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jié)
青果又對鳳梨說道:“鳳梨,去廚房燒些開水,沏茶?!?/br> “是,姑娘?!?/br> 襄荷看向青果,青果抬頭對襄荷說道:“襄荷立刻漕幫找了嚴(yán)爺,告訴她,卯時一刻請他來趟我這?!?/br> “是,姑娘?!?/br> 襄荷轉(zhuǎn)身退了下去。 青果站在院里,抬頭看了看發(fā)白的東際,深吸了口氣,正要去前院花廳,卻看到一抹身影急急的朝她這邊走來。 “果兒,出什么事了?” 羅小將因為起來得及,身上的袍子扣子還沒來及扣,只是在腰間系了一根腰繩。他的身后,辛玉英正扶了林氏,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這邊走來。 瞞肯定是瞞不住的,還不如大家一起面對! 幾乎是一瞬間,青果便拿定了主意。 她深吸了口氣,對羅小將說道:“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是剛才婆子來報,說是葉府派了人來,好像是出事了!” “出事了?!” 羅小將臉色當(dāng)即變了變。 青果點頭,“哥,人在花廳里,我們過去看看吧?!?/br> “好!” 羅小將二話不說,當(dāng)即轉(zhuǎn)身往前院走去。 青果則是迎著辛玉英和林氏走了上前,不待她二人開口,她先說道:“葉家來了人,好像是出什么事了,我正要去前廳看看,娘,嫂子,你們要不要一起去聽聽?” “要的,要的!”林氏連連點頭道:“我和你嫂子都去,不是大事,半夜三更的也不會上門!” 青果點頭,看向辛玉英說道:“嫂子,我先過去,您換了娘慢慢來,天冷地滑,仔細腳下。” “哎!”辛英連忙說道:“meimei你去吧,放心,我會看好娘的?!?/br> 青果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轉(zhuǎn)身朝前院跑了去。 花廳里,羅小將才進了門,便看到莊嬸臉色慘白的迎了出來,眼睛一個勁的往他身后看。 羅小將心一沉,急走幾步,上前道:“莊嬸,出什么事了?” “出……出大事了!”莊嬸顫聲說道。 羅小將是知道的莊嬸身份的,如果說連莊嬸都變了臉色,那么……他想也不想的,便抬腳走了進去。 花廳里。 壽伯正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聽到步子聲,還以為是青果來了,等一抬頭看到是羅小將時,搶在羅小將出聲前,急聲說道:“姑娘呢?” 羅小將咽了口口水,喉嚨刀割似的一樣痛,他卻渾然不覺,而是問道:“壽伯,出什么事了?” 壽伯嘆了口氣,對羅小將說道:“大舅爺,還是等姑娘來了再說吧!” 羅小將才要開口,身后響起青果的聲音。 “壽伯,我來了,出什么事了,您說吧?!?/br> 話聲才落,青果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愣是她在門外頓了頓平緩了下呼吸,可胸口還是劇烈的起伏著,額頭、鼻子上滿是汗水! 壽伯幾步上前,站在青果跟前,急聲說道:“羅姑娘,今兒夜里突然來了一隊士兵,說是有人告發(fā)九爺勾結(jié)大宛通敵叛國,府里有九爺收受的臟物和證據(jù),要搜查?!?/br> “通敵叛國?!”青果霍然變色,看向壽伯,急道:“那搜了沒有?搜出什么了?” “搜了!”壽伯滿是皺紋的臉上,綻起一抹痛色,悶聲說道:“從庫房里搜出了兩個大樟木箱子,箱子里滿是金銀珠寶,而且……” “而且什么?”青果追問道。 站在壽伯身后的小廝搶了聲說道:“而且那箱子底下還有那什么大宛的都尉寫給九爺?shù)男?!?/br> 青果身子一晃,要不是羅小將扶得快,她差點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姑娘!” 