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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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阿昭睡得昏沉,不知何時,身上卻又陸陸續(xù)續(xù)多了幾層破棉絮。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謝謝【寶貝217、晴未君、雍蘭玉、還有vv】幾位親的投雷以及營養(yǎng)液灌溉,撲倒群么嚒=333333= ——某不要臉皮的王爺探頭:以及,有人喜歡本王嗎?(搖扇子) 后面阿昭開始步步為營咯,不會一直被動噠^^ ☆、第13章 夢中姽 那雪花如若鵝毛,來得悄無聲息。姜夷安撫著肚子坐在窗前,已是夜半三更,卻依舊入不得眠。 皇上孤冷,素來不喜與人過分親近,永樂宮中幾乎不曾有過妃子留宿,今夜卻偏將一個啞婢帶去。倘若只是尋常啞婢倒罷,偏偏是那個女人昔日的身邊女侍……他到底是恨她司徒昭,還是忘不了她司徒昭? 悉悉索索,有裙裾聲響由遠及近。 徐嬤嬤裹著冷風走進來,搭著手腕福了一福:“夜已漸深,娘娘還不安寢?” 姜夷安聲音不大,靜看著窗外落雪:“都打聽到了些什么?” 徐嬤嬤抬起頭來,披風上幾顆雪星子撲簌簌落向紅絨地毯:“被打出去了,皇上說永遠也不想再看見她第二眼。” “哦?……皇上一向?qū)π男约s束極甚,如何今夜卻這樣大發(fā)雷霆。不該啊?!苯陌裁奸g愁容愈添,撫著肚子調(diào)轉(zhuǎn)過身來。 徐嬤嬤頓了一頓,壓低聲音道:“聽說是……聽說是打了皇上一巴掌,還把皇上咬出血來了。嚇,死活不肯,簡直像得了她主子的真?zhèn)?,當真是個狠心。”一邊說,一邊顫顫地打了個抖。 呵,倒是個硬氣的奴才,誰都敢打……打了還能好好地走回去,皇上竟也不辦她。 見嬤嬤身上落滿雪花,姜夷安便賞了她一杯熱茶,幽幽道:“先前原是我的失誤,是我太低估了那個女人的分量。我以為她死便死了,她卻偏將影子留得無處不在……不愿侍寢也好,你派人替我盯緊這丫頭,近期不要讓皇上再看到她??床坏剑蛟S就忘記了?!?/br> “是?!毙鞁邒叻畔虏璞K,小心將姜夷安攙去榻上:“娘娘身上有孕,不宜勞思傷神,還是早點歇了吧。” …… 那雪下了一夜,次日醒來,天卻晴了。打開搖曳的破門,放眼過去白皚皚一片。執(zhí)事的太監(jiān)還不來送飯,大伙兒都餓得不行,聚在窄小的前院里曬太陽。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還在為昨晚那只耗子罵戰(zhàn)。 阿昭手上拿著瓷瓶,正在給沁兒涂抹嘴角的小點點。 沁兒虎虎地看著胖子,見她把一只烤熟的耗子撕成條兒,便比著小手,嘟嘟囔囔地指責她。 不能吃,不能吃,它會很疼,喂,你還吃…… 胖子正吃得津津有味,被念得不行,兇巴巴瞪過來:“看什么看?想吃??!”她的嗓音和她肥碩的體型一樣,粗獷又蠻劣,扔了個骨頭到沁兒身邊,罵罵咧咧轉(zhuǎn)去另一個方向。 “呵嗚——”沁兒連忙把小倉鼠一護,嘴角冒出來一長串咕嚕。 當然,他癟癟的小肚子也跟著咕嚕了。 老貴妃從臟破的口袋里摳了摳,摳出來一截隔夜紅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司徒琰那個老妖精幾次沒把你弄死,將來你小子定能成大器。今日借你一塊紅薯,他日記得還老娘一口棺材?!?/br> 不情不愿地塞進沁兒粉嫩的手心里。 沁兒才要合起小手,胖子卻撲過來搶了去:“等他小子長大,您老的骨頭早就化咯!老子爹興許還能早點把我弄出去!” “吃、吃、吃,吃你的耗子去!”老貴妃抬頭手臂,掄了胖子一拐杖。抓起來,又塞回去給沁兒。 明明七老八十一個老嫗,也不知哪兒來的恁大力氣,竟把胖子掄了個嘴啃泥。 這死胖子,餓極了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敢吃,小到樹蟲螞蟻,大到耗子爬物,又惡心又嚇人。