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葉澤覺得莫名其妙,這兩人誰啊,自己根本不認(rèn)識啊。 “你是……?”一開口葉澤就覺得自己的嗓子像生銹了一樣,有點疼。他覺得還是問一問的好,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人了吧,或者是自己的哪個遠親?可是那個女孩叫自己哥哥,不記得家里有哪個親戚的女兒比自己小的呀。 “小澤你怎么了?”那中年婦女奇怪道,“睡久了腦子糊涂了?” “阿姨,我不認(rèn)識你啊,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葉澤有點毛骨悚然,這什么情況啊。 中年婦女先是一愣,然后皺眉道:“小澤你怎么了,我是mama啊。” 葉澤皺眉,這人莫不是瘋了吧,怎么亂認(rèn)兒子啊,自己有沒有父母誰能比他自己更清楚,去世好多年了好不好,這女人哪跑出來的啊,還有剛才出去的那個女孩子,竟然叫自己哥,不會是詐騙團伙的吧? 就在這時那個少女回來了,后面跟著一個醫(yī)生一個護士。 “醫(yī)生,我哥他醒了,是不是好了啊?”少女的聲音很大,不知是大大咧咧還是不拘小節(jié),反正聽上去挺隨便的感覺?!澳憬o看看,老住醫(yī)院浪費錢,看著差不多了就給出院吧。” 醫(yī)生本來還不相信那個少女的話,病房里的男人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是個植物人了,這家人沒什么錢,病房就是普通病房,其他醫(yī)療設(shè)施幾乎都沒讓用,因為沒錢。他本來以為這男人撐不了多少日子的,根本沒可能康復(fù)。 可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那男人竟然醒了,不是開玩笑么? 進門后,醫(yī)生就看到原本昏迷不醒的葉澤在和人說話,他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太不可思議了! 還沒等他過去詢問病人的具體情況,那個中年婦女就轉(zhuǎn)過身焦急道:“醫(yī)生,我兒子他不記得我了!是不是腦子撞壞了???!” “不記得了?”少女皺眉,“不是騙人的吧?”自己的哥哥一直希望和家里脫離關(guān)系,這回開始裝失憶了?呵,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來。 “別急,我檢查一下?!贬t(yī)生給葉澤粗略檢查了一番,又問了點問題,然后不怎么確定道,“可能是撞擊的后遺癥吧,應(yīng)該不是大問題,思路清晰,只是忘了點事,說不定很快就會恢復(fù)的,就算不恢復(fù),也不影響正常生活,四肢神經(jīng)都沒受到影響。” “什么沒影響啊,他肯定是裝的!”少女撇嘴道,“我還不知道他,成天看不起家里人,真是夠沒良心的,你住院一個多月可都是我們照顧你的!狼心狗肺!” 然后她就走過來拉扯葉澤:“現(xiàn)在你都好了,就別厚臉皮住醫(yī)院了,浪費爸媽的錢!” “你干什么!我不認(rèn)識你!”葉澤覺得自己是遇到了瘋子,他把手臂從少女手里掙脫開來,然后他就愣了。 那不是自己的手,自己的手不是長這樣的! 葉澤傻了,他連忙摸摸自己的臉,看看自己的雙腳,然后睜大眼睛對在場眾人道:“給我鏡子!給我鏡子!” 醫(yī)生和護士都被他這樣子嚇到了,這人重病未愈,樣子實在算不上多好,面黃肌瘦的。中年婦女也有點懵,只有少女冷笑道:“呵,都這樣了還忘不了自己的臉,你還當(dāng)你自己是大明星啊,不過是個賠錢的三流小明星罷了,這醫(yī)院里除了我和媽,還有誰能認(rèn)出你不成?瞎折騰啥?。 ?/br> 然后她就從自己隨身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面鏡子,是她平時化妝用的,“給你瞅瞅,看看你現(xiàn)在的挫樣,這種時候還注意自己臉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不過你放心,沒毀容?!