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錢泰敏感慨的喟然長嘆一聲:“時候未到啊,我之所以一直沒有交給燕燕,正是因為我那燕兄弟有交待,必須等到燕燕過了三十歲才交給她,所以我一直很辛苦的保守著這個秘密,一日不敢忘啊!” “是什么?”燕雙飛努力撐著疲憊的雙眼,虛弱的身體讓她的精神難以集中,腦子里像走馬燈一樣,各種畫面變換不停,雜亂無章。過去的事情有許多她仍然記不起來,尤其是和東方昱分開的那一段,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她竟然一無所知。 但她卻能憶起小時候的事情;憶起和東方昱之間的種種過往,且知道爹娘無緣無故死于一場大火——這比原來強多了! 但是,她堅決不相信爹娘的死是出于一場意外,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她現(xiàn)在無法弄清,也想不明白…… 她知道自己的腦子有病,可她深信,假以時日,她一定能記起所有的事情!一定會弄清爹娘的死因!就像現(xiàn)在,她對東方昱全然的放心,對錢泰敏卻不知為何,從骨子里就生出一種防備的心思。 她不知這是為什么,所以百般琢磨思考著,但只要她往深處一想,腦袋立刻疼的像要炸開一樣,讓她只能停止思考。不過,她仍舊不放棄向錢泰敏索要自己爹娘的東西。 “這……”錢泰敏略有些為難的看了東方昱一眼,那意思很明顯,顯然是有話要單獨和燕雙飛談。 可東方昱對他的眼神恍若未睹,伸手去撫摸燕雙飛的頭,澄澈的語聲溫柔如初:“眉頭皺的這么緊,是不是頭疼了?很痛嗎?我讓戴生來給你看看?!眱扇艘黄痖L大,對方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都了然于胸,多年過去依然如此,燕雙飛不說皺一下眉頭,便是一個眼神,東方昱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遑論其它。 錢泰敏見東方昱不離開,微腫的眼皮下眼神頻閃,從燕雙飛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她失憶的毛病并沒有好,如果好了,她定會視錢家人為仇人一樣,哪能這么心平氣和的與他交談。 當然,前景也不樂觀,因為她居然認得東方昱和他,這就表示她憶起了一部分的往事,只是獨獨忘了對她傷害最大的那一段事情。 燕雙飛撞柱求死的血腥畫面還歷歷在目,錢泰敏卻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只要燕雙飛不記得是錢家人害的她,其它的事情都好辦。 東方昱既然不走,錢泰敏也不強求,他今日來的目的,正是想試探東方昱對當年的真相了解多少,還有燕雙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先前他和南疆人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也不過了解到東立昱和燕雙飛到了晁西。 至于燕雙飛的情況如何,他們卻無從得知。錢泰敏十分擔心燕雙飛憶起當年的事情,如果是那樣,東方昱一定會手刃錢家人,這毋庸置疑! 這會看東方昱的樣子,錢泰敏放心了,也便大膽的開始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只見他笑容可掬的望著燕雙飛,又很欣慰地看了看東方昱,用一種依老賣老地口氣道:“怎么說我也是你們的長輩,雖然燕兄弟讓我只告訴燕燕,但昱兒如今功成名就,已能獨擋一面,我不妨將實情告訴你們兩人吧?!?/br> 事關自己的爹娘,事關義父母,燕雙飛和東方昱不敢掉以輕心,兩人的視線緊鎖著錢泰敏,唯恐聽漏了一絲父母的信息。 錢泰敏滿意的摸了摸自己肥胖的下巴,小眼睛露出得意之色,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其實,燕燕的爹娘還活著?!?/br> ※※※※※※ “發(fā)生什么事了?”況鴻霄秀挺的墨眉微皺,滿臉不豫地盯著東方昱:“她現(xiàn)在的身子正虛著,好生調(diào)養(yǎng)都來不及,你要抱她上哪?” 錢泰敏在前,東方昱打橫抱著渾身無力的燕雙飛,面無表情的跟在錢泰敏身后往外走。聽到?jīng)r鴻霄的責問,他淡淡地瞥了況小候爺一眼,眸色諱莫如深,讓人捉摸不透。 衛(wèi)雷和登徒歌也不甚贊同地看著東方昱,燕雙飛剛醒,現(xiàn)在外出實在太冒險了。 