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他歷來知曉自己無以抵擋的魅力所得的高人氣……可似乎印象里,她一直不待見自己。 唯一一次親密接觸,也是在師姐charlotte的慶生party上。他不喜歡這種一堆人湊在一起制造噪音的活動,但是還是在零點前去露了下臉。 這一去,就被charlotte逮到做司機,送得乘客湊巧便是送他“便宜”圣誕禮物的她。 那一次,她好像是醉了。 扯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對他說:“師叔,你拉一下,很軟?!?/br> …… 林瑟說她喜歡自己,裴白墨微微一笑。 而后想起自己幾天前有生之年難得的“交論文”那次頭腦發(fā)熱,瞬間黑臉。 ****************************************** 關于感情,他自認并不是后知后覺的一個人。 很久之前,遠在學生時代。 和林瑟的出雙入對衍生出許多蜚語流言。 他聽到過許多版本,為此特地去翻閱過相關書籍。 想到林墾會傻笑?沒有。 萬事考慮林墾的感受?也沒有。 會很想很想他?依然沒有。 渴望和他親熱,渴望擁抱他?更加不可能。 完全胡扯。 自此他便完全理解地球人奇特的智商水準。 *********************************************** 裴白墨思考事情的時候,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夜色將車開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路口,才發(fā)現(xiàn)裴白墨終于不是斂眉沉思的模樣,開始抬頭看紅綠燈。 夜色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又歡快地唱了起來。 接聽以后,那端許南康的話簡短直接:“夜色,計劃有變,不用過來警廳了,帶裴博士去葉長安的家和我們匯合,我們已經在路上?!?/br> ********************************************* 葉長安的住所位居n大南苑近旁,是近年新建的徽式高宅小院。 小院外是鎮(zhèn)宅的小型石獅,夜色跟在裴白墨身后往前走,推開大門后,內里是暗青色的地磚,配著屋頂之上的烏瓦,看起來黯淡失色。 只有中庭的一株生機勃勃的藤蔓矗立其中,點綴上一絲生機。 葉長安新婚變新喪。他的妻子顧采薇年僅二十三歲,比其年幼十一歲。 一個是生物學家,另一個是美術老師。 即使相差十一歲,這種結合在外人看來也依舊不失為一段良緣佳話。 可惜轉眼天上人間,新婦變新寡。 “我碰過他的尸體。不是說接觸感染者的尸體也會感染上馬爾堡嗎,為什么我是例外那個?!鳖櫜赊崩_客廳正對的壁柜抽屜,抽出一本封面暗黃色的影集。 她熟練地翻開一頁,對著一張照片和大家分享他們的過去:“這是我上小學的時候,他在外地上大學,寒假歸來,我們的留影。他討厭拍照,每次表情都很僵硬。我總是哄他,跟在后面甜聲叫叔叔?!?/br> “叔叔說這次回來,就帶我去旅行。很可笑,我以為很多障礙跨越過去,跨過這十一年,后面就是一生一世,他終究還是舍棄我?!?/br> 林墾從后面邁步上前,意圖打斷顧采薇與案情無關的細節(jié)描述,被許南康攔了回來。 “收到恐嚇信那天,你在做什么?”夜色對照裴白墨跨進客廳前塞給她的問題列表問。 “我清晨一向晚起,那時正在睡覺。” “葉長安,你先生當時在做什么?” 顧采薇雙手闔上影集:“他前一周就定好要去r市參加研討會,那時正準備出發(fā)去機場?!?/br> “他發(fā)現(xiàn)恐嚇信之后,掉頭回來去臥室叫醒你?” “沒有?!?/br> “那是他在電話里告知你恐嚇信的事情,還是他從r市回來后才告訴你這件事,又或者,是你自己發(fā)現(xiàn)的?” 顧采薇視線調轉對準夜色的眼睛:“他一向怕我擔心,沒有告訴我?!?/br> “那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恐嚇信?!庇质橇謮ㄈ滩蛔∽穯?。 “那天早晨我起床后,發(fā)現(xiàn)玄關的矮柜上躺著一張閉合的信紙,一打開,就看到那一行字。” “那你是怎么確定,那是一封恐嚇信,而不是僅僅代表一句話而已。又憑借什么判斷,那封恐嚇信是威脅你先生,而不是你,又怎么確定他已經看過,并且認為那封信是針對他,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币股o接著質疑。 “天氣”,顧采薇答,“前一晚我給叔叔整理行李,睡得很晚,那時這封信還沒有出現(xiàn)。后來我看到的信紙,也是干凈光潔的。我家的信箱在室外,沒有任何避雨裝置。那天的雨是在我先生走之后才開始下的,那天信箱里的報紙都全被淋濕無一幸免。但是信紙上沒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而且我出門前,它已經躺在玄關,這中間,沒有第二個人進過我家家門?!?