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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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隨小心翼翼道:“回稟世子,奴已和朱二談妥了,那賤婦每月望日都會去城外青龍寺禮佛,之后去靈花寺用素齋,再原路回城,在城外下手最方便。” 趙清暉道:“那還等什么?” 親隨道:“只是她出城總要帶三五個侍衛(wèi),齊王府的侍衛(wèi)不好對付?!?/br> 趙清暉臉色一冷:“你拖了幾個月,就來告訴我辦不到?” 親隨背上冷汗直冒,忙陪笑道:“奴辦事不利,不過奴已和朱二商量好了,在路上下手怕是不容易,但那賤婦主仆用完齋飯,總要在禪院里歇息一個多時辰,侍衛(wèi)們在左近的禪院中用飯歇息,我們便可以趁此機(jī)會下手?!?/br> 他頓了頓道:“這種事非得交由知根知底的人做不可,奴一直苦于找不到機(jī)會在那寺中安插人手,直到一個月前,寺里找廚子,奴便安排了人進(jìn)去,到時候在那賤婦主仆和侍衛(wèi)們的飯食中下藥,將他們迷暈后綁起來裝進(jìn)麻袋里,他們寺里每隔幾日往外運(yùn)寺田里產(chǎn)出的菜蔬,這個月望日正好有車往寺外去,將他們混在其中運(yùn)出去,中途朱二的人會接手,不必我們擔(dān)心?!?/br> 趙清暉覷了覷眼道:“我叫你給她找個好‘人家’,你找好了?” 親隨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道:“奴與朱二已談妥了,他們那伙人在山中有個隱蔽的藏身處,他們會將那賤婦先帶到那處,待他們享用個幾日,便將那賤婦挑斷了手筋、腳筋,毒啞了賣到嶺南去,叫她在韓江的畫舫里做個船娘千人騎萬人跨,齊王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愛妾會被賣去那種地方?!?/br> 趙清暉聽罷面色稍霽,勾了勾唇道:“若是出差錯,我便將你剁碎了喂狗?!?/br> 旁人說這話或許只是威脅,趙世子卻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親隨打了個激靈,忙道:“世子放心,此計必定萬無一失,待那賤婦上路,奴便將朱二的賊窩一把火燒了,即便齊王回來追查到朱二,也查不到我們身上?!?/br> 趙清暉冷笑了一聲:“他查到又待如何?我武安公府也不是他隨隨便便能動得的,他會為了個解悶的玩意和我阿耶作對?” 他正是算準(zhǔn)了這一點(diǎn)才會有恃無恐。 親隨忙奉承道:“世子英明?!?/br> …… 趙世子這邊才定下計策不久,隨隨便得到了詳細(xì)的計劃,在她的刻意引導(dǎo)之下,他們果然打算在靈花寺向她下手。 當(dāng)看到趙清暉打算將她挑斷手筋腳筋賣到嶺南的花船上,她不由冷冷地挑了挑嘴角,若她真是獵戶女鹿隨隨,這便是她的下場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即便她不去靈花寺,他靜候著時機(jī),總能找到下手的機(jī)會。 桓煊出征在外,待他回來,她早已到了嶺南,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即便最后能被人找到,這一輩子也毀了。 她早知人心險惡,卻想不到這樣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年會歹毒至此。 若非她要離開長安,不能留下形跡橫生枝節(jié),否則非要將趙清暉收拾一番不可。她不知道自己“死”后桓煊多久會得到消息,他在戰(zhàn)場,他們也許會將消息壓下來,待他從淮西回來,最快也是一年半載之后的事了。 但他若是有心追查,以他的本事不難查到趙清暉身上,他會為了一個外宅不顧武安公府的顏面,為難趙清暉么?隨隨不知道,她能察覺桓煊對她有幾分感情,哪怕是貓兒狗兒馬兒養(yǎng)上一年,也不可能毫無感情,但得罪武安公府就是另一回事了。 隨隨一邊思忖著,將密信投入爐膛中。 十六當(dāng)日,她清早起來去園子里練了會兒刀,然后去馬廄里給小黑臉喂飽草料,將它從頭到腳刷洗干凈,遺憾地摸著它的耳朵小聲道:“我要走了,可惜不能帶著你一起走?!?/br> 小黑臉當(dāng)然聽不懂人言,卻似被她的惆悵所感染,“咴咴”地嘶鳴,用蹄子使勁刨土,直到隨隨走出很遠(yuǎn)還能依稀聽見馬嘶聲。 