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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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天下父母心。 喻敞回過神,客氣的推辭,“爹和娘留著便是,給我們做甚?便是真要給我們,我也不便多拿,自然和勉之、瓏兒是一樣的?!币幌蚧顫姷挠鲾柦Y(jié)結(jié)巴巴,“爹,娘,都給我們了,你們……”喬氏溫柔道:“爹和娘還有呢,盡夠用的?!庇鲾柊馄鹬割^算帳,“總共這么多,全給我們了啊?!庇鞔鬆斎炭〔唤皟鹤?,十幾年過去了,此一時(shí),彼一時(shí)?!?/br> 當(dāng)年是這么多,難道如今還是這么多?這孩子也是傻了。 喻大爺和喬氏雖是和兩個(gè)兒子說著話,目光卻時(shí)不時(shí)的看向玲瓏。 玲瓏抬起頭,快活說道:“我有三千畝地了呢,是大地主!大地主很神氣的,知道么?” 她神采飛揚(yáng)的小模樣,令得父母、哥哥都面帶笑意。 方才的氣氛是溫情的、令人感動(dòng)的,她這么一活潑,頓時(shí)變成歡快的了。 喻敞咳了一聲,“meimei,我有四千畝呢,是不是比你更神氣些?” “是啊,大哥比你我要多。”喻敄最喜歡逗玲瓏,跟著湊趣。 玲瓏得意的笑道:“四千畝雖比三千畝多,可我還是喜歡三千畝?!Т笄澜纭跛?,只取一瓢飲’‘殺人三千,自損八百’,三千多有趣啊?!?/br> “原來還有這么一說呢?!甭犃肆岘囘@孩子話,眾人皆是莞爾。 “我覺著吧,既然我已經(jīng)是大地主了,那往后的行事做派,都要符合我的身份才行?!绷岘嚿裆嵵仄饋?。 “怎樣才符合???”兩個(gè)哥哥笑著問她,眼中全是揶揄。 她渾不自知,認(rèn)認(rèn)真真的伸出手指一一細(xì)數(shù),“心胸要寬闊。雖然不能像天空,像大海,像江河,至少要有三千畝地那么寬吧?為人要寬容……” “至少要有三千畝地那么寬”,她說的認(rèn)真,父母、哥哥都已笑倒了。 玲瓏依舊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再有就是,我都已經(jīng)是這個(gè)身份了,那我的衣食住行,不宜太過寒酸。我覺得,至少要食有魚,出有車吧?!?/br> “食有魚,出有車啊?!眱蓚€(gè)哥哥煞有介事的點(diǎn)頭。 “食有魚,還有食有rou?”喻大爺跟她確認(rèn)。 “都行,都行?!绷岘囉樞Α?/br> 喻大爺微笑把玲瓏白天的言行說了,喻敞和喻敄笑的打跌,喬氏把玲瓏攬?jiān)趹牙?,又是詫異,又是憐惜,“瓏兒,你從前并沒這個(gè)嗜好,娘真是沒想到呢。乖女兒,你放心,娘不能讓你受委屈?!?/br> “以后我的飲食可以恢復(fù)正常了么?”玲瓏熱淚盈眶。 戌初時(shí)分,喻敞和喻敄起身告辭,回外院歇息,玲瓏卻留了下來。 “下雪天,路滑不好走,瓏兒在娘這里住一晚,好不好?”喬氏溫柔跟她商量。 “好呀。”玲瓏滿口答應(yīng)。 喬氏是名美女,也是名才女,側(cè)間有書架,書架上擺放著各色書籍,其中不乏用做消遣的話本、游記等,隨便拿一本,晚上就有事做了。 沒有網(wǎng)絡(luò),沒有電影院,沒有電視機(jī),再不讓看本書,漫漫長夜,如何度過? ☆、第5章 玲瓏忍不住向側(cè)間瞟了幾眼。 她之前也嘗試過悄悄到側(cè)間找書看,可惜,才進(jìn)去,才抽出一本《金簪記》,便被發(fā)現(xiàn)了。喬氏緊跟在她身后走進(jìn)來,苦口婆心的勸她,“乖女兒,等你養(yǎng)好身子,上學(xué)之后再用功,好不好?”