彼悬c嘲笑的味道。 在一旁的醫(yī)生和護士都有點無語,這女孩子也太刻薄了,這肯定不是親哥哥吧? 葉澤哆哆嗦嗦接過鏡子看自己的臉。 鏡子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頭發(fā)上有大半繞著紗布,也看不出啥,但是那張臉,肯定不是自己的臉,比自己年輕,看著約摸二十歲左右,胡子倒是沒有,估計是有人給刮過了,臉色十分不好,整張臉看上去特別憔悴,眼神也很沒神,整個人有一種死氣騰騰的感覺。 五官倒還是挺精致的,收拾好了應(yīng)該是個大帥哥。 不過這張臉再怎么好看都不是自己的啊,葉澤都要崩潰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這兩個女人真的是他的親人?或者說,是這具身體的親人。 那自己的身體呢?自己的身體去哪了? “今天幾幾年幾月幾號?”葉澤照完鏡子瞪大眼睛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醫(yī)生道:“14年2月26號,你昏迷了兩個月了,能醒過來真是個奇跡?!?/br> “2月26……”葉澤完全崩潰了,他癱坐回了病床上。 郭佩文生日是在1月3號,離今天已經(jīng)有五十多天了,原來自己不是沒死啊,原來自己那時候真的死在了那對狗男男手里。 呵呵呵呵,是呢,他們都已經(jīng)那么狠了,扔了藥,踢了手機,就是要讓自己死的,怎么可能半途而廢。 做了那種事后我要是不死肯定會報復(fù)的,他們怎么可能會給我這種機會。 那現(xiàn)在這具身體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會到這具身體里的?葉澤是無神論者,他也不相信人死后有靈魂,但這一刻他開始相信這類東西了,這用科學(xué)根本無法解釋,因為自己完全沒有這具身體的記憶,大腦可是別人的大腦,總會有點痕跡留下吧? 可葉澤完全沒有,他開始相信有靈魂這回事了。 好混亂,一時信息量太多他有點接受不了,自己原來的身體應(yīng)該早就死了吧,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不在了,自己的靈魂就入住了。 葉澤所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照完了鏡子就還我!”少女從葉澤手里奪回鏡子,“沒毀容,放心了吧?還能靠著吃飯呢,別瞎折騰了,好了就趕緊回家!” “可是病人才剛醒,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我個人建議暫時不要出院?!贬t(yī)生開口道,他實在看不過去了,哪有人會讓剛醒的植物人出院的,這家子可真奇怪,小的口無遮攔,大的也不教導(dǎo),都什么人啊。 “那就再住幾天吧。”最后中年婦女說道,“順便給治治腦子里的病,他都不記得我這個當(dāng)媽的了……”然后就嗚嗚嗚哭起來了。 少女翻白眼嘀咕道:“嘖,他肯定是裝的?!?/br> 醫(yī)生叮囑葉澤好好休息后就嘆口氣搖搖頭出去了,這個病人的情況十分特別,他要向主任匯報下,說不定對以后植物人的治療會有幫助。 然后葉澤就躺回了床上,兩人女人和他說話他也不理,他現(xiàn)在混亂得不得了,離出事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之后到底怎么樣了完全不清楚。 找個機會回家看看吧…… ☆、第 6 章 葉澤躺在病床上不說話,醫(yī)生又說暫時不能出院,兩個女人只有離開了,中年婦女說明天再來探望。 少女臨走前道:“你現(xiàn)在活蹦亂跳的,醫(yī)院里花的錢以后自己付,還有,把之前爸媽花掉的都還回來,別以為裝失憶就想賴賬!” 葉澤閉上眼睛不吱聲,少女哼了一聲就和中年婦女出去了。 兩人走后葉澤睜開了眼睛,少女的話他聽進去了,可是自己現(xiàn)在哪里有錢。從剛才那少女口中得知,自己應(yīng)該是個明星,但是貌似是很不受歡迎的那種,估計是沒什么錢的,可就算有錢,他也不知道錢在哪里啊。 