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羅大爺,他們是你的父母,不是我的!” 羅興財眼見軟的硬的都不行,氣急之下,怒聲道:“羅青果,我好言好語與你說,你不肯聽,那就別怪我不講親人情面!” 青果到是好笑了。 羅興財還知道親人情面? “你想怎么樣?” “你一個月拿五十兩銀子來,人我跟你小叔輪流著侍候,不然,回頭我就讓人把人抬到這來。”羅興財咬牙切齒的說道。 青果這會子真是佩服起羅興財?shù)闹巧塘恕?/br> 怎么,他就那么篤定,他逼一逼,自己就會低頭了? “你抬來吧,我也給你一句話,人放我這多久,你就在牢房里蹲多久!我到時一定會每個月拿五十兩銀子孝敬牢頭,讓他好好的招待羅大你,你!” 羅興財怔怔的看著青果。 他不懷疑青果話里的真假,他相信,青果這樣說了,肯定就會這樣做! 良久! 羅興財捂了臉蹲在了地上。 “果兒,你怎么就這么狠心呢?我是你親大伯啊,那是你親爺爺啊,你寧愿……” “一兩銀子!” 羅興財抬頭朝青果看去。 青果冷聲說道:“我一年給你一兩銀子,不然,你就是把殺了,也跟我半點關(guān)系都沒!” “一兩銀子,這也太少了!”羅興財訕訕的看了青果說道:“果兒,再加點吧,要不,五兩,好不好?就五兩!” 青果冷笑,“一兩,不然一文錢都沒有!” 話落,便要轉(zhuǎn)身走人。 “好,好,好,一兩就一兩!”羅興財連忙喊住了轉(zhuǎn)身便走的青果。 青果輕哼一聲,喊了前面招呼客人的小二,指了羅興財說道:“去帳上支一兩銀子給這位羅大爺,然后再把他的那幾道菜打包讓他帶路上去吃。” “是,小掌柜的。” 小二轉(zhuǎn)身便退了下去。 羅興財一聽,那些吃食讓他打包帶走,連忙擺手道:“哎,哎,果兒,你這是干什么?。〈蟛驮谶@里吃完再走,也不遲的……” 青果沒搭理羅興財,和林氏轉(zhuǎn)身去了內(nèi)院。 進了屋子,林氏抬手倒了杯水遞給青果,嘆了口氣道:“你這是何苦呢?你給他一兩,回頭他就能來要十兩,一百兩!” 青果喝了口水,對林氏笑道:“不會的,他知道,他要是敢過份,那一兩我都不會給他!” 林氏想了想點頭,沒出聲。 青果握了林氏的手,“娘,我知道,您心里恨著我爺和奶,要不是他們,你也不會跟我爹和離,我爹更不會生死不知!” 林氏撇頭,眨落眼里的淚。 青果嘆了口氣,扯了帕子,幫著林氏拭去臉上的淚痕,輕聲勸道:“一兩銀子就當(dāng)買個我們的心安吧,他必竟是爹的父親,現(xiàn)在這個樣子,誰知道還有個幾年呢!” 林氏點頭,“我知道的?!?/br> 日子轉(zhuǎn)眼一過,便進了八月下旬。 青州府這邊的河段已經(jīng)完工,河工們正在離河岸邊熱火朝天的修碼頭,丘呈打聽出來,青州府漕運的這一段,碼頭當(dāng)真選在了青陽鎮(zhèn)! 一時間,青陽鎮(zhèn)再次如熱火烹油,鮮花著錦般,熱鬧非凡。 青果因著自己心里有了成算,該謀劃的都謀劃好了,接下來只不過是按部就班的發(fā)展走上軌道。是故,心思便放在了許久沒有消息的葉羽身上。 有心想寫信去問上一問,可是又不知道這信往哪里寄! 再說,必竟兩人之間的感情來得太突然了些,她似乎還有些懵懵懂懂,有各置身夢中的感覺。 天氣轉(zhuǎn)眼便入了秋。 青果在患得患失間,一個不留神便被凍到了,人越發(fā)的昏昏沉沉。 鳳梨這個小丫頭,沒事就在她耳邊念叨。 今天念叨著,姑娘,你大姑姑回家去看你爺爺,遠遠的站在門口,連房間門都不肯進,嫌屋子里屎臭! 明天念叨道,姑娘,你大伯拿好幾天的剩飯喂你爺爺,那飯都結(jié)陀了,差點把你你你給噎死了! 總之每天就是把從林氏那邊傳來的八卦都要在她耳邊念上一念。 青果昏昏沉沉的頭重腳輕了十幾天,耳邊就蚊子似的嗡嗡了十幾天。 等到了九月中旬,離中秋節(jié)還差個幾天時,這傷風(fēng)總算是好了,好了,第一件事便是打發(fā)了鳳梨去莊嬸那學(xué)規(guī)矩,只把個鳳梨哀怨的見天的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見了她,沒開口就眼眶先紅。 這天,遠遠的見了青果又是還沒開口,眼眶便紅了,青果捂了額頭,眼痛的說道:“鳳梨,你這樣不好,小白花是病,要治!” 鳳梨一邊忍著大腿根咝咝的痛,一邊委屈的問道:“姑娘,什么小白花?奴婢怎么不明白!” “就是你這種,我明明沒對你做什么,你見了我,卻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青果說道。 鳳梨頓時不樂意了,“姑娘,奴婢明明受了委屈,怎么不委屈了!” 好吧,青果覺得鳳梨姑娘的覺悟還沒夠砌底,還有待莊mama提高。 就在青果無視鳳梨幽怨的眸子,打算轉(zhuǎn)身便走時,卻見遠處莊嬸,喜氣洋洋的走了過來。人還沒到跟前,便揚聲喊道:“姑娘,喜事,喜事??!” 青果一愣,站在原地朝莊嬸看去。 