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去一段路，紅燈停下。

    這個時間段剛好堵車，寬坦的馬路水泄不通，蔣瑞干脆熄了火靜靜等待，從右側摸出一瓶礦泉水遞給李慕澤。

    “師哥，喝水嗎？”

    李慕澤動了動頭部，渾身散發(fā)惰氣，慢吞吞地接過，直接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謝謝?！?/br>
    “不客氣?！笔Y瑞很快回道。

    接下來是一段長久的沉默，李慕澤是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蔣瑞深知他喜歡安靜，也不敢隨意挑起話題。

    摸著方向盤，蔣瑞時不時偷偷看他一眼，心中鼓噪不安，面容語欲言又止。

    李慕澤很快察覺出身邊人的不安氣息，不由坐直身子，主動開口：“小瑞，最近怎么樣？”

    霎時間，蔣瑞默默松口氣，說：“挺好的，師哥呢？”

    “還那樣。”李慕澤隨口應道。

    氣氛些許的活躍，蔣瑞揚起笑容：“聽說師哥已經(jīng)和時代資本順利合作，我還沒說聲恭喜呢?！?/br>
    “合同還沒簽?！崩钅綕尚闹笨诳?，實話實說。

    但蔣瑞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尷尬，這確實有點煞風景。

    李慕澤有察覺到，及時改口：“約好下周，基本坐實?！?/br>
    “那就好?！笔Y瑞用燦爛的笑容化解尷尬。

    其實只是他一個人的尷尬，李慕澤壓根就沒覺得哪里有問題。

    道路依舊水泄不通，長時間堵車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煩躁感，但對于蔣瑞來說，更多的是緊張與害羞。

    他摸著方向盤直視前方，想到了什么，忽然間紅了耳根，語調(diào)也自動變?nèi)幔骸皫煾?，我還有件事想拜托你?！?/br>
    李慕澤看他：“直接說?！?/br>
    深深吸口氣，蔣瑞臉色更加紅潤：“師哥方便的情況下，見到褚三少可不可以側面打聽一下褚辰的消息？”

    聞言，李慕澤心跳漏了一拍，放在車門一側的手微微用力，不過面上十分自然：“怎么了?！?/br>
    不可否認，一向淡定自若的李慕澤剛剛有一瞬間的忐忑。

    蔣瑞道：“我已經(jīng)申請年假，等老師過完生日，可能要離開S市一段時間。”

    李慕澤聽得疑惑不解：“要去哪里？”

    蔣瑞的聲音很低：“我想去找他?！?/br>
    “……”

    李慕澤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有沒有管理好，反正不會紳士到哪里去。

    那股煩躁感又涌上心頭，他皺眉看向別處，語氣盡量平和：“你想去哪里找他?！?/br>
    蔣瑞急道：“我聽說他人在國內(nèi)，有人在A市見過他。”

    A市？

    A個屁！人在他家好不好！

    李慕澤心中暗罵，冷冷開口：“你聽誰說的，估計是騙子?！?/br>
    他的目光幽深，帶著探究與冷意，這讓蔣瑞心中的畏懼感增加，自然而然沒了底氣：“我...我聽公司的同事...”

    “他騙你的?！崩钅綕芍毖缘?。

    蔣瑞一陣失望，隨即又感到不解：“師哥，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李慕澤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瞎掰：“談合作時見過褚源，褚辰應該是出國了?！?/br>
    聽聞此話，蔣瑞深信不疑，滿臉失落。

    但并不打算放棄，鍥而不舍地懇求：“師哥，那下次再見到褚三少，能不能問一下具體位置？拜托你了?！?/br>
    李慕澤一口老血差點沒嘔出來：“如果褚辰不在國內(nèi)，你還想追到國外去嗎？”

    蔣瑞眼神發(fā)亮，點頭道：“我愿意?！?/br>
    “……”

    行吧！徹底無語。

    李慕澤轉臉看向車窗外，氣到深呼吸：“好，我盡量?！?/br>
    “謝謝師哥！”蔣瑞拱手道謝，開心的像個孩子。

    李慕澤卻愈發(fā)煩躁，一時間被蔣瑞和褚辰這兩個人煩的要命。

    他擺擺手，很明顯不愿意繼續(xù)這個話題：“開車吧，前面不堵了?！?/br>
    蔣瑞啟動車子，笑的抱歉：“不好意思師哥，麻煩你了?！?/br>
    ……可惜李慕澤永遠都不會問出口。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褚辰恢復記憶以后，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到那個時候，他依舊是以前的李慕澤，專心于工作，壯大NJ隊伍，抽出一點時間來想念蔣瑞，而褚辰.....與他再無瓜葛。

    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蔣瑞變成一種習慣，像是精神寄托般，似乎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只要這個人還在身邊就好。

    他轉頭看向?qū)Ｐ鸟{駛的蔣瑞，五年如一日，這人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忽而想到了什么，他忍不住發(fā)聲：“小瑞，送我去公司。”

    蔣瑞怔了怔：“不回家嗎？”

    李慕澤說：“公司還有事，有些文件需要處理?！?/br>
    蔣瑞應道：“好?！?/br>
    調(diào)轉車頭，駛往NJ方向。

    李慕澤漫不經(jīng)心地摩擦手掌心。

    差一點，就被蔣瑞發(fā)現(xiàn)了。

    心虛倒不至于，只想遵守諾言而已，畢竟答應了褚源不可對外聲張，起碼要等簽完合同以后。

    他為自己找好理由，心安理得的認為自己沒毛病。

    晚上八點半。

    李慕澤回到家，褚辰果然趴在庭院圍欄在等他。

    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早晚溫差大，不知道褚辰等了多久，鼻頭都泛紅了。

    李慕澤掃一眼，冷聲道：“以后不要出來等，你可以早點休息，我最近會經(jīng)常加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