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唔,只有北極星?!?/br> 酒吧離著黎染的房子并不遠,即使童落辰從來不曾來過,他還是很清楚這個地方,果然布置的很好,在夜晚璀璨的燈光下看,更是一份享受。 她總是有很多的奇思妙想、前衛(wèi)時尚的點子,即使她的一句話就讓下面的人跑斷了腿,他也一直樂此不疲。 童落辰抱著黎染,輕松愜意的在這不小的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而黎染的頭緊緊的埋在他的懷里,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裳,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語,又哭又笑,果然這毛病還沒改了去…… “童,童,童少爺……” 凌媽往前一步,一下子擋住了磕磕巴巴,連話也說不清楚的伍媽,她可不放心小姐讓童少爺這么緊緊的抱著,即使童少爺一點兒不比許太子差,可這男未婚女未嫁的,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有點距離才好。 “童少爺,您來了,小姐這是喝醉了?真是麻煩您了,童少爺把小姐放下來吧,我伺候小姐洗澡,要不明天早上起來小姐又該嚷嚷味道難聞了?!?/br> 童落辰往上掂了掂黎染,而黎染嘟囔了一聲兒,卻更加死死的抓住童落辰的衣裳,好好的襯衫被扯得皺皺巴巴的,童落辰倒是不曾生氣。即使凌媽一次又一次的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童落辰抿了抿唇,不怒而威,看的凌媽和伍媽都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 “呵,凌媽,您還是這么緊張,當初他許安瀾把染染搶去的時候,您不讓我再跟染染親密接觸,我倒也理解,可這會兒他許安瀾放棄了染染,您還要擋著我嗎?” 看著童落辰抱著黎染就往黎染的閨房走,凌媽又想上前,卻被伍媽一把拽住了,“伍jiejie,你這是干什么?沒看見這童少爺都登堂入室了?這要是發(fā)生點什么,可怎么辦???” 伍媽卻是一把捂住了凌媽的嘴,領(lǐng)著凌媽更往外走了走,這童少爺?shù)亩浜檬怪?,要是被他聽見了可就麻煩了?/br> 看著凌媽還要往里闖,伍媽一臉的無奈,“我說你這人是個傻子你還不承認,咱們小姐已經(jīng)跟許太子退了婚,難道以后都不打算再訂婚結(jié)婚了?童少爺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看啊,這兩個人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咱們何苦做這個惡人?” 聽伍媽這么說,凌媽也冷靜下來了。 “我……” 可是她不能就這么放任童少爺呆在小姐的屋子里,就算是小姐真的有可能嫁給童少爺,就算是兩人真的有可能是郎有情妾有意,她也不能就這么干瞪眼看著。 這個社會的年輕男男女女都是些什么做派她清楚的很,可是自家小姐即使來了麗江之后越發(fā)的不成樣子,也是從不曾夜不歸宿的,眉眼一直不曾散開,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再說了,童少爺是什么人啊,那上校的軍銜可是實打?qū)嵉牡玫降模瑵M身的殺氣和煞氣,是咱們能抵擋的住的?還是老實著些吧。小姐跟童少爺……,我看比跟許太子好……” 伍媽卻是不一樣的想法,若是小姐真的不愿意,這童少爺能進了小姐的房?小姐可從來不喝醉,即使喝的再多,也是有幾分清明的,既然小姐都默認了,她們還cao的什么心? 