前一刻還艾怨得不行的鳳梨姑娘,這會子卻是轉(zhuǎn)身便蹦跳著迎向莊嬸。 “嬸,什么喜事,快說出來聽聽?!?/br> 莊嬸狠狠的瞪了眼得意忘形的鳳梨一眼。 鳳梨頓時如同貓見了老鼠一般,手也慢了,腳也輕了,姿態(tài)也端正了! 只是,耳朵卻是歪了,一個勁的向青果和莊嬸這邊湊,就想能聽到個片言字語。 莊嬸將手里捏著的一封信遞到青果手里,“姑娘,九爺來信了!” ☆、38把娜娜說給你 “九爺真讓您進京了?” 莊嬸問了這句后,切了塊月餅放在青果跟前,又將才沏好溫度適宜的茶送到青果手里,這才在青果身側(cè)坐了下來。 青果點頭,“九爺說老夫人已經(jīng)同意了我和他的婚事,他也不是說叫我上京,只是問我,有沒有興趣去京都開家食為天的分號!” 莊嬸呵呵輕笑一聲,撩了眼坐在花樹下,瞇了眼看天上月亮的青果一眼。 稍傾,輕聲問道:“姑娘,那您是個什么意思呢?” 青果聽了莊嬸的話,嘴角翹起一抹弧度。 頓了頓,才開口說道:“我的意思是,這京都去,肯定是要去一趟的,但不是今年,等明年開了春,我再去!” “為什么?”莊嬸一臉不解看著青果,問道:“姑娘,既然決定要進京,為什么卻要等明年開春?” 青果笑了笑。 沒有回答莊嬸的問話,而是輕聲說道:“莊嬸,您覺得像老夫人那樣的人,是那種輕易會改變主意的人嗎?” 莊嬸默了一默,沒有出聲。 她在東平候府生活了幾十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種所謂的鼎食之家當(dāng)家人骨子里是如何固執(zhí)和偏執(zhí)! 葉老夫人是什么樣的人? 當(dāng)初姑娘和九爺還清清白白時,她就能自做主作凳門入室要給姑娘說親事,這樣的人,突然之間就同意了! 莊嬸想了想,試探的對青果,說道:“可是,姑娘,您若是拒絕了九爺?shù)囊馑?,九爺他會不會……?/br> 會不會惱怒之下,便一腳踹了她,不要她了?! 青果聞著頭頂?shù)墓鸹ㄏ悖挠牡目粗^頂那輪圓盤似的月亮。 腦子里忽的就想起一句詩“嫦娥應(yīng)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若是葉羽真的惱怒了她的決定,有一日,她會不會便是那懊悔偷靈藥的嫦娥呢? 青果翹了唇角,眼底綻起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側(cè)身看向身側(cè)一臉糾結(jié)的莊嬸。 莊嬸見青果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來,默了一默后,哂笑一聲,幽幽說道:“姑娘,您也知道,老奴一直就不贊成,您和九爺之間的事。” 青果點頭。 “不是老奴覺得姑娘不好,而是姑娘您太好了,好到,老奴覺得嫁給九爺那樣的人家,只怕,姑娘將來就是那剪了翅的鳥,拔了牙的老虎,您這一生都將會被圈定在后院那四四方方的一角天空下!姑娘,您的人生不應(yīng)該是這樣!” “如果姑娘選的那個人,不是九爺,而是另外一種人,他沒有九爺?shù)募沂溃敲匆怨媚镓S厚的嫁妝,嫁過去,不論是姑爺,還是姑爺?shù)募胰?,他們都要仰你鼻息度日!如此一來,姑娘您便是繼續(xù)打理自家的產(chǎn)業(yè),也沒人說道,這是何等暢快的日子!” 青果看著臉上隱含興奮的莊嬸,唇角弧度愈深。 莊嬸說的,何償不是她從前所打算的呢? 她也知道,如果那個人不是葉羽,那么這一生,她不說能事事如意,但還真如莊嬸所說,暢快卻是少不了! 只是,莊嬸卻不知道,如果你的人生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個人,而那個人正好入了你的眼,進了你的心,那么其它人都會只是將就! 可她不想將就! 人生短短幾十年,她不愿意與她朝夕相伴,攜手白頭的那個人,并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 “莊嬸,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 青果嘆了口氣,目光停在了頭頂那被云層追逐著的一輪明月上! 她要怎樣告訴莊嬸,當(dāng)你的心里有了一個人以后,要放棄她,很難,真的很難! “莊嬸明白?!鼻f嬸拍了拍青果的手,哂笑一聲,道:“換成是老奴,只怕老奴也拒絕不了,別的且不說,單就說九爺那副容貌,你要真是拒絕了,只怕不單青州府,就是半個京都城的小姐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您淹死!” 青果聽得一愣,稍傾,不由便發(fā)出一陣悅耳的笑聲! 是啊,且不說葉羽的學(xué)富五車,但就他那張臉,還真就是像莊嬸說的,讓人難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