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非也,大國師,我們一直懷疑周光耀是從何得知山神廟有暗道的,當(dāng)時皆以為是杞羽仙刑囚丹將軍得到的消息,實則不然。” “那消息是你泄露給周光耀的!”八哥毫不畏懼的與天璣子對視,兩人眼中皆是刀光劍影,濃郁的殺氣彌漫。 “你騙他到山神廟,便是想利用暗道的機(jī)關(guān)殺死他!” “可惜,你沒想到衛(wèi)離會帶著二國師先一步找到暗道,周光耀雖然折損了大批人馬,可他卻僥幸活下來了。你擔(dān)心他會在陛下面前揭穿你,所以最先出手殺了他!” 周光耀即便不死在天璣子的手里,周羿也是要?dú)⑺模欢飙^子唯恐夜長夢多,在第一時間便殺了周光耀。周光耀那時才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 人都死了好久了,天璣子半點不擔(dān)心:“八哥,隨你怎么說,貧道殺周光耀是為了陛下,不是為了個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br> “八哥,別與他廢話,把證據(jù)給他,讓他快點瞑目。” 忽然,若雪嬌柔婉轉(zhuǎn),若清泉滴水的聲音在山中響起,緊接著,她熾艷如火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山道上。 微風(fēng)徐徐,樹木婆娑,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將斑駁的光影灑落在若雪身上。 只見她肌膚凝脂勝雪,眉若春山淺黛,一雙墨瞳剪秋水,睫毛長長,唇色嬌艷欲滴,一襲廣袖飄飄的紅色長裙,恰如其分地包裹著她凸凹有致的曼妙身姿,灼華的裙裾逶迤輕揚(yáng),人似驚鴻,翩躚若蝶! 這樣的她當(dāng)真是嫵媚動人,美麗不可方物,如同花中精魅般讓人想入非非。但她看著天璣子的雙眸卻清清冷冷,微微上揚(yáng)的漂亮眼尾,更是給人一種高貴清華之感。 “瑞國夫人!”天璣子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盯著若雪,咬牙切齒地冷笑,“本國師還道是誰挑唆八哥,原來是你在從中搗鬼!” “到底是誰在搗鬼?” 若雪身姿款款,步步生蓮向他行來:“天璣子,你這可是典型的賊喊捉賊吶,從頭至尾,分明是你一直在裝神弄鬼,到頭來,你到好意思倒打一耙?” “本國師乃捉鬼的行家里手,怎么可能裝神弄鬼?還請瑞國夫人休要胡說八道,污了本國師的名聲!” “哈哈?!比粞┰诰嗨砷_外站定,被他氣笑了:“我承認(rèn)你是捉鬼專業(yè)戶,但說到名聲這高貴的玩意兒,你有嗎?說出去只怕要笑掉人的大牙!” “而且你還忘了你有另一樣本事了——大國師尤其擅長馭鬼,衛(wèi)焰將軍府里的各種鬼,什么無頭鬼、水鬼、吊頸鬼、毒蛇,還有那久負(fù)盛名的怨靈,不正是你一一驅(qū)使來的嗎?!?/br> “一派胡言亂語!”天璣子的面色忽爾變紅,忽爾變白,進(jìn)而變青,五彩繽紛的好不熱鬧:“本國師好心好意為將軍府驅(qū)邪除鬼,你居然栽贓嫁禍到本國師身上?這是何道理?” 若雪微一挑眉,水眸中冷光縈繞:“我也想知道這是何道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容天璣子辯駁,她的問題猶如連珠炮接踵而來:“天璣子,你身為陛下的師傅,為何要幫杞羽仙為虎作倀?最后為何又與杞羽仙反目成仇?” “你素來標(biāo)榜自己是名門正派,為何多年來,一直暗中維護(hù)修羅宮宮主魅無情?甚至將你四處搜羅來的錢財,也悉數(shù)貢獻(xiàn)給魅無情了?!?/br> “你為什么不顧師徒之義也要?dú)烁纾磕悴皇切薜乐腥藛??為何這般心狠手辣?” “最后,你為什么要?dú)⑽??