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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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嘲地收攏手指,想,死的明明是我。 剛才觀察她表情短短幾秒,已經(jīng)傾盡了莫大的勇氣。等到了這時,季尋已經(jīng)沒了脾氣。他甚至都想為自己鼓掌,什么叫《當不可一世學會委曲求全》。 安安靜靜吃過這頓早飯。 他把提前準備好的重重關卡堆到她面前:“這些都是需要改的,你要不要先聽?” “這么多?”南梔不自然地瞥開眼,“我今天……還要去舞團的?!?/br> “今天周六?!奔緦だ溲厶嵝选?/br> “誰說周六就不要上班了!” 靜默數(shù)秒,南梔氣焰漸弱:“你不懂我們社畜的痛。” “以前周六都不上的。”他眉眼淡淡,“你還是在躲我。” “我沒有!” 否認在南梔口中鐵骨錚錚,但她最終沒有再提要出門去舞團的事。只是收拾了一圈,再次申請:“那我出去跑個步總行吧?” 她指指掛鐘:“七點半了。我每天都要跑步的?!?/br> 季尋長腿往前一抻,抵開椅子站起來:“我也去?!?/br> 知道季尋作息的人此時都會瞠目結舌。 早上十點之前見不到鬼影的散漫少爺也會有一天,在早晨七點半,理直氣壯的說:“湊巧,我也有跑步的習慣。” 南梔眼神幽幽,總覺得他是在看守犯人。而自己,就是那個處心積慮想躲一躲的壞蛋分子。 季尋平時的衣品就很休閑,隨時可以起來運動。 等南梔換好運動褲出來,他已經(jīng)系好鞋帶等在門邊了?;蛟S是身形清雋,骨骼拔長,他隨意站著都有股掩不住的少年氣。黑t和工裝褲顯出了衣架子特有的棱角。往門邊上一靠,散漫卻惹眼。 聽到拖鞋踢踏聲,少年偏了下頭,隨即單手撐墻讓自己站直,讓出玄關那一小方空間。他先一步去開門。南梔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頭發(fā)確實比先前要長了,即便背對她,腦后那一處刀鋒狀的疤痕也不見那么明顯。 傷疤掩在黑發(fā)底下,好像在說,看吧,鋒利也會逐漸被柔軟包裹。 南梔覺得自己快要忘記第一次見他時的模樣了。 那時候只覺得他像一塊捂不熱的臭石頭,又硬又扎手。至于現(xiàn)在,好歹覆了層青苔,是種別樣的柔軟。 她迎著晨風扎起長發(fā),故意嗆他:“我一會回來還要練基本功呢,你不會也要跟著我一起吧?” 他的脾氣裹得好好的,一點不往外冒,反問:“看了收費?” 這是鐵了心要黏在她家。 南梔一點趕人的心都不敢有,錯就錯在之前借1601錄音室的是她,老去麻煩別人的也是她。狀況逆轉,她這時要是趕人顯得太不厚道了。 她現(xiàn)在處于自己也搞不清狀況時期。 她不知道經(jīng)過這幾天沉淀,季尋到底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做了什么,說了什么。記得的話,他現(xiàn)在又是怎么想的。后悔了?還是在堅持? 當然,南梔希望他是忘記的。因為她膽子小,性格偏乖乖女,她不想去抓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天氣開始變熱,小區(qū)的綠樹草坪都泛起了棕櫚綠的油光。 一大清早,自動澆水器正在工作,所到之處皆是水汽蒙蒙。 南梔習慣了,她沉默不言跑在前面,挑了條綠化最多的8字型小路。另一重腳步聲就在她身后幾步處,不疾不徐,輕松自在。甚至都聽不到他喘氣。 看起來過著顛三倒四生活的某人到底年輕,身體素質(zhì)很在線。 緊貼在身側的腳步聲忽然叫她想起木子的渾話。年輕的弟弟,鮮活的身體。 開小差不到幾分鐘,她就遭了報應。 身后那人冷不防出聲:“這條路跑過了?!?/br> 南梔腳下一頓,再去看四周風景,確實是數(shù)十分鐘前剛經(jīng)過的路。這是條8字型的花園跑道,這個8從小區(qū)這頭橫跨到那頭,中間有條交叉路會延伸到縱向的小路上去。正常繞完一個8字都會選擇去另一條縱向小路,但他提醒時,南梔已經(jīng)又回到8字路上了。 南梔悶頭往前:“我就喜歡不停地跑這條路?!?/br> “哦?!?/br> 季尋默默咬回后半句話。他沒拆穿,有時候倚在樓上抽煙,是能看到花園小徑的。他其實對她的慣常路線很熟。 剛才她應該是出神在想什么,耳后一片紅暈。 想什么會臉紅這事太好猜了。 季尋想起背她的時候,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身材有多好,就算只扶著他的肩保持安全距離,他還是能感覺到某個瞬間,挺翹的兩團覆在自己背上。 還有看她跳舞,每一處線條都是緊致與飽滿。 以及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腰窩,細得不堪一握,忍著那股勁兒才收得回手。這些時刻,他都曾臉紅過。只是他會用這樣那樣的借口搪塞過去。 