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你還是不是我哥哥?有這么說自個meimei的嗎?我什么時候興風(fēng)作浪了?”被周羿當(dāng)眾毫不留情的指責(zé),周瑤的粉臉都?xì)饧t了。 周羿看都懶得看她的,淡淡地與風(fēng)三娘和衛(wèi)離等人寒喧了幾句,因為未見到若雪,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道:“衛(wèi)夫人,我有個不請之情,關(guān)于舍妹和鐲子的事,我想當(dāng)面向凌若雪解釋幾句,還望夫人能通融一二?!?/br> “我來了,世子有什么話,就請當(dāng)面說吧,省得我又被人扣一個不潔身自愛的罪名?!蹦樕琅f蒼白的若雪挺直脊背,緩慢地走了進來。 周瑤臉色一僵,明知若雪在說自己,想反駁,偏生若雪又沒有指名點姓,但假使她能忍下這口氣,她就不是周瑤了,遂咬牙切齒地道:“你少含沙射影,指桑罵槐,你自己做過什么,你自個心里有數(shù)?!?/br> 沒有人理她。 風(fēng)三娘扶著若雪坐下,又覺得大廳里放置的冰盆太多,忙讓紫露去取衣裳來給她加上,免得著了涼。 衛(wèi)離和夜澈先前便吩咐過若雪,讓她別出來,結(jié)果她還是出來了,他們難免會抱怨她不聽話。 而周羿的眼皮狠狠跳了幾下,就那么目不轉(zhuǎn)睛的瞧著若雪,依舊神色寡淡無情,眸色沉沉若黑潭,但一旁的八哥卻知道,主子的臉上其實是驚訝、驚愕、震驚……等等與驚有關(guān)的表情。 的確,周羿看到若雪的一瞬間,受到了很大的震動,他完全沒料到才幾天未見,鮮活靈動,神采奕奕的凌若雪會變成這副走兩步路都?xì)獯跤醯墓順幼印?/br> 記憶里,白里透紅的肌膚變的蒼白如雪,宛若鳳羽一樣精致立體的美麗雙眼隱含倦意,就連素來像紅潤的雙唇都是淺色的,模樣依舊清清冷冷,可怎么看怎么可憐…… 她得的什么???怎么搞成這副鬼樣子? “世子,我的身體已經(jīng)沒事了,還請世子將鐲子的來龍去脈解釋一遍吧?!?/br> 耳中聽得若雪淡漠至極的聲音,周羿才發(fā)覺自己不知不覺竟將心里的話問出來了。他不動聲色的收回眼神,側(cè)頭瞧著坐在身邊的周瑤:“是由我來說,還是你來說?”雖然不知道周瑤以鐲子的名義具體弄了些什么名堂出來,但大抵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周羿難能可貴的給meimei找了個臺階,假若周瑤聰明的話,順著自他鋪的臺階下,一口咬定自己其實是來送還鐲子的,其它的一切都只是想和若雪開個玩笑。如此一來,事情的性質(zhì)也就變了,饒是若雪和衛(wèi)家心里還有氣,但估摸也不會死揪著這件事不放。 然而,周瑤這個人,什么都有,唯獨智商讓人捉急。她覺得一百步路,自己都走了九十九步,只差一步便可以讓若雪輸?shù)囊粩⊥康兀啦环恚∪缛暨@時候放棄,那便會前功盡棄。 所以她斟酌再三,決定還是冒一冒險。 她親手替周羿斟了一杯茶,壓低聲音道:“哥,我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妹,你不會幫著外人欺負(fù)meimei吧?” 見周羿不置可否地瞧著她,她加重了音量,好似很不高興的撅著著嘴控訴:“哥,你明明跟我提過,道這銀鐲子是若雪送給你的??扇粞┧齾s矢口否認(rèn),死活不承認(rèn)送了鐲子給你,更過份的是她還罵你是小偷,罵你偷了她的鐲子。” 她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若雪,心里的憎恨和怒火更甚了,已到了極點:“哥,她還對我出言不遜,惡言相向!更故意詆毀你的名譽。我們兄妹可是皇親,辱罵皇親者該當(dāng)何罪?” 