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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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它們不僅撞了以后一點事都沒有,還互相投以關(guān)切的目光,接到對方關(guān)切的目光以后,還有些不好意思地雙雙低頭,用爪子撓了撓地。 魔主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只是轉(zhuǎn)瞬,這四只洪荒圣獸又毫不懈怠地殺了過來。 它們這一次倒是動了真格,龍吟虎嘯朱雀毀天玄武滅地,帶來山崩地坼般絞碎神魂的濃烈殺氣,戰(zhàn)場的神仙們這才發(fā)現(xiàn)..... 魔主原本所在的天道絕殺陣,早就變成了一個極端殘暴殺虐的上古誅神陣。 遠望東方,已經(jīng)生出淺金色的明燦曙光。 修明面前的承影劍仍在天火中接受淬煉,直到整個劍身都被燒到guntang赤紅,天火的強光才漸漸熄滅。 而后整把劍豎立在空,仿佛有靈性般從上方刺向下方,緊密配合著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殺來的洪荒圣獸,一時之間,竟是封鎖了所有生路。 “你死以后,我會將你的本體送回十八層煉獄?!毙廾魃窬吐暤?。 魔主聽到修明的話以后,喑啞的笑聲仿佛是從胸腔里悶出來,眼底布滿了猩紅的血絲,“呵,我不會死.....我不會死?!?/br> 他迎著當頭劈來的承影劍,向上飛沖而出,用爆裂的魔氣炸開劍身,那被天火燒到通紅的劍刃割傷了他的臉,劃破了他的衣襟。 貫破陣頂?shù)哪且豢?,魔主的雙眼被陣法的余波灼傷,整個世界像是在瞬息間黑暗了下來..... 什么也看不見。 四下也是安靜一片。 沒有了魔怪嘶吼的聲音,沒有了刀劍擊撞的聲音,這場經(jīng)歷了兩天一夜的戰(zhàn)爭——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淺風吹來的云氣還參雜著血腥味,然而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卻是昭然若揭。 甚至不用猜也能明白,此時此刻的南覃云山,剩下的,只有天兵天將,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 泥巴睜大了圓溜溜的雙眼,驚恐萬分地喵喵出聲,它以為魔主注定要掛在修明神君的手上,卻沒想到他居然一臉血地跑了出來,小心臟簡直嚇得快要跳崩。 魔主卻是聽見了這聲貓叫。 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他還是笑了兩聲,然后朝泥巴所在的方向,使盡全身所余的力氣,放出要命的血劍殺招,“我死了,有你來陪也好?!?/br> 珞姻上仙抱著泥巴騰云一躲,卻發(fā)現(xiàn)那柄血劍居然可以轉(zhuǎn)彎,銳利的劍尖朝著她的脖頸劃過來..... 鬼火無用,仙氣不敵,她在這一剎那,無處可逃只能坐以待斃。 修明神君轉(zhuǎn)瞬便破開了陣法,持劍閃到了魔主身后,而后看到了命懸一線的珞姻上仙。 在這一瞬,他其實有兩個選擇,一是殺了魔主,二是去救珞姻。 修明幾乎想也沒想,出于本能選擇了后者。 一道明如白晝的流光疾馳著劃過,珞姻被修明摟住腰帶進了懷里,修明碎掉那把血劍的時候,銳利無比的血劍劍尖,剛好淺淺劃破了珞姻的脖子。 雖然屬于細微的傷口,但那白若瑩雪的脖頸上,卻還是出了兩滴血。 修明神君頓時有些緊張,甚至沒去管還浮在不遠處的魔主,只低聲問珞姻道:“疼不疼?” 珞姻上仙摸了自己的脖子,傷口小到根本感覺不到疼,又或者是在十八層煉獄里待了三百年,對這點疼痛早就沒有感覺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抬頭看向復又澄澈碧藍的仙界天空,原本是白云裊裊仙霧騰騰的如洗藍天,而此刻,卻果然已經(jīng)有了蓄勢待發(fā)的天罡驚雷。 暗黑森林里的那一幕重現(xiàn)眼前,那時魔主對著天罡驚雷陣立下重誓,若是傷了了一分,便會被天雷劈成灰。 珞姻上仙有些慌張地看向不遠處的魔主,想對他說點什么,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不疼?!