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無敵的咒術(shù)師不需要戀愛、重生之獨寵賢后、君心應猶在、棄了總裁白月光后,和影帝HE了、重生之錦繡天成、[綜漫]和狗卷談戀愛、[綜漫]你未婚妻真棒、毒行大陸、禁止投喂靈魂寶石[綜英美]、超能大宗師
奚畫只是笑,俯身去拿桌上的茶來吃。 一杯茶喝完,半天沒等到鐘勇謀回來叫她們,奚畫仍舊倒了水接著喝,丁顏卻越發(fā)坐不住了,從窗邊看了好幾眼,終究站起身。 “勇謀這廝怎么還不回來……不行了……我想小解?!?/br> 她走到車門,彎腰要出去,驀地又回頭來問奚畫:“你不一起么?” “不了。”她搖搖頭,“關(guān)何讓我別亂跑的。” “你啊……”丁顏哭笑不得,“那你慢慢等他吧,我去客棧找找勇謀?!?/br> * “二兩銀子一晚,這老板也太坑了!”往回走的時候,鐘勇謀邊罵邊朝身后看,似乎要把這家黑店銘記于心。 “你說說……咱們就是在常德府,住萬金閣,也不過一兩銀子啊!他這么個小地方,憑什么!” “好啦好啦?!倍☆佇念^不耐煩,“不住就不住咯,你嘰嘰歪歪什么,沒得讓人家看笑話,大不了我們再換一家。” 她踩上車,“小四啊,這家客棧太貴了,另外還……”把簾子一打,抬眼時,車內(nèi)卻空無一人。 聽她言語戛然而止,鐘勇謀忙在車下問:“怎么了?” “小四沒在車上?!倍☆亸纳项^下來,“是不是找關(guān)何去了?” “不知道啊……” 兩人心急如焚,急匆匆在客棧四周搜尋,然而喚了半天也沒人應答。 此時此刻,街上有人牽了一匹棗紅馬朝這邊走來,手里還捧著油紙包好的甜糕,熱氣騰騰。 但見他二人神色慌張,他不由奇怪: “出什么事了?” “關(guān)何!你來得正好!”鐘勇謀趕緊跑上去,“小四是不是找你去了?” “小四?”他眉頭一皺,“我不是讓他在車上等我么?怎會找我來了?” 丁顏當即愣住,“她沒跟你在一塊兒???!” 關(guān)何搖了搖頭,眸中似有不解,瞧她眼里的神情,又似乎有些明白,心頭猛地一記鈍痛。 他飛快打起布簾,漆黑的馬車之中—— 軟靠上空空蕩蕩,杯子倒在桌腳旁,茶水灑了滿地都是。 久違的恐懼感如潮水般涌上腦海,這種感覺,正同那日在平江街上時,一模一樣。 ☆、第93章 【天地不仁】 在往北的官道上,一架不起眼的青布馬車正疾馳而行,夕陽下恰是黃昏,晚霞鮮紅欲滴。 奚畫坐在車內(nèi),身子亦隨著顛簸而搖晃,她被人點了xue道,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連眼皮也沒法眨,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窗外的布簾不時會被風卷起,隱約能看到青山樹影,藍天白云。 這么匆忙的趕路已有三日,除了早晚用飯的時候,她壓根沒機會瞧見那兩個將她劫持的人。隔著馬車,一開始在城中聽他們說中原話,本以為會是漢人,怎料到后來行于山間,才聽此二人說得是一口外邦言語。 盡管不知他們對話內(nèi)容,但當日金兵入城時,她也偶聞得兩句女真話,聽著那腔調(diào)很是相似,于是便猜想這兩人會不會是金人? 可是對方綁她作甚么? 她沒錢沒權(quán)沒勢,連見到金兵也是頭一回,更談不上得罪了。 車外的布簾被風吹得斗然而起,入目即是燦爛的霞光。 也不知眼下這是倒哪里了,這么久找不到自己,關(guān)何定然很著急,總得想個辦法告訴他才好。 可話雖這樣說,眼下自己半點都動彈不得,別說留線索,就是留了,官道悠長,道路茫茫,他怎么發(fā)現(xiàn)得了……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外的靜江府。 暮色漸起,滿城昏暗,西江正從馬上跳下來,一側(cè)身關(guān)何就焦急問道: “如何?有消息了嗎?” 他沉默半晌,頗有些遺憾地搖頭。 “我已飛鴿傳書求四川唐門弟子相助,都這么久了還沒音訊,只怕她已經(jīng)不在此處?!?/br> “人是在靜江府境內(nèi)不見的……就算要走,也斷不可能走太遠?!彼G訥自言自語,“說不準是北上了……走了三日,也許是在潭州,我現(xiàn)在去找她!” “誒,你等一下!”西江一把拉住他,“如今天都黑了,這會兒還要到哪兒去?” 他不由分說拍開他的手,沉聲道:“把馬給我,我要出城。” “你腦子壞了是不是???”西江揪著他衣襟喝道,“這么沒頭沒腦的找,要找到什么時候?” 關(guān)何不以為意地推開他,“與你無關(guān),你不愿意找,我不強求你!” “你什么話?。 蔽鹘飧鼊?,“那邊什么來歷什么目的,咱們一概不知,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找,能找到什么?!” 被他劈頭蓋臉地一喝,關(guān)何方稍稍清醒了些許:“要找她,自然得從抓她之人下手?!?/br> “此事蹊蹺得很,奚畫一個平民百姓,誰會將她擄走?”西江來回走了幾圈,忽然打了個響指,“她上次不也在街上失蹤了么?你想想看,會不會又是那個人伺機報復?” “不可能?!标P(guān)何輕嘆一聲,“那人秋后就已斬首,人都死了,怎么報仇?” 