周瑤怒火熊熊,想要打倒若雪的決心勝過了一切,為了讓兄長站在自己這一邊,什么樣的理由和話語對自己有利,她便說什么,即便是不惜誣蔑和栽贓若雪。在她心里,這鐲子是怎么樣到周羿手中的,并不重要,但無論無何,絕對不會是兄長偷的。 所以她栽贓的理直氣壯,有恃無恐,壓根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歪打正著了。 周羿面無表情的啜飲著茶水。 “郡主,說話可要有根據(jù)?!敝墁幵诤髞砉室鈸P高了聲音,若雪將她的話早聽明白了,相比周瑤的橫眉怒眼,她揚唇一笑:“我可沒有罵過世子和郡主你,至于鐲子,我只說過謝謝世子幫我找回了被扒手偷走了的鐲子,可沒有提過一句半句世子是小偷?!?/br> 她故意咬著小偷兩個字,又對周瑤冷笑道:“罵世子是小偷的另有其人,那就是郡主你。” “凌若雪,你少斷章取義,血口噴人!我怎么會罵我的哥哥是小偷?真是豈有此理!”周瑤不假思索的反駁,對若雪簡直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若雪一攤手,很無所謂的道:“好吧,既然郡主否認(rèn)沒有罵,那便是沒有罵吧。再說,糾結(jié)這些事情都晚了,咱們還是拾掇拾掇,早點去衙門吧!” “沒錯。”若雪此舉正中周瑤下懷,她心花怒放。 周羿卻在此時道:“我想大家誤會了什么。” 他一開口,周瑤便緊張地看著他,眼神都帶著祈求,顯然是希望他不要拆穿自己的謊言,最好是幫她弄假成真。然而周羿卻一舉擊碎了她的夢想:“那銀鐲子,我并不知道是誰的,僅僅是一個小乞兒想偷我的荷包,被八哥發(fā)現(xiàn)了,那乞兒可能慌了神,將手中的東西扔下便跑了?!?/br> “哥,你……”周瑤氣急敗壞的瞪著兄長,只說了兩個字便被周羿打斷了:“那小乞兒扔下的東西正是一個銀鐲子,事情經(jīng)過就是這樣,大家如若不信,便問八哥吧?!甭唤?jīng)心地一揮手,將八哥推了出來。 這點小事,豈能難得住八哥這種驚才絕倫的天縱奇才,一張嘴,天花亂墜的故事滾滾而出,滔滔不絕,將他發(fā)現(xiàn)小乞兒的事情編的驚天地,泣鬼神,完美的只差要載入史冊了…… 所以說,有個十頂全能的侍衛(wèi)是多么讓人省心的事情??! 若雪盯著八哥,一臉崇拜,哥,你才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大神??! 周瑤沉著臉,雙眸噴火地緊緊盯著八哥,你以后走路小心點,本郡主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 “哥,你為什么不幫我?”回到端王府,周瑤不回自己的瑤芳居,卻徑直尾隨周羿到了他的庭院,并惱怒的向他興師問罪。 此次去衛(wèi)家,周瑤雄心萬丈而去,最后鎩羽而歸,心里的窩火可想而知了,想她為了能夠成功的陷害到若雪,可謂殫精竭慮,絞盡腦汁,誰知到還是功敗垂成。 而且,為了不與衛(wèi)家和衛(wèi)離從此交惡,她不得不忍著心里的厭惡和怨恨,虛偽地向若雪賠理道歉,并將自己陷害她的事硬拗成誤會,總算將事情轉(zhuǎn)圜過來了。 事后,盡管若雪大度的原諒了她,她卻沒有感激若雪半分,反而恨不得食若雪的rou,寢若雪的皮! 總之,若雪一日不除,一日就是她的眼中釘,rou中刺! 漠然看著惱羞成怒的妹子,周羿語氣平平:“鼠目寸光。” “……你罵我?”周瑤愣了一愣,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罵自己目光短淺,頓時怒不可歇的要發(fā)飚,不料周羿接著道:“你做事永遠(yuǎn)都只顧眼前,只看片面,你有沒有想過,我承認(rèn)那鐲子是凌若雪送我之后的后果?” “什么后果?只要你承認(rèn)了,那她凌若雪這輩子都完了,也就除掉了我的心頭大患!