她能和馬道別,卻不能在人前露出端倪,只是如往常一般和高嬤嬤、小桐等人道了別,便帶著春條和侍衛(wèi)出了門。 第50章 五十 去青龍寺拜了佛, 添了香油,隨隨照例帶著春條去靈花寺用素齋。 到得寺中,隨隨讓侍衛(wèi)們在外院用飯歇息, 和春條進(jìn)了內(nèi)院——自從齊王出征淮西, 隨隨每個月望日都要出城禮佛,索性在靈花寺里賃了個兩進(jìn)的小禪院, 換上了自己的席簟床褥和屏帷,歇息起來也更舒服了。 知客僧不一會兒便將齋飯送了來,一揭開食盒蓋子,最上面便是一盤菊花酥, 面點(diǎn)用油炸酥,一絲絲地綻開猶如菊花,上面還撒了金黃橙紅的菊花瓣,先不說味道, 色香已有了, 春條便詫異道:“咦,今天這糕點(diǎn)倒是精巧漂亮, 你們莫不是換了廚子吧?” 那知客僧笑道:“檀越好眼力,敝寺新來了一個飯頭僧, 兩位請嘗嘗看?!?/br> 一邊說一邊將糕點(diǎn)菜肴湯羹擺到案上。 春條拿起竹箸先給隨隨布菜,隨隨道:“我想吃什么自己來就是,春條姊姊自己吃吧, 在外頭沒那么大規(guī)矩。” 他們主仆相處本就隨意, 春條也就不同她客氣,夾了個菊花酥嘗了口:“好吃是好吃,只是這酥點(diǎn)油多,娘子還在養(yǎng)傷, 少吃些為好?!?/br> 隨隨道:“那我吃別的吧,你多吃點(diǎn)。” 說著將咬了一半的菊花酥放回碟子里,把剩下的半碟菊花酥放到春條面前。 春條道:“奴婢就不同娘子客氣了。” 他們用飯時,知客僧就在廊下用小風(fēng)爐煮茶,待他們用完齋飯,茶湯也煮好了。 隨隨和春條一人一碗喝了,茶碗還沒放下,春條的眼皮已經(jīng)開始耷拉,她咕噥道:“真是怪了……” 揉揉眼睛向那知客僧道:“你們寺里這安神茶,效果是越來越好了……” 隨隨笑道:“大約是起早了,昨夜你又沒睡好?!?/br> 春條打著呵欠點(diǎn)頭:“是了,奴婢半夜聽見雨聲,爬起來關(guān)了窗,后半夜怎么也睡不著了?!?/br> 隨隨道:“我也犯困,天色還早,去房中睡會兒再走吧?!?/br> 轉(zhuǎn)頭對那知客僧道:“阿師去忙吧?!?/br> 知客僧行個合十禮道:“小僧不打擾兩位了。” 房中有兩張床榻,隨隨脫了外衫,和春條一人一榻躺下,閉上雙眼,佯裝熟睡。 約莫過了兩刻鐘,忽聽外頭傳來門軸轉(zhuǎn)動輕輕的“吱嘎”聲,接著便是腳步聲漸行漸進(jìn),隨隨側(cè)耳傾聽,依稀可以分辨出有三四個人。 腳步聲很快到了近前,竹簾“唰唰”一陣輕響,那些人進(jìn)了屋子。 隨隨只聽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低低道:“藥下足了?確定他們睡死了?” 另一個尖細(xì)些的聲音道:“二哥放一百個心,看外面那些護(hù)院都睡死了,打雷都驚不醒,何況這兩個小娘們?!?/br> 這“二哥”大約就是惡徒之首朱二郎朱紅錦了,隨隨思忖著,這也在她意料之中,武安公府世子交代的大買賣,他為了穩(wěn)妥必定親自出馬的。 第一個聲音道:“綁起來,小心點(diǎn),別弄傷弄破。” 話音甫落,便有人走到床前,隨隨本來面朝里側(cè)躺著,一雙大手把她翻了過來,那人咽了咽口水:“怪道能做富賈的妾室,這顏色,真跟天宮娘娘似的?!?/br> 隨隨一聽這話便明白,這些惡徒并不知道她是齊王的外宅,還以為綁的只是個商賈的侍妾。 也難怪,齊王威名在外,若知道綁的是他的人,這些人難免要發(fā)怵,說不定就撂挑子了。 不過朱二郎是否知曉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人啐了一口,笑罵道:“你見過天宮娘娘?趕緊的,別趁著干活動手動腳,便是二哥不發(fā)話,我也剁了你的蹄子?!?/br> 動手那人忙道:“不用你說,我王八郎難道這點(diǎn)眼色都無?二哥還沒嘗過,我怎么敢碰?!?/br> 第一人笑道:“弟兄們把差事辦好,人人有份。” 隨隨聽得直犯惡心,不過仍舊一動不動。 這情形換個普通人怕是要忍不住顫栗驚叫起來,然而隨隨只是放松了全身,軟綿綿的真像被迷暈了一樣,任由他們將她手足用麻繩縛住,嘴里堵上帕子,裝進(jìn)麻袋里扛在肩上——好在他們就地取材,用的是她自己的帕子,否則還得惡心一回。 不省人事的春條也被縛住手腳裝進(jìn)了麻袋,隨隨生怕她醒得早受驚嚇,特地讓知客僧多放了些藥,那藥確實(shí)有安神助眠之效,卻對身體沒什么害處,侍衛(wèi)們也是被加了藥的茶水迷暈的,下了藥的糕點(diǎn)早就被他們替換掉了,那些人用的不知是什么來路不明的藥,即便不能致死,說不定會有別的害處,隨隨是不會讓這些東西入春條和侍衛(wèi)們的口的。 