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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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晉王得知此事,重金懸賞仇如海的性命,于是,有許多人為得重金,反而不顧一切來追殺仇如海,其中甚至有他之前醫(yī)治過的病患。 仇如海報仇不成,自己反倒幾度身陷險境,怨憤交加,令他落魄潦倒,幾乎支撐不住。 這次公子燕歸打下晉國,特綁了晉太子送給仇如海,仇如海親手持鞭,斷斷續(xù)續(xù)鞭打了三天三夜,將太子活活打死,終于報了滿門血仇。 所以方才他說從此之后“仇如?!比忠膊粡?fù)存在。 陳蘭橈明白前因后果,便道:“雖然如此……但公子燕歸屠城之舉,仍然是太過殘暴的行徑?!?/br> 仇如海聽了,問道:“你說什么?誰說屠城之舉是公子所為的?” 陳蘭橈一怔,正要反問,卻見殿門口出現(xiàn)一名侍者,輕聲道:“公子燕歸有請公主。” 陳蘭橈皺眉,冷笑道:“如今我已是階下囚,他要見我,自派人綁了我去就是。” 那侍者啞然,卻不敢得罪。 仇如??此谎郏龅溃骸奥犅劰訉δ泐H為另眼相看,有什么話,不如你當面問他……”他不再理會陳蘭橈,只自顧自舉手倒了杯茶,慢慢飲了口,仰頭緩緩呼了口氣。 往日時分熟悉的宮闕,此刻卻仿佛染上了一層奇異的陌生,冬夜的風(fēng)漸大,從宮墻上呼嘯而過,吹得燈火幽幽咽咽,帶幾分凄然。 公子燕歸所在的,正是昔日陳王所住的勤政殿,陳蘭橈來到殿門處,心中意難平,竟無法舉步入內(nèi),正猶豫間,聽里頭那人道:“既然來了,何不進內(nèi),莫非是不敢面對我嗎?” 大殿之上,屏風(fēng)之前,那人坐在書案背后,此刻抬起雙眸看過來,那雙眼竟有星光耀耀。 陳蘭橈不去看他,將臉一轉(zhuǎn),哼道:“非是不敢,而是不愿。” 他微微一笑:“為何不愿?” 陳蘭橈道:“不必廢話,交戰(zhàn)兩國,本就是此仇不共戴天?!?/br> “聽起來,你很憎恨我?!彼酒鹕韥?,一抬手,守在殿門處的士兵們悄然退后,而他緩步走到門檻處,雙手負在身后:“你的兄長已經(jīng)無礙,你卻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陳蘭橈皺眉,見他不動,才道:“你錯了,我是憎恨你,但卻無論如何談不上原諒,我跟你并沒有那么熟,而你也不必對我惺惺作態(tài)!要殺要剮盡管來,我絕不會皺一絲眉頭!” “沒那么熟嗎……”公子燕歸雙眸深沉如墨,毫無慍色,反而淺笑道:“殿外風(fēng)大,進來說話可好?你連死都不怕,還怕跟我同室而處嗎?” ☆、第 9 章 天寒色青蒼,北風(fēng)叫枯桑。厚冰無裂文,短日有冷光。 日暮后的大殿,盞盞燈火,如金色蓮花綻放,往日里十分熟悉而親切的場景,此刻看在眼中,卻平添許多凄涼。陳蘭橈進了勤政殿,入眼一點一滴,都是昔日景致,但是此刻卻已不屬于陳國所有。 一朝一夕,翻天覆地。 公子燕歸卸了鎧甲,身著玄色武將常服,腰扣玉帶,氣度沉穩(wěn),幽淡威嚴,卻絲毫都無武將的悍厲氣息。 陳蘭橈看著他,不知為何便想起了師神光。 兩人對面坐了,公子燕歸親自給她倒了杯茶,道:“喝一口熱茶,驅(qū)驅(qū)寒氣?!?/br> 玉盞之中,清茶泛起裊裊白汽,繚繞而上。陳蘭橈對上他一雙幽深的眸子,心中忽然汗顏:“我怎么會想起神光哥哥,這人哪點像他?” 師神光喜歡穿白,就如他的人一樣明朗溫和,高潔不然凡塵。但是面前的人,不僅性格跟師神光迥然不同,而且總是一身囚徒般的黑色,深沉陰暗,令人不喜。 陳蘭橈開門見山道:“之前我曾問你神光……師將軍如何了,你的回答語焉不詳,如今你可愿坦白跟我說明他如今的下落?” “如此掛心他……呵,”公子燕歸淡笑:“我聽說師神光是公主你未來的夫君,可是真的?” 陳蘭橈見他不答反而問東問西,昂首道:“不錯。” 公子燕歸看著她坦然的神情,眼神一暗:“哦……無妨,那也是過去之事了?!?/br> 陳蘭橈道:“你這是何意?” 