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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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門的紫姬驚魂未定,看看師神光,忙到陳蘭橈跟前,此刻小公主見了母親,便呀呀地笑了起來,陳蘭橈接了過去,道:“神光哥哥,你來看一看我的女兒吧!” 師神光直直地站在旁邊,聽小公主咿呀聲音,便走過來一步,低頭看去,望著小公主的眉眼,心中微微一酸:“她叫……思?xì)w?” 陳蘭橈笑了笑:“是啊,我想不出名字,就暫時起個乳名,這樣叫著就是了……” 師神光仰頭,眼中浮起淺淺淚光:思?xì)w,思?xì)w,思念的是何人……這個名字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紫姬站在旁邊,略有些防備,但看兩人平靜相處,心也略放下,大著膽子說道:“原來少主無礙,萬千之喜,只不知……”看了陳蘭橈一眼,欲言又止。 師神光自知道她也是想問燕歸,他輕輕一笑,道:“真想不到,他竟被你們這般多人惦念著……” 陳蘭橈見他并不答,便說:“是了,先前左妃瑟來到,我叫人將她安置在別宮里,并不曾為難她,神光哥哥若想見她……或者如何,盡可以?!?/br> 師神光面色復(fù)雜:“哦,我若帶她離開,你也答應(yīng)?” 陳蘭橈一笑:“若是別人,自然不成。” 師神光微微垂頭,走開兩步,紫姬心中著急,只是卻也明白,師神光不愿說的事,不管如何,他都不會透露半個字。師神踱了幾步,道:“小船,我方才說的話,你可以再思量思量?!?/br> 陳蘭橈道:“于我也是一樣,想跟神光哥哥說:我說過的話,也望神光哥哥能細(xì)想想。” 師神光一怔,然后仰頭輕笑了聲,微微搖頭,說道:“蘭橈啊蘭橈,你果然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小船兒了,事到如今你仍……罷了,哈……”雪白的衣袖一擺,他就這般輕笑連連,閑庭信步似的往外去了,渾入無人之境。 待那笑聲遠(yuǎn)去,紫姬才忐忑問道:“少主可曾說起過皇上如何?” 陳蘭橈搖了搖頭,看著懷中的小公主,眼中忽地流露一絲光芒,道:“但是他也并未就說燕歸真的……”師神光雖然話里話外隱約透出燕歸已死的意思,可是畢竟并沒斬釘截鐵就說出口,以陳蘭橈對他的了解,這其中必有不可言說之處。 陳蘭橈回想了會兒,忽對紫姬又道:“你速叫人傳話紫鹿,不要在慶城找尋了……一路往東南去……” 紫姬一驚:“東南?再往東南便是海域了?!?/br> 陳蘭橈道:“速去,紫鹿是機(jī)敏之人,他自有計(jì)較。” 紫姬不敢耽擱,雖覺得這說法唐突,但不敢忤逆,忙抽身去了。陳蘭橈懷抱小公主,看著懷中天真無邪的嬰兒笑臉,微微一笑,喃喃哄道:“好孩子,安心睡吧,睡一覺醒來,爹爹就回來了?!卑涯樫N在孩子的臉上,兩行淚卻又流了出來。 至此之后,陳蘭橈便日漸好了,也逐漸恢復(fù)了正常飲食。 無忌見她好了,也似有了主心骨,才肯安心上朝,兩人一里一外,將朝臣中的暗涌消餌于無形,才顯出一點(diǎn)亂相的朝堂復(fù)又上了正道兒。 過了五月,海邊傳來紫鹿的消息,紫鹿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海了。 陳蘭橈得了消息,并不驚訝,神色淡淡地,算是默許了。 