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jié)
“我什么都不是?!比~羽打斷福順公主的話,一字一句說道:“不要再自欺其人了,公主,你其實(shí)一直都知道,你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剛才的那一巴掌,就當(dāng)是我對當(dāng)日隱瞞的償還。還請公主,你以后好自為之!” 葉羽話聲一落,便要站起往外走。 卻在這是,門外響起宮女的聲音。 “公主,奴婢進(jìn)來奉茶!” 福順公主被淚水浸著的眸子落在手腕上那串色澤沉郁的佛珠上,她默了一默后,輕聲說道:“既然來了,就喝盞茶再走吧?!?/br> “不……” “難道你怕我毒死你!” 葉羽步子一頓。 福順公主揚(yáng)聲喊道:“進(jìn)來吧。” “是,公主?!?/br> 宮女端著紅漆托盤進(jìn)來。 福順公主上前,親手端了托盤里的茶盞,遞到葉羽跟前,“你如果怕我在水里下毒,那就別喝?!?/br> 葉羽挑了挑眉頭。 福順公主擺了擺手,宮女退了下去。 “坐下吧?!备m樄鲗θ~羽說道:“你的話說完了,我的話還沒說完?!?/br> 葉羽凝眸看向福順公主。 福順公主端了茶盞,啜了一口后,抬頭看了眼葉羽,輕聲說道:“葉羽,雖然我以待罪之身入寺修行,可是你不能否認(rèn),我們的婚約還在,父皇重來沒有下旨取消過我們的婚約!” 葉羽錯愕的看著福順。 沒錯,皇上確實(shí)沒有下旨取消他們的婚約,但公主已廢,又何來的附馬之說? “葉羽,”福順公主一改之前的銳利,她目含凄涼的看向葉羽,“如果,我愿以平妻的身份入府,你能不能給我一席容身之處?” “公主,您何苦委屈自已?”葉羽長嘆一聲,看福順公主,輕聲說道:“這世上,比我優(yōu)秀,比我好,比我值得你托付終身的人大有人在,你真的不必這樣委屈自已!” 福順公主搖頭,“可他們都不是你!你不知道嗎?我已經(jīng)遇見了你,那么這世上再多比你好的人,于我而言都只是過眼云煙,我要的只有你!” 可我要的,卻不是你! 葉羽垂眸,起身對福順公主抱拳一揖到底,“對不起,我不能?!?/br> “為什么?”福順公主看著葉羽,凄聲道:“我以公主之尊求一平妻之位都不可以,葉羽,你……你怎么可以這樣殘忍?” “因?yàn)槲遗c她早有約,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們之間再無它人?!彪m然知道這樣的話很殘忍,但葉羽仍是一字一句說道:“公主,欠你的,我來生再還。” 福順公主搖頭。 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這難道不是她曾經(jīng)渴望的,可是……福順公主只覺得一瞬間萬念俱灰,她霍然轉(zhuǎn)身,極力控制著那從心底涌向四肢百骸的無力和絕望感。 “你走吧!” “公主……” “你走!我叫你走!” 福順公主手一拂,桌的茶盞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葉羽默了一默,話已經(jīng)說明白,既然留下,只是彼引相看兩厭,不若就此相忘江湖!想到這,他抬手抱拳,對身子瑟瑟顫動著的福順公主深深一揖,轉(zhuǎn)身絕然的走了出去。 只,他才出門檻卻是聽到身后似乎響起一陣窸窣之聲,不由便頓了頓,眼角的余光回頭朝屋內(nèi)看去,然。下一瞬,他卻是不顧一切的轉(zhuǎn)身撲了進(jìn)去。 “公主,不可!” 福順公主手里攥著的瓷片,在看到轉(zhuǎn)身走進(jìn)來的葉羽時,臉上掠過一抹狠歷,咬牙道:“葉羽,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已,恨自已為什么喜歡的那個人會是你!” 在葉羽搶上前的那刻,手里的瓷片對準(zhǔn)她纖長如白天鵝的脖子狠狠的割了下去。 葉羽的手趕在最后一刻擋了上去,只是終究了晚了一步,銳利的瓷片瞬間劃開了福順公主白皙優(yōu)美的脖子,鮮紅的血似噴泉般濺了開來。 噴了他一臉,福順公主身子一軟,重重的倒在了葉羽的懷里,她抬臉,想要笑一笑,不相嘴角一動,卻是大口大口的血涌了出來。 “公主,您別怕,傅文博她來了,我立刻帶您去找她!” 福順公主搖頭,她一動,脖子處的傷口越發(fā)的如泉涌。 葉羽的手緊緊的捂住了福順公主的脖子,便是心硬如鐵,此刻的他也只覺得心里生起一股撲天蓋地的悲傷,他似要在這片悲傷中窒息。 “葉羽,不……不要叫人進(jìn)來?!备m樄魈郑瑩嵘先~羽的臉,她想笑,眼里的淚卻是嘩嘩流了下來,她眨了眨眼,待得眼前清明一點(diǎn)后,她扯了唇角,繼續(xù)說道:“這……這是唯一屬于我……和你的時間,我……我不想……讓別人打擾?!?/br> “福順,你聽我說,你振作起來,我這就讓人去喊傅文博?!比~羽一邊說著,一邊回頭便要喊人。 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一道聲音響起,“公主,知道您有客人來了,這……” 婆子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過來,只是等她看清眼前的情景時,手里的盤子“哐啷”一聲掉在地上,嘴里發(fā)出一聲凄歷喊聲,“殺人啦……救命啊……”喊聲一停,眼一閉,一頭朝地上裁了下去。 屋外的宮人聽了婆子這不似人聲的喊聲,一怔之后,齊齊的跑了進(jìn)來,等看清屋內(nèi)的情形后,膽子小的“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干脆跟婆子一樣,暈死過去。