辩笠鲎罱K只是這樣回答修明。 魔主卻已經(jīng)聽到了轟隆作響的炸天雷鳴,他轉(zhuǎn)身沖著遠方御風而行,竟是直奔能俯瞰整個天界之景的凌霄之巔。 珞姻上仙抬起頭,看著修明問道:“你不去追他嗎?” “不用了?!毙廾骺聪蛱祀H萬鈞一發(fā)的鏗鏘雷霆,摟在珞姻腰間的手收的更緊了一些,仿佛隱約知道了什么,“這些天罡驚雷不會放過他?!?/br> “他的本形,是一塊煉獄里的熔巖。”珞姻輕咬下唇,頓了片刻繼續(xù)說道:“我在十八層煉獄的時候,就待在那塊石頭上?!?/br> “并不是因為喜歡待在那里....”珞姻上仙低下頭,遠望下方四處狼藉的戰(zhàn)場,“是因為骨頭碎了,挪不了地方.....其實那里的鬼火最烈,燒的全身都疼....” 遠處的魔主早已聽不到珞姻的話,他一直在聽狂風疾走的所向,只覺得周遭越發(fā)的冷起來,定是飛的越來越高,也離凌霄之巔越來越近了。 在十八層煉獄待了有多少年,他其實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的神識與靈智,都出自無上天書的召喚,而那個召喚的聲音,也不過只是有三百年而已。 那本天書告訴他,凌駕三界之上掌控三十六重天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無人敢逆,所求皆得。 三十六重天的凌霄之巔,魔主那雙赤色的瞳眸依舊粲然勾魂,卻是看不見一切景象,追了他一路的天罡驚雷劈下來的瞬時,他想到的,竟然還是十八層煉獄里的熊熊鬼火。 似乎那個地方,才是最適合他的所在。 魔主臉上的傷口溢出鮮血,松垮的玄衣飄然臨風,面容似彼岸花般妖冶,神魂將滅的這一刻,他笑得依舊心不在焉:“也罷.....” 凌霄之巔的最后一幕,便是被雷霆劈成灰的石砂揮灑了一地。 華殿高燈,四壁恢弘,天后陛下合上鸞妝銅鏡,背對著身后的建夜說道:“你做的很好,在天兵天將殺來之前調(diào)離他的心腹,也沒被他發(fā)現(xiàn)?!?/br> 她姿態(tài)極為端莊優(yōu)雅地轉(zhuǎn)過身,發(fā)髻上的寶珠華釵熠熠生輝,對著建夜笑了一聲道:“你放心,我是懷胎十月將你生下的母親,無論怎樣,斷不會害你?!?/br>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把重復章節(jié)補上了,蠢作者用兩顆腎保證,這種事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魔主領(lǐng)過盒飯了(表打俺qaq),接下來就是景瑤 ☆、第86章 滄笙曉寧 通亮高敞的大殿內(nèi),地板倒映著山澗清泉般透明的水晶珠光,天后陛下的翡翠金鞋踩在地上,發(fā)出擊玉敲金般清脆的聲響。 她緩步走到建夜面前,伸手為他理正了衣襟,一如慈母般細致入微。 “幾萬年的時間過得可真快,那時你才剛比我的膝蓋高一點,”天后淺淡一笑,抬頭看著建夜道:“如今,卻比我高上這么多了?!?/br> 天后側(cè)身向前走了一步,繁疊的金絲錦緞紅裙擺垂曳于地,她撫著自己挽到耳邊的烏黑發(fā)髻,語氣溫厚和藹地問道:“阿夜,告訴母親,你可是喜歡那個天界第一美人?” “不喜歡?!苯ㄒ估涞卮?。 天后聞言,眉梢一挑,唇角帶笑地說道:“既然不喜歡,那仙魔大戰(zhàn)的時候,她立在云端發(fā)呆,你為何不讓景瑤動手?” 建夜沒有出聲。 “你也知道,我之所以用無上天書召喚魔主,便是為了轉(zhuǎn)移整個三十六重天的注意力....”天后低下頭,抬手提起了裙擺,目光依舊溫和,“我費了多少精力,你是看在眼里的,可不要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女仙,而壞了我的事?!?/br> 天后說完這話,轉(zhuǎn)身似是要走,行至一半停下腳步,背對著建夜說道:“對了,景瑤那孩子,好像被哪位神仙抓去天刑宮了.....” “天刑宮那種地方,刑罰手段千千萬萬,景瑤必定扛不過一天,卻不知會說出什么話來....”天后轉(zhuǎn)過臉,眼角余光看著她的親生兒子,唇角一勾,微微笑道:“阿夜,你知道該怎么做吧?!?/br> 當晚涼風似水,月明星燦。 