當日好歹知道是采花賊所為,即便要找也有個方向,眼下無頭無緒,除了打聽搜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那就再派人去問問?!蔽鹘缓玫?,“雖然我們的人已經(jīng)撤得差不多了,但各大城鎮(zhèn)中的眼線還是在的,書信我已寄出去,等過幾日再看有無消息?!?/br> 聞言,他握手成拳,良久才輕聲頷首,“好?!?/br> * 馬車是在清晨時分駛進城的。 大約時候尚早,除了轱轆在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響,其余什么也沒聽見,靜悄悄的。 簾子被人掀開,太陽照到腳邊。趕了這許久的路,奚畫總算是能看到除了車內(nèi)陳設(shè)之外的物件。 一個金兵抬手解了她xue道,胳膊一伸。 “下來吧?!?/br> 姿勢看著像是要扶她,其實是用拽的,動作一點也不輕柔,既是這般對她,來者必定不善。奚畫如此琢磨。 馬車停在一處角門旁,左右植了兩棵黃楊,高高大大。四下里甚是寬敞氣派,瞧著似乎是哪個貴人的庭院,放眼望去,垂花門內(nèi)的抄手游廊仿佛沒有盡頭,樹木郁郁蔥蔥,鳥雀低鳴,花香滿鼻。 再回頭看了看身后,這是偏門,門外橫著一條街,街上無人。 瞧這一眼,奚畫覺得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見過,然而還沒等她細看,背后兩個金兵推推搡搡催促道: “快走,莫要磨蹭!” 盡管語氣兇狠,手上還是留了情,并沒下重勁。 奚畫只得跟著他倆左拐右拐,過了穿堂,正房大院和廂房,原想著會被帶到四面都是刑具的陰暗水牢,不料最后竟上了一座精致的閣樓。 金兵替她拉開門,室內(nèi)暖意nongnong,許是燒了爐子,氣溫比外頭高了很多,奚畫走進去粗粗環(huán)顧了一圈,里面一個人也沒有。 等回過頭,眼看那兩人就要出去,她急忙問:“作甚么帶我來這兒?你們什么企圖?” “在這里候著。”其中一人回答道,“我們主子要見你?!?/br> “你們主子?”奚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們主子是誰?” “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br> 他摞下話,再沒作解釋,關(guān)門就走。 “誒,你們——” 奚畫飛快撲到門上,拿手一推,門已經(jīng)被鎖死了。 雖然沒有點燈,屋里卻很亮堂,紗簾薄薄的一層,冬日的陽光就從外頭灑進來。站了許久,瞧著左右果真沒人,奚畫這才大著膽子走到窗邊去。伸手把簾子卷起來,輕輕推開…… 待看清眼前之景時,她登時驚在當場,半晌說不出話。 從高高的閣樓放眼望去,奢華的府宅盡收眼底,亭臺軒榭,花園河池,美不勝收。然而令她吃驚的卻不是這富麗堂皇之地,而是在宅院之外的,平江城大街。 因為這些日子一直窩在車上,竟不知那兩個金人把她從西南的靜江府境一路帶到東北處的平江城! 尚未從震撼中回過神,門卻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奚畫連忙收回手,自窗邊撤走,正側(cè)目去看來人,驀地又是一愣。 一雙蛛絲銀靴上映著蒼白的日光,鳩翼披風掃在靴旁,長長青絲已冠束在頭,拇指上一塊瑪瑙扳指,兩眼似是蘊笑,朗眸如星,溫和的氣韻一如往昔。 奚畫眉目瞬間一亮,撒足跑了過去。 “宋大哥!” 她握著宋初雙臂,上上下下打量,喜不自禁,“真的是你么?” 宋初微笑著點點頭。 “真是你!”奚畫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你還活著?太好了……我起先以為你恐怕已經(jīng)兇多吉少……現(xiàn)在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對了,你如何到這里來的?你知道這宅院的主人是誰么?方才有兩個人告訴我他們主子讓我在這兒等他,可我等了好久也沒看他來?!?/br> 宋初把肩頭的披風取下,隨手掛在一旁,一句也沒回答她,反而去桌上倒了杯茶給她,若無其事問道:“你們幾時上路的?走了幾日?” 奚畫也沒多想,接過手就喝,“七天之前吧,好像還在什么地方耽擱了一日?!?/br> “既然才到,那就多休息休息?!彼纬踔噶酥咐镂?,“進去有個小榻,躺著睡會兒吧。” 奚畫看著他所指方向,愣了一瞬,手仍捧著他遞來的茶杯,卻再沒喝一口。 “午飯還有一陣。”宋初把卷簾放下,室內(nèi)一片陰暗,“正巧你睡醒了就能用飯了?!?/br> 他又走到爐子邊,抬手試了試溫度,回頭朝奚畫微笑:“床上我還給你放了一個,等會怕是還要熱,你若覺得難受取出來擱在床頭便是……怎么?” 見她一直沒言語,宋初緩緩踱步過去,瞥了瞥她手里的空茶杯,自然而然地伸手要去拿:“茶水還是熱的,我再給你倒一杯罷?” 不料手還未觸及,奚畫仿佛觸電一般,猛然后退一步。 宋初略有不解,“小四?” 奚畫手指收緊,怔怔望著他,“你……你不是宋初?” 他先是一怔,隨即笑出聲:“怎么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