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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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呢,咱們皇上也是,得了什么朝貢的新鮮玩意兒,也是第一個想到太皇太后娘娘的。”德福笑著回了話,他抬頭看了眼日頭,“哎喲,耽擱了不少時候了,回頭皇上又該責(zé)罰奴才了,奴才就不陪嬤嬤多說話兒了,還得趕著去建章宮呢?!?/br> “是我耽擱了你的正事兒,快去吧,別忘了去御膳房取點心。” 德福嘻嘻一笑,拉了拉帽檐:“奴才記著呢,嬤嬤您放心。” 落吟又隨意囑咐了幾句,就目送了德福離去。 她看著德福的背影,唇邊勾了勾,轉(zhuǎn)身往前殿走。 ☆、第23章 中計 落吟走至門前,停住了腳步,抬起手想要敲門,手懸在半空中,猶豫了片刻,才繼續(xù)敲了下去:“奴婢落吟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br> 少翊支著頭正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手中玉佩,聞聲動作頓了下來:“恩,進來吧?!?/br> 落吟推開屋門,唇邊勾起笑容來,緩步走了進來:“太皇太后不放心皇上這兒,底下的小宮人不知事,怕伺候不好了,讓老奴來看看。” 她的目光掃過坐在一旁的鐘媛,后者下意識地往里縮了縮,像是有些委屈的樣子。 落吟笑容隱去了不少,復(fù)又言:“皇上和鐘姑娘聊上了吧?一會兒太皇太后娘娘起來,必得是要問話的?!?/br> “她悶得很,朕不想說話,也不行嗎?”少翊睨了她一眼,繼續(xù)把玩著玉佩。 落吟尷尬地笑了笑,捏緊了手中的錦帕,目光看向案幾上的茶盞:“這茶涼了吧,奴婢給您換一盞熱茶去,奴婢記得皇上從前是最愛喝雨前龍井的,太皇太后心里也念著,就算皇上不來,宮里也會備下不少的,奴婢這就去取?!?/br> “不必,朕近日換了口味,覺得皇后那兒的大紅袍喝著就不錯,也不怎么愛龍井了,勞嬤嬤費心了?!鄙亳床粶夭换鸬仨斄嘶厝?,那玉佩入手冰涼,雕工也是上乘的。 落吟剛拿起茶盞,動作就停了下來,片刻才繼續(xù)道:“也是,皇上長大了,也總要變些喜好的,是老奴記岔了,這大紅袍也是有的,老奴去跑來給皇上一用。” 已經(jīng)拂過了一次面子,若是再說第二次,未免有些過分,再怎么說也是宮里有名望的老嬤嬤,少翊眉頭蹙了蹙,并沒有制止她的動作:“那就有勞嬤嬤了?!?/br> “皇上和老奴客氣什么,皇上還抱在手里的時候,就常常是老奴帶著的,從前皇上想吃藕粉圓子,太皇太后說甜食吃多了不好,皇上就晚上纏著老奴,讓老奴偷偷拿來給皇上吃,后來被太皇太后發(fā)現(xiàn)了,我們二人一同受了罰,皇上可還記得?”落吟一邊說著,一邊走入耳房,取出大紅袍來,慢慢泡著茶。 少翊已經(jīng)換了芯兒,哪里會知道原主小時候的故事,只能隨便點頭應(yīng)允著:“恩,記得?!?/br> “是老奴啰嗦了,皇上長大了,很多事兒也不愛聽了。”落吟嘆了口氣,將燒開的水倒入茶壺中,“太皇太后終究也是個女人,就算皇上不念著她的身份,也該想想從前的情誼,太皇太后娘娘為了皇上,也是cao碎了心?!?/br> 她說著,手中動作慢了下來:“就算她做錯了事,也是因為心里記掛著皇上,只是用錯了方式,皇上別放在心上。” “怎么會,皇祖母的用心,朕知道的?!鄙亳措S意搭著話,卻連眼睛都不曾抬起來。 落吟抿了抿唇邊,從袖中取出了小藥瓶,將里頭的藥粉輕輕倒入茶壺之中,藥粉在熱水里很快散開殆盡,落吟合上茶壺蓋兒,心里頭存著事兒,一個不小心就觸碰到了茶壺壁,guntang的熱水從里頭傳來溫度,冷不防地就燙了落吟一下。 落吟猛地回過神來,慌亂地四周看了看,將茶水倒入蓋碗里,徹了兩杯茶,將它們放在紅木托盤上,走出了耳房:“方才是老奴多嘴了,皇上來嘗嘗這兒的大紅袍。也是新歲剛進貢的,皇后娘娘特意命人送來的,想來也不會比鳳儀宮的差?!?/br> 少翊不疑有他,直接從托盤里拿了一盞下來,撥開茶沫兒,輕抿了一口:“恩,是皇后那兒的味道,皇后做事一向妥帖,朕也放心?;屎笾捞侍髮﹄薜闹匾?,心里也都是記掛著的?!?/br> 落吟聽了這話,腳步緩了緩:“正是呢,一家人哪有什么說不開的話,皇后娘娘賢明,老奴也是知道的,太皇太后娘娘只是拉不開面子,老奴會盡力勸幾句的,皇上您放心?!?