也不對,如果錢是在卡里的話,應(yīng)該還是有辦法的,帶著身份證去銀行就行了,這具身體的身份證總歸是有的,到時就和銀行說密碼忘記了,改一下就是了。如果是現(xiàn)金就沒辦法了,他哪里知道錢藏哪里。 自己原來的身體倒是很有錢,不過自己死了之后肖肖應(yīng)該會辦理遺產(chǎn)繼承的。 不過自己從郭佩文那里收錢的那張卡不知道肖肖會不會找到,那張卡由于不怎么用,所以放在了一個舊皮夾里,很難被發(fā)現(xiàn)。如果肖肖不知道這張卡的存在,又怎么會去銀行辦遺產(chǎn)繼承,n年后這筆錢就成了銀行的營業(yè)外收入了。 如果有機會,自己想辦法提醒一下肖肖吧。 ……不對! 就算自己死了,這張卡還是能用的,除了不能去柜臺辦理業(yè)務(wù)外,因為要本人攜帶身份證辦理,但atm機還是可以取款的,網(wǎng)上也是可以轉(zhuǎn)帳的。當(dāng)初自己的父母死后就是如此,好幾張卡都還能繼續(xù)用,因為很多人辦卡不一定就是給自己用的,給他人使用的概率也很高,所以即使辦卡的身份證注銷了,卡還是能繼續(xù)使用的。 葉澤這時候又希望葉肖不要發(fā)現(xiàn)那張卡了,這樣自己還有機會從網(wǎng)上轉(zhuǎn)錢出來。 嗯,等身體好一點上網(wǎng)看看吧,看看卡里的錢還在不在。 第二天兩個女人又來探病了,中年婦女倒是挺擔(dān)心葉澤的樣子,少女純粹就是來給葉澤添堵的,她對醫(yī)藥費念念不忘。 葉澤現(xiàn)在也知道了,這兩個人就是這具身體的親人沒錯了,自己也就‘入鄉(xiāng)隨俗’吧,雖然這兩人看上去都不太靠譜的樣子,但葉澤還是開口叫道:“媽?!?/br> “小澤你記起來了?”中年婦女激動得不得了。 “看吧,我就說他是裝的吧!”少女撇嘴道。 葉澤搖搖頭:“沒有,我都沒記起來,但你們已經(jīng)說了那么多了,那就肯定是我的家人了?!?/br> 中年婦女又嗚嗚哭了起來,少女在一旁皺眉。 “你們知道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在哪里么?”葉澤問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哦哦,都在我身邊呢!”中年婦女連忙從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錢包來,昨天葉澤醒了,她今天就專門帶過來了,放醫(yī)院太不安全了?!澳愕目ㄎ覀兌紱]動過?!?/br> 葉澤伸手接過錢包打開,里面的東西很少,只有一張身份證和一張銀行卡,沒有信用卡,而且一張紙幣,一個硬幣都沒有看到。從剛才中年婦女的話中推測,里面原本應(yīng)該有錢的,但是不知道被他哪個家人給拿走了。 額……看上去就很窮啊,這具身體到底是什么明星啊,自己從來沒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張臉,怎么會混得這么窮的啊,就是個普通人,一般也不會只有一張銀行卡的吧? 葉澤拿出了身份證仔細(xì)看,照片上的人果然長得很好看,和中年婦女眉眼有幾分相似,但要出色很多。 93年10月13日出生的,今年應(yīng)該是22歲。 然后就是名字了,葉澤看了名字大吃一驚,這人的名字竟然和自己只差了一個字,叫葉小澤,怎么會這么巧的。 “我不記得密碼了,改天去銀行重新改下,到時候還上爸媽的錢?!比~澤給了少女一顆定心丸,然后葉澤就看到少女臉色好多了。 這家人到底是多缺錢啊。 然后中年婦女又把葉澤的手機從包里拿了出來,“這是你的手機,還好沒撞壞,你現(xiàn)在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估計工作的事也不好辦,你找個機會打電話和你老板溝通下。唉,你出事后,你公司里的人就來看過一次?!?/br> 葉澤點點頭,他有點高興,這下直接用手機就可以上網(wǎng)了。 由于葉澤答應(yīng)了要還錢,少女心情好了不少,就和中年婦女一起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和葉澤聊天了。 