童少爺如此人物,她們可攔不住童少爺這樣的…… “染染……” 當初初識時她剛剛五歲,粉粉嫩嫩的,洋娃娃般的小公主,好像五歲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這么漂亮了。 童落辰伸手碰了碰黎染尖的都硌手的小下巴,果然皮膚還是極好,但是跟小時候卻沒法兒比了,“北極星,呵呵,好癢,你要干什么?” 看著洋娃娃般的小公主笑瞇了水潤潤的大眼睛,童落辰只在她的眉眼間落下一個吻,像小時候無數(shù)次做過的那樣,沒有色、欲,只有占有,這從小就開始的動作,是圈地盤兒呢…… “什么也不干,我不敢呢?!?/br> 她倒是相信他,不過他倒也真的不想讓她失望,童落辰拿著化妝棉,細細的給黎染卸了妝,又用溫熱的毛巾給黎染擦了臉,擦了手,抹了抹胳膊腿兒,卻不曾碰她的衣裙。 ……這裙子寬寬松松,軟軟滑滑的,就用來當睡裙吧。 ☆、14出游 黎染落了筆,仔細的折好了信放到了早就準備好的信封中,……這是要寄到四九城,給黎家老爺子的。 黎染比別人更有優(yōu)勢的地方就是她生來就有了十八年的記憶,她用成年人的思維方式處事。 只是她太過依賴第一世的記憶了,卻一直不曾弄明白,她早就不是那個被父母無條件的全心全意的寵愛著的孩子,大家族跟小門戶從來不同,向來家族為重、利益為重。 “染染,你收拾好了嗎?咱們要出發(fā)嘍。” “恩,這就來了,等等我?!?/br> 黎染把手中的信封交到凌媽的手里,“凌媽,寄出去?!?,看著凌媽點頭,才站起了身,整理了整理衣服,背著小小的雙肩包下了樓,樓下面等著她的是顏新夏。 “你就穿這身兒?。俊?/br> 黎染低頭看了看她的衣著,寬寬松松的米粉色雪紡衫,長及腳踝的大裙子,腳上是干干凈凈的帆布鞋,背上還背著個棕色的牛皮小包,挺好的啊。 “怎么?不方便嗎?我就是覺得這裙子穿起來寬松,我不太習慣趕路,路上累得慌。” 聽黎染這么說,顏新夏也就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么不方便的,不過是以前她經(jīng)常到人際罕見的地方旅游,已經(jīng)有了一套特有的打扮,偏偏忘記了這次是回寶島,不是去沒有人煙的地方。 “也沒什么不方便,反正坐飛機,走吧?!?/br> 黎染和顏新夏最后看了一眼‘若無緣’,朝著站在大門外的凌媽和伍媽揮了揮手,拖著行李箱越走越遠。 其實那五年她也不是一直都呆在這個小宅院里的,雖說有‘無詔不得回四九城’的約束,卻不曾說過讓她必須留在這個小城里,只是那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許維寧和沈冰凌,哪里有心思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呢?每次出門兒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染染,上車,我送你們?!?/br> 黎染的這客棧是在一條小巷子里的,一般的車開不進去,因此黎染和顏新夏就拖著行李箱走了出來,卻不曾想到竟在巷子口兒看見了倚在車前的童落辰。 童落辰穿的很休閑,不過是平常的襯衫長褲,卻硬是讓他穿出了妖嬈邪氣,他甚至什么也不用做,只是隨意的站著,臉上還帶著墨鏡,就已經(jīng)引的大大小小的美女駐足了。 “……北極星,你怎么在這里?” 黎染咬了咬唇,心頭有些疑惑,童落辰怎么平白的出現(xiàn)在了這里,還如此閑情愜意? 上一次她醉酒,童落辰把她弄了回來,還在她屋子里歇了一晚上,可是等她第二天睜眼之后,卻是一室的冰涼,余下的只有凌媽的絮叨和叮嚀。 她怎么也想不起她說過什么,她怎么也想不起發(fā)生了什么,她只能告訴自己,他許是接到了緊急任務(wù),沒時間陪她了…… “不是想去旅行嗎?我送你去機場。” 