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弄完背心,若雪倒頭就睡。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不是尿意憋醒她,她還想睡。 但要起床的時候,她就感覺不好了,么回事?一雙腳怎么放怎么不舒服,感覺像穿著鞋子在睡。 她不信邪的坐起身,來不及揉自己的眼睛便打量雙腳,頓時石化了…… 她一雙光裸的腳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雙精致華麗的東珠鞋。不是鞋子上只綴一顆兩顆東珠的那種鞋,而是整雙鞋實打?qū)嵢怯脰|珠串成的。 乍一看,真漂亮!有點類似于現(xiàn)代的涼鞋。顆顆東珠差不多龍眼大小,圓滾滾的,泛著粉紅色的光暈,陽光從窗子偷偷溜進來,顯得那些東珠的色澤更加瀲滟耀眼,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清了清嗓子。 一心注意著內(nèi)室動靜的俞mama馬上就出現(xiàn)了:“小姐醒了,餓了吧?” 后面跟著丹楹。 若雪也不吱聲,抬起腳給她倆看。 “哇,小姐,好漂亮,你什么時候有這雙鞋,我怎么不知道?”丹楹率先睜大眼睛夸起來,并伸手摸她腳上的鞋:“這么大的粉紅珠子,光華隱隱……” 若雪抽回腳,發(fā)現(xiàn)打雷都不驚的俞mama也是看直了眼,嘴里不住嘖嘖稱奇,顯然也被東珠的魅力震攝住了。 “我的拖鞋呢?”她憋不住了,要去凈房,伸手脫起鞋來。 開始還抱著這玩意兒是珍品,太值錢了也太美麗精致了,不能損壞的心里,小心翼翼的脫,費了半天勁卻沒有脫下來。 鞋口有點高,快到她腳踝了。 她仔細的找了找,發(fā)現(xiàn)串起東珠好像是金線。于是她就想找到線頭一類的,找到說不定一扯就開了。 結(jié)果找了不下十遍,楞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金錢頭銀線頭。于是她也顧不上是珍品了,用力的扯了扯,那鞋依然沒脫下來,就像長在好腳上了。 不能等了!刻不容緩,她趕緊下床,穿著東珠鞋吸上自己設(shè)計的拖鞋,先解決人生大事再說。 東珠太大,她踩到地面時,即使隔著拖鞋都覺得腳底一陣疼痛。 此時也顧不得疼,吡牙裂嘴的匆匆忙完人生大事。 這時候她就忒佩服那位為了追求愛情,將美麗的魚尾換成人類的人魚公主,故事中說她每走一步都好比踩著刀尖上。自己只踩著珠子都覺得是非人的折磨,何況是刀尖,想想都叫人頭皮發(fā)麻。 不能再走了,再走的話,一雙腳非殘廢不可,這又不是按摩鞋。 她又坐到榻上,抱著雙腳開始研究怎么將這鞋子脫下來。 “小姐,梳洗了用早膳吧,都快到午膳的時辰了?!庇醡ama怕她餓著。 若雪用下巴虛點地面,讓俞mama自己看。 由于天氣漸熱,擔(dān)心鋪在地板上的波斯地毯生蟲子,她早讓人將地毯收起來了。如今的地面是光滑如水面的黑曜石。如果只穿這雙東珠鞋,龍眼大的珠子碰上打滑的黑曜石,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條命可以摔??! “這……”聰明的俞mama也犯難。 丹楹本想說拿刀子割開,但一看那藝術(shù)品一樣精致的玩意,她覺得沒有人能下得了手。 “丹楹,把我的匕首取來?!比粞┯X得做還是割開好,不管多華美的鞋子,舒適才是第一要素。 也不知衛(wèi)離那廝究竟有多恨她,有多想弄死她,居然大費周章的搞這么個邪門玩意。不就是十來天沒去練武場么,不就是十來天沒有怎么搭理他么,有必要這么報復(fù)她嗎? 其實看到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子的第一眼,她沒有想到神仙鬼怪之類的,也沒有想到別人,首先想到衛(wèi)離。能做出這種事情的,除了衛(wèi)離那變態(tài),她也想不出還有誰了。 匕首取來了,在俞mama和丹楹一臉的惋惜中,她挑起金線來割。 明明是削鐵如泥的神匕,她一雙手都割麻了,楞是沒有割斷哪怕一根金線。 “小姐,我來。”大力士丹楹上場。 不一會,丹楹也快崩潰了,汗水淋離地道:“這不是金線吧?”她面思不得其解,撓著頭道:“小姐,你得罪誰了?弄這么個價值千金的緊箍咒給你?!?/br> 她得罪誰了?答案呼之欲出。若雪冷著臉盯著腳步上的寶鞋,丫的,這要怎么走路???衛(wèi)離你個缺德鬼就不能消停點嗎? “一個幼稚鬼?!比粞┮膊欢嗾f,穿好外衣,直接對俞mama道:“我病了,吃不下。”說完倒頭便睡。 