/br> “至于定義為恐嚇信,是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之前,我們有收到過這樣的信件。那次信上寫明的是我先生的名字?!?/br> “警官,還有其他問題嗎?” 夜色看了一眼裴白墨所給的紙條上的最后一個問題:“你認識顧臣嗎?他和你先生一樣,是生物學家。” “不認識。” 顧采薇回答得很干脆,夜色便接著問下半句:“你的祖籍在r市,寧漢這個人,你有聽說過嗎?” 顧采薇抱臂雙眼微瞇:“我以為你們是來尋找信息解決我先生的案件,沒想到,是對我的個人隱私更加感興趣?!?/br> 顧采薇出現(xiàn)抵觸情緒,許南康沖夜色搖頭,問詢便到此作罷。 *************************************************** “縝密,卻又漏洞分明?!?/br> “敏感,卻又反應遲鈍。” “這個女人有問題?!?/br> 出了葉長安家門,林墾三句簡短的話拋出他對顧采薇的看法。 “通常人們在說謊的時候,才會去刻意加深對細節(jié)的描述。師傅,你說顧采薇,是不是這其中之一?” 夜色皺眉:“真相不是我認為。顧采薇的確有問題。她口中的自己和葉長安自年幼相識,感情深厚,加之新婚。葉長安意外身亡,她的情緒卻不合常理地異常平靜。究竟是她根本不覺得悲傷,還是痛苦到麻木我們無法判斷。但她思維縝密,分析給我們聽恐嚇信那部分,完全不像是一個沉浸在苦痛里的喪夫女?!?/br> “另外,這個案子,最初是她報的案?!?/br> 林墾低頭,若她是病毒奪命的根源,報案這一點的確解釋不通。 *************************************** 裴白墨一直置身事外,林墾在夜色那邊得不到進展就繞到裴白墨身側去尋找答案。 “裴大神?” 裴白墨繼續(xù)往前走,沒有理會。 “裴博士?” 裴白墨的步伐更大了一些,依舊沒有理會林墾。 “黑土。”林墾輕微嗯哼兩聲,沒敢亮開嗓門。 夜色在身后聽到林墾給裴白墨新起的這個稱號,噗嗤一聲即刻笑場。 第013章 .馬爾堡病毒致命邂逅 第十三章馬爾堡病毒致命邂逅 轉移場地的路上,裴白墨看林墾,明顯是不順眼的。 亦或者說,他從最初認識林墾那刻,就沒覺得順眼過。 夜色覺得裴白墨這次赤/裸地表現(xiàn)出不友好,罪魁禍首應該要歸結于“黑土”兩個字。 黑土…… 夜色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嚴肅下來,可是這兩個字,完全戳中她的笑點。 蕭子規(guī)還躺在醫(yī)院命懸一線,夜色思維放松過后也急于尋求突破口。 “葉長安、寧漢、喬翹、顧臣和我哥,除了最初三例發(fā)現(xiàn)感染者所乘坐的都是ca3855航班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的適用于所有人的聯(lián)系?!?/br> “葉長安和顧臣同是生物學家,若目標只是他們兩個人,兇手沒道理選擇在航班上下手,不如直接借助研究所的實驗室,這樣謀殺的成功率會更高。馬爾堡病毒難以人為cao控,幾乎不可能人為干預它的傳播?!?/br> “兇手的犯罪組織活動明顯是有預謀的?!?/br> “目標同乘一架飛機完全是小概率事件,是偶然發(fā)生的,巧合性太高。兇手提前預謀過,理應想到各種可能,選擇最萬無一失的那一種方式。兇手沒道理提前知曉旅客名單……除非,ta是航空公司內部人員,或者有內線。” “顧臣和我哥是通過喬翹感染的,很大概率是出于意外被牽連進來?!?/br> “寧漢的履歷我們也有觀察過,簡單、干凈,找不到他被害的原因,也許,他也是意外被牽連進來的。” 裴白墨眼神鼓勵她繼續(xù)往下說。 “另外一個聯(lián)系,就是顧臣和寧漢,同為r市人。寧漢土生土長,而顧臣則是自從大學時期在n市落地,再也沒有回去過r市?!?/br> 她靜默了一秒,又補充:“牽扯進這個案子的顧采薇,葉長安的妻子,也是r市人。這中間,會不會有某種我們還未發(fā)現(xiàn)的聯(lián)系?” 夜色雙眼瞪圓專注地盯著他,裴白墨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頂。 只停留一秒,手掌便歸位落在自己身側。 夜色覺得他適才看自己的眼神,和看蹲在家里的吵吵,沒有任何區(qū)別。 “是案子,就有兇手。只要是人不是鬼,就總會留下蹤跡。” 裴白墨清俊的側臉一轉,精致的具有攻擊性的五官便完全暴露在夜色眼前。 “很顯然,我是無神論者。七小時。七小時之內,我一定會找出ta?!?/br> 他的語氣自信而篤定,傲慢也好,自戀也罷…… 這是她所喜歡的世上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那一個他。 夜色被感染,卻依舊心存疑惑:“為什么是七小時?” 裴白墨非常淡定地說:“噢,我昨晚失眠,補覺大概需要五個小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