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節(jié)
“好了,好了,姑娘?!鼻f嬸笑著上前打圓場,“你別怪九爺了,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青果瞪了眼葉羽,回頭看了莊嬸,與她走到一側(cè),輕聲問道:“嬸,我小姨她好嗎?婉妃娘娘還有十二皇子好嗎?” “好,好,好?!鼻f嬸一連說了三個好,笑呵呵的說道:“我走前的幾天,你小姨生個了個六斤六兩的小閨女!婉妃娘娘還派了宮里的嬤嬤出來照應(yīng)。婉妃娘娘和十二皇子都好,特別是十二皇子,一看就是個將來有福的?!?/br> 說起謝靜辰和十二皇子,莊嬸眉眼間是說不出來的歡喜和高興。 青果也是由衷的高興,莊嬸以后再也不用替謝靜辰提心吊膽了,做為皇帝的女人,生了兒子,而且又是皇帝最小的兒子,對睿王爺沒有爭嫡的威脅,想來,皇貴妃也好,睿王爺也好,為了表示他賢良淑德,兄友弟恭,謝靜辰和十二皇子,都會安然無恙的! “姑娘,廚房吃的已經(jīng)備好了,奴婢去讓人端了上來吧。”莊嬸說道。 青果這才想起,剛才葉羽叫肚子餓呢! 連忙點頭,“哎,快去吧,讓她們燙壺酒送上來?!?/br> “是,姑娘。” 莊嬸退了下去,不多時,鳳梨和襄荷領(lǐng)著婆子開始上吃食。 青果雖然心里惱葉羽,但飯桌上,卻是不住的將那些菜往葉羽面前的碟子里裝。嘴里一個勁的勸說道:“多吃點,你在外面一定沒吃好吧?我看你好似瘦了好多?!?/br> 葉羽也笑了夾了幾筷子的菜放到青果的碟里,說道:“你也吃,我看你也瘦了不少呢!” 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一頓飯吃了近半個時辰,總算是將飯吃好了。 這邊廂,青果正猶疑著晚上將葉羽安排在那里歇息,葉羽卻是對青果說道:“我還要去趟嚴(yán)靖那,晚上不一定再過來,你讓人看好了門戶?!?/br> “去嚴(yán)爺那?”青果猶疑的看向葉羽,眉頭一蹙,緊了聲音問道:“有事?” 葉羽點頭。 青果默了一默,輕聲問道:“我方不方便知道?” “王爺說,最遲后年皇上怕是便會對大宛開戰(zhàn),原本定于六年完工的運河,今年夏,應(yīng)該就會全線貫通,青州府是連接南北運河的要塞,不論是漕糧還是將來的軍糧甚至是士兵,怕是都要從這里調(diào)度,段遠坤任了這漕運總督之職,恭王爺一定會爭先鋒,我得好好跟嚴(yán)靖安排一番。” “我跟你一起去。”青果當(dāng)即站了起來,說道。 葉羽搖頭,“不,你在府里呆著,我適才來時,看到門外有不少雙眼睛盯著,怕是你這里被人盯住了,你跟我一起去,反而會暴露我?!?/br> 青果聽了默了一默后,點頭道:“行,那你去吧,自已小心些?!?/br> 葉羽點頭,取了自已放在一側(cè)的灰色鶴氅,連頭帶腳的給包住了,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他是秘密來青州,跟著莊嬸的馬車混進來的,趁著這夜色,在園子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間,幾個起落便不見蹤影。 青果直至黑夜里,什么都沒看不到了,只看到一陀nongnong的夜色,才轉(zhuǎn)身回了自已院子。 之后的幾日,葉羽每每來見她,都是挑著夜里,說一番話后,又趁著夜色的掩護離開。 如此,約過了半旬。 官府果然發(fā)出了官文,說是新任漕運總督不日便要乘船南下,來到青州府,要求境內(nèi)百姓沿岸歡迎。 青果將那文書扔到一邊,對一旁監(jiān)督著鳳梨繡花的莊嬸說道:“你說,這姓段的就不怕來個行俠占義的大俠,半道上把他給殺了,為民除害?” 莊嬸笑了說道:“刺殺朝庭二品大員,這可是抄家問斬的大罪,誰吃了豹子膽,命不要了,去做這渾事!” “姑娘要是不想看到他,奴婢愿意去做這渾事?!币粋?cè)正盯著鳳梨繡花的襄荷突然說道。 