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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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承乾宮那廂,除卻再難精簡的事兒,烏云珠幾乎把自個兒的時間都耗到了繡架前。兩月前,她就讓阿瑪仔細地挑選了一百位精于書法的長者寫的壽字,再細細排版整理,一一繡上,其間所耗心神,無以言表。 “娘娘,您從早兒一起便開始繡了,要不,先歇息片刻再繡罷。這兩日晨起,您又有些咳嗽,卻不肯傳太醫(yī),這若是……萬歲爺可是吩咐過奴婢,讓好生伺候著,要是娘娘有個差池,叫奴婢如何跟萬歲爺交代?” “不過是晨起有些涼罷了,我哪有那么嬌弱?” “可是……” 兩人說話間,卻聽屋外傳來順治無奈的聲音:“你啊,還沒有個宮女懂事?!睘踉浦橛煮@又喜地回過頭,看到順治踏著落日的余輝,滿臉笑容地進來,猛地起身,險些撞到了繡架,又忙不迭地扶住了,見繡圖無礙,這才長長松了口氣,剛欲行禮,卻被順治一把扶住了,“繡架倒了便倒了,又傷不著你的畫,可有磕著自個兒?” “皇上說得哪兒話?若是當(dāng)真磕著了繡圖,叫臣妾如何趕得出第二幅?”烏云珠飛快地抬眸,粉面含羞地瞥了他一眼,又垂下頭來,嬌羞而柔弱,如一支含著露珠的白蓮,叫人心生憐愛,“臣妾能進宮服侍皇上,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更是臣妾心心念念盼了許久的,只是太后……皇上待臣妾這般好,臣妾又怎能叫皇上為難?” “你啊,就是心思過重?;暑~娘素來寬厚,不過是平日里走動得不多,還不太了解你的為人罷了?!表樦挝⑽⑵_眼,心里亦是苦惱嘆息,孝莊對她的冷眼相待,他怎會不知,可他又能如何?強行納烏云珠進宮,已讓母子間隙愈深,有些事,他亦不好如何插手,可看到烏云珠這般委曲求全,又覺不忍心疼至極,忍不住緊了緊攬在她腰間的手,輕嘆道,“難為你了?!?/br> “得皇上這一句,臣妾哪還會覺得苦?”盈盈秋水眸中滿溢的柔情繾綣,叫順治的心也柔軟了起來,低頭在她唇畔輕輕一啄,“那日,在這里等朕?!?/br> 知他這是想陪自己一道過去,烏云珠的眼剎那間明亮了許多,忽的,又多了幾分猶疑與不安,“可皇后……這不合規(guī)矩?!?/br> “眼下,好生伺候朕,才是規(guī)矩?!痹捯粢宦洌樦魏龅臄埍蹖⑺г趹牙?,不意外地看到她比晚霞更艷的臉頰,大笑地往內(nèi)室而去。芙蓉花帳,掩住了叫人羞澀,又無比留戀的纏綿。 初八那日,宮中張燈結(jié)彩,一派喜慶。 孟古青到慈寧宮時,雖不早,亦不算晚。熟絡(luò)地與大家寒暄招呼了幾句,便落了座。坐在她旁邊的恭靖妃,指著對面那個空余的位子,不滿又不甘地小聲嘀咕道:“賢妃還真是架子大,這是想跟皇后一道出現(xiàn)了?” “meimei又說笑了?!泵瞎徘嘈南聼o奈,這還讓不讓人消停了,對面是烏云珠,身邊是最能說話的恭靖妃,此前在翊坤宮里,已經(jīng)領(lǐng)教多次,看來今晚,她這耳朵根是得不了清靜了。 “我說得哪里不對了?要我看,她就是個狐媚蹄子,若不然,怎能勾得皇上接她進宮,還夜夜笙歡?”嘀嘀咕咕抱怨了半天,卻得不到半點兒回應(yīng),恭靖妃也有些訕訕,“聽說jiejie的手書極好,連皇上也夸贊了許多次,不知jiejie可否教教我?我這字,上回還被皇上訓(xùn)斥了一通呢,害我丟了好大的臉?!?