我礙著你哪了?” “……胡……”天璣子正要張嘴否認(rèn),若雪卻冷笑著打斷他:“先別急赤白臉的為你自己辯護(hù),你先看看我手中的東西再說吧。”她揚(yáng)高右手,纖纖玉指上掛著一塊刻著陰陽魚的玉牌,綴著黃色的流蘇。 “你仔細(xì)看看,這是不是你的玉牌?如果你敢說不是,那我立刻把它交給二國師,讓他看看是不是你的東西。” 天璣子瞇眼盯著那陰陽魚的玉牌良久,道袍鼓動的更急了,腳下塵土微揚(yáng),恨恨地道:“是本國師的玉牌又怎樣?它早已遺失,許是被哪個霄小之徒盜了去也說不定?!?/br> “那就奇了!”若雪一臉愕然:“這可是我在魘魔之地拾到的,有哪個霄小這么有本事,居然能將偷來的玉牌掉到別人設(shè)的陣?yán)铮渴撬懒嗣???/br> “這本國師哪里知道?你真當(dāng)本國師是神???” “好吧,你說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比粞纳迫缌?,不再繼續(xù)追問這個問題。 她將玉牌翻了一面,又問天璣子:“我問個你知道的問題吧,這玉牌背面有兩個字,是用梵文寫的,請恕我輩才疏學(xué)淺,不知道這倆梵文是啥意思,大國師讓我們長長見識吧?!?/br> 天璣子鎮(zhèn)定下來,望著若雪和八哥的眼神露出些許鄙夷:“這有什么難的,上刻娑婆二字,梵語的音譯,意為堪忍、忍土,指娑婆世界,即釋加牟尼進(jìn)行教化之現(xiàn)實世界,此界眾生安于十惡,忍受諸煩惱,不肯出離,故名為忍?!?/br> “堪忍?”若雪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受教了。我聽說佛經(jīng)里說的娑婆世界是指人的世界,也便是永遠(yuǎn)存在缺憾不得完美的世界,熙熙攘攘,來來去去,皆為利往,人活在這個娑婆世界就是要受苦的?!?/br> “哧!”八哥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少夫人,你別裝了,你明知道上面刻的是娑羅二字,與娑婆的意思相隔十萬八千里。且他一介道士,奉的是道教,要刻人家和尚的……” “東方若雪,你竟敢欺騙我?!” 天璣子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打斷八哥的冷嘲熱諷,用金絲拂塵怒指若雪:“你堂堂瑞國夫人,盜我玉牌,污我清譽(yù),想毀我多年清修之名,真乃蛇蝎毒女!今日你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若雪一臉懵懂的望著他,仿佛不懂他的怒意從何而來:“大國師,你這么生氣做撒?看起來好心虛吶。而且我要盜你的玉牌做什么?” 她晃了晃手上的玉牌,神情悠悠哉哉:“你這玉牌縱然值兩個銀子,但應(yīng)該入不了我的眼吧!所以我完全沒有必要去盜你的玉牌,做那些自掘墳?zāi)梗詺чL城的事情?!?/br> 在天璣子怒不可遏的眼神中,她對八哥道:“八哥,你素來博學(xué)多才,如今正是發(fā)揮你長處的時候,你告訴我們的大國師,這娑羅二字何解?!?/br> “娑羅,即娑羅國,原是女尊國。娑羅國除風(fēng)俗文化與中原諸國類似,但習(xí)俗卻與別處相反,由女子支配一切,男子雌伏,國王定為女子,傳女不傳子?!?/br> “娑羅國法:女娶男嫁!女孩子長大可以娶婿進(jìn)門,生女傳宗接代;男子長到十四歲,便可以坐上花轎嫁人。國家女子地位高,男子只能看其眼色,投其所好,唯命是從,以討得妻主的疼愛。” 八哥睨著臉色黑如鍋底的天璣子,目光耐人尋味,接著道:“魅無情正是娑羅人,而我們的大國師,正是她的……咳……怎么稱呼來著?” “夫郎?!比粞┖芸隙ǖ氐溃骸笆欠蚶?,我看過好幾本女尊國的書來著,一般男的叫夫郎,還可以娶好多個夫郎,相當(dāng)于祈國男人的三妻四妾?!?