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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年紀更小了,好像只有七八歲的模樣。 所有人緩過神來,樂巖寺第一時間想要殺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家伙;不論如何,她現在看起來很虛弱,很容易就能抹殺。 但是沒有人先動手——誰都不想做第一個去吃螃蟹的倒霉蛋。誰知道這個怪物是偽裝還是真的變虛弱了。 天元輕輕將小孩兒推到他們面前:【真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可以看見這個孩子?!?/br> 禪院直毘人捂著自己還沒緩過來的心臟,直皺眉:“天元大人,這個孩子……是您認識的嗎?” 【算是認識?!繜o盡歲月中的年長者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低緩:【不用擔心,這孩子身上的契約還沒有解除。有契約存在,她不會傷害人類的?!?/br> 【最近你們也很缺人吧?這孩子的力量,你們剛才也感受過了。】 【留下她,飼養(yǎng)她。在這孩子身上的契約消失前,她可以為你們所用?!?/br> 所有人面面相覷——他們已經近距離感受過那股恐怖的力量——那是強大到令人生不起任何反抗念頭的力量。即使冒著死亡的危險,也很難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最終,樂巖寺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開口:“您說在契約存在之前——這句話的意思是,她身上那份保護人類的契約,有可能會消失嗎?” “那我們要怎么判斷她身上的契約是否還存在?如果她身上的契約消失了,我們又該怎么對付她?” 那份強大的力量固然誘人,但如果它不夠穩(wěn)定,無法被他們cao控,那么再強大的力量都將會失去意義。 天元緩緩開口:【這孩子的左耳后面有一個紅色咒文。咒文顏色越淡,就意味著契約效果越弱。等到咒文快要完全消失時,你們便要將她送回我這里?!?/br> 【我會開啟特殊的空間,把她送回她原本存在的地方?!?/br> 【你們只需要注意幾點:這孩子與人類雖然定下契約,但是契約內容里對人類的保護僅限于‘不主動傷害人類’。‘不主動’是一個很主觀的概念,而這個概念的范圍是由她自己來決定的?!?/br> 【不過好在這孩子并不聰明,要哄好她很簡單。】 【這孩子在咒靈之中,被稱為‘亡者’。她如果長時間留在什么人身邊,便會給那人帶來死亡。】 【所以你們需要輪流將她帶在身邊。當你們察覺到自己越來越接近死亡時,就必須要把她轉交給下一個人照顧?!?/br> 【最后……如果條件允許的話,盡量找銀色頭發(fā)或者碧色眼瞳的人照顧她。她對這種外貌的人類初始好感度會高一些。】 【哦對了,這個孩子的名字叫做—千樹?!?/br> —— 禪院直毘人垂眸,饒有興趣的看著五條悟他們:“你們聽明白了嗎?” “不管你們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情,想要收養(yǎng)或者留住這個小鬼——你們都是留不住她的?!?/br> “即使你們很強,強到足以抵抗她身上的死亡詛咒。等到她身上契約效果消失時,她也會成為你們的敵……”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形猛然一閃!在禪院直毘人原本站的地方,粗壯可怖的藤蔓破土而出! 但凡他閃慢一點,可能直接被藤蔓撞碎了! 被襲擊了,但是禪院直毘人并不生氣。他發(fā)出近乎冷漠的一聲嗤笑:“契約還沒有解除呢,就已經會主動攻擊人類了?!?/br> “我早就說過,當初就不該同意天元的建議,留下這個禍害。我們遲早都會死在她手上?!?/br> 其他人大多面色難看,五條悟側目瞥了眼千樹:他剛才只捕捉到了微妙的動靜,甚至來不及辨別清楚那些動靜是怎么發(fā)生的,千樹的攻擊就已經落到禪院直毘人那邊了。 小矮子用的不是咒力。 千樹從夏油杰和五條悟身后走出來。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看食物的眼神去注視人類了——但這次她看著禪院直毘人的目光,就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她逐字逐句,咬牙切齒的說:“我的契約不會消失?!?/br> “你再說這種話,老子就把你頭擰下來泡酸菜檸檬!” 契約消失,就意味著契約者的死亡。 在千樹心里,禪院直毘人說她的契約會消失,就等同于在咒她的契約者死。這種詛咒在千樹的認知里,遠比對方向她舉起屠刀更為嚴重。 不等她發(fā)脾氣,后腦勺就猝不及防被五條悟敲了個爆栗!她‘嗷’了一聲,捂住自己后腦勺:“痛痛痛——” 五條悟把她拎起來,往自己肩膀上一放:“老子平時怎么教你的?都說了小姑娘家家的,少說臟話?!?/br> 夏油杰微微皺眉,指正五條悟:“你不要給小孩子做壞榜樣。” 家入硝子咬著煙,嘆了口氣:“你們兩個男人明明就是半斤八兩……哪來的勇氣互相指責?” 禪院直毘人挑眉,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你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br> 五條悟扛著千樹,吹了聲口哨。他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墨鏡,微笑:“既然是這么危險的家伙,交給我這個最強咒術師看護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雖然他是在笑著的,但所有人都從那個笑容里感受到某種無聲的壓迫。自負而又強大的最強咒術師,與無人能破解的死亡詛咒——好像是天生形成的閉環(huán)一樣,其中荒誕又有理有據的邏輯關系,居然讓其他人完全找不出拆散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