么懶惰的學生!院士也是,早攆出去了就沒這麻煩了!”他把手負在身后,忽而一扭頭,指著奚畫道: “你若是碰到他,叫他把《古今賢文》給我抄五十遍,否則不要來上我的課!” “是……是……” 腳步一轉(zhuǎn),冉浩天把書拿在眼前,清了清嗓子接著誦讀。 奚畫頭疼地仰首嘆氣,怎么覺得自從上次去了趟山莊回來,關(guān)何這遲到告假的行為非但沒好轉(zhuǎn),反而變本加厲了。 坐在身側(cè)的金枝拿書掩在口,挑眉對她小聲道:“呀,眼下先生問關(guān)何直接問你來了,知道你最懂他?!?/br> 奚畫吐吐舌頭:“呸呸呸,少來調(diào)侃我,看你的書去吧?!?/br> 后者辦了個鬼臉,回頭翻了一頁書。 因關(guān)何身份之故,雖然還沒告訴金枝他兩人的情況,但言語里她倒也不再遮遮掩掩。 午后,天空陰沉,如染鉛色,很是厚重,不過多時暴雨就噼里啪啦砸下來。 這時節(jié)的雨也來得突然,一陣一陣的,許是過一會兒就停了。 奚畫手頭沒帶傘,只得這么安慰自己。但不知不覺到了下學時候,雨勢盡管有減小,外頭依然淅淅瀝瀝。 這雨下得毫無癥狀,講堂內(nèi)眾學子只得干坐著等雨停。 門外陸陸續(xù)續(xù)有家里人前來送傘的,奚畫訥訥趴在窗沿上看了半晌,后又提了筆替關(guān)何抄書。 羅青今日在繡莊住一宿,這會子只怕趕不及,就算她會來,大概也要等一個多時辰罷?前提是 她還得得空…… 顏七家的仆役早早就在門外候著,一人撐傘,一人持物,據(jù)說直接駕了馬車停在書院門口。 “小四?!?/br> 回身見她還在寫東西,顏七隨口一問:“你家有人來么?不如與我一塊兒上車吧?順道載你一程。” “不用了?!鞭僧嫇u搖頭,“我再等等?!?/br> 原本是客套話,不想顏七竟也沒再多言,轉(zhuǎn)身帶著一干隨從小心翼翼踏著雨水往外走。 奚畫覺得內(nèi)心很尷尬,幸好臉上沒表現(xiàn)出很想跟她走的樣子…… 雨下得久了,似乎天也被下亮了一般,白茫茫一抹。 漸漸地已是申時末刻,連勇謀那成日忙生意的爹都來接人走了,不多時,講堂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奚畫眼巴巴的站在門口瞅,一頭盼著羅青能來,一頭盼著這雨快些停了??上в隂]停,反倒起了暮色,放眼望去,君子殿外竟是朦朧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