/br> “有嬤嬤這句話,朕怎么能不放心呢?!鄙亳葱α似饋?,語氣上也輕松了不少,甚至對著身旁坐著的鐘媛道:“這是皇后那兒最好的大紅袍了,你嘗嘗?!?/br> 鐘媛被人遺忘在角落,好不容易被提了一句,卻是要品茶,她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紅木托盤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也不敢多用,將茶盞放在案幾上就回話道:“臣女惶恐,是好茶呢,皇后娘娘用的東西,果然都是頂好的?!?/br>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幸好少翊心情不錯,并沒有與她計較。 落吟手里握著紅木托盤,往后退了幾步,少翊見狀,端著茶盞道:“嬤嬤也辛苦了,朕這兒用不著嬤嬤親自伺候,你也先下去歇息吧?!?/br> “老奴是勞碌命,一刻也停不下來的,再者言老奴伺候慣了太皇太后和皇上,若是皇上遣了老奴下去,老奴心里也是閑不住的?!甭湟餍χ鴮⒓t木托盤放在一旁,“方才過來的時候還瞧見德福了,從前幾次都沒仔細瞧,今兒才發(fā)現(xiàn)也長高了不少呢。” 少翊勾了勾唇邊,并沒有接那話茬:“那嬤嬤就留著吧?!?/br> 這話說完,又是一時無言。 鐘媛局促地捏著衣角,下唇咬地死死的,卻又不敢做什么動作,少翊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樣子,心里頭思忖著這德福怎么還沒回來。 而落吟呢,面上沉著冷靜,什么也瞧不出來,心里也是緊張的,畢竟這下藥的對象是皇上,不是別人,若是怪罪下來,第一個掉腦袋的,也只有自己。 時間過去了一會兒,藥效也終于上來了,落吟瞧著少翊與鐘媛都是一副筋疲力盡,上眼皮馬上就要耷拉下來的樣子,心里頭的石頭稍微落下來了些。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都閉上了眼睛,落吟小心翼翼地上前了幾步,輕聲喚道:“皇上?皇上?” 自然是沒有人回答了,落吟松了口氣,再上前幾步,搭上少翊的手,嘴里喃喃道:“老奴得罪了,太皇太后也是為了皇上好,皇上千萬要明白太皇太后的一片苦心啊?!?/br> 她說著,將少翊扶了起來,往里頭的廂房里走去,安置完了少翊,鐘媛一個姑娘就輕松了很多。 她把兩人都扶上了床榻,她替少翊和鐘媛除去了鞋襪,看著兩人任人擺布的睡顏,緊了緊手里的帕子,心一橫,褪去了二人的外衫,只留下中衣。 做完了這些,她才躡手躡腳地退出了廂房,將門關(guān)了起來。 剛走出前殿,迎面就走來了德福,他手里捧著幾疊奏折,身后還跟著提著食盒的小內(nèi)侍。 德福也瞧見了落吟,他作了個禮:“哎喲,又瞧見您了,奴才剛才御膳房回來呢,這會子就進去伺候皇上用點心。” 他說完,就對著身后的小內(nèi)侍招招手:“還不快跟上,耽誤了皇上的事兒,不得要了你們的腦袋?!?/br> 話音未落,落吟就伸手攔了下來:“德福別忙了,皇上方才已經(jīng)在里頭歇下了,皇上這幾日處理國事多有勞累,你就別進去添亂了?!?/br> “???歇下了?”德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半晌才繼續(xù)道,“可皇上方才精神頭像是還不錯的樣子,剛遣了奴才回去拿奏折來看呢,怎么這就歇下了呢?!?/br> 落吟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這混小子,還非得我把話說明了才聽得懂?;噬侠鄄焕凼且淮a事兒,可由誰伺候著又是另一碼事兒了?!?/br> 德福腦子里過了一遍事兒,瞪大了眼睛道:“落嬤嬤您的意思是……?!” “正是呢,皇上這會兒子正在里頭休息,你冒冒失失地沖了進去,小心被皇上攆出來治了你的罪?!甭湟餍Σ[瞇地說著,又抬頭對著幾個小內(nèi)侍吩咐道:“也辛苦你們幾個白跑一趟了,一會兒子先別急著回去,我給你們發(fā)些賞錢?!?/br> 小內(nèi)侍們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一個個的都忙不迭地點頭謝恩:“奴才謝落嬤嬤體恤?!?/br> “哪里是我體恤你們,是太皇太后娘娘的恩典?!