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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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突然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眾所周知他們家殿下生得和故太子有七八成相似…… “殿下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他欲言又止地問道。 關(guān)六郎道:“殿下宴后去了趟蕭將軍下榻的院子,出來的時候半張臉就全是血了?!?/br> 宋九用手往自己臉頰上比劃了一下。 高邁便知道了,是自己劃的。 他隱隱約約明白了什么,又似什么都不太明白,但決計不敢往下深想。 他對關(guān)六郎和宋九道:“這件事切不可傳出去,若是外人問起,一律說是殿下酒后跌跤,不慎叫尖石劃破。今日帶出去的那些侍衛(wèi),關(guān)統(tǒng)領(lǐng)都關(guān)照一下?!?/br> 關(guān)六郎道:“這是自然?!?/br> 高邁又遣了個小內(nèi)侍去叫醒高嬤嬤。 老嬤嬤年紀(jì)大覺淺,不一會兒就來了前院,高邁將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講了一遍,嘆了口氣道:“殿下自小和嬤嬤親近,嬤嬤去勸勸殿下吧,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自割其面算怎么回事呢……” 高嬤嬤一聽,立即去了齊王的院子。 東軒里亮著燈,高嬤嬤走到門外叫了聲“殿下”。 桓煊道:“嬤嬤請進(jìn)?!?/br> 高嬤嬤褰簾進(jìn)去,桓煊放下手里的書卷;“嬤嬤怎么來了?快去烤烤火,別染了風(fēng)寒?!?/br> 老嬤嬤來時已經(jīng)哭了一路,眼睛腫成了胡桃,一見他臉上刀口,眼淚又落了下來,口中連道“作孽”。 她從袖子里取出傷藥,這是尚藥局的秘藥,雖不能確保不留疤痕,至少能讓傷口快些愈合,讓疤痕淺淡一些。 “老奴給殿下上藥,”她哽咽道,“殿下做什么同自己過不去啊……” 桓煊想拒絕,可看著高嬤嬤哭腫的眼睛,到底沒說什么,只是緊抿著唇。 老嬤嬤顫顫巍巍地上前來,一邊抹眼淚一邊打開瓷藥盒,哆哆嗦嗦地用干凈的絹布蘸了藥膏,厚厚地敷在他傷口上。 傷口很深,好在亂海的刀鋒薄而鋒利,只是細(xì)細(xì)的一道,看著并不猙獰。 高嬤嬤敷好了藥,抖抖索索地收起藥盒,自言自語似地道:“以前老奴也納悶,那小娘子雖然出身低,可也是爹生娘養(yǎng)的,怎么會一點脾氣也沒有,受了殿下白眼還是笑微微的,殿下叫她學(xué)阮三娘,把她一晾幾個月,但凡是個人都有氣性,她卻跟面團(tuán)似的任人搓圓捏扁……” 她說著摸出帕子,掖掖眼睛:“哪有人是這樣的,都是老奴的錯,老奴那時候就該察覺不對勁了……” 桓煊一時不知道老嬤嬤是來寬慰他還是來往他心上插刀的,只是沉著臉不說話。 高嬤嬤老眼昏花,自然看不清楚他的臉色,自顧自道:“如今知道了也好,殿下也可以斷了念想,不必再自苦了,殿下早些把她忘了吧?!?/br> 桓煊知道她說得在理,他自己也是這么打算的,可被老嬤嬤這么說出來,他心里卻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我乏了,嬤嬤也去睡吧?!?/br> 高嬤嬤還想說什么,桓煊已經(jīng)起身往凈室走去,她只能暗暗嘆了口氣道:“老奴告退?!?/br> 桓煊叫了個內(nèi)侍來:“送嬤嬤回后院,仔細(xì)石階上的冰。” …… 翌日清晨,隨隨照例一早起來練刀。 換好衣裳綰起發(fā)髻,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對田月容道:“把昨日得的那雙寶劍取來,我和你練練。” 田月容眨了眨眼道:“大將軍天天同屬下練,不覺得膩味么?昨夜剛得了兩個劍僮,不如叫他們來試試?!?/br> 隨隨知道她又在打趣自己,不過她也好奇那對陳氏孿生兄弟本領(lǐng)如何——昨日看他們在席上舞劍,手上顯是有些功夫的。 她點點頭道:“你去叫他們過來?!?/br> 不多時,兩個少年到了隨隨下榻的院落。 兩人仍舊一個著黑,一個著白,不過陳青霜的白衣不再是寬袍廣袖,而是與弟弟一樣勁裝結(jié)束。 兩人上前向隨隨行禮:“奴拜見蕭將軍?!?/br> 隨隨道“免禮”,打量了兩人一眼,目光落在黑衣少年臉上。 他眉宇間滿是桀驁之色,雖然俯首低眉,也似落難的龍駒鳳雛。 隨隨饒有興味道:“會用刀么?” 黑衣少年一禮:“啟稟大將軍,略知一二?!?/br> 話雖這么說,語氣卻頗為傲慢,他顯然很為自己的刀法得意。 隨隨淺淺一笑:“試試吧?!?/br> 黑衣少年看著她腰間佩刀,挑了挑下頜:“請借大將軍佩刀一用?!?/br> 白衣少年眼中掠過一絲不安,向弟弟使眼色。 隨隨笑道:“無妨?!?/br> 說著便要去解腰間佩刀,觸到刀柄,她方才發(fā)覺自己隨手從榻邊拿起的不是自己的驚沙,而是桓煊的亂海。 