/br> 八哥頓時星星眼了,一臉神住:“少夫人,女尊國真的可以娶好多男人嗎?你不會騙我吧?你在哪里看的書?給我也瞧瞧!” “……” 若雪咳了咳,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他:“《山海經(jīng)》上面不是有女兒國嗎,就是那個樣子,民間傳說中孫猴子也去過,豬八戒不是還在女兒國懷孕了……” “那是神話故事!娑羅國是女人懷孕生子,跟那不一樣?!卑烁绨櫰鹈碱^:“其實女尊國也不好,要是女兒國就好了,讓男人懷胎生子,女人只管坐享其成?!?/br> “……”若雪無語望天。 忍了忍,終于沒忍?。骸澳菍δ阌袇^(qū)別嗎?”反正不管男人生子女人生子,你好像都有份……而且他難道忘了嗎?魅無情可是他的外婆啊,從嚴(yán)格意義上講,八哥其實算是娑羅人。 “……”八哥淚,他也太倒霉了!還以為去女兒國可以滿足他多娶男人的幻想,結(jié)果被若雪一句話戳滅希望…… 她二人旁若無人,只管熱情洋溢地討論女尊國和女兒國哪個好,那躍躍欲試的模樣,好像打算馬上離開祈國去娑羅國發(fā)展。 天璣子在一旁反常的沉默,微垂著頭,道冠下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雖說還是要生孩子,但八哥覺得女尊國生為女子的話,福利未免太好了!他只要掩藏的好,誰會知道他是陰陽人啊。于是他便可勁地攛掇若雪去,兩個人也好做個伴。 若雪嘆了一口氣,又澆了他一瓢涼水:“你忘了嗎?娑羅國在南疆戰(zhàn)亂中被滅國,都快一百年了,只有幾個忠仆護(hù)著女王和她的繼承人逃了出來,后來也下落不明了。” 幻滅!什么希望也沒有了!八哥懊惱不已,早生在百年前多好??! 若雪的想法和八哥不謀而和,不過她是在抱怨老天:左右是要穿越,你不會把我穿越到女尊國去嗎?那福利好??! 正當(dāng)她倆悔的腸子都青了的時候,天璣子倏地一動,金絲拂塵一抖,萬千耀眼的金絲瞬間乍開,化為金光刺眼的筆直利箭,帶著輕微的破空之聲,向若雪和八哥疾射而去! ------題外話------ 今天實在是太忙了,有個朋友過來,又不好意思不陪著,著急啊……大家么么噠!今天就不二更了,明天軒娘再加油了! 676514 投了1票(5熱度);╰夏☆汐い 投了1票;夢隕丶淚傾城 投了1票(5熱度);jinhb 投了1票;syl521 送了30朵鮮花;夢慧 送了1朵鮮花 正文 、 287 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更新時間:20141012 14:58:23 本章字?jǐn)?shù):13380 “天璣子,你搞偷襲?” 八哥腳下一點,帶著若雪朝一棵大樹飄然退去,并譏笑道:“硬撐了半天,終于忍不住要露出原形了嗎?上手便來你的千絲萬縷!” 武通山上的樹夠大,若雪側(cè)身躲在樹后將將好,八哥卻像一道旋轉(zhuǎn)的疾風(fēng),飛羽雙刃匕被他舞的流光溢彩,光影疊現(xiàn),將天璣子射來的金絲斬了個七零八落。 若雪被他恣肆狂放的動作唬了一跳,這可是個如假包換的孕男??! “死八哥,別動武,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衛(wèi)云他會弒主的!” “不會,他頂多替肚子里的這個rou塊殉情,弒主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憑他那豬腦子,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卑烁缟杏锌障痘厮脑?。 若雪很無語,用腳把事先藏在樹后的一個小竹籃勾到手中,對八哥道:“你走開,看我怎么對付他?!?/br> 天璣子的那招千絲萬縷已用老了,趁著他再一次以絲為箭的時候,八哥靈敏的掠了開去。 “哼,就憑你們兩人,想從本國師手下逃生?