甭湟髡f完,再次轉(zhuǎn)眸回來,看向德福,“你也快別愣在這兒了,皇上在這兒歇下了,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也好不了,你不如先回建章宮去等著?” 德福搖搖頭,心里頭像是還有些懷疑,卻也不敢就這么走進去問清楚狀況,只好開口道:“皇上一會兒完了事兒醒過來找奴才,若是奴才不在,怕是又是一頓板子逃不了的,奴才就在這兒候著,落嬤嬤您忙您的去吧。” 落吟也不強求,拍拍他的手:“那就辛苦你了,若是有事兒,隨意遣個小的過來知會我一聲兒?!?/br> “嬤嬤您這是哪兒的話,咱們做奴才的,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能為主子辦事兒就是我們的福分了。”德福在宮里這么多年,別的不好說,這客套話是一套接著一套的。 落吟滿意地點點頭:“恩,那我就先回太皇太后娘娘那兒伺候著了,估摸著娘娘也快醒了?!?/br> “嬤嬤您忙您的去吧,您放心?!钡赂D克椭湟髯哌h了,這才換下了笑臉,猶豫著往前走了幾步,身后的幾個小內(nèi)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了原地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壯了半天的膽子,才推搡出一個代表來:“德……德爺爺,那您看我們……?” “下去下去,還堵在這兒干嘛,給你們發(fā)賞的事落嬤嬤,又不是爺爺我,杵在這兒就心煩,還不快滾!”德福瞪了幾人一眼,隨意將他們打發(fā)了走,自個兒守在門前,左右想著還是覺得不對,鼓起勇氣敲了敲前殿的大門,輕喚了幾句:“皇上,皇上?” 里頭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倒真像是已經(jīng)進廂房安置了的樣子。 德福撇撇嘴,重新蹲坐了回去,果然還是當(dāng)皇帝的好啊,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他腦子里胡思亂想著,順手拉低了帽檐。 ☆、第24章 名分 “德!福!”一聲怒吼從屋子里傳來,靠在門外打瞌睡的德福嚇得一激靈,掩在臉上遮擋太陽的帽子猛地掉在了地上,他連忙站起身來,撿起地上的帽子,拉了拉褶皺的衣服邊兒,四周望了望,還以為自己出了幻聽。 皇上可是好久沒有叫過自己德福了,怎么今兒個又叫起這么名字來了,巧克力聽多了,冷不丁地聽皇上這么喊,還真有些不習(xí)慣。 不容德福多想,屋子里頭傳來了接二連三的怒吼,像是要把房頂掀了一樣。 德福咽了咽口水,連忙推門走入前殿,殿里并沒有人,聲音是從后頭的廂房里傳出來的,德福不敢怠慢,小步跑著往廂房里走,剛到門口,想要抬手敲門,就聽見里頭像是混亂一片,皇上的聲音混雜著鐘姑娘的哭泣聲,顯得十分凌亂。 德福這下慌了神,這皇上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兒了吧? 他連門都顧不上敲了,直接推門而入,大喊道:“皇上您怎么了!皇上您還好嗎!” 話音剛落,他就抬起頭來,眼前的一幕,讓他愣在了原地。 衣衫不整的鐘姑娘懷里抱著錦被掩面哭泣,而皇上只穿了中衣中褲在屋子里踱步,德福急忙轉(zhuǎn)過身去,連聲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br> “該死該死,你的確是該死!”少翊的手指在空中點著他,指節(jié)青白像是用足了力氣一般,他懊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鐘媛,一把拉過德福至自己跟前:“你來給我……朕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怎么就……!” 德??拗粡埬?,心里委屈地不得了,這皇上您一時興起寵幸了鐘姑娘,一覺醒來就死不認賬了,這是誰教的您啊,現(xiàn)在這翻臉不認人的架勢,難道還要奴才替您背黑鍋么?可……可……可奴才不行啊! 他手藏在衣袖里,頭都不敢抬起來:“奴才不知啊,皇上您遣奴才回建章宮取奏折,奴才回來的時候,您……您……您已經(jīng)……” “不可能!”少翊推了一把德福,后者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朕讓你去取奏折,你倒是說說,你去了多久!別說是建章宮的奏折了,你就是從去錦宮里頭取來,也用不了那么久!