這段時候里,因天下安定,起先程立雪回京面君,代君升了他為正三品定國大將軍,一塊兒回京的是太子陳源,陳國歸屬大魏,去了陳國之稱,重劃屬地,便以興慶十三州為號,便命陳源為十三州州郡長,加封一等鎮(zhèn)國公。 雖有些朝臣不服,因著陳蘭橈的原因,生怕外戚坐大,然而這段日子里,眾人也目睹了陳蘭橈所作所為,知道這位娘娘并不是唯利是圖之人,其見識才能,胸中丘壑,竟遠(yuǎn)勝男子,因此鼓噪聲雖則有幾個,但只是象征性地叫了幾句,并不當(dāng)真,也很快消弭。 而隨著陳源回來的,更也有福安公主,福安公主比之前黑瘦了些,原本一看便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金枝玉葉,不免嬌嬌之氣,現(xiàn)下看著,多了幾分干練爽快,顯然大不同了,而且打扮也不再是少女的模樣,梳了婦人的頭。 陳 蘭橈問起來,福安公主將這段日子的經(jīng)歷一一說了,先前兩國交戰(zhàn),慶城正像是在颶風(fēng)漩渦里一般,幾度險(xiǎn)象環(huán)生,福安在陳源身邊,起初尚無所適從,更見了許多 在深宮不曾見的血腥之景,換了別的女子,怕要知難而退,但她到底是魏帝的女兒,骨子里也有一份不屈,竟很快地跟些仆婦們一塊兒,照顧傷病,或者做飯熬粥, 在至要緊的時候甚至也像是士兵一樣上陣守城。 這樣的歷練,人焉能不變呢。不過也因?yàn)檫@樣,陳源才也對她另眼相看,破了章國后,得了陳王同意,兩人上稟代君,便在慶城簡單的成親了,并未張揚(yáng)。 福安又偷偷同陳蘭橈說,她已經(jīng)懷了兩個月的身孕,且說她的公公陳王不日也要進(jìn)京來看望陳蘭橈……加上思奴在側(cè)同陳源十分親熱,一家子坐著,倒也顯得其樂融融,只缺一個人…… 陳蘭橈自是不說。 又過了三個月。 這日,陳蘭橈靜坐殿中,小思?xì)w鬧了一陣,又沉沉睡了。陳蘭橈看了幾頁書,驀地停了手,只覺得整個宮殿格外的寂靜,連蟬鳴都不聞,細(xì)想想,才醒悟?qū)⑷肭锪?,她心中卻早如秋江蕭瑟,空曠寂寥。 忽然間一陣風(fēng)自殿外沖進(jìn)來,案頭本筆直往上的香也隨之曲折繚亂,像是被誰的手?jǐn)噥y的春水,陳蘭橈皺眉嘆了聲,正欲喚人,目光一動,卻看到眼前的一擺衣角,并衣袍底下一雙著鯊皮靴子的腳。 起初陳蘭橈見著陌生,一瞬還沒反應(yīng)過來,繼而心像是擂鼓似的,咚咚然大響,她幾乎不敢抬頭,目光似千鈞重,過了片刻,才慢慢艱難地抬頭上看,剎那間,似所有的景象都爭先恐后地沖入眼中,逼得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那個人起初站著不動,繼而快步上前,將她一把抱住,陳蘭橈強(qiáng)壓嗚咽,卻終究無法按捺,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那人只拼命緊緊地抱住她,枯瘦的眼中也涌出淚來,仿佛一眼干涸泉眼,復(fù)又泉涌。 小思?xì)w本正睡著,忽地被吵醒,仿佛聽到哭聲似的,便也隨著哭叫了兩聲,卻沒有人理她,她悻悻地停下來,轉(zhuǎn)動晶瑩的眼睛往旁邊看,卻見自己的娘親伏在一個陌生人的懷中,哭得不停。 小公主睜大眼睛,驚奇之余,忽地有種危機(jī)感,更加上無人理她,小孩兒委屈又惱怒,復(fù)又張開嘴,更大聲地哭了起來。 好一番安定。 