/br> “皇上不過隨口一說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泵瞎徘嘈χ馑剂似?,又道,“你若當(dāng)真想習(xí)字靜心,不若先揀了衛(wèi)夫人的帖子臨上一陣子,有了底子,再學(xué)一學(xué)柳公權(quán)與顏真卿的,大致也就夠了。咱們習(xí)字,不過是寫著玩兒,大體上過得去也就夠了,用不著多費心勞神地琢磨?!?/br> “這倒是,只要能看得過眼,我就知足了,哪還有旁的心思?”恭靖妃忍不住又瞟了眼烏云珠的空位,低聲嗤笑道,“可不像她,竟琢磨些歪門左道的。” “好了,莫再多言了,要是叫人聽去了,這大喜的日子,別讓太后替我們cao心了?!?/br> 恭靖妃一縮脖子,再不往下說了。 清靜了片刻,卻聽殿外傳唱:“皇后——駕到——” 眾人忙起身相迎,待鳳輦近了,方看清竟是皇后只身前來,不由地面面相覷。國宴大日子,按舊例該是帝后同行,可眼下卻…… 交頭接耳間,不由地將目光移向另一個空位。 好在沉默并未太久,都是心思靈巧之輩,忙跟皇后見禮,迎皇后入席后不久,便聽到圣駕到來的消息。看到順治攜了烏云珠一道下的輦,眾人心里的滋味更是復(fù)雜了,欽羨,嫉妒,不安,幽怨,苦澀,紛繁錯雜,卻又兀自強忍。而上座的皇后,更是尷尬得臉上的笑容都僵了,連一身的鳳袍也壓不住那份局促難安。 如此眾生態(tài),看得孟古青也不免心生幾分感慨。再看向順治的眼神,更淡了幾分。 而這一切,隨著入席開宴之后,烏云珠的一陣作嘔,更到達了頂峰。 急急地傳召太醫(yī),一陣問脈過后,滿臉笑容地跪伏在地:“恭喜皇上,恭喜太后,賢妃娘娘這是……有喜了。” “當(dāng)真?”順治驚喜地站起身來,“皇額娘,這是真的?朕實在是太高興了,烏云珠,你聽到?jīng)]有,咱們有后了!” “陳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自是假不了的?!毙⑶f的出聲,止住了順治情不自禁的腳步,笑著看了眼撫著小腹喜不自禁的烏云珠,笑著道,“賢妃有心了,往后,該好生靜養(yǎng),給皇上添個一子半女。” “臣妾明白,定會萬分小心,不敢有半點差池?!睘踉浦檫B忙起身,屈膝福禮道。 “這些個虛禮便免了罷。你素來身子虛弱,委實叫人不放心?!毙⑶f虛扶了她一把,又吩咐陳太醫(yī),“賢妃這一胎,便交給你了。你的醫(yī)術(shù),哀家自是放心不過的?!?/br> 陳太醫(yī)是宮中的老太醫(yī)了,順治亦是十分放心:“陳太醫(yī),賢妃和腹中的皇子便交給你了?!?/br> “奴才遵旨,奴才必當(dāng)盡心竭力?!标愄t(yī)連忙跪下磕頭。 “這可真是大喜事兒,太后壽誕,賢妃又有喜了,還真是巧得很,卻不知……”恭靖妃還欲再言,卻被孟古青狠狠揪了下袖子,“meimei說得極是,這喜上添喜的緣分,可惜賢妃眼下不能飲酒,若不然,真該跟太后同飲一盞,也好叫小阿哥沾沾壽星的福運呢?!?/br> “你這嘴兒啊,說什么都有理?!毙⑶f看著她直笑,“蘇麻喇姑,還不快給靜妃斟酒,若是叫她沾不著哀家的福運了,回頭被埋怨了,可別說哀家沒提醒你。” “有太后護著,臣妾又怎敢孟浪?”孟古青抿唇笑著,接過蘇麻喇姑端來的酒盞,低頭飲了一口,面露幾分贊嘆與感慨,“看來,臣妾這是沾了賢妃的福氣了,若不然,這一盞上好的佳釀,怕還輪不上我呢?!?/br> ☆、第40章 被無情惱 一場盛宴,因烏云珠的孕事,眾人心底都積了事,縱笑靨如花,可這心里的百般滋味,終究少了幾分熱絡(luò)。 冷眼旁觀著,間或寒暄地帶著笑,孟古青只覺得這滿席的珍饈,看似光鮮卻食之無味,放眼四望,偌大的宮殿里,歌舞升平言笑晏晏的,或許,怕也只有順治,和烏云珠是真真切切地開懷。縱是孝莊,笑容里亦有幾分復(fù)雜莫名的嘆息。 待離席時,順治自是攜了烏云珠而歸,皇后素來沉默柔順,低頭上了鳳輦。看著眾星拱月著離開的皇后,莫名地,孟古青只覺得凄清。