壽伯也嚇得急急出聲。 九爺走之前,說府里一旦有他做不了主的事,便讓他來找姑娘,他這才一出事,便連夜花了銀子買通守城門的兵,來報信!可見著眼前的情景,壽伯心下不由便也狐疑,這樣的姑娘,真的像九爺說的那樣,能擔(dān)大任嗎? 青果扶住羅小將的手,深吸了口氣,輕聲說道:“沒事,我沒事” 她一連說了幾句“沒事,我沒事”,但扶著羅小將的手卻是抖得不停。 “果兒,你別急,興許這只是一個誤會呢!”羅小將試圖勸青果。 青果搖頭,垂了眸子,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地,輕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原來他的目標(biāo)一直就是九爺,我被他騙了,我們都被他騙了……” “果兒,果兒,你說什么啊?”羅小將搖著青果,生怕青果大驚之下瘋了,急聲說道:“我們被誰騙了?誰的目標(biāo)是九爺?” “段遠坤!”青果霍然抬頭,瞪了羅小將,嘶啞了嗓子說道:“是他,一定是他,他早就謀劃好了,所以我們才能一直安然無事,他根本就沒打算對付我們,他的目標(biāo)一直就是九爺,拿下九爺,既可以拉睿王爺下水,也可以斷了我們的依仗,一箭三雕!” 羅小將怔忡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是段遠坤?是他害的九爺?”話落,眉色霍然一亮,大聲說道:“果兒,你別擔(dān)心,我這就進京去找九爺!” “九爺怎么了?” 身后響起一道略顯尖利的聲音。 林氏扶了辛玉英的手走了進來,她幾步走到幾人跟前,顫聲問道:“小將,果兒,九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青果擔(dān)心林氏年紀(jì)大了受不得刺激,當(dāng)下連忙對林氏說道:“沒什么事,娘,九爺他……” “九爺被人構(gòu)陷,怕是有難!”羅小將接了青果的話,對林氏說道:“娘,我要馬上進京,去給九爺報個信,讓他有所防備!”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林氏連忙點頭,回頭對辛玉英說道:“玉英,你去給小將收拾幾身衣裳,再去廚房給做些干糧,讓小將在路上吃?!?/br> “哎,娘,我這就去?!?/br> 辛玉英說完,便要退下。 “嫂子,不用去忙了。”青果喊住辛玉英,對羅小將說道:“哥,壽伯肯定已經(jīng)使人去京都送信了,我們問過壽伯再做打算?!?/br> 羅小將便看向壽伯。 壽伯連忙點頭說道:“姑娘說對了,老奴出門時另派了人進京報信。” 羅小將點了點頭,看向青果,“果兒,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青果卻是對辛玉英說道:“嫂子,壽伯連夜趕過來,這天怕是也要亮了,你和娘去看看鬧些什么吃食,行不行?” 話落,對辛玉英使了個眼色。 辛玉英便猜到,青果這是要讓林氏避開。當(dāng)下便回頭對林氏說道:“娘,meimei說的是,老管家跑了大半夜的路,怕是又累又餓呢,我們?nèi)N房看看吧?!?/br> 林氏還想再問仔細點,但辛玉英已經(jīng)半哄半勸著,將她扶了下去。 林氏一走,青果便回頭對羅小將說道:“哥,你帶人去把我們家的貨里里外外全部打開檢查一遍,但凡只要有可疑的東西,立刻放火燒掉,不然就打散沉入江底?!?/br> “果兒,你是說……”羅小將驚疑未定的看向青果,“有人,會對我們裁臟陷害?” “我不確定,但是有備無患,我們自已做足了準(zhǔn)備,外人就算是有心,也沒那么容易得手!”青果說道。 通敵判國的這樣的罪名說出來,便不可能只是搜個家這么簡單,段遠坤下了一盤這樣大的棋,他定是有備而來,自已須得萬分小心,再小心。 “行,我這就帶人去查貨。” 