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八哥是指望不上了,他若知道的話不用人問就會說。 周瑤先看了看秦蓉蓉,秦蓉蓉不著痕跡地?fù)u了搖頭,然后又去看應(yīng)嬤嬤,卻發(fā)現(xiàn)應(yīng)嬤嬤正紅著臉兒,忸忸怩怩地望著她哥發(fā)花癡…… 周瑤猝然打了個哆嗦,還是去求端王妃。 端王妃放下手,不緊不慢地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今兒萬全樓里的有不少達(dá)官顯貴,更有不少朝中重臣,他們中間有幾位大人,親眼看到凌輕煙在你哥哥的雅間門口摔倒了,且還摔的不輕。后來你哥哥好像就將她們母女請進(jìn)了雅間……再后來母妃不說你也知曉了?!?/br> “哥,你說句話啊,你為什么要打傷凌夫人和凌輕煙?”周瑤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直接向周羿求證。 周羿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問端王妃:“是哪幾位大人親眼看到的?”敢情他分析來分析去,卻是白分析了半天,原來不是東方昱和凌輕煙母女將事情傳揚(yáng)出去的,而是萬全樓里那些躍躍欲試,想看熱鬧的家伙在造謠生事。 端王妃也不帶什么表情地回答:“還能有誰?除了馬太傅和他的幾位死忠擁護(hù)者,誰還那么關(guān)注你?” 周羿端著一張人神共憤的禍水臉不吭聲了。 他和馬太傅之間的恩怨,一兩句還真說不清楚,起因是什么,由于年代久遠(yuǎn)已無法考證,但結(jié)仇結(jié)的最深的一回,卻是因為八哥晚上去偷窺太傅大人起夜,無意中發(fā)現(xiàn)太傅大人正在“一樹梨花壓海棠”。 其實這也沒什么,馬太傅雖然日暮西山,但他老人家武藝高強(qiáng),精力自然也旺盛,盡管比不得年輕人精力充沛,但至少比牛太傅那種垂垂老矣的情況要好上太多了。 這里啰唆一句,祈國的太師、太保、太傅是三公,掌佐天子,理陰陽,經(jīng)邦弘化,其職位至重,無定員,無專授。 無定員,無專授的意思就是沒有固定人數(shù),可以有很多太傅,也沒有固定的職位和職責(zé),一般都是虛職,以示對老臣的尊崇。 話說八哥窺到馬太傅摟著十八歲的小妾翻云覆雨,這家伙很沒有公德心,一般人碰到這種場面不是應(yīng)當(dāng)回避嗎,他到好,興味盎然地看得津津有味。 但是那晚馬太傅表現(xiàn)不佳,以至于中途而廢,馬太傅感覺很沮喪,唏噓嗟呀不止,就對著那小妾憾然喟嘆了一句:想老夫當(dāng)年夜御十女尚游刃有余,如今十夜御半女都?xì)饬Σ焕^,豈不悲哉乎! 為什么說半女呢,因為馬太傅年紀(jì)大了,往往一個月左右都難得行一次房。 誰知那小妾也恁是膽大,可謂牛人也,當(dāng)時就脆脆地回了馬太傅一句:“太傅大人,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梅花不提前世繡,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必見傷痛啊……” 結(jié)果可想而知了,次日,馬太傅和小妾床第間的私房話就不脛而走,迅速傳遍京城,由此,馬太傅還得了家喻戶曉的外號——馬回首。 囧里個囧,至于為什么不叫“馬悲哉”?八哥表示他也無能為力,他其實覺得對太傅大人來說,“馬悲哉”似乎更貼切一些,奈何帝京百姓不聽他的,非要眾口一辭地叫“馬回首”。 馬太傅受人尊敬了一輩子,臨到有條腿都踏進(jìn)棺材了卻來個晚節(jié)不保,不但得了這么個破外號,還極大的損傷了他作為男人的強(qiáng)大自尊,擱誰身上也受不了??!因此,他發(fā)誓要將那個聽壁角的缺德鬼找出來,然后把他鬮了,再送進(jìn)宮去做太監(jiān)!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在馬太傅鍥而不舍、堅持不懈的追查下,矛頭隱隱指到了八哥的頭上…… 眾所周知,八哥是周羿的人,馬太傅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他是受了周羿的指使才如此,于是事情就變得麻煩了。 到了最后,馬太傅雖然因為證據(jù)不足,不能將八哥繩之以法,但因為這件事,卻讓周羿和馬太傅本來岌岌可危的關(guān)系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周羿一聽端王妃說是馬太傅等人親眼所見,他就不言語了,事情明擺著,馬太傅一直和他誓不兩立,形同水火,有這么一個抹黑他的好機(jī)會,馬太傅豈會放過! 