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節(jié)
“今天就動(dòng)手?!崩钏牧昧搜劾卫锏娜?,目光落在青果身上,陰沉沉的說道:“這個(gè)小賤人下令人讓人傷的大魁哥,我們就拿她開刀!” 王麻子順著李四的目光看過去,見青果不避不懼,目光淡淡的迎著他們看。心下不由便嘆了口氣,這事情真的是難善了了! “行!”王麻子點(diǎn)頭說道:“回頭你們打算動(dòng)手的時(shí)候,我去趟許師爺那,跟他先交個(gè)底?!?/br> “這不行……”李四連忙說道:“這事,要做,大家伙一起做?!?/br> 王麻子冷冷一笑,看了李四說道:“大家伙一起做,回頭也大家伙一起去找許師爺?” 李四被王麻子給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縣府后衙。 袁可立正與穿一身青灰色儒衫年約四旬出頭的許師爺說著話。 “哎,這不想做也做了,現(xiàn)在只希望京都那邊不要再出什么茬子還好,不然……” 不然什么! 袁可立沒往下說,但許師爺卻是明白。 不然,等葉家一反撲,別說是段大人許諾的高升,只怕眼前這七品縣令的職位都保不??! 許師爺搖了搖頭,他當(dāng)時(shí)是竭力相勸,讓袁可立不要淌這趟渾水的,但后來發(fā)生的事,確是由不得他們做選擇! “大人,”許師爺指著袁可立放在桌上的那疊信,輕聲問道:“您打算怎么處理?” 袁可立默了一默,搖頭苦笑道:“師爺,這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許師爺想了想,輕聲說道:“大人,依老朽的意思,這渾水您還是別淌的好。”見袁可立要說話,許師爺抬手,示意袁可立先聽他說完。“段大人派來的那個(gè)幕僚不是被抓走了嗎?” 袁可立點(diǎn)頭,沒錯(cuò),那人是被抓走了,不但被抓走了,還被傷了,是死是活尚且不知! “師爺?shù)囊馑际???/br> 許師爺捋了頜下山羊須,輕聲說道:“大人不妨做場戲!” “做戲?”袁可立越發(fā)的狐疑了。 許師爺點(diǎn)頭,“沒錯(cuò),做場戲,做場被刺客刺殺的戲!” 袁可立眸子一亮,朝許師爺看去。 許師爺知道袁可立這是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了,笑盈盈的說道:“大人若是沒有疑議,老朽這就下去安排?” 袁可立想了想,緩緩了點(diǎn)頭。 許師爺拱手退下。 袁可立重新轉(zhuǎn)身坐回椅子里,目光落在身側(cè)茶幾上的那些信封上,正欲伸手把那些信收攏歸置好,外邊卻的突的響起驚惶的喊聲。 “有刺客,抓刺客??!” 袁可立手一頓,不由抬頭朝外面看去,忖道:許師爺辦事越來越利索了! 念頭才落,便看到一抹蒙面黑影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進(jìn)來,四目相對,袁可立上下打量眼前黑衣人一番,正猶疑著是讓這人在手上劃一刀還是在腳上劃一刀時(shí),來人卻是一頓之后,便縱身一躍,沒等袁可立反應(yīng)過來,一柄短劍已經(jīng)指在他脖子上! “大膽!” 明知是作戲,但黑衣人的動(dòng)作還是嚇了袁可立一跳。 “嗤”黑衣人冷聲一哼,手里的短劍順著袁可立的脖子便移了移,頓時(shí)一股溫?zé)岜懔髁顺鰜恚闪⒃趺匆矝]想到,這人上手就來這般狠的,嚇得連聲喊了起來。 “許師爺,許師爺……” “大人,大人……” 驚惶失措的喊聲夾著雜亂的步子和擁擠的人群,潮水似的撲了進(jìn)來。 走在最當(dāng)前的正是許師爺。 袁可立正要開口喝斥許師爺,身后的人開口了。 “不想死,就讓他們?nèi)纪讼拢 ?/br> 黑衣人一開口,袁可立頓時(shí)臉如白紙。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已才和許師爺策劃著刺殺,這人真就摸到縣衙府來了! “你是什么人,敢行刺朝庭命官,這可是要抄家滅門的!”許師爺指著襄荷,怒聲喝道:“快放開大人,饒你不死!” 誰想,許師爺?shù)脑捖暡怕?,黑衣人非但沒放了手里的短劍,還往前送了送,又往袁可立的脖子里深了點(diǎn),頓時(shí)血流如注。 嚇得袁可立連聲喊了起來,“退下,快退下,都給我退下。” 許師爺不敢耽擱,他因?yàn)橛惺聸]去青陽鎮(zhèn),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襄荷,但他卻也猜到,這人只怕是個(gè)亡命之徒,這樣的話,哪里還敢再違背襄荷的話。 “都下,你們都退下!”