燕歸才將自己所經(jīng)歷的同陳蘭橈細(xì)細(xì)說了,原來當(dāng)初那場決戰(zhàn),燕歸窺知師神光有了機(jī)密安排,他便將計(jì)就計(jì),表面像是要跟師神光決一死戰(zhàn),暗中卻準(zhǔn)備派東方明率輕騎直襲章國,料得師神光分。身乏術(shù)。 將要出發(fā)之時,刀門門主東方明卻將他攔下,同他互換了身份。 結(jié)果是,東方明中了師神光的埋伏,大戰(zhàn)中殞身,而燕歸率軍過了麓山直奔章國之時,卻遇到師神光攔截,原來他早也料到燕歸會有此安排。 兩人的大戰(zhàn)終究不免,一場亂戰(zhàn)之下,部屬們盡都陣亡,只有兩人兀自惡斗,所有前仇新恨交織,便是不死不休。 所以說傳回魏都的“同歸于盡”四字并未虛言,兩個都是不世出的豪杰,拼盡全力之下,彼此不免油盡燈枯,結(jié)果是燕歸墜崖,而師神光也昏迷崖頭。 師神光的其他部屬尋的快,將他救了回去……而燕歸,卻被在麓山隱居的仇如海救了。 原來自從在慶城救回陳源后,仇如海自覺家仇已報(bào),而塵緣也了,便辭行而出,行到麓山,見此地景物悠然,清新出塵,漫山遍野更也有不少稀有藥材,索性就在麓山深處隱居了,不料這日出來采藥,復(fù)又看到幾乎沒了氣息的燕歸。 也是燕歸命不該絕,才機(jī)緣巧合遇到了仇如海,但他身上的傷委實(shí)太重,何況他舊日原本就損了根基,此刻要救回談何容易,雖然有仇如海,也只是保住他一口氣而已,整整半年多是個假死的狀態(tài)。 而那邊,師神光也未討了好去,在師神光進(jìn)宮探陳蘭橈之前,他也一直處在奄奄一息的調(diào)養(yǎng)狀態(tài),進(jìn)宮之時,情形才算剛剛好轉(zhuǎn)。 而師神光好轉(zhuǎn)幾分后,知道魏國未曾找到燕歸,便命人速查他的下落,終究給他搜到仇如海藏身所在,燕歸未醒,仇如海又是個醫(yī)者,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將人拘來。 陳蘭橈聽著,驚心動魄,不由緊緊抱住燕歸:“后來如何?”師神光那次進(jìn)宮,陳蘭橈雖察覺燕歸不曾真的死,卻也不知師神光會如何處置他,此刻更是生怕燕歸再吃苦。 從小到大他所受的苦楚已經(jīng)太多,若是換做別人,早就死了無數(shù)次了……若是上天還要多害他幾分,陳蘭橈自覺她卻已經(jīng)受不住了。 燕歸抬手輕輕在她發(fā)端撫過,嗅著她身上的香氣,才覺得此心真正安穩(wěn)下來,他明白陳蘭橈在擔(dān)心什么,便寬慰說:“放心,他并沒有為難我……只是因?yàn)槟闩扇巳ゲ榈募?,他又不想讓你們找到我,于是就叫人把我跟仇先生送出海去?!?/br> 陳蘭橈聽了,淚落在他的衣襟上:“真的沒折磨你?” 燕 歸在她發(fā)端親了幾下:“真的,我當(dāng)時還人事不知,三個月前才算真正醒來,好不容易才記起前事,我便想著回來,不料那是個孤島……師神光也真了得,我想他還 是記恨我的,雖然不曾殺我……但那個島嶼荒涼,自來無人來往,我因想回來,就想了許多法子,起初做了好多木筏,都走到中途,不是給海流打散,就是亂了方 向……” 陳蘭橈聽了此話,又是想哭:“你必然是試了好多次……怎么可以如此冒險(xiǎn)?” 燕歸道:“后來那次,我因得了些經(jīng)驗(yàn),比之前行的更遠(yuǎn),就遇到了紫鹿一行人……”他雖然輕描淡寫,但其中兇險(xiǎn),又怎能一一說給陳蘭橈,現(xiàn)在想來也是心有余悸。 但畢竟是上天庇佑,叫他在自覺必死的時候,復(fù)又遇到救兵。