她收回手,向田月容道:“去房中取我的驚沙?!?/br> 田月容道了聲是,去房中取了刀來,遞給紫電:“請?!?/br> 黑衣少年冷冷地道了聲謝,接過刀。調(diào)勻呼吸,“鏘”一聲拔刀出鞘。 天空中飄著細(xì)雪,只見他身法圓轉(zhuǎn),進(jìn)退迅速,猶如飛箭流星,一時只見刀光如電映著雪光,只聞刀聲颯颯與風(fēng)聲相和,飛雪被他身周帶起的流風(fēng)卷成漩渦。 一套刀法舞完,他輕輕呼出一口白氣,拱手行禮:“獻(xiàn)丑了。” 隨即挑釁似地道:“敢請大將軍賜教。” 對一個伶人來說,這自然是大大的僭越,他兄長不禁輕呼:“紫電!不得無禮!” 隨隨卻不以為意,淺淺一笑:“無妨。” 她從腰間解下亂海,拔刀出鞘,卻將刀插進(jìn)梅樹下的積雪中,手握刀鞘:“我讓你十招?!?/br> 黑衣少年蹙起長而秀美的雙眉,薄唇抿成一線,默默地行個禮,便即提刀向隨隨攻去。 他的身法和刀法都讓人眼花繚亂,每一刀都直取隨隨要害,看得陳青霜臉色發(fā)白,可每次刀鋒眼看著就要挨上隨隨的身體,也不見她怎么躲閃,刀鋒卻總是偏了寸許,從她身旁堪堪滑過。 黑衣少年額上沁出冷汗,可越是焦急,越是不得要領(lǐng),十招很快使勁,他的刀連蕭將軍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隨隨輕笑了一聲:“該我了,小心。” 話音未落,只聽“鏗鏘”一聲,紫電的手腕一麻,手中長刀落在雪地上。 不等他回過神來,烏漆劍鞘已經(jīng)抵在他咽喉上。 他甚至從頭到尾都沒看清楚蕭將軍出手。 黑衣少年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白著臉道:“奴輸了?!?/br> 明知她手中的只是刀鞘,方才那一剎那,他卻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瀕臨死亡。 隨隨收回手:“你的刀法不錯,就是花哨的招式太多了些?!?/br> 紫電躬身道:“謝大將軍賜教?!?/br> 隨隨對兩人道:“你們退下吧?!?/br> 兩個少年走后,田月容抱著胳膊靠在廊柱上笑道:“大將軍欺負(fù)個小孩,羞不羞?” 隨隨自嘲地一笑,眼中有些失望,又有些寂寞。 她旋即道:“欺負(fù)小孩的確沒什么意思,還是欺負(fù)你有意思。” 田月容忙告饒:“大將軍饒了屬下吧。大將軍不是還要入宮謁見么?時候不早了,趕緊沐浴更衣去吧?!?/br> 隨隨道:“少磨嘴皮子多磨刀,也不至于這么多年都沒長進(jìn)?!?/br> 田月容忙道:“是是,大將軍罵的是?!?/br> 隨隨乜了她一眼,返身回了房中。 第82章 八十二 隨隨草草沐浴一番, 換了朝服出來,對田月容道:“走吧?!?/br> 田月容道:“大將軍今日入宮騎哪匹馬?” 隨隨遲疑了一下道:“追風(fēng)吧?!?/br> 田月容“噫”了一聲。 隨隨乜了她一眼道:“怎么?昨夜又下了雪,躡影腿上有舊傷, 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 田月容道:“是, 大將軍說的是?!?/br> 兩人穿過積雪的中庭,庭中紅梅開得正艷, 落花襯著皚皚新雪,殷紅如血滴。 田月容不由想起昨晚齊王從大將軍房中出來時半張臉被血染紅的模樣。她不知道房里發(fā)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今日大將軍臉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也不敢提。 她想了想道:“那對陳氏兄弟倒是有意思,不像教坊樂戶,倒像世家公子,尤其是那黑衣的, 一身傲骨, 不愧是皇族血脈?!?/br> 隨隨一笑:“陳朝早覆滅了,他們往上兩代都是樂戶, 什么血脈這么頂用,可憐人罷了?!?/br> 一些達(dá)官貴人不喜一般教坊伶人諂媚, 因此才有了這樣的落魄前朝皇族,把他們刻意教養(yǎng)成眼高于頂?shù)哪樱f到底也是為了取悅權(quán)貴。 沒有底氣的驕傲只是虛張聲勢, 即便外表像那么回事, 也是一戳就破。方才是她期許過高了。 隨隨輕輕嘆了口氣道:“那兩個孩子天資不錯,以聲色娛人耳目可惜了,你好好教教他們刀劍吧?!?/br> 田月容抬了抬眉毛;“大將軍不親自指點他們么?” 半開玩笑道;“屬下還以為那個名喚紫電的孩子頗合大將軍眼緣呢……” 隨隨斜乜她一眼:“我指點你一個就夠累的?!?/br> 田月容笑道:“屬下資質(zhì)駑鈍,多謝大將軍擔(dān)待?!?/br> 兩人說著話, 有侍衛(wèi)從廄里牽了馬來。 田月容摸摸馬鬃:“小黑臉,你的鞭子可真好看,是誰給你梳的呀?” 小黑臉仰起頭,驕傲地嘶鳴一聲。 田月容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哦,原來是大將軍親手給你梳的呀,你可真是寵冠后宮的馬娘娘,了不得,了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