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jié)
氣得細長眉丫鬟狠狠的啐了一聲,罵道:“沒教養(yǎng)的東西,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丫鬟!” 話落,譏誚的撩了眼青果和林小桃,絲毫不怕自已的話被她二人這樣當面聽了去! 青果聳了聳肩,心道:是啊,可不就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嗎!你一個做奴才的當著客人的面便這般猖獗,可見,那些有關(guān)于榮陽候府的傳言是真的了! 接下來的路,青果幾人到?jīng)]再叫細長眉丫鬟為難,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不多時,便看到一處隱約的小院。 站在小院外,青果抬頭打量了眼眼前的小院。 這會子才看仔細了,這里似乎是后門,并不是小院的正門! “姑娘,快些進去吧!” 丫鬟在一邊催促著。 青果點了點頭,拾腳便要往里走,身后響起林小桃的聲音,“果兒……” 青果步子一頓,回頭朝林小桃看去。 “怎么了,姨?” “果兒,這真的是問菊軒嗎?”雖然問的是青果,但話卻是對細長眉丫鬟說的。 丫鬟連忙點頭,一迭聲的解釋道:“文夫人,這里就是問菊軒,對了,我領(lǐng)你們走的是后門,因為前門有些遠!” 林小桃猶疑的看向青果,她幾乎是百分百肯定這里面有貓膩,并且也相信,青果肯定也看出來!可是,為什么青果卻還是要往里面走呢? “文夫人,你要是不想進去,就在外面坐會兒吧,反正羅姑娘換身衣裳也很快的?!?/br> “不用了,我還是陪著她吧。” 林小桃上前,牽了青果的手,往里面走。 院內(nèi)收拾的很是整齊干凈,正屋門扇虛掩,東、西兩邊的窗欞半開,好像在敞開透氣似的! “羅姑娘,我去看看,送衣裳的人怎么還沒到!” 青果點了點頭。 細長眉丫鬟便轉(zhuǎn)身走了下去。 她一走出去,林小桃便攥了青果的手,急聲說道:“果兒,這里有古怪,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我知道。”青果扶住林小桃的手,輕聲說道:“姨,你別急,我已經(jīng)讓襄荷去安排了?!?/br> 林小桃怔怔的看著青果,“你讓襄荷去安排什么?” 青果翹了唇角,冷冷一笑道:“沒什么,讓青果去請了個人來替我唱完這一出戲!” 林小桃還要再問,青果卻是抬頭對鈴兒說道:“鈴兒,你去看看,那丫鬟還在不在門外?!?/br> “是,姑娘!”鈴兒退了下去。 青果這才回頭對林小桃說道:“姨,她們費盡心思把我們領(lǐng)到這么個說不偏僻又不偏僻,說熱鬧又取靜的小院,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不就是想來一出人前抓jian嗎?” “抓jian?!” 林小桃臉都白了。 “沒錯,抓jian!” “那……那,我們還呆在這干什么啊!”林小桃上前攥了青果的手,便急急的往外走,“這種事,別管是真是假,只要沾上了,就像白紙染了墨,一輩子也洗刷不干凈了!” 青果才要開口,鈴兒卻是急急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臉惶惶的說道:“不好了,夫人,姑娘,門被從外面鎖了!” “門鎖了?”林小桃怔怔的看向青果,急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果兒,襄荷呢?你快讓襄荷來帶我們離開,襄荷不是很歷害的嗎?” “姨,你先鎮(zhèn)定下來?!鼻喙址隽肆中√业碾p肩,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林小桃看,一字一句道:“你相信我,這事,我絕不會讓她們?nèi)缭?,相反,我還會讓她們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 林小桃搖頭,眼睛都急紅了。 “果兒,你還小,你不懂,這女人一旦沾上一個yin字,那就是死路一條??!”末了,又咬牙切齒的罵道:“這榮陽候府太歹毒了,這種斷子絕孫的事也干得出,你可還是個云英未嫁的小姑娘??!” 話落,眼里的淚再也忍不住,“啪啪”的直往下掉。 青果無語了。 照說,她家小姨也是經(jīng)過風雨的人,不該這樣情緒波動的像變了個人一樣啊! 青果嘆了口氣,只得對林小桃說道:“姨,你看,不是還有你在我身邊嗎?她們就算是有想要嫁禍,不也得想法子把你騙走?不然,哪有帶著自已親姨與人幽會的?所以,你只要不離開我,她們的計劃就一定不能成功!” 林小桃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榮陽候府還能扔兩個男人進來,給我們姨甥倆一人一個不成?” 青果連忙繼續(xù)安撫。 院子外面一處臨水的太湖石旁。 鄭五奶奶盯著細長眉的丫鬟不高興的說道:“怎么辦事的?不是說了叫你想辦法把文夫人引開嗎?” “奶奶,您是不知道,那羅姑娘精得跟只猴似的,半途還說不換衣裳了,奴婢是好不容易把她又哄又騙的才引進了過去,實在是……” “閉嘴!”鄭五奶奶圓潤的臉上生起一抹歷色,瞪眼道:“這么點事都辦不好,你還能干什么?還成天的想著去大奶奶院里侍候,我跟你說,就這樣的豬腦袋,你給世子夫人提鞋,人家都嫌你笨!” 丫鬟被鄭五奶奶罵得滿臉血紅,垂了眉眼站在那,指甲將掌心都給扎破了,也渾然未覺。 鄭五奶奶還待再說,一個十一、二歲穿一身血青衫子的丫鬟急急的走了過來,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奶奶,大奶奶來了!” 