羅小將走了出去。 青果回頭看向壽伯,輕聲問道:“壽伯,查出來的兩只箱子是不是府里的?” 壽伯看向青果的眸子便亮了亮,心里忽然就明白九爺為什么對姑娘高看一眼了! “姑娘,箱子雖不是府里的,但卻是族里讓人送人來!” “族里讓人送來的?”電光火石間,青果想到了什么,但卻因為記憶太模糊,想得不是那樣清晰?!白謇镒屓怂蛠淼南渥樱趺磿赜写笸鸲嘉緦懡o九爺?shù)男??那箱子是族里的什么人送來的??dāng)時壽伯有沒有驗過?” “是族里七叔公府上的三公子綸三爺讓人送來的,只說是過年的賀禮,我當(dāng)時也察看過的,除了一些金銀玉器外,沒別的?!眽鄄f道。 “綸三爺?!” 青果頓時明白過來,自已適才靈光一剎想到的是什么了! “去年綸三爺身邊有個叫佩蘭的丫鬟來過我這,說是奉綸三爺之命送年禮來,但被我打發(fā)了回去,難道那份年禮便送去了你那?” 壽伯臉上頓時便變了變顏色。 當(dāng)時他也是想著讓人送回去,但綸三爺派來的人,擱下東西就走了,他后來因為忙著別的事,又察看了一番,見只是一些尋常的金銀器物,便沒放在心上,想著找機會稟過九爺,再做決定!誰知……壽伯悔得腸子都快綠了! “都是老奴該死……”壽伯一瞬間紅了眼眶,“若不是老奴,也不會有今日的這番禍?zhǔn)?!?/br> 青果卻是心有猶疑,輕聲問道:“壽伯,既是搜出了臟物,那些人怎會放你離開?還讓你離了城?” “姑娘有所不知,”壽伯擦掉眼里的淚,輕聲說道:“老奴因為職責(zé)在身,不能離開府里,可是二老爺沒了,老奴也不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就去了廟里打算給老爺做場佛事。府里出了事,小廝跑了來,老奴便急急的出了城!” 青果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因為壽伯不在場,成了漏網(wǎng)之魚! “壽伯,我約了漕幫的嚴(yán)爺卯時一刻來談事,您看,您要不要坐著一起聽聽?” 壽伯連忙點頭。 這個時候,鳳梨也燒好了熱水,沏好了花奉了上來。 青果端了一盞熱茶放到壽伯手里,輕聲說道:“壽伯,您先喝茶,等嚴(yán)爺來了,我跟他商量下,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里,送您進京!” “進京?”壽伯不解的看向青果。 青果點頭道:“是的,進京,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必須立刻進京,將這里的事說與京都里的大老爺和三爺他們都知道,不然只怕他們會很被動。不過……”青果默了默,那句不過后面的話,終是不忍心說出口。 壽伯卻是聽出了里面的懸機,問道:“姑娘,想說什么?” 青果凄然一笑,輕聲說道:“不過,怕是您進京也來不及了!” 壽伯手里的碗“啪噠”一聲,掉在地上。 他抬頭怔怔的看了青果,問道:“姑娘,您的意思是……” “京都肯定也出事了!”青果斷然說道。 “什么?”壽伯錯愕的看著青果,“姑娘,您是說京都九爺他們怕是已經(jīng)出事了?” 青果點頭,抬頭看了眼已經(jīng)有了朝色的天,輕聲說道:“如果我是段遠坤,我肯定也會兩地同時動手,京都那邊向皇上彈核九爺里通敵國,青州這邊裁臟陷害,證據(jù)確鑿,到時九爺就算是渾身是嘴,他也解釋不了!” “要知道,對皇帝來說,只要有涉及到他的江山之事,是寧可錯殺也不會錯放的!更別說,段遠坤還是他的心腹大臣!” 壽伯差一點便眼一閉,暈死過去。他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吐出一口黑血,抬頭瞪著血紅的眸子看向青果,哽了嗓子說道:“姑娘,那……那我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