她側(cè)身躺著,半閉著眼睛數(shù)著羊。 還沒數(shù)十只羊,她靈敏的鼻尖便聞到一股清新好聞的熟悉氣悉。 她屏息攝神,動也不動。 “這是怎么了?哪兒不舒服?”衛(wèi)離站在繡榻邊,傾下身子,想去看看榻上的人。 突然,若雪在床上翻身而起,一雙腳快如閃電的向他的面門踢去:“你可不可以再幼稚點,這鞋子是不是你的杰作?” “終于肯理我啦?”衛(wèi)離嘴邊溢成一個漂亮的弧度,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大手一動便抓她的腳,然后就沒有放手,順勢在榻沿坐下。 “我那有不理你?”若雪打死不肯承認自己是故意不理他的,也故意找藉口不去練武場的。 衛(wèi)離笑了笑,肯說話就好,這些天,這家伙每日和衛(wèi)焰出雙入對,對自己卻是疏而有禮。每日和衛(wèi)焰她有說不完的話,但每天和自己說過的話,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相比衛(wèi)焰的春風(fēng)得意,他就顯得形單影只多了。 明明是他的童養(yǎng)媳,關(guān)衛(wèi)焰什么事? 如果再不想點辦法,等衛(wèi)焰走的時候,他擔(dān)心發(fā)生兄弟鬩墻的血腥事件來。 “那你什么時候開始練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當(dāng)心學(xué)的東西都忘光了?!毙l(wèi)離將她的一雙小腳擱在腿上,手指在寶鞋的鞋口處打轉(zhuǎn),感受她纖細腳踝的細滑與柔嫩。 若雪想縮回腳,他微涼的大掌卻扣著不放,語聲異常溫柔地哄道:“你到底要氣到何時?都快半個月了,氣還沒消?”以往她要是有什么不滿,最多也只是說說而已,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一氣就是十來天。 “我沒有生氣?!比粞┠_拿不回來,只好坐在他身邊:“你做事樣樣完美,要說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你,我如果還生你的氣……”她頓了頓,揚唇一笑:“那我豈不是太不知好歹了?我就是生我自己的氣,也不會生你的氣。” 正文 、 072 金龜婿金龜子 更新時間:2014820 0:12:01 本章字數(shù):9670 她唇邊的淺笑純粹而干凈,不含敷衍,沒有諷意,更沒有一絲做作,只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和愉悅,猶如盛夏的蓮,清雅動人,絕俗脫塵。配上那黑水晶般的冷艷雙眸,以及長卷如蝶羽般的睫毛,越發(fā)顯得容顏精致,眉目如畫。 衛(wèi)離垂眸盯著她,修睫半掩,眸色深深,神情專注無比,想找出她臉上哪怕一絲半點的惱意。因為女孩這些天明顯是同他慪氣,一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衛(wèi)離,我沒有生氣,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比粞┰俅沃厣?,喚出口的是衛(wèi)離,而不是大哥。 她的確沒有生氣,雖然有許多穿越人士穿越成皇后和公主,甚至到女尊世界,一個個在異世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美男成群??扇粞﹨s覺得別人遠遠及不上自己幸運,盡管有個多余的手指頭,但她卻收獲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遇上了衛(wèi)離。她雖然無法將心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她的心里卻是明白的。 “我不要你的感激?!毙l(wèi)離磁性的聲音略帶沙啞。 我不要你的感激,救你固然是舉手之勞,疼你是因為你的外表和性情格外的讓人憐惜。但你在生活中帶給我的快樂和滿足,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你帶給我許多的意外和重重驚喜,而那些,是傾盡世間一切也難買到! 光這樣看著你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的變化,我的心就盈滿無盡的歡喜,有種難以言喻的驕傲! 所以,我不要你的感激! 因為我得到的更多! 