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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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又矮了一截:“我看你年紀(jì)大不和你計較……”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拄著拐杖,挽著小竹籃往一家賣脯臘的鋪?zhàn)永镒呷ァ?/br> 那大漢小聲嘟囔道:“我哪句話說錯了?那姓鹿的小白臉就是配不上大將軍……” 老太太一條腿已經(jīng)跨進(jìn)店門,聞言站住腳,轉(zhuǎn)過身怒氣沖沖地走到那大漢跟前,使勁捏著拐杖,額頭上青筋暴起,似乎隨時要抄起拐杖打人:“他配不上難道你配得上?你這樣只知道背后說嘴的毛熊他一人能打一百個!” 有人認(rèn)出她來,小聲道:“這老嬤嬤好像就是小鹿郎家里的嬤嬤……” 大漢心道倒霉,小鹿郎背后可有蕭將軍撐腰,得罪他就是得罪蕭將軍,這老太太真要用拐杖打他,這一下他也只能受著。 可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他又不能認(rèn)慫,只好硬著頭皮道:“我當(dāng)然不行,要配得上我們大將軍,怎么也得是齊王那樣馳騁沙場的英雄……” 桓煊雖然當(dāng)過皇帝,但許是在位時間太短,魏博這里的人說起他還是不知不覺稱他為齊王——那個用兵如神,據(jù)說與蕭將軍不相上下的親王將軍。 老嬤嬤一愣,旋即冷哼了一聲,放下拐杖喃喃道:“算這毛熊還有點(diǎn)眼光。”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桃紅色綿袍的青衣圓臉女郎急匆匆跑過來:“嬤嬤怎么跑這兒來了?我挑點(diǎn)花樣子,一眨眼的功夫你老人家就不見了?!?/br> 立即有人招呼道:“春條姑娘,今天鋪?zhàn)永锷庠趺礃???/br> 春條笑道:“托李大叔的福,還成?!?/br> 又有人道:“上次那種口脂長安什么時候來新貨,可一定要給我多留幾盒?。 ?/br> 春條道:“給你留著呢吳家阿嬸,放一百個心,一會兒去我鋪?zhàn)永锶【褪??!?/br> 她一邊笑盈盈地和人打招呼,一邊挽住高嬤嬤的胳膊。 高嬤嬤道:“年關(guān)鋪?zhàn)永锬敲炊嗍?,你忙你的,這市坊還沒有長安西市一半大,你還怕我老婆子走丟了?” 春條抿唇微笑,老嬤嬤總是拿魏博和長安比,不如長安大,不如長安繁華,行人的衣裳車馬不如長安的鮮潔……她知道這是老人家思鄉(xiāng)了。 “店里有小順在,我正好出來偷個閑?!彼?。 高嬤嬤目光微動:“那個小順,是不是眉毛斷成兩截的那個小郎?看著怪眼熟的……” 春條道:“就是他,他以前長安西市上常家脂粉鋪里做店伙,后來知道他原來是我們家娘子的人,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高嬤嬤努了努嘴,欲言又止:“那小郎看著挺機(jī)靈,就是看著不怎么踏實(shí)……” 春條“撲哧”一笑:“嬤嬤,我和他只是合伙開鋪?zhàn)??!?/br> 高嬤嬤暗暗松了一口氣,又試探著道:“那你看我們小郎君身邊的小馬怎么樣?” 春條道:“馬忠順?挺好的?!?/br> 高嬤嬤道:“你別看他成日嘻嘻哈哈,這孩子是嬤嬤看著長大的,是個實(shí)心眼的本分人……當(dāng)初你在兵營里幫他縫的鞋襪,他穿破了還舍不得扔……” 春條道:“嬤嬤,我知道你的意思?!?/br> 高嬤嬤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春條莞爾一笑:“我現(xiàn)在的打算就是多開鋪?zhàn)佣喑缅X,眼下不急著成家,多謝嬤嬤好意?!?/br> 高嬤嬤道:“未必成了家就不能開鋪?zhàn)樱植坏⒄`事?!?/br> 春條笑道:“過了年我們打算在成德也開兩家分店,到時候魏博、成德、幽州三地跑,顧不上家里,倒是耽誤了別人?!?/br> 高嬤嬤嘟囔道:“開鋪?zhàn)与m要緊,總是不成家也不是個事……” 春條道:“難得找到一件我能做又做得好的事,我現(xiàn)在心思全在做買賣上?!?/br> 她在幽州時跟著小順?biāo)麄儗W(xué)做買賣理帳,隨隨發(fā)現(xiàn)她學(xué)得賣力上手又快,便借了她一筆錢入伙,后來幽州的鋪?zhàn)颖P出去賺了一筆,她還清了隨隨的錢還剩下一大半,剛好做本錢,在魏博開了鋪?zhàn)樱缃駟挝翰┚陀腥忆佔(zhàn)樱旰筮€要開到成德去。 春條道:“只要自己有本事,不成家有什么,就像嬤嬤這樣,不也挺好。” 高嬤嬤道:“嬤嬤有什么本事,只有伺候人的本事?!?/br> 春條將她胳膊挽緊:“嬤嬤在長安時一個人管著整個院子,把我們這些小婢子管得服服帖帖的,這還不是本事?” 她頓了頓,認(rèn)真道:“而且嬤嬤這么大年紀(jì)千里迢迢來到一個陌生地方生活,這本事可不是誰都有的?!?/br> 高嬤嬤老臉一紅:“這小丫頭,嘴越來越厲害,把我個無用的老婆子說得那樣了不起?!?/br> 春條道:“我是說真的,嬤嬤就是最了不起的老人家。”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馬車前,高嬤嬤道:“你鋪?zhàn)永锬敲炊嗍?,趕緊忙去吧。” 春條向輿人叮囑了幾句,和高嬤嬤道了別,待馬車駛出市坊,這才轉(zhuǎn)身向脂粉行走去。 高嬤嬤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簾往外望,魏博比長安小一些,自然比不上長安的恢弘和繁華,但行人車馬也是一樣的熙來攘往,臉上帶著或滿足欣喜,或焦躁不安的表情。 老嬤嬤想起春條神采奕奕的樣子,輕輕地嘆了口氣,每個人到了這里似乎都不一樣了,春條,小順,高邁,甚至她自己……變化最大的自然是她家小郎君,從一個金尊玉貴的王孫公子變成不知來歷的“小鹿郎”,就像從天上掉到地下,可他臉上的笑容卻比在長安時多多了。 這變化是好是壞?高嬤嬤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正想得出神,輿人勒住馬韁,回身問道:“嬤嬤,是去節(jié)度使府還是回通義坊?” 桓煊顧及高嬤嬤的想法,在節(jié)度使府一街之隔的通義坊買了座宅子,仍舊讓她管著家,雖然大部分時候他不是在軍營就是在節(jié)度使府。 高嬤嬤本來是打算去找蕭將軍聊一聊——兩人總也沒有成婚的意思,每次她一提,小郎君就哄她敷衍她,她知道指望他是不成的了,便想著向蕭將軍旁敲側(cè)擊一下。 可不知為何她又遲疑起來,輿人以為她年紀(jì)大了耳背沒聽見,拔高了聲音:“嬤嬤——” 高嬤嬤扯著嗓子道:“聽到了,聽到了,老婆子還沒聾呢!回通義坊?!?/br> 她靠在車廂上喃喃自語:“他們過得開心就是了,老婆子何必去礙眼,隨他們?nèi)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