溫柔勸著,從她手中把書拿過來,看也沒看一眼,便放回到了書架上。 玲瓏窘的紅了臉。用什么功啊,我要看的是《金簪記》好不好?雖然還不知道這本書到底在講什么,可是從書名上看分明是這個(gè)時(shí)代的言情小說,看言情小說也算……用功? “我不是要用功……”玲瓏小聲辯解。 喬氏明顯的并不相信她,柔聲敷衍,“不用功便對了。”忙不迭的拉著玲瓏出了側(cè)間,好像那書架上的書會(huì)吃人似的,務(wù)必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遠(yuǎn)遠(yuǎn)避開。 “我今晚如果偷偷溜進(jìn)去,是不是還會(huì)被逮個(gè)正著?”玲瓏又往側(cè)間瞟了眼,心中默默評估。 她一點(diǎn)把握也沒有。不過,今天既然這么順利的解決了飲食問題,閱讀問題是不是也可以迎刃而解呢?但愿好運(yùn)吧。唉,我不只需要舌尖上的美味,也需要精神上的食糧啊。 喻大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道:“最右側(cè)一格黑色書架,第三層第十本書,瓏兒去拿過來?!?/br> 玲瓏精神一振,“是,爹爹?!毕沧套痰耐鶄?cè)間走。 喬氏輕柔的反對,“拿書做什么,說說話倒不好?”喻大爺輕輕笑了笑,“那是本野史,我才瞧過,正要講給你和女兒聽?!眴淌夏樕⒓t,卻還是嗔怪著,“便真是要拿,讓丫頭們?nèi)ケ闶牵古畠?,你舍得么?”喻大爺笑而不語。 玲瓏腳步輕快的回來了,“爹爹,第三層第十本書,便是這本了,《宏初見聞錄》?!?/br> 她把《宏初見聞錄》雙手捧給喻大爺,雙眼閃爍著快活的光芒。 看書名這應(yīng)該是本野史,應(yīng)該會(huì)很有趣吧?我不想用功,不想看經(jīng)史子集,也不想研究詩詞歌賦,只是想有個(gè)消遣罷了,這本書正合我意! 喻大爺接過書,笑著夸獎(jiǎng):“瓏兒乖?!眴淌戏讲攀怯行┼凉值?,這會(huì)兒看到玲瓏笑容可掬的小臉蛋又覺高興,拉玲瓏坐在身邊,“這本書你爹爹才瞧過,要講給咱們聽。”玲瓏不由的一樂,“這可真是太好了?!?/br> 有聲讀物呢,真高級。 豎排版繁體字的書看著肯定費(fèi)勁,有人給讀出來,何等的享受。 《宏初見聞錄》是開國之初一位名士所著,用詞典雅講究。對于玲瓏來說,便是十足的文言文了,并不是很容易理解。喻大爺大概很明白自己小女兒的學(xué)問見識有多少,但凡念到玲瓏不大明白的地方,總會(huì)停下來,細(xì)心的、逐字逐句的講解。 喻大爺?shù)穆曇舻统羷?dòng)聽,解釋得也很清楚,玲瓏聽的入了迷。 這是個(gè)架空的朝代,開國歷史和明朝很相似,太祖皇帝出身平民,率兵把異族統(tǒng)治者逐出中原。接下來也和明朝相似,太子早逝,太祖皇帝駕崩后皇太孫即位,侄弱叔強(qiáng),天下最終被皇叔奪了去。不過,在這里奪得天下的是太祖皇帝第七子,代王。太祖皇帝在世時(shí)以金陵為京師,以開封為北京,代王即位之后依舊以金陵為京師,但是,以北平為北京。也就是說,這時(shí)候的政治中心還在南方,但是皇帝很注重北方防線。這是個(gè)野心勃勃的皇帝,即使不想開疆拓土、積極擴(kuò)張,也不屑于偏安一隅。 “原來這個(gè)朝代的歷史是這樣的……真想再知道一些,可是,我困了……”聽著聽著,玲瓏的腦袋慢慢靠到了喬氏肩上;聽著聽著,玲瓏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孩子?!庇鞔鬆敽蛦淌弦娝南闾?,都覺好笑。 