天熱、花粉過敏、氣悶……就是不愿意承認自己早起壞心思了。 思及至此,他無聲揚了下唇角。 也不是什么油鹽不進的jiejie。 他們第二次路過8字路的交錯點時,南梔這次選擇了還沒途徑的縱向小徑。一路跑到小區(qū)正門,南梔緩下腳步,原地蹦了幾下:“你喝不喝水?” “你要?”他反問。 “我不,我還有一圈跑完才喝?!蹦蠗d朝門外便利店示意,“你渴了可以先去買?!?/br> “我也——” 季尋的不字沒出口,女人目光若有似無飄過他的唇角:“想喝就喝,我又不跑?!?/br> 不是只顧悶頭跑步么,不是不搭理他么。 連他嘴唇干了都知道。 少年得意地揚起眉梢,“那你等我?!?/br>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并不是因為跑久了才口干舌燥。 他那點小心思……是血氣方剛的男生藏著捏著的。 來回不到兩分鐘,季尋就買了水回來了。 手里兩瓶礦泉水,一瓶是冰的,另一瓶常溫。他習慣性把常溫那瓶遞過去:“這個溫度的,可以吧?” 出門前已經(jīng)在家涼好檸檬水了,但他這么遞過來,南梔也沒推辭,仰頭喝了幾口。晨跑這么久,全身都是粘膩燥熱的,常溫的水入喉也該帶著涼氣。 可遞給她的那瓶似乎被某人guntang的手心給煨暖了,幾口下去只覺得汗也壓不下去,一個勁地往外冒。南梔羨慕地看著他那瓶,瓶身浮著一層冰霧。 她拐著彎提醒:“其實我平時也會喝冰的?!?/br> “你那個——”他表情有些古怪,一邊把玩瓶蓋一邊把目光轉向別處:“我聽說喝多了冰的,那個肚子疼?!?/br> 倘若坦蕩蕩的氛圍有一個人開始心懷鬼胎,那另一個人很快就會受到影響。此時的南梔就是如此,她也移開目光,干巴巴地說:“哦……我還行?!?/br> 既然喝了水就不跑了,慢跑改為慢走。 兩人慢悠悠往回走,晨風溫柔地吹干薄汗。有人忽然開口:“周……%#管你么。” 南梔一時搞不清是他故意把名字說的太模糊,還是說的太輕,話被風吹散了。她幾乎沒聽見前三個字是什么,發(fā)揮聯(lián)想,約莫猜到是在說周遠朝。 “不怎么管。”她心平氣和,“我們沒事也不會談論這種話題,好吧?!?/br> 少年卻覺得這是什么滔天大罪般冷嗤道:“作男朋友都不關心,還好分手了?!?/br> 南梔:“……” 我怎么覺得你幸災樂禍呢。 她沒點破,但還是說:“那你可記住今天的話,未來好好待你的小女朋友?!?/br> “我不找?!?/br> 他說著忽然靠過來。剛喝過冰水,嘴唇是潤的,連說話的氣息都帶上了黏潮水汽。微涼落在她耳邊:“我喜歡大的?!?/br> “……” 他就是這樣敢說敢做的風格。 南梔強壓住驟然砰亂的心跳聲,把這句話聽出了好幾層意思。一層比一層讓人凌亂。帶不帶顏色的她都想過了,最后強裝鎮(zhèn)定:“哦?!?/br> 就因為這人的突然進攻,回家后她又自閉了。 兩人同處一室,她卻擺出jiejie的姿態(tài)做自己的事。 他時不時來問她把曲子改成什么樣,選一版還是二版。她就公式化地聽幾遍,再回答:一/二。 到后來南梔看出點端倪來,用他曾經(jīng)的話嗆過去:“你不是說不和沒有審美的人做朋友么。干嘛不自己決定?!?/br> 他一樣口舌利索:“你是甲方?!?/br> 兩人在過去的相處模式中顛倒過來。 進變?yōu)橥?,退轉為攻。 只不過攻守之間,摻雜了些從前沒有的微妙情緒。 這么耗了一天。 晚點的時候有人來敲門。兩人都以為是點的外賣,門一響,季尋率先起身。讓外人以為家里有個男丁也不錯,南梔并沒阻攔。 他剛拉開一條縫,聲音就先于人影鉆進了門縫。 “哎我今天好累啊。我需要一個愛的抱抱么么噠——” 人影跟著一起鉆了進來,張開雙臂就要撲上來,季尋眼疾手快閃開。長手長腳的男生縮在玄關一角,表情略有嫌棄:“你誰?!?/br> 這副表情終于讓南梔回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模樣,目光凌厲,滿臉不耐。不過此時當務之急是…… 木子扯下口罩,一臉無語:“我去,你怎么在這?!?/br> 她用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男生的衣著,看他穿戴整齊才稍微安下心來。視線拐到南梔身上,只剩下不懷好意:“咦,梔啊——” 木子搶在所有人之前開口:“我來的不是時候,要不然我就先走?” 她知道南梔必然不會放她走,事實結果也是如此。 南梔已經(jīng)緊張兮兮一天了,急需有個人出現(xiàn)中和下屋內(nèi)的奇妙氣氛。 她眼巴巴地望著木子:“你早說要來,我去接你?!?/br> “我就是順路經(jīng)過,突然不想回家就來了。”木子無視了給她開門的男生,氣憤填膺地說:“那件事想來想去還是氣,你說我怎么會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演員撬——”因著有外人在場,她突然剎車,在嘴邊囫圇了一下:“墻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