縱有皇后之名又如何,這空有的尊榮,怎抵得住午夜夢回時孤身的落寞?這位同出自科爾沁的皇后,雖有著安詳?shù)耐砭?,可這一生,卻仿佛什么也沒得到過。 “jiejie在看什么?”回過神來,只見庶妃博爾濟吉特氏在不遠處,跟自己招呼,“jiejie看似心事重重的樣子,不若跟meimei說說。我雖不是多聰明的,可總能替jiejie分擔(dān)一二?!?/br> “不過是胡亂想著,倒也無甚要緊的。”孟古青淡淡地笑著,“好些日子沒瞧見你,我又是個憊懶的,也不曾去你那坐坐,今兒瞧著,似乎……可是昨兒睡得不好?” “老毛病了,不打緊?!弊赃M宮以來,心里的弦就繃得緊緊的,時間久了,也就再難睡得安穩(wěn)了,“jiejie可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在科爾沁,每回去伯伯家,我總會纏著你,心里有什么也都盼著跟你說。如今回想起來,還真是挺有意思的?!?/br> 對于這被自己牽連甚多的堂妹,孟古青亦有些歉然,言語間更多了幾分親近:“你我本是同族親人,在這紫禁城里,亦是極親近的,若有什么事,莫同我見外,往后,若你愿意,咱們便還和以前那般?!?/br> “jiejie可是說真的?” 看她眸色晶亮,灼灼地望著自己,像極了很早很早的時候養(yǎng)過的小兔,每每自己拿著吃食逗它時,也是這樣的眼神,叫孟古青唇角飛揚,卻偏不答是還是否:“大家都散了,我們也回罷?!蓖nD片刻,又輕笑著問,“明兒得閑,我去你那,咱們姐妹一道說說話,可好?” 第二日請安完畢,兩人便相攜著去了她的偏殿。永和宮在承乾宮之東,卻不似承乾那般精致,只住著幾個庶妃,顯得平淡冷清了許多。 “我這里清靜,也沒什么好物什可以招待的,jiejie莫見笑?!?/br> 看她親自端了茶水并幾樣花色糕點過來,帶著幾分局促不安,孟古青忙笑著拉她坐下:“說的哪兒話?都是一樣的東西,有什么好不好的?” “jiejie又拿我尋開心了,皇上這般寵愛jiejie,哪能跟meimei一般模樣?聽聞jiejie回來,皇上更是將翊坤宮好生修整裝飾了一番,唯恐委屈了jiejie絲毫。這份心意,可不是誰都能得的?”那日在翊坤宮小坐了會,叫她們幾個心里羨慕極了。那殿里的一桌一椅,雖不是金碧輝煌的,可每一處都匠心獨運,精細極了。聽宮里的老人說,那些個瓷瓶兒罐兒、字兒畫兒的,都是幾代幾朝的珍藏,極名貴罕見的東西,可不是那些個黃白俗物可以比擬的。 “不過是皇上看在太后的面上給的幾分客氣罷了?!?/br> “若不是皇上有心,太后又……”博爾濟吉特氏險險地把后面的話吞回肚子里,當(dāng)年的廢后風(fēng)波,沸沸揚揚,雖是眼前的靜妃,昔日的皇后自請下堂,可當(dāng)中緣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曾宣之于口罷了。想到這,她心里更是佩服不已,皇上的性子,這些年,她也算有幾分看明白了,愛憎分明,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她們這些個蒙古妃嬪,縱使身在高位又如何,不得寵還是不得寵,卻不想,昔日鬧得最兇的,皇上竟莫名地就上了心,“皇上待jiejie的情意,莫說是meimei,這偌大的紫禁城,還有幾個不清楚的?怎的jiejie反而糊涂了?” 順治會對自己有情? 這念頭在腦中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那可是出了名的不愛江山愛美人的順治,跟烏云珠的纏綿愛情更是傳了幾百年,要她相信愛董鄂妃愛得死去活來連皇位都不要一心要跟著去的順治,忽然不愛了,移情自己這個科爾沁的廢后,還不如跟她說天上掉銅錢了呢。 