許師爺一邊示意身后的退下去,一邊對襄荷賠著笑臉說道:“這位壯士,我一介書生手無傅雞之力,就讓我留下吧?!?/br> 襄荷哼了哼,不置可否。 屋子里很快便只剩下三人。 許師爺看著身子抖得像篩子的袁可立,試著與襄荷求情道:“這位壯士,我們有話好好說,您先放了大人如何?” “可以!”襄荷冷冷道。 許師爺一怔,剛才因?yàn)樾募?,人多,他沒聽出襄荷是女的,這會(huì)子,才驚覺眼前一身黑衣持刀行兇挾持大人的,竟然是個(gè)女的! 一時(shí)間,便怔在那失了反應(yīng)。 袁可立卻是比許師爺醒悟的快,他顫了聲,對身后的襄荷說道:“姑娘,有話好好說,您先放開我好不好?!?/br> “好!” 襄荷還是那個(gè)字,只是手里的短劍卻是沒有移動(dòng)分毫。 “姑娘……”袁可立要不是個(gè)男人,只怕就該扯著嗓子哭了。 “我這有粒止血藥,你吃了吧。” 襄荷小小巧巧的手掌托著一粒黑色的藥丸,舉到袁可立面前。 止血丸? 騙鬼呢,這是! “姑娘,您……您到底有什么要求?”袁可立哆嗦著嗓子問襄荷。 “是吃了這粒藥,還是讓我把你脖子拉條口子,你自已選!” 袁可立能怎么選? 他抖著手拿了襄荷手里的藥。 “大人……”許師爺看著袁可立。 袁可立知道許師爺?shù)囊馑?,但是眼下哪里是他能決定的事??! 抖著手將藥放到嘴里,還沒等他把藥壓到舌頭下,一只手忽的便照他的面門拍過來,袁可立嚇得倒吸一口冷氣,不由自主的便做了個(gè)吞咽的動(dòng)作,略帶苦澀的藥丸留下一股辛澀味,滑落到肚子里。 與此同時(shí),那只拍來的手掌和脖子上的短劍同時(shí)一收,襄荷退到了三步開外,眼見許師爺要高聲喊人,襄荷冷冷說道:“獨(dú)門毒藥,除了我,神仙也解不了!” 許師爺張開的嘴就僵在了那。 “姑娘,您有什么要求,您說,我一定滿足您。”袁可立哀哀的看著襄荷。 襄荷冷冷一笑,淡淡說道:“好生侍候著我家姑娘,她缺根頭發(fā),這解藥你都別想要了!” 袁可立“……” “姑娘,您何不把你家姑娘救出去呢?”許師爺看著襄荷說道。 襄荷看白癡似的撩了眼許師爺,“然后再讓你們給我家姑娘定個(gè)畏罪潛逃的罪名?再讓段遠(yuǎn)坤名目張膽的追殺?” 許師爺頓時(shí)一頭汗水的退到一邊,不言語了。 還說什么? 人家一語道破了他的目的! 襄荷目光掃過神色復(fù)雜的袁可立和許師爺,冷聲說道:“好了,現(xiàn)在送我去牢里見見我們姑娘吧!” 袁可立一臉汗水的看著襄荷,“姑娘,這……這解藥?” “七天服一粒解藥,我到時(shí)會(huì)讓送來的。不過……”襄荷看著袁可立,冷冷道:“別打著仗著人多把我留下的想法,我牙齒里有見血封喉的藥,只要你不惜命,我肯定也不會(huì)惜命!” 才琢磨著讓人在牢里把襄荷留下的許師爺,一聽這話,一顆心跌到了谷底! 他幾乎可以百分百斷定,襄荷絕對不是一個(gè)尋尋常常的丫鬟! 會(huì)是誰的人? 葉家的? 還是…… 沒容他多想,襄荷已經(jīng)催促道:“好了,還磨蹭什么?見了我家姑娘,我會(huì)給你這七天的解藥,余下的,到時(shí)再說吧!” 許師爺連忙做了個(gè)請的動(dòng)作,“姑娘,您請,老朽給您引路!” 襄荷哼了哼,頭一擺,示意許師爺前面帶路。 才出了門,圍在外面的衙役頓時(shí)又圍了上來,許師爺一擺手,冷聲喝道:“都退下?!?/br> 衙役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說是刺客嗎?怎么搞得好像是大人的貴客一樣?但他們不敢不聽許師爺?shù)脑挘B忙退到了一邊。 許師爺正要帶著襄荷去縣衙大牢,卻見前面急急的跑來了個(gè)人。 “師爺,師爺,小的有事要向您稟告……” 許師爺步子一頓,等來人走到跟前,他擰了眉頭,輕聲喝道:“王麻子,我現(xiàn)在有事在身,你有天大的事,也稍后再說?!?/br> 王麻子也發(fā)現(xiàn)了事情不對,等看到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對冰碴子一樣的眸子時(shí),不由失聲喊道:“是你!羅青果的那個(gè)逃走的丫鬟!” 襄荷冷冷哼了一聲,對許師爺喝了一聲:“走?!?/br> 許師爺連連點(diǎn)頭,便要引著襄荷去大牢。 王麻子連忙跟了上前,輕聲問道:“師爺,大人怎的不將這人拿下,還有,您這是要帶著她去哪?” 因?yàn)楦趼樽渔拙拥膍eimei有些不能說的事,許師爺私下里待王麻子還是客氣的,聽了王麻子的問話,便輕聲說道:“大人中了這姑娘的毒,她逼著我?guī)ヒ娝髯幽?!不然,解藥就不給大人!” 王麻子一聽,頓時(shí)失聲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