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一百八十兩的銀子要說以她們現(xiàn)在的能力,真心算不了什么??蓡栴}是青萍要出嫁,年底還要給十一皇子上紅利,又加上他們?nèi)烨耙呀?jīng)拿出了三百六十兩的銀子,所有的事加在一起,那一百八十兩不多也就變得多了! 青果長長的嘆了口氣。 怎么這日子,就總是過得這樣讓人糾結(jié)呢! 林氏咬了咬牙,對青果說道:“不管怎樣,總要先見你爹,看看他是個什么意思?!?/br> 青果點(diǎn)頭。 心里卻是做好了,再拿出一百八十兩的打算。 只是,沒等青果找上門,羅老爺子那邊卻是先找上門了。 “二嬸,爺和奶病了,想問你借點(diǎn)看病的銀子?!眮淼氖腔萏m。 這是青果離了三坑村后,第一次跟惠蘭見面。 幾年不見,惠蘭長大了長開了,咋一看,就像是第二個惠芳。 青果聽人說了,惠芳嫁到城里的日子并不好過,她婆婆年少守寡,這么多年下來,人刻板的比那些老學(xué)究還要古板?;莘嫉哪腥擞质莻€孝子,什么都聽她娘的!惠芳嫁進(jìn)去后,她男人的寡母為了督促兒子上進(jìn)考上功名,連兩人同房的日子都要規(guī)定! “惠蘭,你這可問錯人了,你該上城里找姑借銀子才是,怎么找到我們這來了?”青果好笑的看了惠蘭。 惠蘭抿了抿嘴,輕聲說道:“是爺和奶讓我來的。” 青果跟林氏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明白了一條訊息。 她們送出去的那一百八十兩銀子讓她們又被人惦記上了! 青果撫額。 “那你回去跟爺和奶說,我們沒銀子借。”林氏說道,“為了給你二叔湊那一百八十兩銀的瑤役錢,我們都快把酒樓給賣了!” 惠蘭抬頭看了看林氏,默了一默后,輕聲說道:“二嬸,爺和奶還讓我問一句,你們剩下的那一百八十兩什么時候去交!” “什么?”青果錯愕的看向惠蘭,“我爺和奶說什么?惠蘭,你給我把話再說一遍?!?/br> 惠蘭端起桌上的茶盞啜了口茶說道:“爺和奶說,這不是要兩個雜役嗎,你們這才交了一個,剩下的那個是不是也交了?不然,二叔他還是得去服這個役!” 青果跟林氏對視了一眼,半響沒說出句話來。 兩人都想到了,惠蘭她并不僅是上門來借銀子的,人家這是上門示威來的。 就差明著跟她們說,你要么就別讓這個爹,認(rèn)了,那就乖乖的照著我們的意思來!否則,就別怪我不把他當(dāng)人搓磨! 青果朝林氏看去,扯了扯嘴角,淡淡道:“還要送嗎?” 雖然青果沒有明說,但林氏卻是明白青果這話里的意思。 咬了咬牙,林氏斷然道:“不送了!” 青果點(diǎn)頭。 不送就不送吧。 羅興祖要真是肯為她們娘幾個想想,她就不信了,他不去,羅家人還能綁了他去? “那回頭,你跟哥和姐都把話說了吧,我不能說,我說了,我怕他們會覺得我心狠手毒!”青果自嘲的說道。 林氏點(diǎn)頭,“我會說的,這事你別管了,不早了,你回園子吧?!?/br> 青果點(diǎn)了點(diǎn)頭,打算起來走人,忽的便想起惠蘭好像也訂親了。 “惠蘭,我聽說你訂親了?” 惠蘭臉一紅,低了頭,輕聲說道:“嗯,大姑幫著尋的親事!” 青果連多問一句的想法都沒了。 羅家這一個個的女人這都是要?dú)г诹_香菊手里??! “那你坐,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青果起身就走了出去。 惠蘭紅著臉朝林氏看去,“二嬸,我……我怎么跟爺和奶說?。俊?/br> “我怎么說的,你就怎么說?!绷质系溃骸拔腋狭_家沒關(guān)系了,她要借銀子跟有關(guān)系的人去借?!?/br> “可是……” 林氏搖了搖頭,對惠蘭說道:“回去吧,趁著天色還早,回頭天黑了路上就不好走了?!?/br> 惠蘭抿了抿嘴,站了起來。 心里把羅富貴罵了個狗血淋頭。 說什么,她二嬸肯定好飯好菜的招待她,結(jié)果連口熱水都喝不上不說,還被人趕了出去。臉都丟盡了! 惠蘭恨恨的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青萍從屋里走了出來,對林氏說道:“娘,真的不管我爹了嗎?” “管?”林氏臉上綻起一抹苦笑,對青萍說道:“怎么管?管了這一回,以后都得管,你爺和你奶他們就能把我們這個家給掏空!” 青萍咬了咬嘴唇,半響,眼眶一紅,哽了嗓子說道:“我爹他怎么就這么糊涂呢!” 林氏搖頭,一臉悲傷的說道:“不糊涂?不糊涂他就不是你爹了!” 惠蘭走了后,羅老爺子又托人來跑了幾趟。 意思是只要青果他們再拿一百八十兩銀子出來,往后他們再不上門。 林氏把青果在園子呆著,青萍關(guān)在屋里繡嫁妝,羅小將趕去學(xué)堂念書,誰來,她都是一句話,她們已經(jīng)和離了,之前的一百八十兩銀子是念著夫妻、父女(子)一場的份上才拿出來?,F(xiàn)在,再讓她拿,她實(shí)在沒那個能力了! 