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jié)
慢慢的,慢慢的,屋中漸漸有了一層薄薄的光亮,是那種淡淡的銀色光亮,既不刺眼,也不強(qiáng),從雕梁畫棟的屋頂泄下來,比月光還清冷,還要朦朧。 有一人盤腿坐在繪有彩繪的房櫞上,是個年輕的銀發(fā)男子,他著一身銀白色的廣袖寬袍,領(lǐng)口和袖中處飾以繁復(fù)而精美的金色花紋,銀色的五龍冠束發(fā),銀色的博帶和靴子。 他的氣質(zhì)清洌而矜雅,渾身上下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不凡,仿若尊貴無匹的神祗,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臣服在他的腳下,頂禮膜拜。 只是,他像一片虛無飄渺的幻影,總是讓人無法看清。 楚宛琴身不由己的仰望著男子,透過朦朧的光亮,極力想看清男子的五官。但下一秒,她的雙睛卻刺痛無比。 她捂著眼睛啊了一聲,痛苦的低下頭。 “楚姬,你要看本王到何時?” 耳中傳來凍徹心扉的聲音,楚宛琴身子一僵,乖順地岔開話題:“不知魔龘王這么晚找夢姬何事?” “休要明知故問,本王對你的辦事能力非常失望?!蹦撏跎袂榘寥唬c她說話的口吻是那么的紆尊降貴:“你根本沒有資格與本王合作?!?/br> 正文 、 284 顛倒黑白的狼外婆(一更) 更新時間:20141010 14:49:55 本章字?jǐn)?shù):7064 “楚姬,你要看本王到何時?” 耳中傳來凍徹心扉的聲音,威儀有加,凜然不可侵犯,楚宛琴身子一僵,乖順地岔開話題:“不知魔龘王這么晚找楚姬何事?” “休要明知故問,本王對你的辦事能力非常失望?!蹦撏跎袂榘寥?,與她說話的口吻是那么的紆尊降貴:“你根本沒有資格與本王合作?!?/br> “……不是的,魔龘王。” 楚宛琴臉色略略發(fā)白,咬了咬唇,極力為自己辯解:“楚姬只是在等待機(jī)會而已,如果貿(mào)貿(mào)然的行動,我擔(dān)心會打草驚蛇。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他們已變的草木皆兵,如今無論東方若雪到哪兒,衛(wèi)離都會暗中按排大量的侍衛(wèi)保護(hù)她的安全,且他自己……” 她低下頭,一雙美麗的杏眼閃閃爍爍,眸光晦澀不明:“他自己也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一般都不離她左右。他那人,不但警惕性高,城府頗深,兼之武功高強(qiáng),楚姬縱使想見縫插針……也找不到機(jī)會?!?/br> “沒用的人,永遠(yuǎn)都只會找藉口為自己開脫?!?/br> “楚姬沒有。”楚宛琴的聲音稍稍揚(yáng)了揚(yáng),突然抬起頭,不過她不敢再看魔龘王,只將視線放到安全的范圍內(nèi):“楚姬只想一擊即中,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br> 她的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楚姬已盡量在找機(jī)會了,蜇伏也只是暫時的,只要一有機(jī)會,楚姬便會盡全力而為之?!?/br> “機(jī)會隨時都在,只是看你善不善于把握?!?/br> 魔龘王的聲音冰冰涼涼,卻給人一種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自信:“須知,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完美無缺,十全十美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弱點,衛(wèi)離不是神,他也會有弱點,你只是尚未找到他的弱點罷了。” 楚宛琴不自覺的攥緊拳頭,臉上泛起一股不服輸?shù)木髲?qiáng)……或者說偏執(zhí)! 衛(wèi)離的弱點那么明顯!他甚至從不掩飾他的弱點,大大方方的將他的缺點和弱點展示給人們看。她又不是沒長眼睛,怎么會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弱點呢! 然而,縱然這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衛(wèi)離的弱點是什么,可那又能怎么樣呢?!他怕你嗎?! 他囂張的很! 別看他外表溫潤優(yōu)雅,清貴矜俊,實則有一副張揚(yáng)狂狷的性子,他壓根視你于無物!你在他眼里,與路邊的雜草等同,他不會施舍你一眼。 當(dāng)他用一種格外睥睨的眼神,冷冷地覷你那么一眼,于他來說,那是對你的恩賜,你應(yīng)該對他感恩戴德,感激莫名……因為,因為,他是多么多么的不想看見你呀! 