公子燕歸舉手輕輕啜了口茶,才道:“我是說,師神光注定是娶不到公主你了。” 這一句十分刺心,陳蘭橈聞言,心中又驚又怒,差點拍案而起,她再三隱忍,才道:“公子燕歸,你到底回不回答我所問?” 公子燕歸凝視著她,復(fù)微微一笑:“我當然會,你是想問師神光的生死,如今人在何處么?其實這個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陳蘭橈聽了這句,道:“這么說,神光哥哥沒有落在你們手中?”不由地心頭一喜。 公子燕歸瞧著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喜色,他面前的這雙眼睛正視著他,眼里滿含著期望。他竟有些窒息,短短道:“不錯?!?/br> 陳蘭橈略松了口氣,又問:“那你為何說他的生死你不知情?” 師神光駐守鹽谷,將武魏牢牢阻住,如今武魏攻進城來,那自然是師神光出事,陳蘭橈極怕師神光落在公子燕歸手中,以師神光的脾性,是絕對無法容忍成為敗軍之將……何況若是被俘,還不知要遭受何等折辱呢。 可若是兩軍交戰(zhàn),師神光落敗而逃,他自然會首先返回慶城,又怎會杳無音信?且并沒有鹽谷的陳國士兵回來報信,以至于直到武魏兵臨城下,慶城守軍才知道大事不妙。 種種疑惑,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燕歸看著陳蘭橈眼中疑惑之色:“說來怕你不信,據(jù)我推測,是陳軍內(nèi)部出了紕漏?!?/br> 陳蘭橈心驚:“什么?” 公子燕歸到:“連我自己都有些不信,本來……師神光的確是個天才戰(zhàn)將,加上鹽谷地形險要,故而兩軍僵持數(shù)月卻無法突破,若非是陳軍內(nèi)部嘩亂,此刻我們就不能坐在這里說話了。” 兩軍相持數(shù)月,一日夜間,公子燕歸正坐大帳之中,忽然聽得外頭sao亂聲,叫了隨軍來問,卻說是對面鹽谷的大營之中似有異動。 公子燕歸當即出來相看,果然看到鹽谷大營中火光閃爍,隱隱有吵嚷喧嘩聲隨風(fēng)而來。 那一刻,燕歸身邊的謀士分析是師神光故布疑陣而已,建議公子燕歸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此前兩軍也有過數(shù)次的試探交鋒,陳軍在師神光指揮之下,進退有度,而武魏也從未占過上峰。 有幾次,師神光甚至派兵來襲,打了武魏措手不及,若不是公子燕歸坐鎮(zhèn),恐怕武魏便要給陳軍追著打得落花流水。 而原本一直隨軍的主帥武魏太子琪,也正是因為在一次夜襲中吃了師神光的虧,因此心有余悸,特意從鹽谷之外的大軍駐扎地撤離,一直退到了已被武魏占領(lǐng)的晉國小城。 鹽谷這邊的戰(zhàn)事,便全權(quán)交付公子燕歸處置,數(shù)月來兩軍相持不下,各有輸贏。 所以今夜陳軍大營異動,謀士們才也紛紛分析說是師神光又“故布疑陣”欲引武魏入彀而已。 但是公子燕歸觀察片刻,毅然下令出兵偷襲! 公子燕歸派了八百騎兵為先鋒偷襲陳軍營帳,到了陳軍大寨外圍,發(fā)現(xiàn)守衛(wèi)十分松懈,不知為何守軍都有些惶惶然,八百騎兵頓時掩殺入內(nèi)! 之前的幾次偷襲里,陳軍都是很快振作,全軍反擊,但是這次,不知為何竟無人指揮,陳軍如無頭蒼蠅般亂逃,大營亂作一片。 一直都在密切觀察的公子燕歸見狀,當即下令全軍突擊。而他披掛鎧甲,身先士卒,一路砍殺沖入鹽谷,陳軍則一路奔逃,因群龍無首,士氣低迷,被滅者十之八九,剩余一部分且戰(zhàn)且逃。 陳蘭橈半信半疑,心急如焚,急忙問道:“怎么可能,為何我們并沒有接到任何來自鹽谷的士兵?” 公子燕歸道:“我可以再告訴公主一件事,據(jù)我所派的探子報告,鹽谷撤退的士兵,所退的方向,是章國?!?/br> 陳蘭橈驚呼一聲,睜大妙眸,眸子中卻滿是驚恐。 公子燕歸不緊不慢,道:“公主如此聰明,可以猜猜看發(fā)生了什么?!?