燕雙飛靠在東立昱寬闊的胸膛上,全身被東立昱用黑色的繡金披風罩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雖然蒼白孱弱,卻有著驚人美麗的臉蛋。聽到?jīng)r鴻霄的聲音,她微側(cè)了臉,對況小候爺淺淺一笑,那笑容虛弱至極,卻如同花園里的鮮花一般美麗動人,襯著古色古香的客棧,十分的入畫。 “小候爺。”她的聲音弱弱的,輕不可聞,仿若一陣風便可以吹的無影又無蹤:“謝謝你,非常高興能認識你,有你這樣的朋友,我三生有幸?!?/br> 看著那虛弱的仿佛風中燭火的女人,況鴻霄不知怎的,只覺得心臟一麻,心里瞬間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所有的不被理解和不被認同;所有的辛苦和追逐;所有的…… 為她所做的一切,花費的一切心思和感情,都值了! 他想,只要她愿意,即使傾盡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不為別的,只為她那句“三生有幸”。 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便是遇見了你,不止三生有幸!況鴻霄將這話在舌尖滾了好幾遍,最終沒有說出口,而是對燕雙飛莞爾一笑,清朗的聲音異常溫柔:“你還好嗎?這是要去哪里?” “去找我義父母?!?/br> 東方昱代替燕雙飛作答,接著垂眸看著臂彎里的燕雙飛,低聲道:“別說話,閉上眼睛睡一覺,到了我叫你。” 在場的人非常驚訝,燕晗夫婦不是死了嗎?怎么找?東方昱的意思難道是要回岷河去上墳? 錢泰敏摸著下巴又是一笑,滿臉的高深莫測:“諸位想知道答案的,可以一起去?!?/br> 他到是來者不拒,神情慷慨,不過即便他不說,眾人也是要一探究竟的。 燕晗夫婦居然真的活著,這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尤其是東方昱和燕雙飛,兩人已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們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轎的坐轎,浩浩蕩蕩的隨著錢泰敏,花了將近三個時辰,來到晁西城最東邊一座偏僻的山谷。 這座山谷杳無人煙,位于密林遮日的東神山的最里面。需要穿過整個山勢險峻,不時有猛獸出沒的東神山,尋常百姓根本不會來此,即便是獵人打獵多半都不會到這里來。 至于他們的馬和轎子,在到達東神山的山腳下便不能用了,好在東方昱帶的人多,暗處的暗衛(wèi)就不用說了,明著的飛龍剎都帶了不少。他們和況小候爺帶來的侍衛(wèi),以及衛(wèi)家莊的護衛(wèi)一起披荊斬棘,攀巖登山,很快便翻越了東神山,到達到錢泰敏所說的地點。 錢泰敏雖然不會武功,但他也帶著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有侍衛(wèi)背著他,倒也不算累贅。 況鴻霄本身功夫就好,又有倪臻和眾侍衛(wèi),饒是東神山萬丈絕壁居多,他也如履平地。 所有人中只有燕雙飛是個實實在在的累贅,但她有東方昱。無論路途多遠,山勢多險惡,東方昱都一直抱著她,從未松手,仗著精妙絕倫的輕功,他甚至不曾讓她感到一絲的顛簸和崎嶇難行。 所謂甜蜜的負擔,大抵如是。況鴻霄默默的看著這兩人,心想,如果換成自己,也同樣會甘之若飴的。 山谷四面環(huán)山,山勢之高就不說了,每面山還非常奇特,光滑如鏡,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更沒有樹木和野藤可供攀援。整個山谷就像一個天然的鐵桶,連個狹窄的出口也沒有。 倘若掉落山谷,可想而知會是什么結果。除非你能像飛鳥一樣從谷底飛上來,不然只有呆在這個鐵桶里自生自滅。 谷底只有稀薄的綠色,淺淺的,站在山上往下望,能看到一泓波光粼粼的湖水,猶如鑲嵌在山谷里的一顆翡翠,閃爍著青翠欲滴的綠色光澤。除此以外,其余的一切都顯得很渺小,饒是巨大無比的石頭,看起來也只有小鐵鍋那么大。 錢泰敏膽戰(zhàn)心驚地站在山頂上,抹了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讓侍衛(wèi)死死位住自己,用手捏著鼻子,勾著頭朝谷底大聲呼喚:“燕晗!” 因為捏著鼻子,他的聲音顯得怪腔怪調(diào),甕聲甕氣的,但山谷卻發(fā)出陣陣回音:“燕晗——燕晗——” 一時間,四面八方都傳出“燕晗”的聲音,連綿不斷,不絕于耳。