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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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滿月把兒子抱在懷里后轉頭去看,正好瞥見了晉王爺漠視的神情,他看著晉王妃,眼神太過于冷淡,甚至于還有些厭惡。 喬瑾瑜把她攬在懷里,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雨水,“沒事了?!?/br> 謝滿月都不知道該恨還是同情,晉王妃就這么靠在那兒,雨水打濕了頭發(fā)都沒人上前替她打傘,而晉王爺就在她旁邊。 謝滿月不能理解她病態(tài)的要把自己的孩子封棺起來給晉王世子陪葬,卻知道晉王世子的死對晉王妃的打擊有多大,真是可悲又可恨。 “十弟會處理好的?!眴惕ぐ蜒軓┍饋?,小家伙經歷這么一回還知道反過來安慰謝滿月,抬手輕輕摸了摸謝滿月的臉,謝滿月點了點頭不再看墓碑那兒,轉身跟著喬瑾瑜走向馬車。 她不知道丈夫和晉王爺之前商量的結果是什么,在她上馬車前,她聽到了背后晉王妃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哭聲好似要把這山野都給震碎,擁堵了一年的情緒,晉王妃直接哭暈了過去。 ...... 第二天,謝滿月卻聽到了晉王妃猝死的消息。 ☆、第126章 終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謝滿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給喬瑾瑜整理領口,霜降說完之后她的手停在那兒好一會都沒動,直到喬瑾瑜握住了她的雙手她才驚覺,抬頭看他,神情有些恍惚,“這就是晉王爺的處理辦法?” 喬瑾瑜發(fā)覺她的手有些冷,握緊了幾分,謝滿月作為一個受害者,卻也尋思不通晉王妃死的理由。 因為她綁架了自己,意圖殺了敏姐兒? 謝滿月是不信,晉王爺若是有這么在意這些,早發(fā)現晉王妃不對勁,怎么會不攔著,非要等到她被綁了,瑾瑜趕過去才“合適”的出現,晉王妃的奇怪旁人都看出來了,晉王爺怎么可能會沒察覺。 半響,謝滿月抬頭看他,“去皇陵的路上,你們商量了什么。” 喬瑾瑜知道她的脾氣,倘若晉王妃是送官府法辦那是理所應當的處罰,可如此猝死二字未免不明不白,又如何會覺得暢快。 拉著她坐下來,喬瑾瑜抬手撥了撥她的頭發(fā),“他說,若是晉王妃傷及到你們性命,必定償命還之?!?/br> 可她們沒有死。 謝滿月睜大眼睛看他,喬瑾瑜搖了搖頭,“九弟的心思難勘破?!?/br> 謝滿月腦海里閃過墓碑前的畫面,晉王爺漠視著晉王妃痛哭,別說安慰,都沒讓人上前打傘,就這么任由晉王妃靠在那兒,再想起晉王妃說過的那些話,謝滿月微瞇了瞇眼,“是因為晉王妃給他丟臉了么?!?/br> ...... 晉王府的奔喪就在當天,大門口高高懸掛起了白燈籠和白綾,大門口的兩座石獅上都纏了白綢,路邊都是馬車。 靈堂擺的很大,都是請來哭靈的人,興許是拿著銀兩,哭的頗為動情,淚水橫溢跪趴在那兒,面朝著棺木,靈堂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哭聲。 晉王妃無子女,唯一的兒子一年前病逝了,跪在靈堂里的小輩還是恒王爺的兒子,還有嚴家?guī)н^來的孩子,謝滿月走進去的時候,那幾個年紀小的孩子神情里還帶著彷徨,長輩們讓哭,他們也不明白哭的緣由是什么。 上香,行拜禮,謝滿月抬眼看那個大大的奠字,不過是兩日,皇陵里的時候晉王妃那癲狂的一幕她還記得,這樣的人又怎么會想要陪自己的兒子去死。 