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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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爹堅決地道:“錯不了,又不止我一個人見了,整條船上的人都看得真真的。若不是有真龍現(xiàn)身,我們恐怕早就遭了那些強盜的毒手,哪里還有命回來。那些強盜一個不少全死在了河里頭,不是被真龍打死的,就是被淹死的,活該……” 蕭爹一說起這事兒就興奮得很,巴拉巴拉停不下來,旁邊的蕭子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生怕他把龍錫濘失蹤后又莫名出現(xiàn)的事說出來,好在蕭爹仿佛完全忘了這事兒,一個勁兒地只提真龍,蕭大老爺的注意力也全都在這上面,并沒有問起別的。 聊了一下午,蕭爹終于口干舌燥有些乏了,蕭大老爺見狀,便讓下人引著他們去客院歇下,又道:“你們一家人就在梧桐院里住下,有什么事就跟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說。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什么。” 蕭爹趕緊起身謝過,又道:“這幾日暫且叨擾府上,待我們找好了院子再搬過去?!?/br> 蕭大老爺怎么會讓他們離開,故意把臉一板,道:“搬什么搬,莫不是嫌棄我府里粗陋,伺候不周?” 換了旁人,被蕭大老爺這么一說,肯定就不好意思再說搬家的事了,偏偏蕭爹卻不是個會看人臉色的聰明人,依舊固執(zhí)道:“不行,不行,若是我一個人也就罷了,我們一家子有老有小,怎么好全都寄居在貴府。蕭府是大戶人家,最是講究,規(guī)矩也多,我們在鄉(xiāng)下隨意慣了,在府里頭住著也不自在。要不然,中午還不干脆就答應在國師府住下了……” 蕭大老爺雖然早就知道蕭爹不怎么圓滑,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呆直到這種地步,一時之間也是呆了,竟沒想出什么話來回。 “……五郎還說,等我們找好了地方,到時候再來我們家小住。到時候也請大老爺去家里頭喝酒……” 蕭大老爺揉著太陽xue,決定不說話了。 ☆、第三十三章 三十三 蕭府春申樓 蕭家大太太柳氏正在屋里對賬本,忽聽得院子里一陣喧鬧,抬頭看,只見丫鬟琉璃一路小跑著沖進屋,驚喜交加地道:“大太太,二少爺回來了?!?/br> 屋里的幾個下人頓時喜不自勝,柳氏也立刻放下手里的賬本,不敢置信地起身道:“子安回來了?他人呢?”說話時,蕭子安已經大踏步地沖進了屋,見了柳氏,眼淚立刻就飆了出來,撲倒她面前跪地磕了三個頭,再抬頭,已是淚流滿面,“娘——” “我的兒啊——”柳氏雖說身邊兒女俱全,但對這個四歲時就被送去老宅的幼子最為牽掛,這些年來每每一想到那孩子獨自一人留在鄉(xiāng)下便情不自禁地淚如雨下,與蕭大老爺說了不曉得多少回了想要將他接回京,偏蕭大老爺卻怎么也不松口,沒想到,他居然忽然回來了。 母子倆喜不自勝地抱頭痛哭了一場,屋里的下人見狀也都忍不住悄悄拭淚,又低聲勸了一陣,柳氏這才擦干了眼淚,拉著蕭子安在靠窗的羅漢椅上坐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陣,才哽咽道:“我的幺兒一晃就這么大了,瞧瞧,比娘親還要高呢。” 蕭子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臉,小聲道:“孩兒可不是小孩子了,自然得長高。對了,大哥和jiejie呢,他們不在?” “你jiejie身體不好,在家里歇著,子桐在國子監(jiān)讀書,要過幾日才回來?!绷吓牧伺氖捵影驳哪?,只覺得怎么看都不夠,又問:“你回來怎么也不給家里來封信,突然就來了,娘親真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蕭子安笑嘻嘻地回道:“祖父之前也沒跟孩兒說,到翎叔他們要走的時候才突然讓孩兒也跟著。孩兒自己都嚇一跳,娘您可不知道,我們在路上遇著真龍顯靈了……” “真的呀!”柳氏只當蕭子安在說笑,一點也沒往心里去,笑道:“那可真是我們安哥兒的福氣?!?/br> “是真的!”蕭子安見柳氏一臉平靜,便曉得她不信,急得臉都紅了,“娘,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事發(fā)的時候船上的人都見了,那些強盜兇殘好殺,翎叔和子澹大哥還挨了打,懷英也被他們欺負,若不是真龍顯靈,孩兒說不定都回不來了。” 