說到這里,燕歸滿心寬慰感動,抱著陳蘭橈問道:“你怎么知道叫他們往東南海去找我?” 陳蘭橈吸了吸鼻子,才道:“那次神光哥哥來找我,他喂我喝了口水,甘甜清冽,不是北地有的,我記得我小時候,東南有人進(jìn)貢一種果子,里頭的汁水十分甘冽,人喝了強(qiáng)身健體,我便猜想,神光哥哥自東南來……若他跟你在一起,自然要往那里找尋。” 燕歸這才明白,不由大笑:“我的小船兒怎會如此能干呢?”親個不停。 陳蘭橈才紅了臉,忽然想:師神光行事謹(jǐn)慎,從無紕漏,怎么會特意帶一壺南邊的水來給她喝?莫非是他有意…… 但是具體真相如何,卻只有師神光自己說才知道了。 且說無忌見燕歸回來,便欲將皇位讓給他,燕歸卻并不答應(yīng),經(jīng)過這番歷練,無忌也變了不少,漸漸有了明君的氣象,燕歸道:“此刻國泰民安,若是無端再換帝王,必然引發(fā)不必要的波動,何況仇先生說我身體虛弱,不堪cao勞,你若是為了三哥好,那就替三哥擔(dān)了這個擔(dān)子?!?/br> 加上陳蘭橈也在旁相勸,無忌三番兩次推辭無果,只好聽了兩人所命,自此越發(fā)兢兢業(yè)業(yè)。 期間宮內(nèi)只發(fā)生一件事,在燕歸回來不久,一直幽禁宮內(nèi)的福明公主便自縊身亡了,不提。 只說無忌從十五歲被扶持登基,在位有二十三年,他的后宮稀少,子嗣尤其少,一直在三十五歲之上才有了一位皇子。 三十八歲上,無忌稱病退位,傳位給輔政公主思?xì)w。 早 在無忌在位之時,思?xì)w漸漸長大到十歲,便由他帶在身邊,上朝下朝,思?xì)w雖是女孩兒,但素來有男兒氣,時常跟些大臣們一塊兒議論朝政,最初朝臣們還十分抵 觸,漸漸見識了她的才敢人品,便默認(rèn)了……后來思?xì)w又在朝中任了幾個差事,皆做的十分出色,不讓須眉,因此后來就給無忌順理成章封為輔政公主,隨侍在側(cè), 雖然不曾昭告天下,但這樣的舉止,自然是把思?xì)w當(dāng)作繼承之人來培養(yǎng)的姿態(tài)了。 因?yàn)闊o忌子嗣稀少,而燕歸跟陳蘭橈也只得這一女……臣子們亦無可奈何,幸好思?xì)w不負(fù)眾望,除了是女兒身之外,其他竟挑不出什么錯來。 無忌因病退位后,思?xì)w登基,當(dāng)時她二十三歲,在位之時,海晏河清,大魏國力達(dá)到前所未有的強(qiáng)盛。 思?xì)w從二十三歲開始,在位三十三年,期間一直未曾婚嫁,更不曾有什么后宮。 只是在四十五歲的時候,她同當(dāng)時的丞相李賢互生情愫,然而兩人始終以禮相待,絲毫無逾矩之事。 最終在思?xì)w五十六歲退位之時,李賢也辭去政職……后來……有人見過女皇跟疑似前丞相的李賢并肩攜手,悠游街頭的情形……不知真假。 因思?xì)w沒有后宮,更無子嗣,本來想立無忌的兒子成括為太子,不料成括無心皇位,只愛風(fēng)流閑散,因此十六歲上就得了一名皇子,后來更開枝散葉,又生了幾個公主皇子,一改大魏皇室子嗣單薄的現(xiàn)狀,讓許多朝臣跟子民樂開了花。 成括雖然未曾繼位,但生了許多子嗣,也算是“勞苦功高”,他一生平穩(wěn)順利,有父皇疼愛,女皇愛護(hù),周遭又有許多鶯鶯燕燕環(huán)繞,下又有兒孫孝順,萬事不關(guān)心,只是享福,活脫脫一個富貴閑人。 思?xì)w退位時候,繼位的便是早被立為皇太子的大皇孫重堅(jiān),當(dāng)時重堅(jiān)正好是二十歲,重堅(jiān)自小被教養(yǎng)的極好,在位四十六年,秉承無忌跟思?xì)w治國之策,復(fù)開疆拓土,也成一代明君。 