接引的丫鬟把謝滿月帶出了靈堂,在靈堂門口謝滿月看到了嚴大夫人,哭的淚人似的,抬頭看到謝滿月時卻是愣了愣,繼而低下頭去,由人攙扶著進了靈堂里面。 謝滿月在一旁的亭子里看到了趙王妃和恒王妃,太子妃因身子小恙沒有前來,亭子里的氣氛也顯壓抑的很,恒王妃和晉王妃素來感情不錯,兩家走動的也多,如今是紅著眼眶有些不信眼下的情形,“昨天才在宮中見了面,昨日一早忽然就得知了此時,可真是...” 趙王妃拍了拍她的肩膀,“世事無常。” 恒王妃低頭擦了擦眼淚,“可不是世事無常,素日里我與她呆在一塊兒的日子最多,也該早早察覺到她的異狀,可我萬萬都沒想到她會那樣。” “你何必自責。”趙王妃和謝滿月對看了一眼,繼而寬慰恒王妃,“她是太思念孩子了?!?/br> 謝滿月沖著趙王妃點了點頭,走出亭子到了前廳旁,這兒挖著一個不大的池子,如今的季節(jié),池子周邊隱隱泛著綠,池子里干干凈凈的,只有幾尾錦鯉游著。 快到午時的風拂過,帶著一抹暖意,驅散著清晨過后夜晚留下的寒意。 背后有車轱轆聲,謝滿月不用回頭都知道來人是誰,喬瑾昊一身黑衣坐在那兒,等到了距離謝滿月不到幾米處,接過了身后侍衛(wèi)手中的拐杖,竟撐著站起來了。 謝滿月聽到那拐杖接觸到青石板的聲音才回過頭去,喬瑾昊已經在站在了她的左后側,看身形,他站起來應該是有一段日子了。 喬瑾昊臉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似是在看對面的飛閣,“多謝九嫂不計前嫌?!?/br> 人都過世了,她還要計較什么前嫌? 謝滿月微微頷首,“晉王爺請節(jié)哀?!?/br> 喬瑾昊收回了視線,轉側,臉上并沒有多少哀傷,“九嫂不恨么?!?/br> 謝滿月不語,喬瑾昊看小池水面上的波光粼粼,自說著,“她做了這么多的事,九嫂不來也是情有可原?!?/br> 心中一陣的不爽,謝滿月轉頭看他,笑了,“像晉王爺所說,我就是這么個寬宏大量的人,再者,我看晉王妃也是個可憐人,也許活著還不如死了?!?/br> 喬瑾昊臉色微變,終究還是維持住了,視線轉到謝滿月身上,笑的幾分恬淡,“九嫂真是不服輸的人,從前到如今,說話也罷,做事也好。” 謝滿月眼神一黯,現在她是真的覺得晉王妃悲哀了。 “九哥這半生活的暢快淋漓,看似不順,實則舒心?!眴惕徊皇菦]有看到她的神情,笑意越深,“娶到九嫂可真是九哥大幸,皇家再沒有人會瞧不起九哥,就連大公主都落的如此下場?!?/br> 謝滿月越發(fā)覺得晉王爺臉上的笑意惹人生厭,太后娘娘生前那番話又歷歷在耳,謝滿月斂起了笑意,冷哼,“晉王爺好心胸,大公主所作所為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怎么那些無辜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你日日夜夜都覺得自己過得不順,誰也沒有給你這口氣受?!?/br> “本王又有何處過的順?!眴惕灰琅f是那笑意,只是眼底漸漸的蓄積起了一抹怒意,謝滿月轉過頭去不看他,聲音又輕又涼,“滿心覺得自己過的不順,別人怎么說都沒有用,把全天下給了你依舊覺得誰都欠了你?!?/br> 說完之后小池塘邊靜謐了一會兒,謝滿月轉身回去,背后傳來喬瑾昊遲遲的聲音,帶著一絲清冷,“那也未必。” ———————————————————— 晉王府的喪事結束后已是二月初,皇上為此接連數日召見晉王爺入宮,外頭傳的都是晉王爺再娶的事,年紀輕輕喪妻喪子,總不可能為此不娶。 而宮中的氣氛卻不如外頭傳的這么輕松。 乾清宮內,桌子上鋪開著一道尚未下達的圣旨,本來那玉璽的印即將蓋上去,只因為半刻前晉王爺說的一句話。 皇上老了,一年前連番病了幾回,太后娘娘過世之后身子骨更是大不如前,太子成年已久,國事上這幾年也漸漸交手,按理來說皇上是沒什么可cao心的了,可此時,他坐在那兒眉頭緊鎖,兩行漸露花白的眉宇似乎是愁著什么解不開的大事。 