德福你膽子大了,敢睜著眼睛蒙朕了?恩?” 德福哎喲了一聲,跪倒在地上:“奴才哪里敢蒙皇上,奴才這是不要命了嗎?!?/br> “朕看你就是不要命了!”少翊冷哼一聲,使得德福更加惶恐起來,“奴才是去建章宮取了奏折的,可奴才去的路上遇上了落嬤嬤,嬤嬤說太皇太后娘娘備下了點心瓜果,在御膳房沒取,讓奴才順道去取一次,奴才哪里敢不應(yīng),去了御膳房,那里頭又忙活了好半天,才算拿了,剛回來就聽落嬤嬤說您已經(jīng)歇下了?!?/br> 他縮在墻角,撇著嘴繼續(xù)道:“奴才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蒙皇上您啊,奴才回來的時候還在前殿喚了您兩句,見您沒有反應(yīng),才在外頭候著的。” 少翊雙手背在身后,緊緊握著拳,他的目光從德福身上轉(zhuǎn)移至鐘媛,鐘媛咬著下唇,嘴里發(fā)出嚶嚶的哭泣聲,她似乎是感覺到了皇上的視線。 鐘媛緩緩地抬起頭,對上了少翊銳利的目光,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臣女不知道啊,臣女什么都不知道啊?!?/br> “哼,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鄙亳措S手撿起一個蓋碗就往地上扔,“你不是一心一意地想要爬上龍床么,如今稱你的心愿了,你就在這里給朕裝無辜?” 他一腳踢開地上的碎片,再也不看鐘媛一眼:“太皇太后呢,朕要見太皇太后。” 話的尾音還沒有完全落下,敞開的門外就出現(xiàn)了落吟的身影,她不卑不亢地從遠處走來,行了個禮道:“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皇上歇息的可還好?” 少翊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位嬤嬤,半晌才擠出了一句話來:“勞嬤嬤費心,朕好得很。” “那就好,太皇太后娘娘剛睡醒,心里就記掛著皇上,遣奴婢過來瞧瞧,太皇太后也知道了皇上這兒的事兒,雖說不和祖宗規(guī)矩,和太皇太后娘娘說了,皇上還年輕,難免有血氣方剛的時候,她不會怪罪于您的,只是鐘姑娘既然已經(jīng)……就該給她一個名分了?!?/br> 落吟垂著頭,聲音平緩地將這一番話說話,余光看向坐在床上的鐘媛,嘴角終是往下拉了拉,很快又抿了回去。 “太皇太后娘娘打地一手好算盤,朕真是佩服?!鄙亳匆娏寺湟髂歉睒幼樱蜌獠淮蛞惶巵?,恨那太皇太后卑劣的手段,也恨自己居然大意中了計。 落吟笑了笑:“皇上這話老奴聽不懂,皇上若是有什么想要告訴太皇太后娘娘的,還請皇上更衣之后,去前殿一坐?!?/br> 她說著,轉(zhuǎn)眸看向鐘媛:“至于鐘姑娘,老奴也帶了宮人來伺候您更衣,太皇太后也在前殿等著您呢?!?/br> 鐘媛自落吟來的時候,就漸漸地止住了哭聲,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落吟嬤嬤,片刻才木訥地點點頭,任由幾個宮人擺布地更衣梳妝。 少翊站在原地,閉了閉眼睛:“德福,更衣?!?/br> “奴……奴才遵旨。”德福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拿過衣架上的衣衫伺候少翊換上。 男子著裝,總要比姑娘家來的快些,少翊扣好了最后一??圩樱B一個余光都沒有賞給鐘媛,徑自走了出去。 鐘媛坐在梳妝鏡前,低了低下巴,一手撫摸上華麗的發(fā)髻:“姑娘這么打扮很是好看呢,太皇太后娘娘說了,有她在,必不會委屈了姑娘的。” 那小宮人很是機靈地說著吉祥話,鐘媛呆呆地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是嗎?!?/br> “是呢,奴婢們該改口叫您小主了呢?!绷硪粋€遞簪子的小宮人也笑著說,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帕子捂住嘴,哥哥的笑了起來:“奴婢說錯了,姑娘這么漂亮,該封個娘娘才對?!?/br> 鐘媛抿抿唇邊,敷衍地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我們走吧,別讓太皇太后娘娘等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