我才是該感激你的人,你不僅充實了我的生命;更充實了我的生活;填滿我所有的空虛!讓我覺得這一路繁華似錦,艷陽高照,所有的艱辛和苦難猶如過往云煙,不復(fù)存在。 “不要我的感激要什么?”若雪煽完情后,馬上收斂了笑臉,伸腳踢了踢他,惡聲惡氣地道:“又要我做你童養(yǎng)媳嗎?” “有我這樣人人視為金龜婿的男子做你未來的相公不好嗎?”衛(wèi)離笑吟吟的反問,眉眼生花,風(fēng)流宛然。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還金龜婿?金龜子還差不多?!北M管他說的是事實,若雪卻為之失笑,笑若三月桃花。 看來是真不生氣了。衛(wèi)離打蛇隨棍上,伸手過去抱她,聲音溫柔似水:“先用膳,吃飽了你要怎樣都可以?!?/br> 若雪有些遲疑。 “外面誰也沒有,我也沒吃,你當(dāng)陪陪我。” 若雪低頭看了看那雙坑腳的鞋子,毫不猶豫的伸臂攬住他的脖子,惡人先告狀:“都是你造的孽,怎么也解不開,是想摔死我一了百了吧!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可惡呢?” 衛(wèi)離輕松地托著她往外走,但笑不語——她沒有拒絕他,還肯主動,他難免覺得受寵若驚。 對于她夸大其辭的指責(zé),他悉數(shù)領(lǐng)下,再說沒有這解不開的鞋子做媒介,他怎么找理由和她合好如初。 做了簡單的梳洗,兩人才去外間用膳。 上好的檀木雕花桌上擺放著各色早膳,熱氣騰騰,香氣撲鼻。衛(wèi)離坐到到椅子上就不放人了,遭受了這么多天的冷漠對待,尋求點安慰不過份吧。 若雪也懶得計較坐得是椅子還是rou墊,她著實餓壞了,衛(wèi)焰的離開已成了既定的事實,兄弟姐妹再要好也是有分開的一天的,她要早點適應(yīng)才好。再說衛(wèi)離想要做什么,那是不達目的不死心的非人類,她不想和他白費力氣,所以由著他去。 早說過,習(xí)慣是個可怕的東西,習(xí)慣會成自然。 “最近好像瘦了,不會真在減什么肥吧?”衛(wèi)離皺著眉頭感受腿上的重量,拿著勺子喂她吃梗米粥。 若雪覺得衛(wèi)離著實有做奶媽的潛質(zhì),雖然他是男的,自己這娃兒也太大了點,但絲毫不影響其發(fā)揮。喂起孩子來有模有樣的,一口粥一口菜,一舉一動都透著嫻熟和優(yōu)雅。 “你也吃,我自己來?!碑吘共皇钦娴男“樱粞┦疽庾约簛恚骸澳翘焓钦f著玩的,沒有減肥。” 衛(wèi)離語氣幽幽,難掩酸意:“那就是為衛(wèi)焰瘦的,他可真是好命。”又是幫他收拾行李,又是給他做背心,還熬夜趕做,能不瘦嗎,她什么時候?qū)λ@么好過? “他都要走了,我只想能為他做些什么,這樣心里不那么難受。”若雪認真地道:“我倒希望好運常伴他?!?/br> 衛(wèi)焰去軍營,母親和若雪都難過不已,不想破壞兩人間難得的氣氛,衛(wèi)離巧妙的帶開話題:“若雪,上次的事我想了許多,以后我不會再胡亂干涉你的事情了,你那些函件想放哪就放哪,保證沒人動你的?!?/br> “天要下紅雨了?”若雪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衛(wèi)離垂下眸子,抿了一口香甜軟糯的粥,他也不想啦,可這不是迫于形式么,小姑娘生氣是沒生氣,但每每得知他偷瞧信件的時候,臉色明顯不好。小的時候還好哄些,越大越不好哄了,他再不改的話,她恐怕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再說想知道什么,也不一定只有偷瞧信件這一條路可走,條條大路到京城,難不住想使壞的人。 他若無其事的挾了個雞蛋餅送到她嘴邊,“大哥在你心里就這么點信用?” 若雪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臉,吃完餅才慢吞吞地說:“衛(wèi)離,你臉上戴著人皮面具吧,肯定是的。” “為什么這么說?大哥戴沒戴面具你不知道嗎?”衛(wèi)離不動聲色的將她攬緊了一些。 若雪伸出一指去刮他的臉:“你說你怎么就能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喀噔,衛(wèi)離的心漏跳了一拍,臉上卻半點不顯,很平靜地道:“久經(jīng)歷練便可以學(xué)到這本事了,你想學(xué)的話,大哥可以教你?!?/br> 若雪冷哼了一聲,低頭喝粥。 “若雪?你不信大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