皇上面前就放著本來要頒布的圣旨,玉璽在側,都已經研了紅墨就等蓋上,一支筆擱在架子口,筆頭的墨染的飽滿,一滴黑墨從筆尖滴落,極其輕微的噗一聲,在底下的宣紙上迅速染開。 大殿內安靜得很,良久,皇上抬頭看向喬瑾昊,嘆了口氣,“昊兒,你可知你在說什么?!?/br> “兒臣自是清楚。”喬瑾昊的視線在染開的墨跡上定了定,最后瞥了一眼圣旨,淡淡的語氣里含著惆悵,“這些,兒臣其實都不想要。” 那要什么呢,封地不要,藩王不要,等于是送了幾州之地讓他去當土皇帝,他都不要,皇上看著那眉宇神似的臉,眼前恍若還有別的畫面。 “父皇老了,最近時常想起以前的事,父皇想讓你后世無憂,你大哥是寬厚之人,不會對你如何?!被噬祥L嘆了一口氣,年紀大了,病的恍恍惚惚時總是看到一些過去的事情,說不出心中到底有多少悔恨在,只是十幾二十年荏苒,該埋的不照樣埋了。 “兒臣無妻無子,也不想離開兆京,父皇的擔憂兒臣明白?!眴惕坏穆曇魸u高了幾分,“那不如,父皇把皇位傳給兒臣,待兒臣百年過后,這大周江山仍舊是大哥后人的?!?/br> 就算是這番話剛剛已經說過一次了,皇上再聽到耳朵里還是震撼的很,更別說身旁伺候多年的兩個公公,此等狂言,換個人說早就已經被拖出去砍頭了,哪里還有命說第二回。 “你既無所求,要這皇位做什么?!被噬险婢屯床幌滦娜ブ肛焹鹤?,即便是這番話快變成逼宮。 喬瑾昊從懷里拿出一串玉珠,遞給皇上,“父皇不是曾對母妃說過,兒臣要像您一樣的優(yōu)秀?!?/br> 皇上眼眸一縮,看到那玉珠,嘴唇都有些顫抖。 “母妃生性平淡,沒有所求,唯獨希望兒臣能平平安安長大,她做錯了什么,父皇。”定王妃能查到的,他一樣能查到,而比定王妃更有利的是,他能自由出入皇宮,翻閱那些卷宗也不過是簡單的事。 大殿內又安靜了一陣,皇上的神情忽然有幾分頹廢,對一個男人來說,不能保護好自己最愛的女人也是一輩子的遺憾。 他的這個兒子,從小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娶親后不容易有了孩子還早夭,如今年晉王妃過世,留下他孤苦一個人。 他和嵐妃唯一的孩子是這番坎坷的光景,皇上怎么能不心疼。 坐下的椅子忽然間有些發(fā)燙,皇上長嘆了一聲,終究是什么都說不出口。 喬瑾昊拄著拐杖站的有些累了,伺候在他附近的桂公公趕忙要扶他坐下,喬瑾昊捏著拐杖沒有松手,桂公公也知他意,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殿中再度安靜了下來。 “你母妃沒有做錯什么。”皇上的聲音響起,參雜著一股蒼老,“她是個善良的人。” ...... 喬瑾昊的話能夠勾起皇上很多的回憶,到后來,喬瑾昊的話皇上都已經有些聽不進去了,直到天漸暗,他離開皇宮,乾清宮的大殿上暗沉沉一片,皇上也不讓人開燈,就這么坐在龍椅上,手上抓著珠串,視線渙散。 “朕對不起瀾兒?!被噬虾鋈婚_口說了一句,一旁桂公公扶了他一把,勸慰,“皇上,嵐妃娘娘心之善良,她定是能明白陛下您的無奈,也定會理解您的?!?/br> 走入內殿,王公公點了蠟燭,桂公公扶著皇上走到了坐榻邊上,命人把食盒取來,一甕早就煲好的湯藥盛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皇上,這是娘娘那兒給您送來的。” 提及皇后,皇上的神情有了一抹變化,可最終的只是轉瞬煙消,皇上長嘆了聲,“如今就連十兒都照顧不好,桂喜啊,在這宮外,誰家的男人會保護不好自己的女人,她怨朕也罷,朕連答應她的都沒做到。” 做伺候人的活兒,哪里真能給主意左右想法,桂公公服侍皇上喝了藥,心想著過了一夜皇上總該把這事兒翻一頁,過去就過去了,可哪知皇上睡到了深夜,忽然起來傳侍詔擬旨。 ————————————————————— 第二天早朝過后,魏王爺和幾位要臣被留了下來,乾清宮側殿內,皇上面前是一道已經擬定的圣旨。 