怪只怪當(dāng)時他只顧著肚子餓,忽略了馬太傅原來也在萬全樓,以至于給了對手一個向他潑污水的可趁之機(jī)。 端王妃也知道兒子和馬太傅之間有過節(jié),如果僅有馬太傅那方的一面之辭,倒顯得她有失偏頗,為了不失公允,她又說:“你不要以為只要馬太傅等人親眼所見,其實還有兩位身份貴重的大人物,也說親眼目睹了事情的全過程,能證明你將凌夫人母女打傷了?!?/br> 周羿單手支頤,瞇著漂亮的眼眸不屑冷哼:“又有誰要冤枉我?”事情根本與他無關(guān),他有什么好怕的?來一百個證人也沒有用,馬太傅之流真是吃飽了撐的慌! “這兩位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倍送蹂L長的吁了一口氣,一臉要笑不笑的輕啟紅唇:“是昱和歌主?!?/br> “……”周羿。 “王妃此話當(dāng)真?”東方昱和登徒歌會歪曲事實,是八哥始料未及的,連他都不淡定了。 端王妃肯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千真萬確,他們兩人身份尊貴,完全沒有必要做偽證,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人們都覺得是羿兒打傷了侍郎家的夫人和小姐?!?/br> “完了,世子哥哥,這下你的名聲盡毀了?!敝墁幘褪抡撌碌陌l(fā)表一聲感慨,端王妃是旭國人,作為女兒的她當(dāng)然知道昱和歌主是何方神圣了,有他們作證,兄長很難翻身。 “王妃,屬下也可以為世子做證,人絕不是世子打的,昱爺和歌主怎么能睜眼說瞎話呢?” 八哥覺得太匪夷所思,瑞王和他主子論起來還是親戚呢,不管是出于幫親不幫理,或公正無私的角度,都沒有誣陷主子的必要,他們?yōu)槭裁匆獙⑴K水潑到世子身上? “你做證不管用,你是羿兒的侍衛(wèi),你的證詞只會有欲蓋彌彰之嫌?!?/br> 端王妃一句話堵得八哥啞口無言。 幸好端王妃并非那種偏聽偏信的人,再說她也相信周羿做不來這種事,便對周羿道:“母妃也覺得你被冤枉了,所以才想去凌府找凌夫人母女親自確認(rèn)一番,以還你清白?!?/br> 周羿對端王妃的話不置可否,他心里跟明鏡似的,有馬太傅不遺余力的在他背后放冷箭,狂扯他的后腿,他只怕想清白都難。更何況還加上東方昱和登徒歌這兩個臨陳倒戈的親戚。 他娘的,禍明明是凌若雪闖的,黑鍋卻要他來背!這世上還有沒有人比他更冤啊?! 周羿原本只想找若雪報一口之仇的,此時卻決定,怎么也要咬十口回來,至于原因,不解釋! 周羿心里是如何想的別人不得而知,因為他只是淡淡地垂著眼簾,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的右手腕,那模樣,顯然是默認(rèn)了。 八哥覺得很憋屈,由于他的疏忽,導(dǎo)致主子被馬太傅那個老不羞的陷害成功,但主子沒有說出實情,他也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特別是看到周羿的右手腕,他就有一種要切腹自殺的沖動。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想他自詡天才,卻讓主子落到如此田地。 許是因為他們主仆倆都一個勁的盯著周羿的右手腕,端王妃覺得十分蹊蹺,就狐疑地問道:“世子,你的手腕怎么了?” “沒什么?!敝荇嗵ы?,若無其事的撣了撣衣袖。 回府后,他沐浴更衣,那件月白色的錦衣早就換下了,此時什么異樣也看不出來。但考慮到母妃的精明,未免被她覷出什么端倪,他不著痕跡的側(cè)了側(cè)身。 “既然沒什么,那世子不妨捋起衣袖?!倍送蹂鷧s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周羿的舉動很有些反常,先頭他還強(qiáng)調(diào)別人冤枉他來著,后來就那么一聲不吭的默認(rèn)了,這完全不像他的個性,其中必定有什么彎彎繞繞。 周羿默默將紫色錦衣的衣袖捋起一寸有余。 他生的唇紅齒白,眉目若畫,五官玲瓏精致到無可挑剔,曾令無數(shù)自負(fù)美貌的少女為之自形慚穢,太過美麗傾人的容顏卻因身形高大偉岸,氣質(zhì)酷冷而并不顯娘娘腔。他四肢修長,手臂上的肌膚白皙潤澤,雖是男性化的手臂,但非常漂亮。 華麗絕代的紫色可以讓皮膚白的人更顯白,讓皮膚黑的人更顯黑,端看誰穿。但對周羿來說,紫色只會襯得他更加俊逸不凡,肌膚更顯白皙通透。 