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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本就因為這事兒心中攢火,被帝江一說,更是怒火攻心,一雙眸子都隱隱透出一股金色來,周身溫度飆升。 帝江等十二祖巫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們本就是走的以力證道的路子,當(dāng)然不會畏懼。 雙方各占了一片場子,互相對峙,儼然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一旁來帶客人的麻雀精都快哭了,還好定光瞧見,趕緊去后山和謝圣通報:“師父不好了!我瞧著前面要打起來了!” 謝圣:“嗯?那你去問問他們,是想‘現(xiàn)掛’還是‘炒一本兒’?哦對了,咱們最近還推出了個新服務(wù),‘泡池子’!”頓了頓,謝圣又轉(zhuǎn)而想起 不能鬧太僵,他麒麟弟子們還指著這么些個人賺錢哩!便對著定光招招手:“這樣,你附耳過來……” 片刻之后。 唇槍舌戰(zhàn)吵得面紅脖子粗的巫族、妖族腳下,一團(tuán)小小的白球一閃而過,兔爪叭叭往謝圣先前所說的陣眼上一摁,按照心法催動靈陣。下一刻,正吵在氣頭上的妖族、巫族們突覺不對,似有什么從腳下滾滾而來,如同溫水一般浸潤雙足,帶著一種令人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張開的舒適感,一下讓他們忘記了言語。 這是麒麟弟子改版過的聚靈陣,內(nèi)里的靈氣不如最開始的那般霸道,不至于有辟邪鎮(zhèn)惡的作用,屬于任何人都適宜使用的版本。 帝俊、帝江等也漸漸停下爭執(zhí),低頭往下一看,只見不知何時腳下涌起一團(tuán)團(tuán)青色的霧氣,汩汩自地下翻涌而出,那舒適的感覺便是由這些“霧氣”帶來的。 后土其實不怎么想?yún)⒓舆@場爭吵,躲在后面渾水摸魚,此時不由得蹲下身,伸手去掬那泉涌般的生氣,靈力溫順地涌入四肢百骸,仿佛將靈魂都洗滌了一遍,將所有的雜念和不滿擠出軀殼。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修煉的好機(jī)會當(dāng)前,吵架還能有汲取靈力重要嗎?雙方都閉上嘴巴,不再搭理對方,甭管這靈氣是從何而來,總之先汲取了再說。 一場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場平復(fù)下來,好些人索性一捋袍角,席地而坐,盤膝調(diào)息,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才有人不急不慢地從茶社里出來。 祖龍非常和善地看著這群享受靈力陣的“冤大頭”們,也不說把人叫出來:“諸位?!?/br> 帝俊猛地一抬頭:“——失禮了,我等不該在謝師門前爭執(zhí)——” “那都是其次?!弊纨埪掏贪阎窈啅男渥永锾统鰜恚爸T位可能還不知道,大家腳下這靈氣陣乃是麒麟弟子費(fèi)盡心思所制,耗費(fèi)了許多珍貴的材料……諸位爭執(zhí)之下不慎觸動,是不是得均攤一下這個損失?這個數(shù)?!弊纨埌咽忠簧?。 妖族和巫族負(fù)責(zé)管事的帝俊、帝江:“…………” 多少??? 再往身后的族人中一看,竟有好些僅是因為天賦獨特、或智謀過人而被帶來的同伴,仍是坐地不起,隱約有了突破的意思 ,而靈氣也在以極為迅速的勢頭在往他們的身體里涌入。 祖龍瞅了眼靈氣,淡淡道:“這么段時間過去,現(xiàn)在得是這個數(shù)了。” 帝俊、帝江:“………………” 一瞬間,相同的悔意開始在兩位領(lǐng)袖的心頭升騰:他們就是沒事找事,干什么要在謝圣的地頭吵架,就不能忍一忍等生日宴結(jié)束再說嗎??這下好了,他們哪是來給謝圣祝壽的,分明是來當(dāng)冤大頭的。 兩位領(lǐng)袖心揪得一陣陣疼,轉(zhuǎn)身來想支使那幾個還在打坐的同伴離開吧,瞧著他們的樣子又覺得打斷不大好,難得的機(jī)會。 最后還是太一探過頭來,十分熟練地對祖龍說:“有沒有套餐?來個包日的吧。團(tuán)體購有沒有優(yōu)惠?” · 雖說對被狠狠坑了一筆心懷不滿,但二位領(lǐng)袖熬到生日宴結(jié)束后,還是忍不住來找謝圣,問起聚靈陣的事:“……與我同行的好些同伴,還在門口陣中坐著,那陣當(dāng)真厲害!就是不知,能否請貴門中麒麟弟子來我族道場中,也布下此陣?報酬好說?!?/br> 謝圣正郁悶地想著,鴻鈞明明說好會來,怎么到宴會結(jié)束了都不見人影,聞言打起精神:“當(dāng)然可以。”他當(dāng)時叫定光去搞小動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過這陣其實還不是頂厲害的,我麒麟弟子另有兩陣,如今設(shè)在后山兩池之中,一喚靈池,一喚煞池,你們可以各自對號入池,體驗一下,再來決定要設(shè)哪一陣。” 帝俊等人心中都是一驚,而后狂喜,心中萬般算盤都打起來了,趕緊去后山體驗。 謝圣懶散地起身,也不怎么想拆禮物,和弟子們一塊挨個將賓客們送走,方才轉(zhuǎn)身往自己個兒的院落里去。 一百年再一千年,一千年再五千年。如今七千年零幾百個歲月過去了,謝圣每個生日都在無名山中度過,但辦得再熱鬧,在他心底最深處,還是銘記著當(dāng)初在師父家中,一行師兄弟擠在同一間小居室中的感覺。 院落里,那株刻滿了劃痕的梧桐樹下多了一條長椅,謝圣在椅子上坐下了,靜靜地想。 他不愿忘記的,或許不是那些在師父家度過的生日,而是那種可以全身心信賴一個人的感覺。而如今他獨自來到洪荒,能 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謝圣怔怔地看著腳下的土地,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中,半晌才有些遲鈍的抬起頭,往梧桐樹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