許是瞧出了孟古青不愿深談,博爾濟吉特氏也知趣了不再繼續(xù)往下了,擇了旁的閑話,兩人聊了會,倒也還算融洽。 又坐了會,見日頭漸高,孟古青便借口宮中瑣事起身告辭了。 一回宮,卻見蘇麻喇姑在屋里候著,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孟古青不覺歉然,解釋道:“瞧著得閑,便去永和宮坐了會,卻不想叫你久等了。可是太后有事找我?”說罷,又埋怨地看了眼塔娜,“你怎也不知道差人知會一聲,真是越來越?jīng)]眼力勁兒了?!?/br> “娘娘這般說,真真折煞奴婢了?!碧K麻喇姑忙上前行禮,又笑道,“塔娜本準備去找娘娘的,奴婢怎敢因自己而耽擱娘娘的正事?奴婢過來,倒也沒有旁的,只是太后差奴婢來看看娘娘。”說到這,卻又止住了。 孟古青哪還不懂她的意思,示意塔娜帶眾人下去。 “太后讓奴婢問娘娘一句話,娘娘回宮日久,身子可都安生了?若是不適,要不傳陳太醫(yī)來問一回脈?” “陳太醫(yī)?我又沒什么大毛病,怎敢在這節(jié)骨眼去驚動陳太醫(yī)?如今這宮里,自是賢妃的身子最要緊?!泵瞎徘嘈χ窬艿?。 “娘娘玩笑了,娘娘素來精貴,能替您分憂,既是陳太醫(yī)的本分,更是福分,何來的驚動之說?”蘇麻喇姑似是聽不出她的推諉,不失謙恭地笑著,“太后最是關(guān)心娘娘,娘娘若有丁點的差池,太后這心里也跟著懸著,只盼著娘娘一日比一日好呢?!?/br> 孟古青抿了抿唇,卻沒有接話。太后的意思,她如何不懂?自回宮以來,她便不曾侍寢,這是宮里人盡皆知的,可私底下,卻沒幾個瞧出她心底的不愿。孝莊自然不會不知,不過由著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太后的意思,本宮明白了。”孟古青微微勾了下唇,似是自嘲,又似諷刺,“勞煩你走這一遭了。” 蘇麻喇姑哪還聽不出逐客之意,心里暗嘆,卻也沒敢再說,恭謹?shù)匦卸Y退下了。 等她一走,孟古青再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整個人都沉了下來。 “娘娘,您這是……”塔娜剛進屋,腦子里還想著蘇麻喇姑先前意味深長地跟自己說的什么養(yǎng)身湯,卻看到自家主子強忍盛怒的樣子,心頭猛地一跳,難道主子不愿意? 塔娜的心思素來都在臉上,只一眼,便能看得分明。 “皇上與我,何來情意二字?”孟古青嗤笑著,隨手拈起一塊糕點,白玉的千層糕上點著一朵梅花,如掌心的朱砂痣,美得驚心,“旁人瞧不出,難道你也傻了?”今兒這是怎了,怎一個個都跑來跟她談什么真心? “可是……奴婢瞅著,皇上……” “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泵瞎徘啻驍嗔怂脑?,偏頭往東邊瞟了一眼,“東邊那位,才是皇上的心頭所愛,往后,你也仔細著些,莫要生出什么是非來。你的性子,我倒是放心的,只是這里不比靜心齋,容不下半點差池?!?/br> “皇上待賢妃自是……可待娘娘的心,更是千真萬確哪,難道娘娘這心里,當(dāng)真就……半分情意也沒了?” “情意?”孟古青低低地笑了,擱下糕點,輕輕拂去手上的碎末,眼瞼微垂,唇畔輕挑,輕柔如二月春風(fēng),卻莫名地,帶著幾分乍寒的春峭,“在紫禁城里這些年,難道你還不懂這里的規(guī)矩?” 如此涼薄卻云淡風(fēng)輕,叫她兀自一驚,怔怔地看著她行云流水的動作,優(yōu)雅而多情,卻又像是那隔云端的美人,叫人難以靠近。腦中不自覺想起,那個一身紅妝策馬肆意的格格,高坐在富麗堂皇的坤寧宮傲然俯視的皇后,再如今…… 塔娜不知道哪個是好,哪個不好,只覺得,這“靜”字于她,還真是貼切的諷刺。 