你卻非要拆穿我,真不知道你倒底是向著親妹子,還是向著凌若雪那賤人?”周瑤對周羿怨聲載道,埋怨不止。 “你腦袋里裝的全是稻草嗎?倘若我承認(rèn)鐲子是凌若雪送給我的,凌若雪不但不會完蛋,反而會順理成章的與我訂下親事。這是你希望的?”周羿動不動氣,也無人從他那張不喜不悲,永遠(yuǎn)單一表情的臉上看了什么情緒,但此刻他語速比平??欤@然心緒不寧。 “……”周瑤瞪圓玲瓏眼兒,她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在她的眼里,尋常女子對周羿趨之若騖,想千方設(shè)百計的要接近他,但周羿卻是高不可攀,令人望塵莫及的,誰也配不上他! 所以,聽了周羿的話,她對若雪嗤笑不已,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輕蔑地道:“就憑她?別讓人笑掉大牙了!那怎么成!” “天真。你以為凌若雪是尋常的女子嗎?她會任你擺布?順著你希望的走,不聲不響的認(rèn)下私相授受的罪名?而衛(wèi)家,會對她的事會漠不關(guān)心,不聞不問,你覺得可能嗎?” 周瑤臉上不屑的冷笑還未收起,周羿的話卻如雷灌耳,令她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反駁:“由著她不認(rèn)嗎?至于衛(wèi)家,她都變成臭名昭著的低賤花癡了,衛(wèi)家還管她做什么?” “你大可繼續(xù)自欺欺人下去?!敝荇嗖粠囟龋粠П砬榈卣f:“凌若雪是什么樣的人,你比我心里清楚。” 剎那間,周瑤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變成煞白一片,那些她被她壓在心底,不愿想起和提及的過往片段,令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她猶自嘴硬,色厲內(nèi)荏地道:“她難道還敢殺了我不成?本郡主才不會怕她!有本事,她盡管放馬過來,本郡主自當(dāng)奉陪到底!” “嗯,但愿你不要后悔?!?/br> 周羿微微頜了頜首,聲音透著慣有的涼薄,接著突然問道:“好了,現(xiàn)在告訴我,你是怎么在我房間里發(fā)現(xiàn)銀鐲子的?且還知道是若雪的?別告訴我你很精明地發(fā)現(xiàn)了鐲子上刻的字,依我對你的那點了解,相信你還沒有心細(xì)如發(fā)到如此地步?!?/br> 這次他未連名帶姓的喚若雪,只是周瑤被他一問,心里發(fā)慌,以至于忽略掉了:“就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 “有多無意?”周羿冷冷地看著她,意有所指地道:“我記得你似乎挺器重秦蓉蓉的,她名著奉我為主子,暗中奉著你為主子吧?” 周瑤當(dāng)然不肯承認(rèn):“哪有……鐲子的事跟她無關(guān),你不要胡亂猜疑……”聲音底氣不足,欲蓋彌彰的味道濃厚。 周羿忽然拿出黃金面具戴在臉上,聲音淡的好像不存在:“既然如此,那便隨你吧,我還是那句話,你別后悔?!?/br> “有什么好后悔的,哥你盡說些莫明其妙話!”周瑤見周羿不再追究鐲子的事,那失去的倨傲氣勢又回來了。 此時的周瑤是不后悔,但幾天之后,她便是后悔也后悔不轉(zhuǎn)來了。 轉(zhuǎn)眼就到了翟大司空的愛女,翟家大小姐的及笄之日。 那一日,翟家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祈國規(guī)定:貴族女子在訂婚(許嫁)之后,出嫁之前行及笄禮,一般在十五歲舉行,倘若一直待嫁未許配的,則年到二十也行及笄禮。 及笄,亦作“既笄”,一般就是在女子滿15歲結(jié)發(fā),用笄貫之,便是及笄。