喻大爺放下書,催促妻子,“女兒都睡著了,安置了吧?!眴淌厦蜃煨?,“女兒睡了你便不講了么?我不依?!庇鞔鬆斠娖拮忧锊鬓D(zhuǎn),顧盼生輝,不由的心神一蕩,低聲道:“誰說不講了?安置之后,我還有許多話要跟你說?!眴淌下犃耍瑫炆鷥深a。 玄玉、玄珠是喬氏身邊的兩個(gè)大丫頭,玄玉穩(wěn)重,玄珠機(jī)敏,素為喬氏所倚重。這晚喬氏便命玄玉、玄珠陪侍玲瓏在暖閣中睡了,再三交代,“夜間時(shí)??纯垂媚镉袥]有蹬被子。姑娘若要起夜,定要給她披上衣裳,不許著了涼?!毙瘛⑿樽允菨M口答應(yīng)。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玲瓏起床梳洗了,和父母一起用早點(diǎn)。喬氏夾了塊素餅給她,“你愛吃這個(gè),娘特地命人做的?!绷岘嚨乐x接過來,瞅了好幾眼,忍不住小聲跟父母商量,“爹,娘,明天換rou餅行不?” “瞧瞧把我們瓏兒饞成什么樣了?!庇鞔鬆敽蛦淌先炭〔唤?/br> “爹爹,您若閑了,替我撰枚閑章吧,只四個(gè)字便好,無rou不歡。”玲瓏火上加油。 喻大爺和喬氏臉上笑容愈盛。 “要什么字體?小篆?行草?章草?”喻大爺問道。 玲瓏連飯也不吃了,停下筷子用心思量,“哪種字體???” 這么風(fēng)雅的閑章,字體當(dāng)然越古老越好,最好是甲骨文……可是,甲骨應(yīng)該若干年后才被發(fā)現(xiàn),這時(shí)候的考古學(xué)者只是在書齋中研究碑文、銅器銘文,并不去田野里考察和發(fā)掘。中國的田野考古,是很多年之后的事。甲骨文,如今還沒有這種說法。 “鐘鼎文?”玲瓏琢磨半晌,討好的看向喻大爺。 自己這要求是不是太啰嗦了?父親再有學(xué)問,也不見得會(huì)鐘鼎文啊。鐘鼎文是很難很難的,除非專門的學(xué)者,平常人不會(huì)認(rèn)識的,更加不會(huì)寫。 話出口后,玲瓏自己也有些后悔。 喻大爺嘴角抽了抽,“若要鐘鼎文,喻家除了你祖父之外,沒人篆得出來?!?/br> 喻老太爺醉心于考據(jù)之學(xué),搜集了不少周代青銅器,對于青銅器上的鐘鼎文,頗有研究。 “這樣啊。”玲瓏心虛的笑笑,“那,爹爹您看吧,您覺著哪種字體好看,便是哪種?!?/br> 在喻家,喻老太爺便是理所當(dāng)然的一把手、最高領(lǐng)導(dǎo)。跟喻大爺提這樣的要求玲瓏還成,若換了喻老太爺,她可沒這個(gè)膽子。 喬氏瞅瞅這父女倆,道:“女兒,用狂草好不好?你爹爹善狂草,援毫掣電,隨手萬變?!?/br> “甚好,甚好?!绷岘囘B連點(diǎn)頭。 喻大爺神色淡定,“成,哪天爹爹喝醉了,乘興寫出無rou不歡四個(gè)大字;再哪天酒醒了,便替瓏兒篆出枚得意的閑章?!?/br> “勞煩了?!绷岘嚍樗麏A了塊餅。 “辛苦了?!眴淌咸嫠砹送胫?。 言笑晏晏,十分和樂。 喻大爺起身去了外院,臨走之前還調(diào)侃,“跟老太爺一起看青銅器去,下回我們瓏兒若再想要鐘鼎文閑章,爹爹便不做難了。”玲瓏紅了臉,喬氏不免嗔怪,“羞著女兒了?!庇鞔鬆斆岘嚨男∧X袋,笑著走了。 “怎么想起鐘鼎文了呢?那么難懂?!眴淌侠^玲瓏的小手,奇怪問道:“再說了,又不好看。” 玲瓏扮了個(gè)鬼臉,“別提了,突發(fā)奇想。”見喬氏還想再說什么,忙擋住她,“那個(gè),方才我失言,失言。娘,往后不再提了,好么?”見寶貝小女兒一幅“往事不堪回首”的懊悔模樣,喬氏不覺嫣然,“好,不提。” 大丫頭玄圭走過來,恭敬的曲膝,“太太,雄紅jiejie來了?!?/br> 雄紅是喻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頭,很受喻老太太喜愛,喬氏忙道:“快請進(jìn)來。”