而膽子稍微大點(diǎn)的,則是怔怔的站在那,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公主……公主……” 有機(jī)靈的則是一轉(zhuǎn)身,急急的去尋了杜若。 不多時,得了消息的杜若,臉色煞白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回來,才一進(jìn)屋子,等看清屋內(nèi)的情形時,她腳一軟便癱在了地上,“公主啊,我的公主啊……你這是干什么啊……你真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快,快讓人去找傅文博?!比~羽對杜若大聲說道:“快啊,遲了……就來不及了!” 杜若才要起身,葉羽懷里的福順卻是喊了起來,“姑……姑,不……不許去!” 杜若步子一頓。 福順抬頭看向葉羽,凄凄一笑,輕聲道:“葉羽……我……從來沒求過你什么,你……你可不可以……讓……讓她們都出去?!?/br> 葉羽不敢松開捂著福順公主脖子的手,他看著臉如白紙幾近透明的福順公主,鼻子一酸,眼里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你……你別哭……”福順公主顫抖著手,想要拭去葉羽臉上的淚,但因?yàn)槭а?,眼前一片片的眩暈,手上更是一點(diǎn)力氣沒有,幾番努力后,她干脆便放棄了,身子往葉羽懷里又靠了靠,“你……你別怪我,我……我只是……太想做你的……妻子……才……才會……” “我不怪你,”葉羽眨落眼里的淚,將懷里的福順公主緊了緊,輕聲說道:“她也不會怪你,你不用自責(zé)?!?/br> 福順公主笑了笑,想說,她其實(shí)并不自責(zé),如果可以,她還是愿意試一試的,只要能有萬分之一的機(jī)會成為他的妻子,她都不愿意放過! 杜若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只是回過神來的她,卻是越發(fā)的站不起來,她一邊催促著人去請傅文博,一邊向福順公主爬了過去。 “公主,您,您不會有事的,娘娘,娘娘的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您沒事的!” 福順公主偎在葉羽的懷里,目光溫柔的看著離她只有幾步之遙的杜若,伸了手,想要去夠杜若向前伸出的手,但卻是眼前一黑,瞬間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我的眼睛……”福順公主驚懼的抬眼,卻在抬眼的剎那,對上了葉羽冷俊卻滿是悲哀的臉,她長長的松了口氣,對葉羽笑了笑,說道:“葉羽……來……來世,讓我……讓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好!” 葉羽點(diǎn)頭。 福順公主臉上的笑便又濃了幾分,她瞪大了眼,似是想要將葉羽鐫刻在她的記憶里一般。只是,她卻不知道,她瞪圓瞪大的眼睛,瞳孔卻是越來越渙散。 “公主……公主……”葉羽緊了緊懷里的身子漸冷的福順公主,低下頭,在她的瞪大的眼睛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柔聲說道:“來生,我娶你,你我之間再無旁人!” 福順公主的眼里綻起一抹笑,下一刻,眼一閉,唇角翹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倒在了葉羽的懷里。 “公主……” 杜若發(fā)出一聲如野獸般的嘶吼,昏死過去。 小院外。 正急急往這邊趕的傅文博和耿鵬舉,驀的便腳下一頓。 “快走啊,你攔著我的路干什么?”傅文博急得去推攔在跟前的耿鵬舉。 耿鵬舉卻是搖了搖頭,對傅文博說道:“遲了,來不及了!” “什么?”傅文博不解的看向耿鵬舉。 耿鵬舉看著前方哭聲震天的小院,輕聲說道:“我說來不及了,公主……公主她怕是歿了!” “怎么……” 傅文博的話聲還沒落,便聽到輕脆的悠悠的鐘聲響起。 這個時候敲鐘? “走!” 耿鵬舉驀的掉轉(zhuǎn)身子便往外走。 傅文博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不去見鳳翀,去哪里?” “回京都,報喪!” 耿鵬舉說著,一把甩了傅文博的手,急聲說道:“你去鳳翀那里,趕緊跟他商量個對策出來。” 只一瞬,傅文博便明白了這其中的歷害。 當(dāng)下,二話不說,急急的去了葉羽那。 ------題外話------ 看來明天還得寫一章,才能正式寫大結(jié)局。 ☆、28生死由命 杜若已經(jīng)是哭得嗓子說不出話,那些當(dāng)初跟著福順公主從宮里來的宮女,更是被嚇得除了哭還是只會哭,唯獨(dú)一茶水房的那個婆子還能嚷幾句,可喊來喊去也就一句話。 “我不知道,我進(jìn)來,公主就不行了,那個男的抱著她!” 福順公主的身份不比尋常,出了這樣大的事,寺里的住持自然不可能讓葉羽離開,一邊讓人安排福順公主的喪事,一邊就使了人去皇宮報信。 傅文博進(jìn)了葉羽暫時呆著的禪房,屋里沒什么人,葉羽還是那一身染著血的衣衫,臉上的神色很難說清,是好看還是難看,又或者根本就是面無表情。 “鳳翀?!?/br> 葉羽抬頭,看向傅文博,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一抹苦笑。 見他還能笑,傅文博吁了口氣,回頭看了看外面守著的人,拿了把椅子,在葉羽身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說說幾句話嗎?怎么就……死了!” 葉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