說白了就是女子于十五歲將頭發(fā)梳攏,挽一個髻,插上叫做笄的首飾,這便是笄禮。 及笄也標(biāo)示著到了婚嫁年齡,對女子的意義重大,所以都會宴請賓客,請親朋好友前來觀禮。 由于這幾天若雪一直悶在屋中養(yǎng)病,衛(wèi)離見她精神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又怕她悶壞了,逢此盛事,豈有不帶她去參加之禮。再說,若雪以后也是要辦及笄禮的,他先學(xué)著點經(jīng)驗總沒有錯。 風(fēng)三娘沒去,送他們倆人出門后,便和衛(wèi)mama俞mama帶著下人開始收拾行李了。 “這翟尚書和夫人是怎么想的?提前些日子辦和退后辦都好啊,為什么非得選在一年中最熱的日子來辦?”若雪覺得在酷暑辦盛宴,不光吃食上動不動就壞了餿了,人也跟著熱的受不了。 他們已經(jīng)到了,衛(wèi)離正在車前等著她下馬車。下了馬車便是一陣難耐的暑熱,她免不了抱怨個幾句。但幸好天公做美,熱雖熱,卻是個不下雨的陰天,并時不時的有風(fēng)吹過,比起明晃晃的毒辣日頭,這樣的天氣顯然要可愛的多了。 “熱的難受嗎?有沒有哪不舒服?若是身子不適,咱們便回去?!毙l(wèi)離不管那些,他只cao心她的身體。那天在月亮湖發(fā)生的一幕,永遠(yuǎn)的停留在他腦海里,每每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他被她嚇壞了! 便是九歲那年和父親被大批殺手截殺,離死亡如此之近,他都沒有害怕過??赡且豢?,看著她了無聲息的樣子,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渾身顫栗不止…… “那是誰家的公子和小姐???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我也是,今天來了這么多人,可這兩人太打眼了,仿佛鶴立雞群一般……” “……那我們是雞?” “……” “……” “你才是雞,還是土雞!” 有些人望著他們,發(fā)出低低的驚嘆和議論之聲,那個亂用成語的家伙被眾人好一頓排揎。 盡管今日來翟府府邸的賓客甚多,個個衣飾華麗,氣度不凡,但衛(wèi)離和若雪兩人卻仍然令人矚目,一是翟大司空的父親帶著兒子媳婦親自來迎。二是衛(wèi)離的身份。三、自然是兩個人都生得相當(dāng)?shù)钠?,屬艷驚四坐的人物。 衛(wèi)離今日是一襲銀白色的繡金錦衣,華貴的衣擺直直垂下,流泄如水,發(fā)絲如黑瀑,頎長挺拔的身姿宛若玉樹臨風(fēng)前。面如冠玉的臉上,子夜寒星般的桃花眼波光瀲滟,讓人看一眼,便擔(dān)心一不留神就會栽進去,從此泥足深陷,萬劫不復(fù)! 無論他走到哪,無論身在何地,都能凸顯他別具一格的致命魅力,優(yōu)雅的微微一笑,矜貴中透著距離,溫潤如玉的君子氣息與生俱來,俊美不可方物的容顏,逼的人仿若窒息。 至于若雪,穿戴打扮上自然無可挑剔,衛(wèi)離的銀子多半都花在她身上,要是再讓人蓋過衣服首飾的風(fēng)頭,那也太說不過去了。縱然是年紀(jì)小了些,縱然不施朱粉,她精致若畫的容貌已逐漸在展露風(fēng)華。 眉不描而黛,雙眸若清泉,純澈明凈的眼神略帶清冷,眸光微轉(zhuǎn)時,有一股流動的冷艷,卻又不失楚楚動人,一顰一笑,自成風(fēng)度,尤其是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氣質(zhì),楞是叫你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錢氏和凌輕煙,正是在大多數(shù)人都朝一個方向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若雪的。 