大伙兒早就對她敢怒不敢言,見狀紛紛捂嘴吃吃笑。 “咯咯咯,”沁兒被逗得口水又淌下來,把紅薯放在嘴邊潤了一口,瞇起眼睛齜牙笑。 這樣小的年紀,他已經(jīng)忘記了昔日的母乳和矜貴,連一塊冷紅薯都能輕易滿足。 也或許沒有忘記,只是不去再想起。 阿昭便憐愛地捏了捏沁兒的小臉蛋,對他拍拍手以示獎勵。上一世的她如若飄在高高云端,世界里除了趙慎,便只是太皇太后和母親,如今認識這樣一群光怪陸離,倒也覺得有趣得緊。 前幾天少了孩子,冷宮中倒是缺了不少生氣。 旁人見她笑,今日倒也并不反感,問她:“你這奴才真是愚忠,那司徒家的妒婦給了你什么好處,你竟肯舍身護她孽種?” 阿昭愣了一愣,當年隨趙慎南下賞春,恰在街邊看見青桐賣身葬父,彼時阿昭扮作民間少婦,青桐卻獨獨選擇跪在她面前。清靈靈的一個丫頭,執(zhí)著地舉著稻草。阿昭以為她不會說話,可憐兒的,便將她帶了回來。如今想來倒是很有些湊巧,只是認真回憶一遍,又并未發(fā)現(xiàn)她做過對自己不好的事……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阿昭就搖搖頭,比著手勢道:“奴婢是皇后娘娘撿來的。” “嘖,她那般善妒,倒是舍得撿你。要知道你如今上了皇帝的床,保不準哪天就從棺材里爬出來,掐死你!”旁人輕蔑。 胖子很酸溜溜地搡著阿昭肩膀:“說,那皇帝……他怎樣弄你了?” 她們都以為她被趙慎得了逞,阿昭還沒未得及解釋,“吱呀——”,聽見斑駁銅鎖勾動,漆紅的門扇子被打開,幾個太監(jiān)抬著食筐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眾人攏過去一看,卻沒有吃的,不過十幾小袋米、兩口鍋、若干顆紅薯和白菜。 “飯呢,大冬天不會叫吃生的吧?!碧K嬈扭著屁股,用帕子甩了太監(jiān)一臉。 那太監(jiān)吭哧吭哧,盛氣凌人:“宮里頭要節(jié)省開支,人手不夠,以后不送飯了。這些食材每人一份,吃滿一月,次月再供給新的!” “太過分了!” “就算是冷宮,好歹也是皇帝的女人,怎么做飯?不會做!”女人們不滿意,一時鬧將起來,推搡著要出去見皇帝。 那太監(jiān)便叫侍衛(wèi)把門一堵,冷冷地瞥了阿昭一眼:“還想見皇上?見了皇上也沒用!問問你身邊這啞巴,可能耐,人打了皇上一耳光,沒叫你們連坐都是大幸!” “呱當——”甩甩袖子,把門一鎖,一點不留情面。 連個做飯的地方都沒有,這幾袋破米拿來做甚么用?—— “好個惡毒的奴才,自己想死,還要拉咱一院子姐妹墊背!” 一雙雙殺人的眼神剜過來,阿昭連忙比著手勢往后退:“那天太緊張,不然把大家的一份也煽了?!?/br> “媽的,沒睡你……你倒是現(xiàn)在才肯說!”氣得胖子捋起袖管就要撲過來。 阿昭抿了抿嘴,趕緊抱起沁兒躲去后院撿石頭。 冬天這樣冷,總不能叫沁兒頓頓吃冷食,不送飯也好,壘個小灶,勻著吃總能夠撐一個月。先帝是在十二月初辭世的,那一天皇祠的祭典所有趙氏子嗣都要去參拜,阿昭要在那一天,讓一個人注意到沁兒。 ——*——*—— 三更寂靜,寢殿內(nèi)徹夜燃著熏香。年輕的帝王正睡得昏沉,那紅帳搖搖下入夢,怎生得一睜開眼睛,竟又看到女人風光霞帔坐在他床沿。 她穿得一身綺紅,長裙下一雙鳳履并作一塊,輕輕蠕動。頭一回做新娘也不害臊,迫不及待想要他挑開蓋頭。 她就那么愛他? 阿昭……哦,他記起來了,是自己的新婚之夜。 那個在他心中思謀了多年的少女,她的身體出乎意料的美麗嬌滿,肌膚在紅燭下如若白玉,不染絲毫瑕疵。他明明冷情,卻忽然對她勾動了裕念。他想,倘若她還是塊完璧,那么他就將那些過去忘記??伤齾s在他懷中吟吟嬌唱,她那么地渴望他,身心都是陶醉,一點兒也無少女的初羞。 他也才第一次,總不至于就能好到讓她這樣忘我? 他便想起在曠野里看到的一幕,那個桀驁的燕王嫡子,撩著她的長裙將她欺在身下,她的頸間全是那人落下的紅痕,見到他騎馬而來,方才忽然脫身分離……那么倉惶做什么? 該死,原來司徒家的女人們,也不過只是看中了自己的無蔭無勢。 