而且他是那么的自信,你說的話,無論是好的歹的,有用的和沒用的,亦或是挑撥離間、添油加醋搬弄事非,他半個字都不信! 每每對上他,楚宛琴就會覺得無技可施,一股nongnong的無力感會從心底涌出,讓她挫敗不已。 魔龘王看了楚宛琴一眼,可能驚訝她沒有反駁,不過那似乎不重要,他繼續(xù)道:“至于那個女子……” 他頓了頓,很不想念出她的名字,沉吟片刻,才緩緩道:“她的身邊亦非固若金湯,只是她性格多變,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因為你料不到她下一步的反應(yīng),所以你來祈國這么久,一直束手無策,一直在原地踏步?!?/br> 盡管非常不想承認(rèn)這個事實,楚婉琴卻找不到為自己辯解的話語。 她想了想,重新鼓起勇氣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我已經(jīng)慢慢的在接近她了,與她關(guān)系很好的曲妍兒目前已在向我靠近,只需一點時日,我多下點功夫,不愁她不對我言聽計從。到時我可以通過曲妍兒……” “那個一直纏著夜澈的女子嗎?”魔龘王打斷她的話。 “是的,她和夜澈是青梅竹馬,喜歡夜澈好多年了。只是夜澈心有所屬,對她不假以辭色,也不肯接受她的感情,弄得她很傷心?!?/br> 突然有一物落到楚宛琴的床鋪上,沒有發(fā)出聲響。 楚宛琴忍不住抬頭看了魔龘王一眼:“這是……” “給那個曲妍兒,你告訴她,這會讓她輕而易舉的得到夜澈?!?/br> 楚宛琴并不懷疑魔龘王的話,伸出手,將那物拾在手中,魔龘王的物品,無論大小都和他的人一樣,沒有什么溫度,除了冷就是冷。 她摩挲著掌中之物,略有些不解:“魔龘王為何要幫曲妍兒?那銀羽箭不是……” “本王改變主意了,你只需按本王說的去辦,其它的不必多問。” 楚宛琴悚然噤聲,盡管她的真實身份也不低,與魔龘王是合作關(guān)系,而非他的屬下與子民,然而魔龘王的個性喜怒無常,變換多端,與他打交道,稍有不慎便會丟命。 因此她在他面前永遠(yuǎn)是一種臣服的姿態(tài),如履薄冰,不敢觸怒他半分。如果不是自己有求于他,她其實不想沾惹上這號神秘莫測,難以掌控的人物。 但這個人,能力不容小覷,只要他愿意,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端看他愿不愿意,也是目前最能幫助到她的人。 “如果連這點小事你也辦不好,不必本王多……” 魔龘王的聲音一響起,楚宛琴不敢再走神:“魔龘王放心,楚姬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必不讓魔龘王失望。?/br> ※※※※※※ “若雪,起床羅?!?/br> “娘子,起床啦!” “小娘子,再不起來,你婆婆會大發(fā)雷霆,攆你回娘家的。” 活生生的魔音穿耳啊,魔音穿耳啊! 若雪困的要死,眼睛都沒法睜開,一把將毯子蓋到頭上,怒道:“回娘家就回娘家,橫豎姐的娘家和婆家是一家。”說罷,繼續(xù)呼呼大睡。 那人卻不肯善罷干休,展臂將她摟進(jìn)懷里,心情頗好的親了親她睡的酡紅的臉,又把玩著她軟嫩的耳垂:“寶貝,起床了,天都亮了?!?/br> 稱呼愈來愈rou麻,還抱著她搖了搖,性感的聲音里蘊(yùn)藏著一絲戲謔:“小親親,起床了,再不起來,太陽曬屁股了?!?/br> 若雪不堪其擾,胡亂踢動修長的美腿以示抗議,聲音都快變成咆哮了:“死衛(wèi)離,給我圓潤的離開!昨夜被你吵了一宿,我都沒怎么睡,放開我!我要睡我要睡,誰不讓我睡我就和誰拼命……” “心肝,起來了,我們說好去看師兄的,你難道不擔(dān)師兄的情況嗎?” 對,師兄! 若雪勉強(qiáng)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撐開粘合在一起的眼皮,真是欲哭無淚??! 她哭喪著臉,睡眼朦朧地怒瞪抱著自己的那個人,對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深惡痛絕——長這么帥這么好看有毛用?心腸那么黑! “黑心鬼,你滿意了?” 黑心鬼慵懶地淺瞇雙眸,優(yōu)雅地伸舌舔了舔唇角,儼然回味無窮的樣子,回她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微笑,飛揚(yáng)的眉梢眼角寫滿不羈的風(fēng)流和妖冶,溫柔似水地說:“只能算差強(qiáng)人意,書房的床榻?jīng)]有新房的床大,放不開手腳,要是在咱們的新房,想必做起來的滋味更美好更銷魂?!?/br> 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很狗腿地道:“不過只要是和若雪在一起,即使睡山洞為大哥也是甘愿的,誰叫我是你的夫呢,何況昨晚上你又那么賣力的勾引大哥,讓大哥欲罷不能?!?/br> 說完后,他又是優(yōu)雅地一笑,幸福和滿足猶然于面,讓人感受到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與快活。 “……你還可能再無恥一點嗎?”若雪捂著發(fā)燙的臉,已經(jīng)不想和這種人講話了,她第一百次的問蒼天,她為什么會有這種相公? 就因為昨晚她讓他睡書房,他表面上順從了她,暗地里卻卯起勁來折騰了她一宿! 貨真價實的一整夜! 天地良心,她可以指天發(fā)誓,若她說半句假話,讓她吃飯噎著,吃魚卡著…… 一整晚,他楞是沒讓她睡個囫圇覺,就那么枕頭來枕頭去,有毒沒毒,從書房到臥房,再從臥房到書房,沒完沒了的來回尋釁滋事。每次他還選的時機(jī)那么好,總在她恰恰睡著和睡意朦朧的時候來敲門…… 最后,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和他拼耐力了,干脆把門打開,不閂了,隨他要怎樣,只要他不要再吵她就好。 沒辦法,他可以不睡,她要睡啊。自從到了這古代,一沒電視二沒網(wǎng)絡(luò),除了看書便是繡花,日子過的和養(yǎng)豬差不多,于是她被養(yǎng)成了很好的生活習(xí)慣——早睡早起身體好。 生活習(xí)慣一旦形成,生物鐘也隨之改變,除非必要,她幾乎沒怎么熬夜。冷不丁被他這么一攪合,她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有痛不欲生之感,真恨不得咬死這廝! 他這是有多不想去睡書房??!用這種歹毒刁鉆的方法向她抗議? 其實她早知道結(jié)果——凡是他衛(wèi)離想做的事,他可以全神貫注,持之以恒,直到把那件事完成為止! 本以為這樣就完了,他總可以放她睡個好覺了吧,誰知他又抱著他的枕頭回來,決定和她一起擠在書房睡。 問他為什么,他理直氣壯地道是她趕他來睡書房的,他這么聽話,她還要怎樣? 她被這個喜歡無理取鬧的家伙氣的差點失去理智,不撓墻,直接上爪去撓他。未料被這沒臉沒皮家伙倒打一耙! 他氣呼呼地指責(zé)她是yin婦蕩娃,不但主動勾引誘惑他,還用色相迷惑他,致使素日心如止水的他現(xiàn)在色欲大發(fā),色心大起,馬上要原形畢露,化身為大色狼了! 噗!他還惦記著“原形畢露”這事呢! 而且他什么時候心如止水過?。繉⒆约赫f的像個六根清靜的和尚,她怎么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永遠(yuǎn)興致勃勃,春情萌動春心蕩漾…… 真是木有天理,醬紫,因為她撓了他幾爪子,為此,她付出了沉重而慘痛的代價,被他摁在書房的那張榻上翻來覆去地入了個死去活來! 他一邊揮汗如雨,奮不顧身的賣力耕耘,尚有余力問她在書房里歡愛的滋味如何,要不要明晚再來書房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彼時她已魂飛魄散,沒有半點招架之力,除了哭著喊著再不來書房了,不要了,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么了。 真的,她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讓他睡書房了……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懲罰了誰?反正衛(wèi)離樂在其中,樂此不疲,她卻苦不堪言,為自己做出的錯誤決定而后悔不已。 有這種奇葩老公,亦不知是幸或不幸,她已經(jīng)無力吐槽了,不管怎么樣,先讓她睡一覺再說吧!可人家卻道換了個地方,太興奮了,根本停不下來,她便是求饒投降都不管用。 尼瑪,還能再坑姐一點嗎?他楞是把她做昏過去才鳴鼓收兵,偃旗息鼓。 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她完全沒有印像,感覺只瞇了一會兒便又被他吵醒。此時此刻,她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與衛(wèi)離那種沒節(jié)cao的鳥人比,她的段數(shù)恐怕還不夠他看的。 想到夜澈還不知怎么樣了,她摸著自己還酸軟的腰,撐著無力的身體就要起床。 衛(wèi)離趕緊抱住她:“要不你繼續(xù)睡,我去看看師兄怎么樣了,然后再回來陪你好不好?” 好你個大頭鬼!同樣是一宿沒怎么睡的人,他精神奕奕,神采飛揚(yáng),讓若雪深深懷疑他是不是背著她偷習(xí)了采陰補(bǔ)陽之術(shù),采了她卻滋補(bǔ)了他。 “怎么可能?!” 對于她的懷疑,衛(wèi)離是一臉委屈,大呼冤枉:“大哥分明修習(xí)的是盜陽補(bǔ)陰之術(shù),為了給你補(bǔ)益身子,好讓你青春長駐,長生不老。我把自己的陽氣通過這種方式渡給你,作出的犧牲可大了!” 聲音既沉痛又悲憤:“非常辛苦的你知不知道?汗都流了一水缸,你不但不心疼大哥,還如此懷疑大哥,真的讓大哥太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