青果失笑道:“得,可千萬別。姑娘我不喜歡用蠻力解決問題,我喜歡兵不血刃!” 襄荷看了青果,認(rèn)真的說道:“我們頭兒說,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 呃! 青果表示她很喜歡這樣簡單直接,但是,她覺得憑襄荷一己之力,那是雞蛋碰石頭,逞匹夫之勇的事! “嗯,你們頭兒說得對?!鼻喙c頭道:“不過,我還是覺得眼下不是蠻干的時候?!?/br> 襄荷聳了聳肩,她聽姑娘的! 青州府因為段遠坤的到來,又好好的熱鬧了一番。 葉羽在段遠坤到青州府的同一日,返程密密回了京都。 青果還想著,這段遠坤不知道會用什么樣的方式跟她撞上時,卻聽說段遠坤初到青州,立刻就下了一個叫什么“算車船”的稅名。凡是從離河過往的行商,不拘是走貨還是走人,都要交這個稅。少則幾兩銀子,多則十幾兩銀子。 更甚至為了不讓這些商人棄河走陸路,他在各處官道上也設(shè)了關(guān)卡,收“曲引錢”,反正就是逼著你把口袋里的錢掏出來。 因為他這時針對行商而設(shè),對尋常百姓沒什么影響,一時間青州府內(nèi)對他的所作所為,百姓們竟是大加贊揚,更甚至有說他嫉惡如仇,憎恨那些為定不仁的商人,這是替受壓迫的窮苦老百姓出頭,一時間當(dāng)真是即得了利,又賺了名! 青果聽著鳳梨把外面聽來的那些話說一遍后,冷笑道:“這可真是好,古往今來,多少人想做婊(和諧)子,又立牌坊都做不到,想不到,竟然他給做到了!” “哎,”莊嬸長嘆了口氣說道:“就讓他折騰吧,只要他別哪天突然想到來尋姑娘的麻煩就好了!” 青果不由笑了說道:“嬸,這你可就是想錯了,只怕,他這腳一站穩(wěn),首當(dāng)其沖就是奔著咱們來呢!” 莊嬸聽得不由便臉色發(fā)白,越發(fā)的每天在觀世音菩薩跟前,焚香祈禱。 只是,青果卻沒想到,段遠坤卻好似不記得她這個人一樣了,只管著撈他的銀子。整整一個春天過去了,就連夏天都也過去了都沒露個面,就連段世敏都好似不知道世上有她這么個人一樣。 夏秋交替的季節(jié),青果自段遠坤來青州一直繃緊著的神經(jīng),因為油菜籽和葡萄的大豐收,而松了一口氣。 既然段遠坤沒有抓緊時間在皇帝跟前產(chǎn)功爭表現(xiàn),那也她要抓緊時間,爭取第一年交一份不錯的試卷。 “鳳梨,你明天去趟城里,去請了大公子過來,就說我們園子里的葡萄,明天開摘了。請他帶了大奶奶過來玩玩。”青果說道。 “是,姑娘?!?/br> 青果又對一邊的莊嬸說道:“嬸,丘叔那邊的油作坊怎么樣了?” “前兩日丘管事說,都按照姑娘畫的圖紙準(zhǔn)備好了,這幾天正跟大公子合計著,先試一批菜籽。”莊嬸說道。 青果點頭,對莊嬸說道:“葛叔家的三小子,昨兒不是來說,今年園子里的葡萄估摸著能有個千把來斤嗎?我打算三分之一的留下來送人,余下的做成葡萄酒。嬸,你明天讓人去趟鎮(zhèn)上的那家做壇子的人家,跟他訂六只一百斤裝的大壇子。” “哎!” 事情安排下去,青果看著外面靜幽幽的天,聽著樓下荷塘里一片的蛙鳴聲,回頭對三人說道:“這葡萄酒做好了,我哥娶媳婦的時候,我們就用它來待客,這樣便是連廣告都不用打了!” “是??!”莊嬸笑了說道:“最好丘管事的那油作坊也能一舉成功,這樣一來,不僅是酒,就是油也一并把廣告打了出去?!?/br> “嗯,只要丘叔是照我說的去做,一準(zhǔn)能成功?!鼻喙f道。 一夜無話。 第二天,鳳梨早早的進了城。 響午回來時,韓光華和南知秋一起跟了來。 青果到?jīng)]想,他們會跟著鳳梨一同來,一時間連忙吩咐下人收拾客房,又讓人去酒樓喊了羅小將過來,幫著招呼著韓光華,她則陪了南知秋在收整過的園子里坐著歇涼。 “羅姑娘,謝謝你?!蹦现飳η喙f道。 青果笑了說道:“大奶奶,你謝我什么?。恐x我請你們來吃葡萄?” 