東方昱和燕雙飛相互看了一眼,那眼色只有他們自己懂,是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 不一會兒,谷底有了回應,一塊石頭后轉(zhuǎn)出一個小的可憐的人影,上面的人看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聽見從谷底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男子聲音:“誰?是誰在上面?” 此人話音未落,東方昱和燕雙飛卻驟然睜大眼睛,異口同聲地道:“義父(爹)……” 他們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谷底那人發(fā)出不敢置信的聲音:“昱兒?燕燕?” “義父……真的是義父……”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那只是未到傷心處!東立昱抱緊燕雙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與石頭碰撞的聲音清晰可聞。他泣不成聲地望著山谷中的燕晗,英俊逼人的臉上全是痛心,那聲聲義父宛若泣血。 王爺都跪了,毫無疑問,登徒歌帶著眾侍衛(wèi)也噗通噗通的跪了下來。 “爹……娘呢?……”燕雙飛同樣如此,未曾開口淚先流,喉頭像堵著一塊大石,哽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哭到抽搐,胸口憋疼的氣都喘不過來。 “真的是昱兒和燕燕?”谷底的人發(fā)出痛徹心扉的哀號聲:“我的兒啊——”他不知是在捶地還是在拼命捶石頭,發(fā)出砰砰的響聲在谷底震蕩,夾雜著聲聲嗚嗚咽咽的痛哭聲:“兒啊,兒啊……” 山頂上的人在痛哭,山谷里的人在哭,場面相當之凄慘,眾人無不生出惻隱之心——這父與子,父與女,已有十五六年不曾見面了,這時候一見,恍若隔世。 東方昱畢竟是男子,很快收起傷心,他將快哭暈的燕雙飛交給衛(wèi)雷,果決地道:“我下谷底去救義父,你們保護好她?!?/br> 這山谷太高,四面的山體又刁鉆古怪,輕功不練到絕頂?shù)娜思幢阆氯チ?,也無法上來,就像他的義父功夫也不弱,可卻困在谷底。他或許可以一試。 “且慢!”況鴻霄吩咐手下去砍結實的樹藤,對東方昱道:“這山面太古怪,還是多纏繞幾根樹藤放下去?!?/br> 東方昱倒不反對,義母不會武功,這會雖然未見到人,但錢泰敏先前說過是他們夫婦活著。想到錢泰敏,他立刻朝瑟縮在一旁的錢巡撫看去:“我義父母怎么在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們?” 他的問題猶如連珠炮似的,咄咄逼人,錢巡撫不停的哀聲嘆氣:“昱兒啊,先救人要緊,待把人救上來,表姨父再細細的告訴你?!?/br> “咦!”突然,登徒歌發(fā)出驚奇聲:“這山體有古怪,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的手望下去,原來,剛砍來的樹藤有一根掉了下去,順著鏡子一樣的山面往下滑落,不用片刻功夫,結實的樹藤斷成一截截…… “奇怪,好好的樹藤怎么斷了?”有侍衛(wèi)不信邪,將手中的樹藤再順著山頂滑下去一根,情況同樣如此,這次似乎更糟糕——樹藤竟然有化為齏粉的傾向,碎沫紛紛揚揚的飄下山谷,好似下雪一般。 “看來這四面山都不能碰觸,不光樹藤?!毙l(wèi)雷扔了一片布巾下去,布巾觸到山壁便粉身碎骨了。 谷底燕晗悲憤的聲音猶如針扎一般,東方昱不能再忍,不管谷底有多危險,他都要下去救人。 他眼眶通紅的替哽咽的燕雙飛擦了擦眼淚,憐惜地道:“飛飛別哭,眼睛哭腫了便不漂亮了,乖乖在上面等我?!?/br> 說完后,他看了登徒歌一眼,轉(zhuǎn)身義無反顧地向谷底翩然躍下。淡淡的暮色下,輕煙繚繞中,他如雪的白發(fā)和黑色流金的華美衣袂隨風展開飄揚,絲絲縷縷在空中形成優(yōu)美的弧線,若一只展翅的大鵬向谷底俯沖而去。 登徒歌看了一眼身后的飛龍剎,將每個人的武功評估一番,馬上做出決斷:“編吃前十的跟我下谷去救人,其余的原地保護燕夫人,或去歡樹藤。” 又對況小候爺和衛(wèi)雷抱拳道:“麻煩兩位繼續(xù)安排人砍樹藤?!辈还軜涮贁嗖粩啵瑢ξ涔Ω邚姷娜藖碚f,只需借一點力就夠了,如果樹藤編的夠粗,想必不會斷的那么快。 衛(wèi)雷和況小候爺點點頭,說了句多加小心。 登徒歌帶著飛龍十剎下去后,衛(wèi)雷耳朵忽然一動,他立刻厲聲道:“大家小心,有大批人馬圍過來了,殺意明顯,速度很快!” 唰!況鴻霄玉面一冷,悍然舉劍,對準欲逃跑的錢泰敏,淡淡地道:“錢巡撫,你想去哪???” “哎,小候爺別誤會。”錢泰敏急忙擺手,誕著笑臉道:“人有三急,本官……我想找個地方方便方便?!?