柳氏見他一臉正色不像說謊的樣子,這才將信將疑,又道:“這……子不語亂力鬼神,可是……你真的親眼見了?” 蕭子安鄭重地點頭,“娘親若是不信,就去問翎叔,我們都看見了。不止是我們,五郎當時也在船上,還是國師府的人,他們一定也看見了?!?/br> “國師府?”柳氏的眼睛頓時一亮,她上回沒跟著回蕭家老宅,所以并不清楚龍錫濘的事,忽然聽得蕭子安說起國師府,心中頓時為之一喜,“你怎么認識大國師家的人?” 蕭子安眨巴眨巴眼睛,懵懵懂懂地道:“五郎是國師大人的親弟弟,娘親您不知道?好像是懷英救了他,后來就一直在翎叔家住著,這次他跟我們一起來京里。不過……”他撓了撓后腦勺,有些疑惑地搖頭道:“真龍現(xiàn)身之后,五郎就失蹤了,翎叔嚇得要命,可等我們回了京,五郎居然早就已經回來了,還說是國師府的人把他先帶了回來。您說奇怪不奇怪。” 他說到這里,忽然神神秘秘地壓低了嗓子,小聲道:“娘,您說,那真龍現(xiàn)身會不會跟國師府有關?” 柳氏震驚地瞪大眼睛,“你翎叔?蕭家老宅的那個夫子?”她當然知道今日有蕭家族人要進京趕考,就連梧桐院都是她讓下人準備的,可是,誰也沒告訴他,那家人竟與國師府有關系。早知如此,她就讓下人去收拾東邊的棲霞樓了。 蕭子安點點頭,“大哥沒跟娘親說么?他明明之前都在翎叔家里頭住著,五郎是國師大人親弟弟的事,還是他問出來的呢。” 柳氏氣得直咬牙,“你大哥那死小子!”因為蕭月盈的事,蕭子桐回京后被蕭大老爺臭罵了一通,之后便被趕去了國子監(jiān)讀書,十天里也回來不了一趟,便是回了家,也不怎么說話,哪里會跟她說這些。至于蕭大老爺,他則以為蕭子桐早跟柳氏提過,故也不曾特意說起,這才導致柳氏到今日才從幼子口中得知這一切。 那真龍現(xiàn)身到底與國師府有沒有關系,柳氏一點興趣也沒有,但蕭家若是能攀上大國師府,日后在京城里,也多了分體面。一念至此,柳氏便趕緊讓心腹的云嬤嬤收拾些時興的衣衫首飾送過去,又將自己院子里的兩個丫鬟平兒、絹兒撥到梧桐院里伺候。 柳氏的熱絡讓懷英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一想到蕭家還有個說不清是妖還是魔的蕭月盈在,她就更加不安了。照理說,她到了蕭府是該去給蕭家大太太請安的,可又擔心會遇著蕭月盈,真要見了面,她一定會很不自在,說不定還會露出馬腳被蕭月盈看出點什么來,到時候,可不就麻煩了。 她正猶豫不決著,第二日大早,柳氏便派了人過來請她。懷英這回可沒轍了,只得梳洗打扮一番,老老實實地過來給柳氏請安。 出乎意料的是,到了春申樓,卻并不見蕭月盈的影子,懷英頓時松了一口氣,先前緊張的情緒也大為緩解。懷英不傻,早就猜到柳氏為何突然待她這般熱絡,心中不免唏噓,雖然她總抱怨說龍錫濘這熊孩子怎么脾氣壞,不好帶,可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她們一家子沾了龍錫濘的光,救了一家人的性命不說,到了而今,若不是看在國師大人的面子上,蕭府上下怎么會待她們如此客氣。 與柳氏寒暄了一陣后,懷英也客氣地問起蕭月盈來,不管蕭月盈的性子如何,抑或是她現(xiàn)在是妖是魔,但在右亭鎮(zhèn)時,在外人看來,她二人卻是關系親密的好友,而今懷英到了蕭府,若是連問也不問起,難免讓外人覺得她涼薄。 “月盈那孩子啊——”柳氏搖頭道:“她自從上次受了驚嚇,身體一直沒有好轉,也不怎么愛見外人,成天都躲在房間里,連門也不出?!?/br> 懷英本就不想見她,聞言立刻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去叨擾她。且讓她好生歇著,待她身體好些,我再去看她?!?/br> 她們又閑聊了幾句,柳氏不動神色地提了提龍家,懷英要么不搭腔,要么見招拆招轉移話題,一會兒,干脆尋了個借口起身告辭。 “這小丫頭——”待懷英一走,柳氏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心眼兒可不少?!?/br> 云嬤嬤笑著道:“大太太跟這鄉(xiāng)下丫頭生什么氣,她打小沒娘教,沒教沒養(yǎng)的,半點禮數都不懂,您跟她置氣,豈不是折了自己的身份。您抬舉她,那是她的福氣,她自個兒不曉得珍惜,就隨她去。一個小門小戶出身沒見識的鄉(xiāng)下丫頭,就算蕭家老爺少爺春闈都高中了又如何?若是沒有咱們大老爺提拔,他們能有什么前程?國師大人素來清高,還真指望他老人家會記得他們?” 柳氏皺了皺眉頭,道:“哎,若是救了龍家少爺的是月盈就好了?!