真是癡心妄想!躲得了一次,能躲得了后面的幾次嗎?” 天璣子并不急著追殺她們,剛才那一招也僅是試探之意。他以為若雪不可能一個人出現(xiàn),衛(wèi)離和她的護(hù)衛(wèi)一定躲在暗處。 但他仔細(xì)聆聽,卻不能探知他們的具體方位,因此他才發(fā)了一招千絲萬縷,未盡全力,只用了幾成功力,目的正是想引衛(wèi)離等人現(xiàn)身。 出乎天璣子意料的是,衛(wèi)離等人并未出現(xiàn)。不過這更合他的心意,倘若衛(wèi)離來了,那事情便棘手了。 他踏著嚴(yán)謹(jǐn)?shù)姆讲?,緩緩?fù)粞┎厣淼拇髽浔平骸皷|方若雪,你膽子不小,不帶護(hù)衛(wèi)也敢出門?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 “天璣子,你眼睛瞎了?小爺不是護(hù)衛(wèi)嗎?”八哥懶懶地斜靠著樹干,白皙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輕拭著寒光閃亮的匕身。 “你?”天璣子輕蔑的看了八哥一眼,淡淡地道:“以你目前的狀態(tài),自身難保,遑論其它?我勸你莫急著尋死,等我收拾完東方若雪,再來收拾你不遲?!?/br> “他大爺?shù)模∧氵@牛鼻子老道居然敢瞧不起你小爺?”八哥怒了,飛羽雙刃匕一擎便要找天璣子干架。 若雪在樹后咳了咳:“八哥,他好歹是你的外祖父,你這樣罵他好嗎?” “屁外祖!他才不是!”提起外祖父什么的,八哥氣不打一處來。 “魅無情那yin婦又不止一個夫郎,我也不知道我的外祖父是誰,反正不會是這臭雜毛老道!他比魅無情小多了,真正來說,他應(yīng)該算是魅無情的侍衛(wèi),因為他家的祖祖輩輩皆是娑羅國女帝的侍衛(wèi)!” 原來,當(dāng)年娑羅國被滅時,女帝在一批身手不凡的侍衛(wèi)和忠仆的保護(hù)下,帶著繼承人逃了出來,同時帶出來的還有數(shù)以萬計的奇珍異寶。 魅無情的娘正是女帝的繼承人,也就是說,如果國沒破,魅無情會是娑羅國的不知第幾屆女帝。 娑羅國縱然不在了,但女尊國的國風(fēng)猶在,到了魅無情可以娶親的時候,便遵循娑羅國的風(fēng)俗娶了夫郎。當(dāng)然,別處的男子是斷然不肯嫁給魅無情的,她能娶的人也有限——只有那一批侍衛(wèi)和忠仆的后代。 許是魅無情命硬,她的幾屆夫郎都死的早,最后一屆夫郎正是天璣子,且天璣子比她小,具體小多少不知道,因為無人知道魅無情的真實年齡。 不過魅無情駐顏有術(shù),天璣子看起來比她老多了,說是她的爹都沒人懷疑…… 所以八哥不知道自己的外祖是誰,但這并不重要,他只知道是端王妃養(yǎng)大他的就夠了。 況且八哥還有話說:“若他真是我外祖父,還一心想殺死我,那我豈不是更有理由臭罵他一頓!” “也對?!比粞┥钜詾槿唬骸盎⒍旧胁皇匙樱磥矶疾皇呛脰|西?!?/br> 聽到她們兩個的對話,天璣子沉沉的步子微頓,好似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仰面大笑起來:“外祖?真是個笑話!哈哈哈……” 他縱是魅無情的夫郎,但他很早便被家人送去學(xué)藝,而后因為機(jī)緣巧合被混元天師收作弟子,直到魅無情死了幾個夫郎后,他才被挑中。 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知道魅無情有個女兒了,只是不知其父是誰。因為魅無情有女尊思想且風(fēng)流成性,自然不會將那些屬于仆人一樣的夫郎放在眼里。 女兒也不知道是她跟哪個她看得順眼的野男人生的。 娶了天璣子后,魅無情同樣沒把他當(dāng)回事,直接吩咐他:“你自己去玩自己的,除了把賺到的銀子上交給本宮主,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