/br> 況鴻霄冷冷地看著他,忽爾勾唇一笑,“忍著?!?/br> 手持武器的眾人都竊笑起來,不過笑完后,大家立刻一臉森冷的戒備——已經(jīng)能聽到樹葉沙沙的響聲了,甚至能聽到緊密的輕淺腳步聲。 整個山谷殺意彌漫,一場大戰(zhàn)在即! ※※※※※※ 錢氏和凌經(jīng)亙接到錢巡撫送來的急函,看完信函,兩夫妻欣喜若狂,即便因為一身傷躺在床上休養(yǎng),也擋不住這兩夫妻的得意。 似乎所有的晦氣和陰霾一掃而光,錢氏舉高信函一看再看,終于確認這是真的了,終于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老爺,我爹說找到燕雙飛了,哈哈哈!原來燕雙飛真的不在衛(wèi)家莊啊,害我們白跑一趟。還是爹厲害!” 凌經(jīng)亙深以為然:“夫人說的是,姜是老的辣,泰山大人手段高超,一擊即中?!?/br> 托月季花所賜,凌經(jīng)亙的臉上還有不少紅點,休養(yǎng)了這么多日子,居然還未痊愈,可見月季花也是不好惹的。而錢氏不用說了,被丹楹那一撞,撞的暈頭轉(zhuǎn)向,吐血都吐了好幾次,可見傷了內(nèi)腑。 但這兩夫妻的命不是一般的長,幾經(jīng)折騰,甚至被重創(chuàng),只要休養(yǎng)一陣后,都能活蹦亂跳的蹦噠,正應了那句“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 錢氏得意的揚了揚信紙,瞇著陰冷狠毒的眼睛,惡狠狠地道:“如今燕雙飛在我們手中,看凌若雪那個小賤人如何猖狂的起來,還不是我要她圓她便圓,要她癟她便癟?!?/br> “岳父好像沒說抓住燕雙飛???只說找到了她?!?/br> “是沒抓住。”錢氏挑眉冷笑,陰險萬分地道:“可爹說早晚會抓住的,并趁此機會把帝王紫金弄到手,這次南……” 她差點說漏嘴,忙停住話頭看了凌經(jīng)亙一眼,撒嬌般嗔笑道:“老爺不用擔心,爹為了幫輕煙,已幫我們想好了計策,燕雙飛由他來對付,我們只需對付凌若雪即可,千萬不要讓羿世子真的娶了她,世子妃之位只能是我們煙兒的?!?/br> 凌經(jīng)亙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那是當然,煙兒多出色啊?!?/br> 與此同時,若雪和衛(wèi)離正要去柳港,行李和馬車都準備好了,風三娘送他們出門,一群人在大門口依依話別。不料卻見衛(wèi)風匆匆而至,他素來沉穩(wěn)如山的臉上有著少見的嚴峻,對衛(wèi)離和若雪稟報:“少莊主,小姐,衛(wèi)雷傳回消息,事情有變!” 若雪眉頭一皺,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衛(wèi)離眼神溫柔地望著她,伸手將她耳邊的一綹青絲撩回她耳后,氣定神閑:“先聽聽是什么,不要往壞處想。” 由于衛(wèi)風的出現(xiàn),柳港去不成了——這次不僅是燕雙飛失蹤了,甚至連東方昱和況小候爺也搭進去了…… 具體情況不明,只知道衛(wèi)雷受了重傷,其它的一切都是未知,好像衛(wèi)雷也不清楚當時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連衛(wèi)雷都受了傷,且傷的莫明其妙,這事非同小可!無論無何都不能等閑看待。追查南疆人的侍衛(wèi)也傳來迅息——找到了他們的行蹤。但是,目前這些南疆人好像受到召喚一樣,無一例外全往晁西方向而去。 若雪和衛(wèi)離決定先不去柳港,左右是要成親的,不急于一時,改道去晁西,尋找燕雙飛他們的同時,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裝神弄鬼! 就在這個時候,錢氏和凌經(jīng)亙?nèi)櫺l(wèi)家莊。 這兩夫妻傷還沒好,是被抬著進來的,錢氏臉上的青紫傷痕都還未褪,她竟然都不管不顧了,可見他們是多么的急切。 “風三娘,這次你該歸還我的女兒了吧?”凌經(jīng)亙氣勢十足的對風三娘道:“上次的事,我看在衛(wèi)離的面上,便不同你計較了。這次你若再敢蠻橫無禮,我一定會去告御狀?!?/br> “告御狀?”風三娘看見這夫妻就惱火,一拍桌子便要起身發(fā)飚,眼睛還四處搜尋雞毛撣子的身影:“告御狀我就怕了嗎?” “風三娘,好男不跟女斗,別以為我們怕你?!绷杞?jīng)亙胸有成竹地道:“你先把這樣東西交給凌若雪,看她怎么說。如果她不跟我們回去,我們夫妻二話不說回京城,以后再不來相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