門簾挑起,一位鵝蛋臉、雪膚花貌的少女走了進(jìn)來,十七八歲的年紀(jì),笑容明媚中又有種說不出的溫婉,讓人一眼看上去便覺得舒服、熨貼。玲瓏不由的多看了她幾眼。 雄紅向喬氏、玲瓏問好,喬氏含笑道:“老太太可好?正要命人過去呢,可巧你來了?!毙奂t抿嘴笑,“老太太一直惦記三小姐,聽說三小姐大好了,便命我過來傳話,讓大太太帶三小姐一起過去呢。”喬氏眼光閃了閃,忙笑著答應(yīng)了,雄紅說了幾句閑話,夸獎(jiǎng)了玲瓏幾句,告辭離去。 “祖母要見我啊。”玲瓏傻了眼。 喻老太太是喻大爺?shù)纳福瑢α岘囘@親孫女自然也是疼愛的,玲瓏昏迷不醒的時(shí)候,她還掉了不少眼淚。不過,她有些迷信,覺得玲瓏病的奇怪,不吉利,這些時(shí)日一直不愿見玲瓏。 “為什么想見我了呀?!绷岘囉行o助的看向喬氏。 “傻孩子,祖母要見孫女,還要理由么?”喬氏見玲瓏這樣,心疼的替她理了理鬢發(fā),柔聲說道。 “是?!绷岘嚬皂樀狞c(diǎn)頭。 從發(fā)髻到臉色、衣裳、靴子,喬氏把玲瓏上上下下端詳過,“你祖母不喜奢華,你年紀(jì)又小,首飾便不必了,這香妃色銀鼠襖子襯得你臉色很好,就是這件吧?!泵巳×思徢嗌y錦玄狐披風(fēng),把玲瓏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方才出門。 到了正院門口,便有兩個(gè)伶俐的小丫頭笑著迎上來問好,到了門前,更有丫頭陪笑打著簾子,“大太太來了,三小姐來了。” 玲瓏進(jìn)到屋中,只覺一陣暖意撲面而來。 這里是喻老太太日常起居之地,她年紀(jì)大了,自是怕冷的,這里便多攏幾個(gè)火盆,比別處暖和。 中間一張老紅木三屏式羅漢床上,坐著位大約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容長臉,面色白凈,略微發(fā)福,正慈祥的看著玲瓏。兩邊各放著幾把雕漆椅,左邊坐著位三十歲左右的少婦,五官很端正,雖然滿臉是笑,眼神卻依然透著幾分精明;右邊是兩位少女,一位大約十二三歲,身穿銀紅撒花襖子,端莊矜持,另一位和玲瓏年紀(jì)差不多,十歲的樣子,身穿淡黃色收腰短襖,衣襟上繡著幾竿青竹,翠綠欲滴,清秀可人。 這幾位,自然是喻老太太,喻二爺?shù)钠拮雨P(guān)氏,和喻靜嘉,喻靜翕了。 關(guān)氏和喻靜嘉、喻靜翕笑著起身問好,喬氏和玲瓏也向喻老太太請安行禮,又和關(guān)氏等人問好,俱是彬彬有禮,周到妥貼。 ☆、第6章 喻老太太拉過玲瓏上上下下打量了,笑道:“原想著三丫頭病了這些時(shí)候,準(zhǔn)是瘦了不少,誰知并沒有?!标P(guān)氏點(diǎn)頭附合,“是呢,非但沒瘦,小臉蛋仿佛比從前還胖了些?!?/br> 她二人異口同聲,玲瓏不由的心中一樂,“我昨天才吃著rou的好不好,這就胖了?哪有這么快?!?/br> 喬氏憐惜的看了女兒一眼,“弟妹看她胖了些么?我瞧著她還是單薄?!?/br> 同樣的一個(gè)玲瓏站在眾人面前,喻老太太和關(guān)氏說她胖了,喬氏卻說,她很單薄。 喻靜嘉不大愛說話,喻靜翕抿嘴笑了笑,“伯母是天天見三meimei的,這天天見面,略胖些或是略瘦些,許是不大容易看得出來。”親親熱熱拉了玲瓏的手,言辭誠摯,“祖母這些時(shí)日沒見著三meimei,心里著實(shí)惦記,天天跟我們念叼呢!今兒個(gè)見著了,見三meimei沒瘦,祖母心里定是歡喜的很。三meimei,二姐也很掛念你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