魏王爺他們還不知道皇上留下他們所為何事,直到桂公公把圣旨宣讀了一遍,幾個人的臉上皆是震驚,內閣大臣韓老首先回了神,一把年紀拄著拐杖,微哆嗦的跪了下來,聲音極盡誠懇勸誡,“皇上,您請三思啊。” 此時魏王爺他們才緩過神來,站在左側的謝侯爺和秦將軍對看了一眼,跟著跪了下來,唯有魏王爺還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斟酌皇上這一番話的背后意義。 側殿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傳來皇上的聲音,“朕心意已決,三日后就將頒布圣旨,將皇位傳與晉王爺?!?/br> “皇上,此舉萬萬不可啊。”韓老想起來,后頭謝侯爺攙了他一把,微微顫顫站在那兒,一副苦勸,“晉王爺身子虛羸,如何能擔一國之君大任,您千萬三思啊?!?/br> 太子繼承皇位這就是如今朝堂上眾望所歸的趨勢,可這些話,當著皇上的面為人臣子的是不能說,韓老不明白皇上怎么會忽然要下旨把皇位傳給晉王爺。 韓老不明白的,魏王爺他們同樣也不明白,“皇上,韓老言之有理,請您三思,太子殿下也不曾有過,若要廢其另立,實為不妥。” “太子無需廢?!?/br> 魏王爺說完,皇上忽然開口說了這么一句,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太子不廢那這皇位怎么傳,難道讓太子傳給太孫?再讓晉王爺繼位? 皇上是真糊涂了。 “晉王爺無所出,今后這皇位也由太孫繼承?!被噬厦碱^一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番話有問題,可頓了頓,還是繼續(xù)往下把話給說完了,“晉王爺亦是賢能,在諸位愛卿的輔佐之下,定能有擔當?!?/br> 韓老是聽不下去了,站起來的又跪了下去,高聲道,“皇上,此舉萬萬不可啊?!边@是要弄的朝堂不寧啊,兄弟繼位,太子把太子之位傳給太孫,聽上去就是極其滑稽可笑的一件事,晉王爺還是個體弱羸虛之人,這簡直就是兒戲! 魏王爺尚算是冷靜的,見謝侯爺和秦將軍都一言不發(fā),代為發(fā)言,“皇上,如今諸位王爺皆是能人,太子殿下在朝內外也是口碑皆實,晉王爺雖是聰慧但委實不合宜為一國之君,陛下所言太孫今后繼位,倘若晉王爺有所出,豈不更難抉擇,宮內難平,我朝難安啊?!?/br> 晉王爺不過是現在無所出,真要是登基為皇,有了自己的孩子,太子和太孫的存在豈不尷尬,此時還不主張廢太子,這不是亂來是什么,且不論是不是能順利登基,登基為皇之后晉王爺會不會鏟除□□一眾,就算是不鏟除,等有了自己嫡出的孩子,豈不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這其中不論哪一種可能性都無法避免亂事,魏王爺他們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fā)生,皇上年紀大了,難免糊涂,他們可不能跟著糊涂! ...... 韓老幾番下跪,一把年紀的人歷任三朝,元老級的人物,早就到了辭官歸故的年紀,上朝都不是每日前來的,今日這么連跪幾回,扶起來的時候腿都在打哆嗦。 可還是得跪,跪到皇上收了這旨意收了這心思,在事情沒有傳揚出去之前就得讓皇上改變想法。 “不必多言!”皇上看著這幾個平日里器重的大臣沒一個向著自己的,氣的面色鐵青,“朕心意已決!” ———————————————————————— 謝滿月隱隱聽聞這件事時已經是兩天后,還是從三哥那兒得知,祖父自從兩天前上朝晚歸后,隔天一早入宮后接連兩日沒有回來,和秦將軍等人長跪在了乾清宮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