葉澤問了很多‘失憶’前的事,完全不像裝出來的樣子,少女這才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失憶了,因為要是葉澤真有這演技,早就演戲出名了,哪里會混到今天這么慘。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先是說了她們各自的名字,中年婦女叫劉芳,少女叫杜麗麗。 葉澤有點奇怪,杜麗麗?怎么不和自己一個姓啊,不和自己就算了,可能她隨母姓,可她mama也不姓杜啊。 不過這個疑惑他沒問出來,這兩人不說,估計有什么隱情吧。 之后兩人就開始說到葉澤了,葉澤慢慢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了。 身體原主人是個樂隊的吉他手,偶爾也會寫點歌,這樂隊叫ac,一點都不紅,還是走的視覺系路線,在中國這種路線是一點都不吃香的。 不止如此,ac樂隊不但打扮非主流,歌也十分非主流,寫的歌完全不考慮市場,所以一直紅不了,出道3年了,最高的一張唱片銷量也沒超過3000張。 四個團員靠唱歌根本不能給公司賺錢,公司也對他們放棄了,最近這一年公司也不給他們發(fā)唱片了,就讓他們在偶像劇里打打醬油,葉澤甚至連試鏡都通不過,是團里混得最差的一個,平時就靠公司發(fā)的基本工資過活,住是住在公司宿舍的,他簽約的公司雖然小,但福利還過得去。 “我是怎么撞到頭的啊?”葉澤對這點很好奇。 “還不是你的那幫好哥們!”杜麗麗哼道,“你以后離他們遠點!反正樂隊也名存實亡了,早點和他們散伙吧!” 原來樂隊里有兩個成員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女生選擇了其中一個,另一個惱羞成怒,借著酒膽就開車撞了那個抱得美人歸的人的車子。 可車子里當(dāng)時有三個人,葉澤和另外一個同是局外人的成員也在車子里,這一撞,其他三人都沒事,就葉澤出事了,他忘綁安全帶了,坐在副駕駛的他一下撞到了擋風(fēng)玻璃上,兩輛車都在行駛中,沖擊力巨大,他一下子就頭破血流了。 “……”葉澤無語,果然是無妄之災(zāi),這個葉小澤也真夠倒霉的,這就喪了命。 住院這么久,公司里的人只來看過一次,看來葉小澤不止不紅,而且人緣也不怎么好。 然后劉芳和杜麗麗又說了點其他葉澤想知道的事,三個小時后,該知道的葉澤差不多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那兩人自然是沒說,不過今天得到的信息用來應(yīng)付以后的生活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問題了。 兩人陪葉澤吃了午飯后就離開了,杜麗麗說明天她就不來了,劉芳倒是說明天還會再來,順便還偷偷給葉澤塞了一百塊錢,至于為什么偷偷的,葉澤也搞不懂,他點點頭目送她們走了。 兩人一走葉澤就連忙開始用手機上網(wǎng)了,他想查一查那張卡的情況。 不過按到一半他停住了,這不是自己原來的手機,號碼不是那個綁定的號碼了,所以現(xiàn)在什么都查不了。 那只能以后找機會用電腦查了,幸好自己用的是農(nóng)行卡,在新電腦上下個k寶就能繼續(xù)用了,不用綁定手機,到時候再在電腦上改一下手機網(wǎng)銀的綁定號碼就可以了。 現(xiàn)在只有希望卡沒被發(fā)現(xiàn)了,因為這個新身體的原主人實在太窮了,據(jù)剛才兩個女人說,他連一臺電腦都沒有,在這個社會,這個年齡段的人竟然會沒有電腦,況且他還是個明星呢,可見真的是十分之窮了。 第四天葉澤在醫(yī)生的允許下去了一趟銀行,不管錢包里的這張卡有沒有錢,他都要來一趟銀行,要么改密碼,要么重新辦一張,因為沒有卡錢就轉(zhuǎn)不進來,自己那么多錢總要有個地方打過來吧。 半個小時后,葉澤給那張卡改了密碼,然后又新辦了一張卡,只有一張卡真是不方便,萬一掉了可麻煩了,連個備用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