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jié)
“你退婚吧!” 盡管猜到福順公主來者不善,但青果卻沒想到她來會(huì)是這樣的目的。 福順公主是奉皇旨去皇覺寺修行的,這輩子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死在皇覺寺!卻不遠(yuǎn)千里的來青陽鎮(zhèn),要求她退婚!這是個(gè)什么意思? “為什么?”青果平靜的看著福順公主。 福順公主唇角微翹,眉梢綻起一抹輕淺的顏色。 為什么? 自然是你不配! “門不當(dāng)、戶不對是其一,”福順公主看著青果,淡淡說道:“其二,只要你肯退婚,我便保葉羽無事;其三,你不退婚,葉羽會(huì)死,你們……”說到這,她目光掃了眼眾人,一字一句道:“你們也全都要死!” 青果差點(diǎn)就“噗嗤”笑出了聲。 這可真是報(bào)應(yīng)不爽?。?/br> 前一刻,她娘勸著辛玉英求去,這一刻,便有人來讓她退婚! 不用想,她也知道,現(xiàn)在林氏和辛玉英心里的想法。 不得不說,深宮內(nèi)院出來的人,果然就是歷害,幾句話的功夫,便能成功的拿捏住人的死xue! 青果深吸了一口氣,無可無不可的看向福順公主,“這是你說的,還是皇上說的?” “你什么意思?”即便福順公主涵養(yǎng)再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后,還是有些惱了,她目光稅利的瞪著青果。 青果笑了笑,淡淡道:“我見你說得這般肯定,想來定是得了圣意的,所以問清楚點(diǎn)?。∵€是說,這根本就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 不待福順公主開口,青果又繼續(xù)說道:“你如果說這是皇上的口諭的話,那我還想問一句,你來青陽,皇上他知道嗎?” “大膽!” 福順公主瞪著青果,一對杏核似的眸子,似是要燒起來一般。 青果搖了搖頭,她看著福順公主,目帶憐憫,輕聲說道:“公主,你知道人最可悲的是什么嗎?” 福順公主抿了嘴。 青果顧自說道:“人最可悲的不是她落魄,不是她低到塵埃里,是她落魄了低到塵埃里了,卻認(rèn)不清楚自已的狀況?!?/br> 這就差指著福順公主的鼻子,罵她不識時(shí)務(wù)了! 一側(cè)的雪姬目光緩緩的、緩緩的對上一臉正氣浩然的臉青果。 很想問一句,姑娘,你怎么這造,九爺他知道嗎? 只是更讓她驚愕的還在后面。 青果不顧福順公青白交替的臉,繼續(xù)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我退了婚,你就可以和九爺再續(xù)前緣呢?你問過九爺?shù)囊馑剂藛??就算是九爺迫于皇?quán),同意了,你拿什么身份站在他身邊呢?公主嗎?可是公主不是應(yīng)該在皇覺寺修行嗎!既然不是公主,那么你又是誰?即不是門當(dāng)戶對,也不是兩情相悅,你覺得,這合適嗎?” 毒舌啊! 真真是跟葉羽那個(gè)家伙并斤對八兩,棋逢對手??! 雪姬看著被青果質(zhì)問得臉漲紅如豬肝的福順公主,心里深深同情了一把! 你說你好好的在皇覺寺念你的經(jīng)燒你的香就是,干嘛非得跑來摻這一趟渾水! “好一張伶牙利齒的嘴!”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青果蹙眉,與她相對的福順公主卻是臉上神情一松,她霍然轉(zhuǎn)身,看著自外走進(jìn)來的杜若。福順公主臉上頓時(shí)生起一抹委屈之色。 “姑姑?!?/br> 杜若上前,拍了拍福順公主的手,然后目光一抬,卻是沒有對青果發(fā)難,而是直指雪姬。 “雪頭領(lǐng),你就是這樣替王爺辦差的?” 雪姬聞言,眉頭一皺,神色淡漠的看向杜若,冷冷說道:“姑姑是覺得我這差沒辦好?” 杜若冷聲一哼,這才回頭看向青果,神色睥睨,語氣森然的說道:“你所謂的辦好差,便是讓一個(gè)賤民挑釁公主?” “姑姑莫不是忘了,羅姑娘不是賤民,是縣主?!毖┘Ю淅湔f道,“至于你說羅姑娘冒犯公主的事……”頓了頓,輕嗤一聲,說道:“由始自終,羅姑娘和公主都是相談甚歡,何來姑姑說的挑釁之事?” 相談甚歡?! 福順公主恨不得啐雪姬一臉。她哪只眼睛看到她和羅青果相談甚歡了? 也好在她沒問,不然雪姬,一定是面不改色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杜若冷冷一笑,并不與雪姬呈口舌之勇,她只是目光盯著青果。 她從前是淑妃娘娘宮里的管事姑姑,手底下幾十號人聽她發(fā)號施令,手里人命不知凡己!經(jīng)過歲月洗煉的氣勢殺伐不是尋常人可理解,可承受!即便是在寺院修行數(shù)年,自上銳利仍不減當(dāng)年! 這樣的目光落在青果身上,若換成是一個(gè)真正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怕是當(dāng)場就得癱了!但青果必竟不只是十四五歲! 青果不避不讓的迎著杜若的目光。 時(shí)間在流逝,屋子里的空氣卻是越來越凝重。 就在這肅殺之意幾乎叫人難以忍受之時(shí),杜若開口了。 她一開口,青果眉眼輕垂,眸底閃過一道幽芒,再抬眼時(shí),卻只剩一片淡然。 杜若也沒有想到,最后開口的那個(gè)人是會(huì)是她! 可是,她不開口又怎么辦? 