這樣轉(zhuǎn)眼就過了小半個月,林正達(dá)給送了條不好的消息來。 羅興祖要去服役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羅青萍被繡花的針扎破了手,羅小將砸破了一方硯臺,青果到是沒什么反應(yīng),她逮了金蓮她們,讓她們彈了半宿的琴。 很快一年當(dāng)中最冷的天就到了,進(jìn)了臘月,喝了臘八粥,所有人便等著過年。 只是這個年顯然失去了往日過年的氣氛,家家戶戶都是愁云慘霧,連街上的狗都似是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沉重,叫得少了。 農(nóng)歷二十三,青果同往年一樣,親自送了最后一趟貨去醉仙樓。 “羅姑娘來了!”秦方照例將青果迎去了二樓的雅室,“趕巧了,我們大公子昨兒還提起你,沒想到你今兒就來了。羅姑娘你先坐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我這就去跟他說一聲?!?/br> 青果笑著點(diǎn)頭。 不多時,便聽到韓光華與秦方的聲音,青果站了起來。 門一開,韓光華笑吟吟的走了進(jìn)來,“羅姑娘,可真是巧我還說讓人捎個信讓你進(jìn)趟城,不想你就來了?!?/br> 青果笑著說道:“大公子,你這是急著給我發(fā)過年的紅包呢還是另外有買賣要照顧我?” 韓光華指了青果對秦方說道:“看吧,你平時總說我最愛孔方兄,總算見到一個比我更愛的了吧?” 秦方呵呵笑著對青果說道:“羅姑娘,我去讓人準(zhǔn)備一桌酒席,你留下吃個便飯?” “要說還是秦掌柜的待我好呢!你看,你家大公子連頓茶錢都要我出,還說,下次請客還是我,我也想好了,以后請客啊,就專在你這醉仙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秦掌柜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青果說道。 秦方呵呵笑著說了幾句,“說笑了”轉(zhuǎn)身下去安排酒席。 青果跟韓光華分主次坐了,青果替韓光華倒了杯水遞了過去,笑著問道:“大公子找我什么事?” 韓光華接了青果遞來的茶水,淡淡一笑說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跟你說一聲,九爺定親了!” 定親了! 青果一怔過后,笑了說道:“哎呀,這可真是件大喜事,等會我們可得好好喝上一杯,只可惜正主兒不在?!?/br> 韓光華看了青果一眼,眼見她臉上的笑容不似作假,他微微一頓之后,便垂眸笑了笑,說道:“沒事,以后還有機(jī)會?!?/br> 青果卻是但笑不語。 還有機(jī)會嗎? 應(yīng)該有的,可是,還能像從前一樣嗎? 不可以了吧! 雖然,羅敷雖無夫,可是使君已有婦! 世俗不會允許,她自己也不會允許,她們之間還像從前那樣! 這么一想的時候,青果忽的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跟葉羽從前哪樣?。?/br> 搖了搖頭,青果對看得目瞪口呆的韓光華說道:“大公子,說得沒錯,以后還有機(jī)會呢!” ☆、11云涌 元狩二十一年,春。 朝庭一紙令下,深得元狩帝信重的酷吏申屠燭主管修河,征服役丁男共二百三十萬,同時又從五家抽一人,或老,或少,或女子,擔(dān)負(fù)供應(yīng)雜役的伙食炊事。 青果聽說申屠燭在離京前曾在元狩帝前立下軍令狀,保證在三年內(nèi)完成整個運(yùn)河的修建工程,若不能按時完工,他便以死謝罪! 從呂明陽嘴里證實(shí)這個消息后,青果下巴都差點(diǎn)掉了。 她怔怔的看了呂明陽,半響,憋了一句,“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呂明陽冷笑道:“你不知道吧,申屠燭他從軍中調(diào)了五萬行刑手,作為督促民役的監(jiān)工。” 呃! 青果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真的不是個好消息。 且不論青果這個骨子里還有殘留著些許眾生平等的人。便是呂明陽這個正宗的官二代,似乎也難得的動了惻隱之心,除了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悶酒,竟也不曾說幾句話。 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便沉悶了不少。 “不過,這運(yùn)河要是真修成了,對我們的生意到是百利無一害。”韓光華忽的說道。 呂明陽“啪”一下扔了手里的酒杯,對韓光華說道:“這個時候,你能不能別說你的生意經(jīng)?” “那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