童落辰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鏡,掛到了黎染的臉上,看著周圍人不時的落到黎染臉上的或者貪婪或者色、情的目光,有些不悅的掃視了四周一番。 即使童落辰不曾說話,也不曾冷哼,可是剛剛慢下腳步圍在四周的男男女女還是很快的離去,只覺得滿身的冷汗。 這個男人的目光太有殺傷力了,滿身都是殺氣和煞氣,圍在他周圍的都是如墨般的黑氣和冰冷。 “新夏,既然北極星來了,那咱們就直接讓他送過去吧,就別麻煩了?!?/br> 看著顏新夏點了點頭,黎染就直接把手中的行李箱放到了童落辰手里,她是偏向讓童落辰送的,坐童落辰的車她才更放心,第一世的時候她就是死于車禍,一般人的車,她不敢坐。 “走吧,上車?!?/br> 童落辰摸了摸黎染柔順的一頭長發(fā),面色柔和了些,身上的冷氣也淡了些,顏新夏這才覺得身上有了些暖意。 顏家書香門第,顏家的男人都滿身的書卷氣,她自小兒到大也不曾接觸過身上有這么重的煞氣的男人,好似只要被他多看兩眼,晚上就要做噩夢似的,要不是有染染陪著,她是怎么也不會上他的車的,她竟然不敢。 “染染,你打算在外面玩多久?” 黎染也沒摘童落辰給她戴上的墨鏡,整個人懶散的坐在車上,從小包包里拿出了一瓶酸奶喝著。 聽童落辰這么問她,黎染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就直接開了口,“半個月左右吧,我想在十月中旬之前回四九城去?!?/br> 聞言,童落辰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臉上的表情卻一直平靜,一點兒沒顯出來。 黎染為什么要回去他也不是不清楚,而且還特別選了十月中旬之前的日子,他就更肯定了,許維寧跟沈冰凌的訂婚宴,就選在了農(nóng)歷十月十九。 “……回四九城去?染染,……在這里不好嗎?你不是一直都喜歡這里的嗎?” 黎染眨了眨眼,詫異的看了童落辰一眼,她以為童落辰是明白她的想法的,她當然要回去,四九城是她的家,哪有人一輩子都不回家的? “四九城是我的家,我就算是不懂事兒被罰了,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回家了。我當然要回去的,這里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啊?!?/br> 因為太了解童落辰,聽他這么一說,黎染就有些懷疑了,雖然兩人認識了太多年,信任已經(jīng)成了習慣,可是想起前些天夢中的那些對話,黎染還是有些警惕,她當初直接就被發(fā)配到了麗江來,……童落辰?jīng)]有推波助瀾吧? 夢中的那個頤指氣使的小女孩,別真的是她黎染吧?她曾經(jīng)這么霸道過嗎?還是自小兒就小霸王一樣的童落辰? “染染,……那,非得十月中旬之前回去嗎?” 黎染越發(fā)的覺得童落辰奇怪,可是一個十歲就能打斷別人的腿,還壓著四九城的醫(yī)院硬是不讓人接收,僅僅是因為那人罵了童家一句‘沒腦子的武夫’的的男人,能這么輕易的就對她露出破綻嗎? 即使他們認識了十七年了,她也自認為了解童落辰,可是他內(nèi)心深處在想什么,她卻從來不知道,她知道的都是他想讓他知道的,要不然就是他的習慣脾性,而別的,一概不知。 “那當然,我還要把許家一直放在我這里的主母鐲子還給許家呢,這許安瀾都要跟新人訂婚了,我也不好一直留著,還是給沈冰凌的好。別到時候留來留去留成仇,得罪了許家老爺子,我就更無出頭之日了。” 既然童落辰不讓她知道,黎染也就轉(zhuǎn)了心思,反正她玩心計是永遠也斗不過這些人的,不過兩人認識這么些年,她只要知道童落辰永遠不會真的下手害她就行了,她這點兒還是相信的。 黎染下意識的摸了摸這個一直戴在左手腕兒上的碧玉鐲子,這鐲子晶瑩剔透的,是許家祖上一輩輩的傳下來的,只給未來的當家主母。 