暗暗的嘆了口氣,杜若的目光無奈又憐惜的看了眼身側(cè)的福順公主,淡淡說道:“羅姑娘的話,我適才也聽到了。只是,羅姑娘卻忘了,鳳凰落水了她始終是鳳凰,麻雀飛上了枝頭她還是麻雀!你覺得我這話對不對?” 青果笑了笑,點(diǎn)頭道:“對?!?/br> 杜若便點(diǎn)頭道:“那么我再問你一句,這世上父母子女不勝凡幾,可見過父母贏得了子女的?” 青果笑了笑,沒有答杜若的話,而是說道:“我很少離開青陽鎮(zhèn),見識并不是很多,但打小卻聽?wèi)蛭睦锍Uf最是無情帝王家,姑姑,你看戲文的嗎?” 杜若眉梢輕揚(yáng),臉上便有了一抹淡淡的銳利。 “有情也好,無情也罷,那都是別人的事,現(xiàn)在,我跟你說的是,你和公主,和葉羽的事!”杜若目光如炬的看著青果。 青果點(diǎn)頭,“姑姑,請說。” “還是那句話,你寫一紙退婚文書,讓雪頭領(lǐng)帶回京都轉(zhuǎn)呈葉羽!” “這不可能的!”青果搖頭道。 見青果還是拒絕,福順公主當(dāng)即變了臉色,杜若給了她一個(gè)稍安勿燥的眼神,看向青果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讓羅家所有人為你的一己私欲賠葬?” 青果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一抹皮笑rou不笑,回頭看了眼正滿臉期盼朝她看來的林氏和辛玉英,然后,復(fù)又回頭看向杜若。 “姑姑,那你知不知道,我若是單方面提出退婚,我們一家同樣是滿門抄斬!” “你放心,我保證……” “你拿什么保證?”青果打斷杜若的話,“我和葉羽是由皇上賜的婚,現(xiàn)在,你們一沒圣旨二沒圣諭,便要我寫出退婚文書,公主,姑姑,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福順公主和杜若頓時(shí)齊齊變了臉色。 是啊! 她們怎么就忘了,葉羽和羅青果的婚事,是由皇上御賜的! 青果看著怔怔立在原地的兩人,撣了撣身上的看不到的灰塵,說道:“二位請回吧,你們的想法和目的,我都明白,但你們也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如今這婚退和不退,根本就不是我能做主的!” “姑姑……”福順公主朝杜若看去。 杜若默了一默,上前對青果說道:“是不是,只要我們討來圣意,你就寫這退婚文書?” 青果對著杜若笑了笑,“姑姑,你所謂的圣意是指口諭?還是圣旨?” “當(dāng)然是口諭!”杜若沒好氣的說道。 青果嗤笑一聲,看了杜若,“姑姑,你拿我當(dāng)三歲小孩哄呢?” 杜若眉梢一揚(yáng),怒道:“這明明是你剛才說的話,你……” “口諭?回頭我把這文書一寫,皇上說他沒說過這話,定我個(gè)欺君抗旨之罪,我找誰去喊冤?找你嗎?你會(huì)承認(rèn)你們來過青陽鎮(zhèn)?你會(huì)承認(rèn),這退婚文書是你們逼我寫的?” 杜若深吸了口氣,看著青果,緩緩的一字一句說道:“說到底,你其實(shí)就是不想退婚是吧?” “不是!”青果斬釘截鐵的說道:“退婚,我同意,但你們必須給我一份退婚圣旨!我不要命可以,但我不能連累家人無辜送命!” 不是拿她家人威脅她嗎? 那她就讓她們知道,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 不是只有她們會(huì)威脅利誘,她也會(huì)的! 想要她跟葉羽退婚,是吧?行啊,讓皇帝老子自已打自已嘴巴啊!她就不信了,福順還真的敢去皇宮討這一道圣旨! 果然,青果的話聲一落,便看到福順公主和杜若眉宇間同時(shí)掠過一抹惱羞成怒的的顏色,兩人顯然都沒想到,青果會(huì)是這樣難纏! 屋子里再次靜了下來。 良久。 “姑姑,我們走吧?!?/br> 杜若回頭看向福順公主,眼見福順公主絕美的臉好似那涂了層釉的甜美瓷,沒有一絲血色時(shí),杜若咬了咬牙,對雪姬說道:“雪頭領(lǐng),麻煩你請了公主先出去,我還有幾句話要跟羅姑娘說一說。” 雪姬二話不說,當(dāng)即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福順公主默了一默,目光艾怨惱怒的挑了一眼青果后,緊跟著走了出去。 青果看向最后留下來的杜若。 杜若秀麗的臉上繃得如同拉滿了弦的弓,她目光淬毒似的盯著青果,一字一句說道:“羅青果,場面話說了一籮筐,你愣是油鹽不進(jìn),我也沒辦法。既然這樣,那我不妨直言吧,你退婚了,我能保證你一定安然無恙,但你若是不退這個(gè)婚,我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你,你,必死無疑!” 青果淡淡一笑。 說狠話是吧? 她也會(huì)說!不過……青果抬眼,看著杜若。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杜若輕嗤一聲,說道:“你這樣的,我不知道看過多少,總以為憑著自已的小聰明就能出人頭地,可結(jié)果呢?” “葉羽為什么下獄,你知道。若說他真的通敵叛國,我們不信,皇上他肯定也不信!但皇上為什么不放他出來?” 青果凝了目光,看向杜若。 說了一晚上的廢話,總算是要說到重點(diǎn)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