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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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低低應了一聲,隨他起身,跟著去了。 班主又寒暄幾句。眼看時候不早,便問俞鶯巧借鍋具做飯。俞鶯巧親自提了鍋來,含笑遞給了班主。班主忙不迭道謝,伸手去接時,俞鶯巧卻將手腕一翻,將鍋子倒扣下來,掩著另一只手。她將手輕輕一甩,振開腕上的暗簧,藏在袖中的九節(jié)鞭松落下來,紅纓鞭梢如蛇信一般,直刺向了班主的胸口。 這般偷襲,尚算隱秘,但卻被班主一眼識破。他驚慌之間用雙手推開了鍋子,借力向后一躍,避開了攻擊。待他落地,臉色已然大變。 俞鶯巧望著他,平淡道:“班主果然是練家子?!彼f著,又看了看其他人等,“想必諸位的身手也不錯吧。” 聽得此話,眾人俱露了兇色。班主笑了笑,開口道:“我們走南闖北的,總要有學些手段防身,這有何奇怪?姑娘的身手,不是也不錯么?” 俞鶯巧道:“走南闖北是不假,但卻不是伶人吧?!?/br> “姑娘這話說的……”班主仍想解釋。 “梅谷方圓百里皆無村落,只有這一處小集略有人煙。不知請了諸位表演的是哪個村鎮(zhèn)?再者,既是趕場演戲,想必行頭也多??芍T位的行李,也未免太單薄了。何況出門在外,小心為上。諸位與我們素不相識,何以如此大膽放心,連自家的姑娘都隨意讓人帶走?班主心中十拿九穩(wěn),早有準備,只是不知圖謀何物,可否直言告之?”俞鶯巧道。 班主沉默了片刻,笑道:“看不出來,姑娘倒是個懂行的?!?/br> 俞鶯巧垂眸,略略點了頭。她放下了鍋子,收起長鞭,抱拳道:“在下安遠鏢局俞鶯巧。” 班主怔了怔,愕然抱拳,回道:“原來是‘赤鏈’俞女俠!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莫非,這些馬車是安遠的鏢?” “正是。在下無意冒犯,方才魯莽試探,還請班主包涵。只是此鏢關系重大,在下不敢大意。還請諸位看在安遠的面子上,莫要做出有傷和氣之事?!庇狷L巧語氣平和,如此說道。 班主笑著搖了搖頭,“女俠客氣了,若早知是安遠的鏢,我等哪里敢動念頭呢。女俠放心,我等這就離開?!彼D(zhuǎn)頭,對手下道,“去把清音叫回來……” “班主不忙。”俞鶯巧帶著些許無奈,道,“如今天色已暗,公子又正替清音姑娘畫像,貿(mào)然叫她離開,豈不可疑。若是事情揭出來,多少損了臉面。不如今夜就一同休息吧?!?/br> “女俠說的有道理,就這么辦吧?!卑嘀魉斓卮饝聛?。 俞鶯巧含笑謝過,又想起了什么,問道:“在下還有一事請教,不知班主這趟‘買賣’是集上見了我們臨時起意,還是聽了什么江湖消息?” 班主笑道:“女俠自己也說了,此地方圓百里鮮有人煙,哪里會有人上這兒做‘買賣’。我們是得了消息,說近日有人帶著不少珍奇古玩打此地經(jīng)過,這才做了盤算。” “班主可知消息的來處?”俞鶯巧追問。 “女俠你是知道的,這種事本不方便說與人聽。不過,這次我確實不知消息從何而來,但這消息傳得甚廣,只怕知道的人不少?!卑嘀骱鋈宦冻鲂┯魫炛?,抱怨般道,“不是我說呀,既然是鏢,女俠還是掛上鏢旗的好,也免得再有我這種不明就里的,撞上這釘子呀。” 俞鶯巧無奈。出谷之前,肖讓就囑咐過她不要提起托鏢之事,這是其一。其二么,說來可笑,肖讓對安遠鏢局的鏢旗甚為不滿,還說這旗子與香車不配,一定不準掛上。基于此二項,一路之上都未掛鏢旗。先前遭遇羊角寨,她才拿出來示了警,之后便又收了起來。 班主見她神色凝重,便也不多說了。他又謝過俞鶯巧,繼而吩咐手下做飯燒水,不在話下。