/br> 陳蘭橈的心驚跳不休,她想象不出在鹽谷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才讓師神光于那場決定勝負的夜襲中并沒露面,甚至連殘軍都不曾回到慶城……她更不愿相信公子燕歸的話,敗軍怎會退去章國?這除非是師神光他…… 不,絕對不能! “我不知道……”將心底剛剛冒出的念頭扼住,陳蘭橈扶著額頭,有些冷汗涔出,那種突如其來的不祥的預(yù)感盤繞不去,把之前因為聽聞師神光未曾落在武魏手中的驚喜沖的一干二凈。 疑惑轉(zhuǎn)動的目光中,忽然瞥見案頭一個花瓶中斜插幾枝金黃色的臘梅,怪道方才嗅到陣陣清香,陳蘭橈怔怔看著,一顆心七上八下,茫然中想到:“皇宮之中其他各處不種梅花,只有我殿內(nèi)才有……難道他是從我宮內(nèi)折來……” 又是一驚,陳蘭橈驀地抬眸看向?qū)Ψ?,卻正好對上公子燕歸凝視著她的眼神,他一直都在觀察著她,也不知如此默默地看了多久。 他的眼神極亮,亮的怕人,就仿佛是獅虎觀察著獵物的反應(yīng),靜默隱忍,卻志在必得。這種感覺讓陳蘭橈心中憂煩更甚。 手暗中握緊了些,陳蘭橈收斂心神,重又開口問道:“我聽聞,晉國國君得罪了公子燕歸,所以你一怒之下,下令屠城,可有此事?” 公子燕歸有些意外,本以為她會一直追問師神光之事,而聽聞師神光下落不明,必然會心憂或者哭泣,沒想到她的反應(yīng)竟如此平靜。 公子燕歸不知自己該驚還是該喜,沉默片刻,道:“如今此事傳的天下皆知,你不是也相信了么,為何還要問我?又怎知我所說的便是真?” 陳蘭橈道:“我自有心,會分辯真假,只看你怎么說就是了?!?/br> 公子燕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真是越來越對我的脾氣?!?/br> 陳蘭橈皺眉,公子燕歸卻又轉(zhuǎn)了正色,沉聲道:“此事我不愿再對任何人提及,更不想為了自己辯解,就算他們之死非我下令,但也跟我脫不了干系,但既然問的是你……我說過我絕不會欺瞞你……” 陳蘭橈見他話語之中總是隱約帶有挑逗之意,很是不悅,便冷臉看他,絲毫不假以顏色。公子燕歸見狀,便又笑了笑,才將發(fā)生的經(jīng)過簡略說了一遍。 原來,當日他攻下晉國,就把晉太子綁了送給仇如海處置,因晉國龐大,另有許多諸侯國帶兵抗魏,因此公子燕歸又領(lǐng)兵出戰(zhàn),不料就在他離開晉城之時,太子琪在晉城街上遇襲。 太子琪被刺客所傷,侍衛(wèi)殺死了幾十名來襲之人,卻另有二三十名刺客逃走。 太子琪下令務(wù)必搜出刺殺之人未果,大怒之下,竟然下令屠城,等公子燕歸得知消息返回制止,晉城已血流遍地,變作人間煉獄。 陳蘭橈聽了經(jīng)過,倒吸一口冷氣。公子燕歸將她杯中冷了的茶水潑掉,重換了新的熱茶,陳蘭橈本不愿喝敵人的茶,此刻卻擋不住心口泛起的冷意,便將茶杯握在掌中。 公子燕歸才道:“你可信我的話?” 陳蘭橈抬眸看他,默然道:“你并沒有在我面前就此說謊的必要,何況此事涉及武魏太子?!?/br> 公子燕歸眼睛又是一亮,陳蘭橈卻問道:“你已得陳國,那不知太子琪何在?” 公子燕歸垂眸:“因為在鹽谷的戰(zhàn)事膠著,兄長退到晉國屬地……但是此刻他應(yīng)該聽說了消息,估計很快就要到了。” 陳蘭橈心中擔(dān)憂一事,思來想去,終于問道:“太子琪如此嗜殺,他會不會在陳國……” 公子燕歸靜了靜:“這也正是我今夜請你前來……想要跟你說之事。” 陳蘭橈驚且疑惑:“你要跟我說此事?為何?”莫非公子燕歸也料到太子琪會在陳國掀起風(fēng)波?陳蘭橈的心不由揪起。 公子燕歸微微點頭,緩緩道:“不管如何……我可以向你保證陳國王侯平安無恙,子民仍安居樂業(yè),我只有一個條件。” “條件?”陳蘭橈越發(fā)驚疑。 “是的,條件?!?/br> 陳蘭橈屏住呼吸:“什么條件?” 公子燕歸直視她的雙眸,慢慢地說道:“我要你?!?/br> ☆、第 10 章 “我要你。”公子燕歸一句話,石破天驚。陳蘭橈幾乎無法明了這三字何意。她更懷疑自己聽錯,一怔問道:“什么?” 公子燕歸直視她的雙眸,回答:“我要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