端王妃仔細(xì)瞧了幾眼,沒發(fā)現(xiàn)上面有什么異樣,但周羿越是這樣,她越覺得他有事瞞著自己,于是吩咐身邊嬌羞無限的應(yīng)嬤嬤:“嬤嬤去幫世子將衣袖捋高吧?!?/br> 應(yīng)嬤嬤雙眼放光,歡天喜地的就直奔周羿而去,不知道有幾多迫不及待。 “且慢?!?/br> 周羿警覺地豎起一掌阻止應(yīng)嬤嬤過來,然后瞥了也打量著他手臂的周瑤一眼,對端王妃說:“有meimei在,兒子怎好做這不雅的舉動?” 喲嗬! 還真是邪門了,她兒子幾時知道顧及meimei的感受了?難不成天要下紅雨了?端王妃瞬間堅定了要看到周羿手臂的決心,對著周瑤霸氣地一揮手:“瑤兒,你帶著人先出去。” 周瑤帶著秦蓉蓉等人走后,周羿右手臂的衣袖終于掀高了,其實不用掀到上臂,被若雪咬傷的地方就露出來了。 他強(qiáng)有力的手臂上,深深的兩排細(xì)小齒痕,清晰的像剛咬的一樣,除了血跡已經(jīng)干涸了,旁邊還泛著令人觸目驚心的青腫,可以想像當(dāng)時咬的人是多么的用力,恐怕是鮮血直流。 “嘶!” 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rou,疼在兒身痛在娘心,端王妃感同身受,只覺那傷口如同火烙在自己身上般,一邊顫顫巍巍伸手去撫他傷口的周圍,一邊痛心疾首的道:“誰咬的?是錢氏那個蠢婦還是凌輕煙?敢咬你,宰了她們都是輕的!” 端王妃也真相了,起先還不相信周羿打傷了錢氏和凌輕煙,此時看著那傷口,卻有點(diǎn)相信了,因為那傷口無論是從大小和齒痕形狀來判斷,都只能說明是個女人咬的。 周羿在端王妃的手將要觸到傷口時,不動聲色地將衣袖放了下來,默了默,緩緩地說:“不是她們,是一個小瘋子咬的?!?/br> “哪來的小瘋子?你少給我故弄玄虛!”端王妃壓根不信,瘋子能近得了他的身?騙鬼呀!撒謊也要撒的靠譜點(diǎn)。 周羿沉靜默了半晌,仍然一口咬定是路上的瘋子咬的。 端王妃雙手叉著細(xì)腰,明銳的目光牢牢鎖定他,非常冷靜地道:“京城里有多少瘋子,本王妃讓人一查就知,你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嗎?休想!速速招來,是哪家姑娘咬的?” 她想了想又補(bǔ)充道:“你究竟把人家姑娘怎么了?看不出你還挺道貌岸然的,是非禮人家遭到反抗,還是把人先jian后殺,或是先殺后jian了?” 噗嗵! 八哥一個不慎摔倒在地,以他們世子這等姿色,排著隊上他床的女子可以繞王府好幾圈,至于要去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么? ※※※※※※ 若雪這邊哪里知道端王妃的想像力如此豐富,她正忙的腳底起青煙,分身乏術(shù)。 她已經(jīng)告訴衛(wèi)離,他身上的毒周羿也中過,并且已經(jīng)解了,只是因為錢氏母女出來攪局,讓她未能進(jìn)一步向周羿問清楚。 這也間接的解釋了她為何和周羿在一起,衛(wèi)離聽完,默默地抱著她,半晌沒有言語,過了許久才向她鄭重的道謝。可他后來也有但書,表示如果若雪為了給他解毒而受周羿的委屈和脅迫的話,那他還不如直接被毒藥毒死了算了。 男子漢有所為有所不為,他不要若雪為他犧牲,更不想讓她與別的男子有所接觸,有時候,情敵就是在這些看似不經(jīng)意的小事中,悄悄發(fā)芽,然后茁壯成長的。 雖然他以死相脅,但若雪還是覺得他進(jìn)步了不少,最起碼他沒有像以前那樣不分緣由,不分青紅皂白的吃醋,并醋意大發(fā)的尋釁斗毆。 她感覺很欣慰,就想趁衛(wèi)離去擺平凌家三口的機(jī)會,再去找周羿談一談,順便對自己咬了他那一口表示歉意和慰問——她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當(dāng)時只是情緒不穩(wěn),所以讓周羿受了無妄之災(zāi),而且,不管怎么說,咬人是不對滴。 但還沒等她去找周羿,周羿在萬全樓怒揍錢氏和凌輕煙的消息,就像龍卷風(fēng)一般,迅速席卷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然后傳的如火如荼,甚囂塵上。 并且各種版本都有,有說是周羿喝酒打人;有說是周羿對凌輕煙欲行那不軌之事,卻遭到凌輕煙的反抗而動了手;更有個奇葩說是周羿看上了錢氏和凌輕煙,想母女通吃…… 總之,不管哪種版本,都極盡詆毀誣蔑周羿之能事,將他形容成一個無法無天,色欲熏心,只懂得強(qiáng)搶民女的惡霸權(quán)少。 若雪聽到流言蜚語的一瞬間,心想,完了,也甭找周羿要什么解毒方子了,估摸著這家伙現(xiàn)在只怕活吞了她的心都有,怎么還可能幫她? 