俞鶯巧也與自家的鏢師吃了飯,又討論過行程,安排了守夜。夜色愈深,眾人大多休息了。 俞鶯巧在周圍巡過一圈,走到了肖讓的馬車旁,隔著簾子略看了看。馬車之內(nèi),燭火通明,依稀可見人影搖晃,分辨得出是在作畫。她站了片刻,又走回到火堆旁坐下。雖是四月天氣,夜里到底清寒。俞鶯巧身上的衣衫輕薄,夜風一吹,略生寒涼。她摩挲了一下手臂,靠近了火堆一些。夜色漸深,清寒月光,冷冷相照。周遭愈發(fā)安靜起來,只有寥寥的雀鳥夜啼,伴著草蟲悉索。 也不知過了多久,肖讓的馬車里忽起動靜。俞鶯巧警惕地起身,握著鞭子走過去。只見車簾一動,清音擰著眉頭,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吹接狷L巧,她似乎嚇了一跳,怯怯地不知如何反應。皎潔月光下,她一身茜紅裙衫,嬌艷如三月桃杏。臉上已然施過脂粉,愈發(fā)顯得膚白如雪,眉若春山。淡淡胭脂暈在眼角,平添嫵媚。比起先前,更加動人。 俞鶯巧不由心生贊嘆。她笑著,招呼一聲:“清音姑娘,已經(jīng)畫完了嗎?” 清音也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而后便跑回了伙伴那里。遠遠看著,她似乎搖醒了班主,低聲抱怨了起來。班主只是安撫,還時不時地望上俞鶯巧一眼。 俞鶯巧心中也猜到了幾分。這清音姑娘雖年幼嬌弱,但想必也會些功夫。先前班主放心讓肖讓帶走她,興許還有什么計劃在里頭。只怕一個暗號,這姑娘就直接對肖讓出了手…… 想到這里,她的心中無奈迭起,層層如浪。即便愛慕紅顏,也該有個分寸。武功再高強又如何?若無防人之心,只怕哪一天就吃了虧…… 她帶著滿心悵然,走到車前,開口喚了一聲:“公子。奴家能進來么?” 肖讓的聲音帶著歡愉,“進來吧?!?/br> 俞鶯巧進了車,還未等開口,肖讓便道:“看看我畫得如何?” 案幾上,新畫的圖卷墨跡未干,那裊裊婷婷的美人兒像極真人,卻比真人更多幾分出塵。俞鶯巧簡單地贊美一句,開門見山道:“公子,明日我們改走官道?!?/br> 肖讓一聽,滿面不悅,“好好的,為何突然改道?” “我方才收到消息,這條路上賊匪盤踞。安全起見,還請公子見諒?!庇狷L巧道。 “是什么厲害賊匪,能讓安遠鏢局改道?”肖讓說的漫不經(jīng)心,眼神心思還在那張美人圖上。 “總而言之……”俞鶯巧的語氣一凜,“若公子還想順利參加琴集,務必聽我安排?!?/br> 這轉(zhuǎn)變的語氣,讓肖讓收了散漫心思,抬起頭來。眼前的俞鶯巧全無笑意,神情嚴正,雙眸湛然,那冷若冰霜之色,叫人望而生畏。 肖讓只覺心上一涼,寒顫暗生,一時竟說不出話。 俞鶯巧見他無話,只當是默認,垂眸頷首道:“多謝公子體諒,時候不早,公子早點休息吧。” 言罷,她出了馬車,獨留下肖讓一人,心有余悸。 ☆、第七章 第二日一早,眾人準備啟程。班主早早來辭行,更將昨夜肖讓送的琴送了回來,說是禮物貴重,不敢收。肖讓見他們要走,已是惆悵,又見他要還琴,哪里肯收。一番推讓,終是班主讓了步。班主看了看琴,又看看站在肖讓身后的俞鶯巧,含笑道:“公子啊,出門在外,財不可露白,今后千萬不要這么大方了?!?/br> 肖讓正不解,俞鶯巧輕輕咳嗽了一聲,班主立刻陪著笑,道了別,領著一行人匆匆離開了。待他們走遠,俞鶯巧開了口,對肖讓道:“公子,請上車吧。” 肖讓無法,只好上了車。眾人出發(fā),回頭走了一段路,繞上了官道。俞鶯巧坐在車廂外,跟趕車的鏢師商量路線,就聽車廂內(nèi)的嘆息一聲接著一聲,分外哀怨。俞鶯巧無奈,只好招呼了一聲,挑簾進去。只見肖讓半躺在案幾后,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捧著書卷。