天刑宮的某一處黑室內(nèi),景瑤被玄天鎖死死禁錮在堅實的鐵椅上,透明的仙障牢牢封印住她體內(nèi)的死魂,她的嗓音因為極度驚慌而改變了聲調(diào),兼具著明顯的顫抖道:“為什么要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眉緊蹙,杏眸睜大,景瑤呼吸急促地看著面前的刑官,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我是榮澤云君的女兒....我是凌澤上神的妻子.....你要對我做什么.....” 她拼命地掙扎,想從沉重的枷鎖中掙脫出來,然每一次都是徒勞,每一次都是蚍蜉撼樹,唯一的結(jié)果,便是讓自己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景瑤忽然停下了一切動作,聲音極為平靜道:“我是珞姻上仙的親jiejie,修明神君是我的妹夫,你若傷了我....” 灰暗潮濕的墻壁上爬滿了黝黑的霉斑,桐油壁燈的光暈微弱到幾不可見,景瑤面前那位身著黑衣,頭戴鐵面的刑官,仿佛是聽不下去了一般,抬手摘掉了自己的面罩。 景瑤在這個剎那驚異之極,“是你?” 隨即,她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稻草,連嘴唇都在顫抖,“建夜....你快救救我....快,你能進來,一定能帶我出去.....” 建夜并沒有答話,他單手抽出一把泛著寒光的重劍,依舊沒什么表情,就仿佛他即將要做的,是一件稀松平常不足為奇的事。 “別殺我....”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滾落,散亂粘結(jié)的長發(fā)纏在肩頭,景瑤抽噎著泣不成聲道:“我不想死....我還不到一萬歲.....” 長劍出鞘,頎長魁岸的身形在斑駁的墻面倒出暗影,建夜手握那玄鐵制成的劍柄,掌中蘊藉了八成仙力,猛烈向下沉重一砍。 砰然一聲巨響。 卻是劈斷了景瑤的鎖鏈。 封印景瑤的仙障霎時被劍氣劃破,銳利流光一閃,反噬在了建夜的手上,在他生著厚繭的掌心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那血,一滴一滴,跌落在地。 蓬草鋪就的地面上隱約能看到幾處暗紅的血點,整個黑室內(nèi),彌漫著經(jīng)久不散的血腥味。 “你.....”景瑤從鐵椅上站起,劫后余生的呼吸尚未平定,面頰依舊慘白無血色,一雙楚楚動人的杏眸,卻是生出了亮極的光彩,“快帶我出去....” 建夜依舊默然不語,身量筆挺立在原地,就仿佛那只受到重創(chuàng)的手不是他的一樣,又仿佛他根本感覺不到痛一樣。 建夜抬手將沉重的長劍收回劍鞘,從懷中拿出的赫然是一塊屬于天后的通行令牌,他將這塊令牌交到景瑤的手上,“你出去之后,莫要再回天界?!?/br> 燈影微晃,清夜飛霜,直到建夜的身影將要消失在門口,緊緊攥著那枚令牌的景瑤才開口問道:“等等,你為什么....要救我?” 建夜側(cè)過臉斜睨了她一眼,沒有答話,便快步走了出去。 景瑤看著他離去,隨即彎腰撿起一段染血的蓬草,站直了以后,松手看著那根草悠悠蕩蕩地飄落。 她呵呵地笑出聲,仿佛想到了什么極為好笑的事情。 景瑤這才想到,她的體內(nèi)養(yǎng)了幾十只死魂,她如今,乃是刀槍難破的不死之身。 所以建夜根本無法殺了她。 既然沒辦法殺她,不如順勢放了她。 他給她指了一條活路,卻在指完以后,片刻不留地轉(zhuǎn)身離去,心如木石般由著她自生自滅。 景瑤瘦削的肩膀微微起伏,一股怒火從兩肋中陡然燒出來,燒的她心口悶疼,渾身難受,她咬緊牙關(guān)恨恨盯著門外,纖弱的指節(jié)被手中金牌硌到生疼。 為什么,他們都對不起她..... 尤其是珞姻—— 要不是因為珞姻上仙重回天界,她身為榮澤云君的掌上明珠,凌澤上神的結(jié)發(fā)之妻,又如何會落得如今這樣的慘淡下場。 輕煙若流云,垂幔如冰綃,華棠神域的神君宮殿內(nèi),珞姻上仙正端著藥盞,一心一意給修明神君上藥。 修明從小到大受過很多傷,但因他早就習慣了硬扛,所以極少用藥,也不怎么喜歡用。 但若是他家珞珞親手給他上藥,那自然另當別論。 修明傷在左臂,龍血幾乎染紅了衣袖,珞姻小心翼翼地拉開他的衣襟,低下頭將專治劍傷的金創(chuàng)膏一點點涂在他的手臂上,神情極為專注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