那一瞬,錢氏嫵媚妖嬈的吊梢眼驟然豎起,窄窄的眼瞳緊縮,恍若毒蛇。她將團扇掩至紅艷的唇邊,啞著聲音問:“那是誰?” 即便母親只問了這三個字,多一點的信息也沒有,凌輕煙卻明白她要問的是什么:“娘,那便是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衛(wèi)離和他的meimei?!?/br> 美眸充滿妒忌的盯著若雪身上的衣裙和首飾,漂亮的唇角輕撇,帶出那么幾分不屑和鄙夷:“又非什么正宗的大小姐,不過是人家收養(yǎng)的,穿的還真像那么回事……就算穿的再華美,也改變不了她低微的出身?!?/br> 垂頭掃過自己精美的白紗鑲珍珠,繡功繁復(fù)的衣裙,先前尚覺得完美至極,似乎將自己襯的更美了更純潔了,好似飄飄欲仙。但現(xiàn)在有了鮮明的對比,若雪一襲美的讓人心醉的水藍(lán)色窄袖長裙,裙裾搖曳逶迤,翩翩然行走間,恍若一只蹁躚欲飛的展翅蝴蝶,飄逸又不失華貴,既清雅,且高冷。 自己這層層疊疊,仿佛裹粽子的模樣,明顯遜了人家三分。愛美的她心頭越發(fā)不高興了,嘴角撇的弧度加大:“這些身份低賤的姑娘家,自身才華貧瘠匱乏,什么都不會,相貌也生的甚是一般,就只會在穿衣打扮上搶盡風(fēng)頭,當(dāng)真俗不可耐!” “她是不是叫凌若雪?”錢氏的心思完全在若雪身上,一直目送著她纖細(xì)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她才收尖刻怨毒的目光,小聲問女兒:“聽說以前是六指,這是不是真的?” “噓!”凌輕煙示意她老娘小聲點:“我知道娘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覺得她和死了的那個……很像?” 錢氏握著扇柄的手一緊,挑著眉,咬著朱唇:“你也懷疑?” 凌輕煙搖搖頭,瞇著眼睛想了想,更小聲地道:“只是碰巧而已,應(yīng)該不是。女兒先前也曾懷疑過,但女兒曾碰到過她幾次,她根本就不認(rèn)識我。況且,那個六指怪長得像個丑八怪,一張臉黑乎乎的,整日像只老鼠一樣縮在墻角,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您覺得她能長成這樣嗎?” “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 錢氏疑心未除,雖說若雪的樣貌和她印像中的那個討厭鬼一點都不符合,可謂天壤之別,但卻生得極像討厭鬼的母親,何況還有另一樣:“她那么巧也是六指?”轉(zhuǎn)而又安慰自己:“不過你爹也說她根本不認(rèn)識他,想必你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娘,您少杞人憂天了!與其憂心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幫女兒想想辦法怎么讓羿世子對女兒另眼相待?!?/br> 凌輕煙一切從實際出發(fā),凌若雪就算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狐仙又怎樣,首先她有個致命的缺陷——六指,僅此一條,便會讓許多對她有意的王孫公子望而卻步。其次,她早晚要回廣陵去的,對京城的她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 這邊錢氏母女在對若雪評頭論足,進了翟府的若雪卻并沒有看到她們。 她今天的心思不在凌輕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