他便發(fā)狠,不再體恤。 他那樣的英武健朗,她又哪里能受得住?受不了他的狠,便抱緊他咬住他肩膀……兩人一起遁入荒蕪……快叫啊,為什么不敢叫他名字?是怕叫出來的是另一個男人么?……可他上一回明明聽她不停重復(fù)著“慎哥哥”……上一回?明明此刻才是新婚,哪兒來的上一回? 只覺得脊背一涼,趙慎撥開女人香汗淋漓的長發(fā)。那長發(fā)下竟是一張啞女清凈的秀顏,她的紅唇被他吻得發(fā)腫,眼中卻都是肅殺,她恨不得殺了他。 真是瘋了!他怎么會對一個啞女如此殘絕?他明明恨的是司徒昭! “啊……”肩膀上的咬痕又痛,趙慎猛然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姜夷安被他驚醒,連忙用袖子輕拭他額上的細汗,柔聲問道:“皇上夢見了什么?聽說近日夜里總睡不安穩(wěn)?!?/br> 她裹著胸兜,緊偎在他硬朗的胸膛,那孕中的胸美白而豐滿……她想要得他的寵。 趙慎卻忽然胃中不適,一絲兒情裕也無,冷冷地瞥了床帳一眼:“誰人叫你擅作主張更換的顏色?” 姜夷安動作一滯,聲音委屈下來:“夜間頻頻驚惶,嬤嬤說換了紅色能壓驚辟邪……” “朕的后宮一派正氣,邪物豈能作亂?今后你的宮中,最好別讓朕再看到紅色!”趙慎掠過長袍,也不待宮婢近前服侍,那夜風呼呼,徑自繾風離去。 那寬肩上女人的咬痕若隱若現(xiàn)……咬得真是深吶。她一咬,那陰魂不散的女人就又在他心里活了。 姜夷安看到了,帕子便攥進手心。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書蟲、呼嚕呼嚕、after96、沙沙2012、看今日晴未、以及蘇紫】幾位親的熱情打賞,更新緩慢的葫蘆表示臉紅紅,于是今晚11點左右還有一章哦(#▽#) 以及,和編編討論后,本文要改名《九重宮闈》了,親們表認不出阿昭哦,么么噠*^^* ☆、第14章 兩廂厭 鳳凰臺上歌舞升平,那雕梁畫柱下,北魏與大涼正式簽署盟約。北魏歸還大涼邊境城池兩座,大涼將千名俘虜放回北魏,此后兩國互通商貿(mào),百姓互不侵擾。 “呵呵哈!陛下果然行事果決,言出必行,老朽深感敬佩!”老使節(jié)雙手持樽,親自敬上一杯美酒。 “甘大人豁達爽朗,朕同樣賞識?!壁w慎一飲而盡,拍拍手叫宮人端來茶飲。他甚少吃酒,一吃即醉。 那冷峻側(cè)臉上隱約有女人抓痕,結(jié)痂未愈。燕王趙恪見了,便勾起嘴角:“去除那絆腳的石頭,皇上此番可是準備大刀斧闊來一場變革?” 口中雖正經(jīng),然而眼中戲謔卻分明,笑他的拿捏不住女人。 趙慎只作未查,似笑非笑道:“司徒婦人掌權(quán)多年,趙氏天下閉塞不前,尤其農(nóng)商更是停滯。國庫盈余不足,軍中吃緊,此刻若然不變,他日必則生亂。箭在弦上,若然是恪弟,你又將如何抉擇?” 那長眸銳利,雖笑卻凜冽。趙恪眼神略微一黯,復(fù)自飲一杯調(diào)侃道:“如此復(fù)雜,想它做甚?倒是那花間雪月之事,微臣尚可以為陛下謀之一二?!?/br> “呵,你倒是很關(guān)心朕的私事?!壁w慎掂著酒杯,臉上不著痕跡掠過一絲陰云。 趙恪捕捉,便曉得他心中原來記掛,應(yīng)道:“不然。這宮中如今誰人不曉,皇上又何必掩耳盜鈴。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小宮女,若是不喜,殺了她就是,何須掛在心上……莫非顧及她是那個女人留下,下不去狠手???” “呵,恪弟又何必激朕?先前她在之時,你自暴自棄做個閑王;如今她人故去,你我君臣之間也該釋然。下個月先帝祭典,這件事朕命你去安排。待見了東太后,再托她為你張羅門親事,也好將心定下?!庇刑O(jiān)引著鴻臚寺傾過來,身后跟著大涼國隨使獨孤小將,趙慎便不再多言。 那獨孤小將著一襲墨色對襟短衣,腰上扎著皮帶,對趙恪拱了一拳:“有擾燕王閣下,上回切磋獨孤敗得不甘,可否繼續(xù)馬上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