蹙著眉頭,滿面愁容。見俞鶯巧進來,他也不說話。俞鶯巧只得問道:“公子有事吩咐?” 肖讓又嘆一聲,道:“這官道既無樹木遮蔭,塵土又大,車廂里悶得慌……非走這條路不可么?” 俞鶯巧點了點頭,冷淡道:“公子擔待?!闭f完就要出車廂。 肖讓忙起身,急急喚住她:“等等!” 俞鶯巧回頭,“公子還有什么吩咐?” 肖讓一臉糾結(jié),道:“我還有件事……” 俞鶯巧正身坐下,道:“公子請說。” “每年琴集,都要備首新曲。曲子我已譜好,只是尚有瑕疵。本想路上再修改??扇缃駬Q了道,只怕時間不夠。我想現(xiàn)在練練,可惜……” 肖讓說著,抬起了右手。昨日的鞭傷他只上了藥,并未包扎,傷痕歷歷在目,讓俞鶯巧又愧疚起來。他并未讓她看過傷勢,她也不知嚴重與否,但疼痛不便是肯定的。若是因此耽誤了琴集,讓她如何是好。 俞鶯巧收了漠然,誠懇道:“不知奴家能為公子做些什么?” 肖讓挪了挪身子,指了指自己右邊的空位,笑道:“你過來,替我的右手?!?/br> 俞鶯巧有些遲疑,“奴家不會彈琴?!?/br> “無妨。只是試試曲調(diào)罷了?!毙ぷ屨姓惺郑翱爝^來。” 俞鶯巧只好過去。車廂不大,兩人并排坐著,便有些擁擠,免不了碰觸。甘甜沉香自他身上幽幽傳來,讓俞鶯巧莫名地局促起來。肖讓似乎全不在意,他靠近俞鶯巧一些,伸手撫上琴弦,道:“想來你也不懂音律,我也不多說,你只記住這七根弦,從上至下……嗯,暫時就叫作一二三四五六七好了。我說數(shù)字,你就撥弦,可明白?” 俞鶯巧點點頭。 “好。”肖讓說著,將手中的書卷放下,左手輕輕撫上了琴弦。俞鶯巧這才看清,這書卷上頭盡寫著些不認識的字,想必是琴譜。肖讓也看著琴譜,略想了想,后翻了一頁,左手拇指按下弦,對俞鶯巧道,“五?!?/br> 俞鶯巧忙撥了第五弦。讓她汗顏的是,那一聲響亮而生硬,不動聽也罷,甚至略有些刺耳。她慌怯地收了手,帶著羞窘對肖讓道:“我……奴家實在不在行,公子還是請別人幫忙吧?!?/br> “這種時候,你讓我請誰好?”肖讓笑道,“再說了,我這把‘珠雨’也不是誰都能碰的?!?/br> 俞鶯巧一聽這話,淺笑道:“公子風雅,想來是要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才配共彈一曲。公子且忍耐半日,待到鎮(zhèn)上,奴家替你請一位琴師。奴家粗人一個,別委屈了好琴。” “呵,倒是你懂我?!毙ぷ屝Φ?,“不過,也說不上委屈。你方才只是下手重了,且緩緩力道,輕撥就是。再試試?!?/br> 俞鶯巧聽得這話,也不好再推辭,她猶豫著伸出手,盡量放輕力道,輕輕撥了一下。這一聲,雖不再刺耳響亮,但卻過于輕促,太顯匆忙。她自嘲地笑笑,道:“真對不住,看來奴家的確不是這塊料?!?/br> 肖讓看著她的手,道:“我明白了,你的手勢太硬。來,你抬起手來,拈個蘭花指我看看。” 俞鶯巧依舊猶疑,不僅是不愿,更覺得有幾分丟人。 肖讓見她不動,嘆口氣,抬起左手來,拈出蘭花之態(tài),道:“這樣?!?/br> 他的手指修長干凈、骨節(jié)分明,看他做出蘭花指來,倒也不覺得女氣。只因是他,這個動作便如此自然而然,如此順理成章,倒是挺好看的。 俞鶯巧不禁低了頭,輕輕笑了起來。 肖讓不解,道:“笑什么?還不照做?” 俞鶯巧笑著,照著他的樣子,微微屈起手指。肖讓一看,重重嘆了口氣,“你這是平時劍訣掐太久了吧,好生硬?!彼f著,毫不避嫌地握上她的手,擺弄起她的手指來。 俞鶯巧微微怔忡。他的手,溫暖柔軟,相比之下,自己的手如此粗糙,手心還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好粗的手……”果不其然,肖讓如此說道。 俞鶯巧聞言,只是笑了笑。