后來,史書上評價(jià)最高的大魏開國三君,分別是仁帝,英帝,景帝,說的就是無忌,思?xì)w跟重堅(jiān),三人在位加起來正是一百零二年,統(tǒng)治時期,內(nèi)無戰(zhàn)亂,國泰民安,而后宮更是前所未有的靖平,堪稱大魏最強(qiáng)盛威武的百年盛景。 時值暮春,但花事正好。 慶城之外的郊野,一座大宅外,卻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細(xì)看時候,卻見來往眾人,雖然衣著簡單低調(diào),但一個個卻都是當(dāng)朝位高權(quán)重的王公大臣,有的甚至是早就退隱的一品老臣,白須白眉,但精神矍鑠……只是這些人為何竟不辭千里來到這野外之地呢。 往內(nèi)而去,過二重門,卻見那堂上坐著說話的,卻更令人驚破眼珠,上頭高坐兩人,這也罷了,最令人咋舌的是坐陪的眾人。 兩人左手相陪的,是仁帝無忌,右手相陪的,是英帝思?xì)w,無忌身邊是安樂公成拓……英帝思?xì)w身側(cè)往下坐著的……才是當(dāng)朝皇帝,景帝重堅(jiān)。 幾位身后桌上所坐的,有思?xì)w的夫君李賢,成拓的王妃側(cè)妃跟幾個子嗣,以及重堅(jiān)的皇后貴妃跟幾名皇子皇孫,幾個小孩子尚不懂事,吵吵嚷嚷地叫,真真濟(jì)濟(jì)一堂,熱鬧非凡。 寒暄數(shù)句,只聽得外頭鼓樂齊鳴,來賀的朝臣們魚貫進(jìn)入,廳堂盛不下的,一路竟迤邐排列到院子中去。 坐陪的無忌,思?xì)w,成拓,重堅(jiān)才起身,并許多內(nèi)眷等,在廳內(nèi)依次站了,領(lǐng)著眾人,恭恭敬敬朝上拜賀。 原來今日是陳蘭橈的九十壽辰。 而那已經(jīng)銀發(fā)端莊的女子,眼眸卻依舊清澈明亮,含笑看一眼身邊的那人,又掃向眼前滿堂的抬手示意,柔聲道:“都起來吧?!?/br> 三名帝王,許多朝臣跟子孫們才畢恭畢敬地站起身來。 陳蘭橈笑著,轉(zhuǎn)頭又看燕歸,兩人目光對視,盡管華發(fā)皓首,眼中深情,卻絲毫無改。 子孫大臣們各自歸座,燕歸抬手,兀自握住陳蘭橈的手,她的手已經(jīng)不似少女般柔軟光滑,但于他而言,能同她一路至此,卻已經(jīng)是最大最大的幸福,而在他眼中,面前這華發(fā)雍容的妻子,從來都如同初見時,那個身著爽利道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女。 目光依依,相視嫣然一笑,彼此心知:此生最大的安穩(wěn),便是同你一起,歷經(jīng)驚濤駭浪,一路到此,攜手并肩,坐看花開花謝,燕過云起。 有詩云: 芙蓉花發(fā)去年枝,雙燕欲歸飛,蘭堂風(fēng)軟,金爐香暖,新曲動簾帷。 家人并上千春壽,深意滿瓊卮,綠鬢朱顏,道家裝束,長似少年時。 晏殊《少年游》 ☆﹀╮======================================================== ╲╱【書香門第】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版權(quán)歸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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