屋內(nèi)裊裊燃著香,也不知是何緣故,味兒里居然摻著點澀味,苦傷心脾,叫人心頭也沉甸甸的。 良久之后,方聽她異常艱難地開口問道:“娘娘這般,就不怕惱了皇上?” 孟古青只是一笑,并未答話。 忽的,塔娜不知怎的,竟一臉的驚慌惶恐。孟古青眉心一蹙,亦隨著她的視線回過頭去,卻看到順治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外,臉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看著她,漸漸地冷了,陰沉了:“朕倒也不知這紫禁城的規(guī)矩是什么,靜妃,你同朕說說,究竟是什么?” 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希冀,一絲微弱的,若隱若現(xiàn)如風(fēng)中飄渺的燭火般,脆弱的希冀。 孟古青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只覺得心頭壓抑著,叫她有些窒息的難受:“皇上,我……” 順治看著她,緊緊地鎖住她,一寸一寸,在她的臉上搜尋著,卻只看到清淡的,如他一次次在靜心齋看到的那般,云淡風(fēng)輕,叫他的神情,也漸漸地沉寂了:“好!好一個靜妃!不愧是朕的靜妃!”枉他一日日等著,盼著,只道是她心結(jié)未解,卻不想,那不是結(jié),竟是塊怎也捂不熱的頑石! 冷靜,冷情。 順治大笑著后退了一步,猛地轉(zhuǎn)過身去,有些趔趄地往外走去。 孟古青忍不住前行了幾步,想要追,卻莫名地,又停了下來,只靜靜地看著他略有些狼狽的背影,出了翊坤宮。 “娘娘,您這……” “本該如何,如今,也好。”孟古青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只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盡了氣力,扶著桌子軟軟地坐了下來。 ☆、第41章 南柯一夢 自那日離開,順治再未出現(xiàn)在翊坤宮。 不過,這忽如其來的冷遇,并未吸引眾人注意。一道以“敏慧端良,未有出董鄂氏之上者”為由的晉封諭旨,昭告天下。 一時間,后宮酸氣沖天。未有出董鄂氏之上者,難道偌大的后宮,竟比不上一個云英他嫁過的寡婦?每每請安坤寧宮時,冷言冷語,更無一日地消停。那烏云珠也是個極堅韌的,這般的明嘲暗諷,也能笑容如常不改色地安坐在那,從頭聽到尾。這份定性,叫孟古青更是暗中叫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董鄂妃哪,置身炭火之上,眾矢之的,卻仍能巋然自我。 可惜,后宮抱怨,并不能影響順治的決定。不過幾日,又勒令內(nèi)務(wù)府?dāng)M定章程,又為其舉行了極為隆重的皇貴妃冊封典禮。 不遜于繼后大典。 遙看烏云珠容光煥發(fā)、柔情萬千,眾妃或嫉恨或黯然或沉寂,孟古青站在人群之中,卻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局外冷眼旁觀,或已入了局,面上卻平靜得很。 “青兒,你怎又跟皇上鬧僵了?”慈寧宮里,孝莊又是頭疼又是無奈,這一個個,怎就都不叫人省心哪。 孟古青苦笑,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本就是筆糊涂賬,即使到了今日,她還沒理出個思路來,亂糟糟的一團,糾纏在一起,叫她這心里悶悶的,說不出個緣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