朱二郎那伙人卻不知道,只是沾沾自喜,自以為得計。 他們將春條和隨隨塞進(jìn)運(yùn)菜蔬的板車?yán)?,車子也是他們特地?zhǔn)備的,下面用木條做了個透氣的暗箱,周圍堆滿菜蔬,只要不搬開細(xì)瞧,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端倪。 隨隨感到身體顛動,耳邊傳來轆轆的車輪聲,便知道他們已經(jīng)上路了。 她的人已經(jīng)將朱二郎那伙人的底細(xì)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們在昭應(yīng)山中有個隱蔽的藏身處,在長安闖了大禍時便躲在那里避風(fēng)頭,眼下他們便是要將她和春條帶到那處。 板車出靈花寺不遠(yuǎn),便有人趕著馬車來接應(yīng),隨隨和春條被搬到馬車上,那運(yùn)菜蔬的板車向著長安城去,他們則徑直向賊窟駛?cè)ァ?/br> 昭應(yīng)距靈花寺有三十里路,到了昭應(yīng)還有二十里曲折蜿蜒的山道,馬車最終停下時,外面已經(jīng)響起夜梟的叫聲。 “總算到了?!睈和絺円仓鴮?shí)松了一口氣,雖然這種綁架婦孺的事他們時常做,但聽說這個女子的夫主是個巨賈,在京中權(quán)貴跟前有幾分面子,綁他的愛妾不比隨隨便便拐賣個婦人。 隨隨聽辨著周圍亂糟糟的馬蹄聲、腳步聲和說話聲,估摸著這匪窩里少說也有三四十個壯漢。 正思忖著,她又被人扛到肩上,約莫走了一刻鐘,只聽外頭“吱嘎”一聲響,她終于被放了下來,身下卻軟軟的,似是床褥。 那人將麻袋從她身上扒下來,隨隨閉著眼睛,感覺周遭一亮,想是點(diǎn)了燈燭。 那人將她翻過身,檢查她被麻繩縛住的手腳,“嘖”了一聲:“王八郎,你這繩子怎么綁的,把那娘們雪白的手腕子都勒紅磨破了?!?/br> 有人笑著咒罵:“田四,你倒會憐香惜玉,不怕你那相好的小翠袖呷醋?” 喚作田四的男人道:“那娼婦管得著我?” 先頭那人道:“那個是娼婦,這個也要賣到南邊做娼婦?!?/br> 田四“嘿嘿”一笑:“娼婦和娼婦也不一樣,只求二哥吃了rou,給咱們留兩口湯喝?!?/br> 眾人一聽這話便來勁,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這兒不是還有個圓臉小婢子么?顏色雖比這個差點(diǎn),倒也水靈靈嫩生生的?!?/br> “那也得等二哥嘗了鮮才輪到你?!?/br> “不愧是二哥,勞累了一整天,夜里還有精神連馭兩女?!?/br> “二哥呢?” “去后頭沐浴了?!?/br> “二哥真講究,同咱們這些粗人可不一樣?!?/br> “要有這么兩個香噴噴的小娘們陪我,我也講究?!?/br> “這藥倒厲害,兩個小娘們還沒醒,別不是藥傻了吧?” “傻了更好,省得一會兒哭天搶地的敗興?!?/br> “哭也就哭兩嗓子,任她什么貞節(jié)烈婦,遇上咱們二哥的手段,還不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心甘情愿的……” 正說著,旁邊忽然響起一聲尖利的喊叫。 眾賊子循聲看去,一人獰笑道:“小婢子醒了,誰塞的嘴,結(jié)松開了。” 隨隨心道一聲不,她吩咐屬下估算好藥量,至少該撐到他們把這里的賊匪收拾干凈,誰知春條早醒了一個多時辰,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那藥服過多次,對她的效果大不如前。 如此一來,春條難免要受一場驚嚇了。 她也顧不得這許多,也裝作悠悠地醒轉(zhuǎn)過來,皺了皺眉,睜開眼睛。 “這個也醒了!”一直盯著她的匪徒嚷嚷道。 隨隨四下里掃了一眼,這里與她想象的匪窩有些不同,倒像個富貴人家的臥房,案幾屏帷無不精潔,稱得上雅致,榻前屏風(fēng)上繪著竹林七賢,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榻邊一對高燒的紅燭有胳膊粗,照得紅紗帳里一片通明。 她在床上,春條躺在榻邊的絲毯上,周圍圍了七八個壯漢。 或許那些匪徒以為春條這做婢子的身強(qiáng)體壯,故此將她捆得更緊些,麻繩都勒進(jìn)rou里去了,隨隨看著都心疼。 春條淚水漣漣:“娘子,娘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