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攜煒攔住他：“小鈞?！?/br>
    “滾你媽的！”褚鈞直接開罵，回身便揪住陳攜煒的衣領(lǐng)，用蠻力把人懟在墻壁，“老王八蛋，我有沒有說過，離我家小五遠(yuǎn)一點(diǎn)，收起你那骯臟的心思，你他媽也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配嗎？”

    陳攜煒眸底的溫和一碎，很意外地掀起波瀾，這副表情很難得在這個(gè)男人的臉上出現(xiàn)。

    “我沒有....”褚鈞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cuò)話，想解釋又不甘心，只能紅著眼睛與人對視。

    他沒有說陳攜煒很老的意思，明明知道對方最在乎的就是年齡....

    空氣仿佛靜止一般，雙方互視沉默良久都沒有說話。

    片刻后，陳攜煒修長的手覆上褚鈞青筋爆起的手背，看似溫和卻極有力量，毫不費(fèi)力地掰開對方糾纏的手。

    陳攜煒保持一張溫和淡然的面孔，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衫，輕聲說：“我對小五，只是把他當(dāng)小輩看待，我們的年齡差擺在那里，你不需要擔(dān)心?！?/br>
    “那我呢？”褚鈞直接問，目光炯炯，“我在你眼里也是小輩，對嗎？”

    陳攜煒喉嚨不易察覺地滾動，似乎比對方更糾結(jié)這個(gè)問題。思索許久，才道：“對，你和小五一樣?！?/br>
    “呵...”褚鈞不置可否地冷笑一聲，眸中怒意更盛。他不再像以前一樣不敢靠近只能看著，出去歷練幾年他現(xiàn)在膽子大了不少。

    他慢慢湊近陳攜煒，兩人身高相仿，他沒比陳攜煒矮多少，稍微抬頭就能跌入對方的視線里，他直視陳攜煒處事不驚的眼眸，心中一陣絞痛，嘴角掀起嘲諷的冷笑：“陳攜煒，你說把我當(dāng)小孩，那你艸我的時(shí)候?yàn)槭裁床贿@么想！”

    在這一瞬間，褚鈞終于在陳攜煒的眼里捕捉到一絲動容。

    這個(gè)話題果然敏感，陳攜煒開口嗓音即?。骸靶♀x，關(guān)于這件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我曾經(jīng)說過，只要你解氣，這條命都是你的?！?/br>
    語氣停頓幾秒，又低聲道句：“對不起。”

    他垂下眼眸，心底深處的道德感與愧疚感同一時(shí)間涌上心頭，讓他沒辦法面對現(xiàn)在的褚鈞。

    “又是對不起，你他媽只會說這一句！”褚鈞嗤一聲，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顯得有些凄慘。隨后慢慢退開身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指著陳攜煒放狠話，“你敢上我就要考慮到后果，給你幾年的時(shí)間讓你想清楚，沒想到你一點(diǎn)長進(jìn)也沒有，還他媽只說對不起，你去死吧你！”

    罵完以后，褚鈞氣沖沖地轉(zhuǎn)身走人。

    陳攜煒望著漸漸消失在長廊的身影，往事歷歷在目，不由想起三年前褚鈞被他抱在懷里的模樣，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安靜片刻，他嘆口氣，看著對面洗手間的門，輕聲道：“出來吧?！?/br>
    他以外是工作室的助理或者是護(hù)士，沒想到躲在洗手間一直沒敢出聲的人居然是李慕澤。

    李慕澤放心不下褚辰想過來看看，順便上個(gè)廁所，哪知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恰巧撞見這么一出戲。隔著門聽到褚鈞和陳攜煒勁爆的談話內(nèi)容，他站在門口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滿臉寫著尷尬。

    他淡定自若地走出來，對陳攜煒先說一句“不是故意偷聽你們的談話”，然后看一眼長廊盡頭，問句：“不去追？”

    不得不佩服陳醫(yī)生的定力，把人氣成那樣還面不崩色，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陳攜煒眼底閃過落寞，苦澀一笑：“不了，追不上?！?/br>
    “陳醫(yī)生，是不是很喜歡褚四少？”李慕澤問，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是肯定。

    陳攜煒并不否認(rèn)：“李先生很聰明?！?/br>
    李慕澤挑眉，無語：“不是我聰明，是陳醫(yī)生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br>
    陳攜煒嘴邊笑容淡了些，垂目靜靜看著褲腳，回憶褚鈞的容顏。

    真應(yīng)了那句話，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

    *

    *

    褚辰從夢中醒來，隱約記起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些事情。

    他望著眼前的茶杯，思緒陷入回憶，仿佛周圍空氣靜止，他的眼里只有茶杯。夢中與他對話的男人，很親切地喚他小五，小時(shí)候那么親密無間，為什么長大以后變得生疏了？

    最應(yīng)該懷疑的人，他卻打心底的不相信。

    回去的路上，專車內(nèi)。

    褚辰和李慕澤并肩坐在車后位，褚辰主動握住李慕澤的手，緊緊攥在手心，抓得很牢固，即便有了汗水也不肯松手。

    李慕澤感受到他的不安，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很快注意到他繃緊的肌rou，低聲問：“呆呆，你怎么了？”

    自從離開陳醫(yī)生的工作室，褚辰一直處于憂心仲仲的狀態(tài)，稍微不注意就會眉頭深鎖，有時(shí)眼神迷離，思緒飄的很遠(yuǎn)。

    “我沒事。”褚辰搖頭，車?yán)锟諝庥行?，他下降車窗把臉對著外面?/br>
    “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說，別逞強(qiáng)?！崩钅綕蛇€是不放心，緊盯著他的側(cè)臉觀察。

    街道車水馬龍，城市的景色匆匆掠過眼前，褚辰的目光忽然被幾個(gè)醒目的字眼吸引，他急忙回過頭，拽住李慕澤的衣袖扯了扯，急道：“哥，你快看！”

    李慕澤伸脖子往外瞅：“怎么了？”

    褚辰驚喜：“是民政局！”

    “……”

    沒必要這么激動吧，還以為是看見了外星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