然后又想,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將事實歪曲成這樣了???表面上看,好像是幫了自己,用一招移花接木將自己從事件中摘清,然后栽贓嫁禍給周羿。 但事實上錢氏母女又不傻,難道連誰打自己的人都會搞錯?她們對自己的恨意,絕不會因這則流言而消失,只會越堆積越深。而且周羿一定會恨死她——人是她打的,憑什么要他來背過?從此,她便和周羿正式反目成仇了…… 圈圈個叉叉,在幕后推波助瀾,讓謠言越傳越兇的笨蛋究竟是誰?。勘緛硗唵蔚氖虑?,被這人搞的亂七八糟。 “嚶嚶,若雪,我不活了……” 正當(dāng)若雪琢磨是哪個混蛋在背后搞鬼時,曲妍兒紅著眼睛來找她,一見到她,曲妍兒就抱住她哭天抹淚,直嚷嚷著自己不活了,儼若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若雪忙扶她坐到美人榻上,見她頭也未梳,鵝黃色的衣裙皺巴巴的,素著一張瓜子臉,一雙好看的眼睛腫的似核桃,臉上淚水橫流,傷心的無以復(fù)加,那模樣,絕對是真哭。 “這是怎么了?外祖母走了好長日子,你難道還在傷心?”若雪一邊拿帕子替她揩淚水,一邊又吩咐紫露和俞mama去取水來給她洗臉梳妝,心里也奇怪究竟是什么樣的事,能令大大咧咧,女漢子一樣的曲妍兒哭的猶如天榻下來一般。 “若雪,我的心好痛啊,我想我一定是要死了……” 能讓朝氣蓬勃的曲妍兒要死要活的,只怕非夜澈莫屬,若雪略一沉吟,試探地道:“是不是師兄……” “就是他!”若雪話音未落,曲妍兒立刻如喪考妣,哭的更兇了,邊哭還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他要將送我的刻字玉佩索要回去……還將我繡的手帕全還回來給我了……嗚嗚……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若雪心里“喀噔”一下,最近先是風(fēng)老夫人辭世,后是風(fēng)三娘病倒,再后來衛(wèi)離中毒,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她幾乎沒怎么碰到夜澈,也就忘了追問玉佩的事。這會聽曲妍兒一說,只怕不用問了,夜澈的玉佩,九成九是衛(wèi)離借夜澈的名義送給曲妍兒,曲妍兒的帕子也是他索要了,然后送給夜澈的。 夜澈肯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要將信物索回,可這樣一來,就如她當(dāng)初擔(dān)心的那樣,曲妍兒豈非空歡喜了一場?那以后怎么辦? 若雪頗有些頭大,正火速開動腦子思考要怎么勸解曲妍兒時,曲妍兒的話卻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他說要去邊關(guān)幫衛(wèi)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等等?!比粞┐驍嗨目奁?,認(rèn)真地道:“先別哭,你是說師兄要去參戰(zhàn)?” “嗯?!鼻麅哼叢裂蹨I邊點(diǎn)頭。 她也不是那么愛哭的姑娘,只是陡然之間聽夜澈說要去邊關(guān),還笑言自己運(yùn)氣不好的話會捐軀沙場,不想耽擱她,便要將信物索回這些話。一時之間,她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淚如泉涌,泣不成聲。 若雪正凝眉思考著,俞mama來向她稟報,說是少莊主和夜二公子在少莊主的書房,讓她過去一趟,有事相商。 “妍兒?!比粞┡牧伺那麅旱募纾骸澳阆葎e哭,師兄來了,你先在這里歇一歇,我去問問師兄究竟是怎么回事?!?/br> 曲妍兒這時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又聽到夜澈也來了,心下稍安,失去的勇氣瞬間又回來了:“若雪,你見到師兄,告訴他,我曲妍兒雖然喜歡他多年,也愿意倒追他,但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沒臉沒皮的女子,若他真的一點(diǎn)機(jī)會也不給我,我自會死心,或嫁人,或剪了頭發(fā)做姑子,都與他不相干!” 眼前的姑娘剛哭過,蒼白的臉上淚水還未擦凈,青絲散亂,紅紅的眼里不時泛著晶瑩的淚花,可是她的嗓音已丟掉柔弱,完會是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