她本就不是嬌弱女兒,只怕再如何也及不上他的要求。這么一想,若是留下那清音姑娘就好了…… 肖讓繼續(xù)道:“不愧是江湖聞名的女俠,也難怪有那么一身好功夫??磥碜屇闩阄覔崆?,倒是我委屈了你?!?/br> 俞鶯巧心中微微欣喜,笑道:“公子別這么說。公子受傷,是奴家之過,如今幫不上忙,奴家實在過意不去?!?/br> “你也別稱奴家了。仔細想想,也不襯你?!谙隆埠?,‘我’也罷,照你習慣的來吧。至于你這雙手……”肖讓放下她的手來,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盒。盒上描金圖案,正是一枝蠟梅,“這盒膏藥你拿去,每日先以溫水泡手,再抹上它,半月之后,保管雙手白皙柔嫩。” 俞鶯巧有些好笑,正要推辭,卻聽肖讓又道:“我知道你慣走江湖,不重這些。我猜你身邊的人也沒把你當姑娘家看。但你終究是個姑娘,若連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豈不可憐?” 俞鶯巧望著他,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 肖讓又笑道:“別板著臉了,我這一趟也不是什么要緊的鏢,別太上心了。就當是陪我看一場愜意風景,可好?” 俞鶯巧笑了,卻道:“可惜我改了道,這一路只怕也沒什么風景,公子別介懷才好。” 這句話,讓肖讓的臉色變了變,他嘆一聲,苦惱道:“是呢……又熱又悶,灰塵又大,等再走一段入了城,人又多,真是……唉……” 俞鶯巧愈發(fā)覺得好笑,正要勸幾句,卻聽馬蹄疾響,從車后緊緊趕上來。昨日的經(jīng)歷,讓她頓生滿心警惕。她笑意一斂,出了車廂,就見十幾騎人馬包抄上來,擋在了前路,將車隊截停。俞鶯巧本還有些擔心緊張,但一看來者,立刻化了滿心無奈。 這些人,正是羊角寨的匪徒,為首的,自然還是符云昌。不等俞鶯巧開口,符云昌便出了聲,大為不滿地喊道:“好端端的,為什么又改了道!” 俞鶯巧下了車,站定,道:“符寨主,鏢車改道,自然有因。我似乎也不必知會你。況且昨日你已答應不再糾纏,為何又出爾反爾?” “這……”符云昌緊皺著眉頭,語氣里略有急躁,“我……我又不是來劫鏢的!我正好也走這條路!看你們也在路上,趕上來打個招呼不行么?” 這話顯然是借口,但俞鶯巧也不多計較,只是報了拳道:“是我誤會了寨主了。多謝寨主掛心,既已打過招呼,便繼續(xù)上路吧?!?/br> “既然順路,一起走好了?!狈撇鼻械?。 “寨主要去羊角山,與我們并不順路。”俞鶯巧道。 “我說順就順!就不準我不回羊角山,出來逛逛風景么?”符云昌道。 俞鶯巧見他死纏爛打,卻又沒有十足理由拒絕,正煩惱時,肖讓挑簾走了出來。一見符云昌,他立刻又皺了眉頭,微微側(cè)開頭,沉重地嘆道:“也不知道換件衣裳……” “哎,你這娘娘腔說什么呢!”符云昌一看見肖讓就有氣,語氣更兇狠了一些。 “要跟著是無妨,只是你們這樣的打扮太煞風景,教我如何忍得下去?”肖讓道。 “關你什么事?。∮譀]硬讓你看!”符云昌策馬上前幾步,大有要動手的架勢。俞鶯巧一見,立刻取了兵器,護在了肖讓身前。這番舉動,讓符云昌弱了氣勢,一時噎住了聲音。 肖讓見狀,笑道:“這趟鏢是我托的,若不關我的事,又關誰的事呢?其實要跟著也無妨,路上悶得慌,大家做個伴也好。只不過,我有點小小要求,還望諸位答應為好?!?/br> 符云昌聽他這么說,稍微緩和了口氣,道:“什么要求,你說說看。” “你們所有人,立刻沐浴更衣,修面理發(fā)?!毙ぷ尩?。 “什么?”符云昌又是震驚,又是氣惱,他身后的手下更是起了一陣sao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