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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孤膽劍修李知玄是個見鬼慫。 “我兩人俱壓了一筆數額相同的。”姜長瀾估計是很為自己想出這種法子自豪,“總有一筆中的,不論錢財虧損,中了討自己高興最要緊?!?/br> 至于虧損多少錢財,那是小道,不值一提。 繼玄武城李知玄面對人為鬧鬼那副尊容后,江景行再一次佩服起一個人來:“姜郎君真精明,姜家諾大家業(yè)后繼有人?!?/br> 也不知要是讓姜后聽到姜長瀾一番話,會不會后悔把他從北疆召入鎬京。 他們言談之間,臺上兩人已然舉劍開打。 三人俱為行家,不難看出藏在擂臺中繚花人眼的劍光之中真正的戰(zhàn)況。 李知玄的劍倒很襯他一頭扎進魔修堆里的架勢,大開大合,一往無前。 至于另外一人崔三的—— 姜長瀾眉頭皺起:“奇怪,觀此人劍術,要是像李姓劍修一樣純是走剛猛的路子也就不談,但他出劍精細縝密,每一劍的角度方位至劍身上附著靈力都經過細致入微的思考。做事這樣細的一個人,怎么會忘帶群芳貼?” 李知玄漸占上風。 對著李知玄鋪天蓋地洶洶而來的劍氣,崔三一退再退,直退至擂臺一角,居于徹底弱勢,仿佛下一刻就要棄劍認輸。 “崔三很在意風儀?!苯靶须S便瞧了兩眼,“局勢狼狽如當前,仍衣角不亂,可見是在比劍時仍格外注重的?!?/br> 一個做事縝密細致,又極其在意風度臉面的人,怎么會做出漏帶群芳會,在行宮門口公然丟這樣大一個臉的舉措。 把崔三逼得無路可退的縱橫劍氣中忽出了一道白光。 是崔三出了一劍。 劍氣所化白蟒幽幽吐信,一個揚頭張口吞下半數劍氣,另一個擺尾將臺上余下劍氣打得粉碎。 姜長瀾聽懂江景行言下暗示,臉色沉凝起來:“崔三是東海崔家出身不會有誤,在崔家所在一帶也有些天資不凡的名頭,前途大好,破壞群芳會他討不到好處,沒必要故意這么做?!?/br> 江景行潑他一盆冷水:“上次周煜的時候,你說的話差大不多?!?/br> 膝蓋中箭,姜長瀾無話可說。 “不過我沒說他要破壞群芳會,只是覺得古怪?!苯靶醒a充道,“說不定就是急匆匆出門忘帶也是有的。誰沒個犯糊涂的時候?” “......” 果然圣人能活到現(xiàn)在真的是因為他是圣人吧。 換個普通人,姜長瀾很難想象出他能蹦跶到現(xiàn)在為禍人間而不被打死是要有多雄厚的背景,強硬的后臺。 謝容皎出于善心為他緩解尷尬:“不知方臨壑與玉盈秋一比,姜兄壓了哪一個?” “都押。” “無印和沈溪一比,姜兄壓了哪一個?” “都押?!?/br> “那我和姜兄一比,姜兄仍是都押嗎?” “世子聰慧,確實是各押了一筆?!?/br> 謝容皎無話可說。 一是他所識得的參加群芳會之人不多,問來問去僅僅這幾個,二是想來他把參加群芳會之人顛來倒去通通問一遍,姜長瀾的回答還是萬年不變的都押,問了沒意思。 江景行嘆道:“你壓注的目的到底在何處?” 姜長瀾有理有據挺直胸膛:“自然是為體會一把壓中時的快樂?!?/br> 如果你把每個參賽之人全押上一遍的話,也很難不壓中。 他突然發(fā)覺江景行和謝容皎看他的眼神里充滿同情。 姜長瀾不知所以:“前輩和世子為何如此看我?” 江景行嘆息:“你以前手氣一定很差吧?” 謝容皎附和:“不然何至于每個參賽之人皆要押一遍,生怕不中?” 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們兩人無心兩句話,成功讓姜長瀾閉嘴。 臺上分出勝負,崔三雖說出其不意,謀局精密,李知玄高他一截的劍術修為擺在那兒,他終究比不上李知玄會拼命,遺憾惜敗。 因著李知玄散修出身,無正經的門派,前來群芳會的一張群芳貼還是蹭的余長老手里的,與崔三打前看好他的人少,賠率自然高。 此刻結果落定,押注李知玄的弟子高聲歡呼,比他們自己贏了比賽還來得興致高昂。 姜長瀾跟著一起歡呼,全然不記得自己押了兩個。 江景行若有所思:“我覺得你和臺上那個李知玄應該挺談得來?!?/br> 姜長瀾用目光將李知玄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只找到一個共同點,猶疑道:“前輩是說我和李知玄歲數相差不多?” 那他和來參加群芳會的所有人應該都很談得來啊。 是一樣傻。 江景行毫不懂嘴下積德這個道理,正要說出口時,聽謝容皎道:“師父可要去壓一注?” 江景行迅速轉換態(tài)度,溫柔乖巧:“不用,讓我去押,到頭來我也盡數壓在阿辭身上,其余不想押?!?/br> 謝容皎不知應怎么形容他心底感受。 仿佛是等他這句話等了很久,聽到如置身仙境,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熨貼。 他彎起眼睛,從凜冽秋泉柔和成一彎春水,十年難得有一次促狹道:“說不定壓我第一的賠率很高,可大賺一筆?!?/br> 謝容皎攤手:“自然也可能血本無歸?!?/br> 不過壓我贏的錢,我盡數補上。 他悄悄在心里說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