這鐲子既然已經(jīng)戴到了她的手腕上,就證明她是許家選定了的未來當家主母,就算是如今她跟許維寧的這婚事兒黃了,這鐲子也不可能給沈冰凌戴了,即使她不曾嫁過去,也不曾上了許家的族譜,可在許家的雜譜上,還是會記上她這一段兒的,她跟許維寧定過婚,占了先,沈冰凌已經(jīng)不是第一個了…… “你要親自還回去?!” 黎染捂著心口,臉上一邊煞白煞白的,就連搽了唇膏的唇都白的驚人。 看著這樣的黎染,童落辰哪里還記得許安瀾是誰,沈冰凌是什么玩意兒,他竟然忘記了染染會害怕,自認識她的那天起,十七年來他可從來不舍得這么嚇她,他竟昏了頭! “干什么一驚一乍的?!突然緊急剎車是成心的要嚇死我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害怕嗎?!你在部隊上也是這么開車的?!你這上校的軍銜是人家看在童爺爺?shù)拿孀由先思也沤o你發(fā)的吧?童落辰,你是想讓我死吧?!” 漂亮的眼珠子里大顆的淚珠滾落,要不是還顧及著坐在后排的顏新夏,這會兒黎染許是要動了手了。 童落辰緊緊的握著黎染的手,一把把黎染抱到了他的懷里,染染的情緒一直不對勁兒他明明是知道的,可是為什么他也漸漸不對勁兒了呢? 他不該犯這樣的錯誤的,這樣足以致命的錯誤他這半輩子都不曾犯過,是他失了警惕心嗎?不過是聽染染提起了許安瀾,以前滿耳朵都是許安瀾的,那時候都忍了,現(xiàn)在為什么就不行了呢? “染染,染染,別害怕,別害怕,我在這里,在這里。染染,北極星在這里,北極星在這里,染染別怕,染染別怕……” 染染對汽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這種恐懼并沒有隨著她長大而有所減緩,若不是有她信任的人陪著的時候還能好些,竟是寸步難行了。 他怎么能忘了呢?怎么敢忘了呢?怎么舍得忘了呢?他要牢牢的記著,永遠不能忘了才行。 黎染卻是一把推開了童落辰,頗有些氣急敗壞,“我還回去怎么了?還回去不應(yīng)該嗎?他許安瀾換了妻子,我就把這東西送到沈冰凌的手上,不對嗎?!” 她現(xiàn)在也明白了,雖然第一世是被車撞死的,可第二世卻是死在醫(yī)院,這人要是得死了,哪還分怎么死的呢?害怕汽車也不過是怕死,如今仍舊怕死,卻不那么怕汽車了。 “對對對,應(yīng)該應(yīng)該,染染做的都是對的,都是對的?!救荆蹅兂霭l(fā)吧?別誤了飛機。” 黎染朝著坐在后排的顏新夏扮了個鬼臉,又不客氣的掐了童落辰一把,還是點了點頭,她不跟他計較,趕飛機要緊。 童落辰心中卻是無奈的笑了笑,應(yīng)該什么啊應(yīng)該,這小丫頭就這樣滿心眼的小點子,她以為把這東西遞給沈冰凌,沈冰凌就能要死要活的難受了?這東西是得爭,可對沈冰凌來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跟許安瀾定下來呢。 只是看著這樣氣鼓鼓的小丫頭,童落辰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些,眼里也帶上了笑,坐在后排的顏新夏輕輕的抖了抖身子,溫度終于正常了。 ☆、15前世番外(一) “大哥哥,我迷路了,請問,你知道主屋怎么走嗎?” 一個小小的女娃娃,五六歲的樣子,啃著手指頭,圓圓的大眼睛黑白分明,軟軟糯糯的朝著他笑,問他知不知道主屋在哪里。 童落辰不曾點頭,也不曾搖頭,他更逼近了小女娃兩步,一點也不曾在意身后的哀嚎和痛呼。 她看見了吧?童落辰敢肯定,她一定是看見了??匆娏怂{目欲裂,手段狠辣的拿著棍子敲斷了這個在地上哀嚎的男孩的腿,可她卻不曾害怕,只是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