南知秋抿了嘴,目光輕垂,臉上掠過一抹柔柔的笑,輕聲說道:“羅姑娘你可能不知道,爺為了我被逐出家門,那些往日與爺來往密切的人都斷了來往,只有羅姑娘你不嫌棄,還……” 青果打斷南知秋的話,輕聲說道:“大奶奶,趨吉避兇是每個人的本能,我不能說我有多高尚,但大公子與我原也不只是合作的關(guān)系,我們還是朋友,往日我也沒少得大公子的援手,所以你不必感激我?!?/br> 南知秋笑了笑:“這世上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總之,羅姑娘對我們的情份,知秋記在心上了!” 青果本還想再勸,但想了想,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每個人為人處事的原則不同,南知秋愿意記情就記吧,她不能說自已能始終保持對他們不離不棄,但她也絕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 “大奶奶重情,我要是再說,便顯得我矯情了。”青果笑了對南知秋說道:“大奶奶,那邊種的幾棵葡萄也結(jié)果了,你要不要自已去剪幾枝,回頭洗洗送給大公子償償?” 南知秋聞言,臉上不由便生出一抹喜色,一迭聲問道:“可以嗎?我可以自已去采?” “當(dāng)然可以,我跟你說,吃其實沒什么意思,采摘葡萄才有意思呢?!痹捖洌喙戕D(zhuǎn)身喊了一邊侍候的鳳梨,說道:“去,拿兩個籃子和兩把剪刀來,我陪大奶奶去摘葡萄?!?/br> “是,姑娘?!?/br> 鳳梨轉(zhuǎn)身退了下去,不多時提了兩個籃子過來,籃子里放著兩把銀興閃閃的新剪刀。 青果帶著南知秋去了南邊的葡萄架下。 果然,遠遠的便看到一串串深紫色的葡萄垂在架子下,夕陽夕下,金黃的陽光照在上面,好似一串串的紅寶石。 ☆、16讓人心酸的事 這年秋天。 羅小將與辛玉英按時完婚。 羅小將的婚宴開了三十八桌,被略作修改的園子那邊擺了二十桌,食為天樓上樓下擺了十八桌這才算是將酒席給辦妥了。 婚宴上,甜膩之中帶著淡淡水果芬芳的葡萄酒,還有那帶著淡淡青氣味的菜籽油燒制出來濃油重彩的佳肴,一瞬間折服了所有的來賓。 青果按現(xiàn)代酒宴規(guī)格,最后上了一道水果,水果也沒有別的,就是自家園子里產(chǎn)的,果rou飽滿甜中帶酸像翡翠、像瑪瑙密匝匝的葡萄,裝在白瓷盤里最后呈了上來,一上桌,便被眾人一掃而光。 赴宴之人不泛有識之士,好灑好宴用過無數(shù),但卻怎么也沒想到,小小農(nóng)家竟然能一出手便是這卿貴之家也尋不出一壺的葡萄酒!更別說,酒席將盡時,白瓷盤里像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來的新鮮葡萄! “葡萄!新鮮的葡萄?!” 有人發(fā)出驚呼。 “葡萄?葡萄是什么東西?” “哎,管它什么東西,好吃就行了,我剛才聽人說了,羅秀才這用來宴客的酒,就是他們自己家用這種果子做的,還有這桌的菜,也是聽說用的什么菜籽油?!?/br> “菜籽油?那是什么油?” “就是用油菜籽榨出來的油!” “油菜籽?天啊,那得多少的油菜籽?。 ?/br> “不知道了吧?今年春上,你不是說這離河兩岸風(fēng)景獨好,那撲天蓋地的油菜花差點迷了你的眼么?那就是羅家種的油菜,就是用那些油菜籽榨出來的油!” “我還聽說啊,羅姑娘回頭要在食為天邊上開家油鋪子,專門賣這種油呢!” “嗯,你別說這油雖然有股青氣味,但比豬油好多了,這豬油一燒菜,熱天還好,冷天厚厚的一層油脂!” “可不是!哎,你說羅姑娘這菜籽油得賣多少一斤呢?”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輕聲議論起來。 青果坐在后院陪著林家的一干女眷,鳳梨不時的會將外面的人議論的話題說給她聽,她笑盈盈的聽著,一邊不忘了招呼林鐘氏和林小桃。 林小桃懷里抱的是四個月大的女兒,因為這孩子生下來就愛笑,取了個小名叫笑笑,大名則是文瑞欣,寓指吉祥如意,快樂安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