丫鬟說的大奶奶,自然便是榮陽候府世子夫人,潘氏! 鄭五奶奶深吸了口氣,狠狠的斥了句,“我看,你怎么跟大嫂交待!” 話落,轉(zhuǎn)身迎了出去。 潘氏與喻氏正低聲說笑著往這邊走來。 鄭五奶奶賠了笑臉上前,“見過大嫂,段大奶奶?!?/br> 潘氏擺了擺手,喻氏則是對鄭五奶奶笑了笑。 “五弟妹,怎么樣,都辦妥了嗎?”潘氏問道。 鄭五奶奶臉上便掠起一抹難看的顏色,回頭狠狠的瞪了眼那細長眉的丫鬟,正想著怎么開口,才能把過錯都推到丫鬟身上,不想潘氏卻是把她臉色看在眼里,當即便擰了眉頭,不悅的說道。 “怎么了?看五弟妹這神色,事情好似是沒辦好?” “不是……”鄭五奶奶咽了咽干巴巴的喉嚨,賠了笑臉說道:“人到是引過去,就是……” “就是什么?說話別吐吐吞吞的,這好在是念安跟我們有著打小的交情,這要換個人,讓人怎么樣看我們榮陽候府?正經(jīng)的主子,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靈清!” 平時,潘氏也沒少仗著身份,訓斥眾人,但今天卻是當著外人的面……鄭五奶奶一瞬間,臉上的顏色就好似開起了染料房,幾種顏色齊齊上陣! 她身后的細長眉丫鬟則冷冷的翹了翹唇角,做了個無聲“啐”的動作。 “文夫人也在屋里?!?/br> 盡管百般不愿,但鄭五奶奶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潘氏當即便變了臉色,狠狠的盯了眼鄭五奶奶,怒道:“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平時,埋怨婆婆偏心,說那么多妯娌誰手里都有事,就你沒事,現(xiàn)在給你事做了,這么簡單的事都辦不好!你……” “算了?!庇魇显谝贿?,打斷了潘氏的話,輕聲勸道:“在屋里就在屋里吧,原也不是真要做什么,只是給她們一個教訓罷了,大奶奶,你也別說五奶奶了,這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不是?文夫人不肯走,五奶奶也不能把她搶出來?!?/br> 鄭五奶奶聽得連連點頭。 潘氏沉沉嘆了口氣,對喻氏說道:“唉,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呢?” 喻氏淡淡的覷了眼潘氏,心道:說別人笨,你才是個蠢的,我就算是有主意,還能當著這些人說出來? “先過去看看吧?!庇魇蠈ε耸险f道。 話落,拾腳便往前走。 潘氏怔了怔,但下一刻,便連忙跟了上前。 眼見鄭五奶奶還要跟上來,潘氏步子一頓,回頭喝道:“還跟著干什么?那么多客人等著招待,你還不快去!” 鄭五奶奶一噎,等她回過神來時,潘氏已經(jīng)追上喻氏走遠了。 “我呸!”鄭五奶奶對著潘氏的身影,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活該你一輩子沒兒子!” 潘氏自然聽不到鄭五奶奶這滿滿咒恨的話語。 她走到喻氏身邊,輕聲問道:“念安,那我們要不要把計劃也變一變?” “不用了!”喻氏掩嘴,笑了說道:“小姨心疼外甥女,幫著掩飾外甥女與人幽會,這說出去,也不知道人家是說這外甥女寡廉鮮恥,還是說這做姨母的喪心病狂?” 潘氏一怔,稍傾便明白過來,連連擊手說道:“哎呀,還是你聰明,這一轉(zhuǎn)眼,就想出了法子!” 喻念安垂眸輕笑,掩盡眸中不屑。 她忽然就有點明白,公公為什么會支持恭王,而不是睿王了! 光看看這鄭家的作派,便也知道似以時日,若是恭王如愿問鼎大寶,公公豈不便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成為真正的權(quán)臣!不似帝王勝似帝王! 潘氏回頭便對身側(cè)自已的心腹丫鬟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告訴袁煥話應(yīng)該怎么說!” “是,奶奶?!?/br> 丫鬟退了下去。 喻氏便往一側(cè)的花蔭下站了站,側(cè)頭看了潘氏說道:“那袁煥靠得住嗎?” “放心吧,是我們爺親自找的人,慣常在胭脂堆里打滾的人!且不說之前守在文府門外,認過人了,便是他那張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一張嘴,她羅青果就算是渾身有嘴,也別想扯得清!” 喻氏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麗側(cè)妃那邊,是不是使個人送個信過去?” 潘氏連忙道:“你放心,這邊一鬧起來,那邊就會帶了人過來?!?/br> 喻氏點了點頭,手里的帕子甩了甩,說道:“這天真是越來越熱了?!?/br> “可不是嗎!”潘氏附合道:“哎,我這才走了多少路,身上便是一層的汗?!?/br> 兩人便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閑話來。 不多時,潘氏吩咐下去傳話的心腹丫鬟走了回來。 喻氏便看到一抹穿石青色團花紋暗紋的直裰的高挑身影,摸到了門邊,幾下便開了門上的鎖,轉(zhuǎn)身走了進去,反手將門虛掩了起來。 “人進去了!”身側(cè)的潘氏一陣興奮,對潘氏說道:“走,我們摸過去看看?!?/br> 喻氏淡淡的說道:“急什么,再等等!” 潘氏雖說覺得不能親眼看到戲的開場,小有遺憾,她還是遵照了喻氏的意思,沒有急著上前。直至小院里響起一聲驚呼和怒喝,她才轉(zhuǎn)頭看向喻氏。 喻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