笔捲掠哪昙o越來越大,婚事一直沒能定下來,早先她一直想把女兒嫁到莫家,拐彎抹角地與大姑奶奶提了好幾次,偏人家不搭腔,柳氏又氣又惱,卻又無奈。 蕭家在錢塘雖是望族,到了京城,卻實在算不得什么。若蕭月盈相貌傾國傾城,倒也好說,偏偏她實在稱不上絕色,這樁婚事便有些犯難了。柳氏私底下也到處打聽過京城里各家適齡的少年郎,卻始終高不成低不就,眼看著蕭月盈都已經十五歲了,婚事依舊沒個著落。 若是蕭月盈救下了龍家少爺,那她的婚事哪里還需費什么腦筋,說不定就連莫家也要主動湊上來。 “使人盯著梧桐院,若是他們有人要去國師府,就讓月盈也跟著一起?!眹鴰煾?,那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宅院,整個京城能進去的有幾個?去得多了,且不說京城里的人對月盈另眼相看,說不定還能遇見國師大人…… 柳氏自以為算盤打得精,誰曉得竟會被自己女兒拆臺,聽說讓她跟著懷英去國師府,蕭月盈立刻就變了臉色,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愈發(fā)地白得嚇人,連氣兒都不順了,“我不去,好好的去什么國師府。誰都曉得大國師脾氣不好,誰的面子也不給,我若上了門被人轟出來,日后還要怎么見人。” 柳氏頓時就急了,“你胡說什么,我們好好地上門去作客,國師大人怎么會趕人。我早跟你說過,國師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你往他府里走得多了,日后出門,人家也要高看你一眼?!?/br> 蕭月盈冷哼道:“作什么客?人家可曾給我們下了請柬?那請柬上可有我的名字?我好端端的蕭家大小姐,竟要沒臉沒皮自己送上門去?旁人曉得了,不說高看我,恐怕只會笑話我吧?!彼秸f臉色就越是難看,不一會兒,竟開始不住地喘息,額頭上也沁出了冷汗。 柳氏見狀,頓時嚇得不輕,一邊趕緊招呼下人去請大夫,一邊慌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不去就不去,娘不逼你就是?!弊炖镞@么說,心里頭卻是懊惱不已,待回了春申樓,左思右想了一番,干脆讓下人去國子監(jiān)把蕭子桐給叫了回來。 …… 聽說蕭子澹來了京城,蕭子桐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就往家里頭跑,坐在馬車里還不住地埋怨旦子怎么不早些去通知他,旦子一臉無奈地道:“老爺和太太說,要讓你安心讀書,不讓小的過來。小的也沒辦法。” 蕭子桐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威脅道:“你到底聽我的,還是聽我爹的?以后再這么沒眼力見,看我怎么收拾你?!?/br> 旦子摸著腦門傻笑,并不說話。 蕭子桐剛下馬,就瞧見懷英和蕭子澹從府里出來,三人許久不見,甚是欣喜,寒暄了一陣,蕭子桐才好奇地問:“你們這是去哪里?” “去國師府,五郎下的帖子?!笔捵渝]了揮手里的請?zhí)湫苑堑負u頭道:“他而今都曉得要下帖子請客了。”龍王殿下下請?zhí)裁吹?,總覺得有點好笑。 蕭子桐聞言立刻瞪大了眼睛,驚喜道:“國師府?我都沒去過呢!不行,你們等等我,我趕緊換衣服跟你們一起去見見世面?!彼宰拥故侵甭?,一聽說要去國師府立刻興奮不已,飛一般地沖回自己房里,讓旦子給他找了最漂亮衣服,又梳洗打扮了半天,這才有些緊張地跟在蕭子澹身后出了門。 ☆、第三十四章 三十四 蕭子桐臨走的時候又想起了弟弟子安,遂讓旦子把他也一起叫了過來,還言之灼灼地說要帶他去國師府見見世面。蕭子安立刻就得意了,抿著嘴笑,“到底是誰去開眼界見世面,我都已經去過一回了。” 蕭子桐聞言頓時就氣得跳了起來,腦袋撞在馬車頂上,發(fā)出“砰——”地一聲悶響,他也顧不上疼,手指著蕭子安顫抖道:“你去過國師府?什么時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蕭子安仰著腦袋愈發(fā)地洋洋得意,“回京那一日,還沒到家就被國師大人請了過去。我們還在國師府用了午飯,嘖嘖,國師府那園子真是美輪美奐,倒比江南水鄉(xiāng)還要精致靈秀,渾不似別處蕭瑟清冷,哎,真想再多去幾次?!?/br> 他越說,蕭子桐就越是氣惱,轉身朝蕭子澹抱怨道:“還是不是兄弟,明知道我對國師大人崇拜有加,你們去國師府居然也不叫我?!?/br> 蕭子澹無奈地解釋道:“我們事先也不曉得,半路上折過去的,而且,那天國師大人在宮里忙,我們也都沒見著。”老實說,蕭子澹真不是特別想去國師府,一想到那位居然是龍錫濘的兄長他就覺得怪怪的。要知道,龍錫濘背地里可沒少說他三哥的壞話,什么又作又矯情,反正沒幾句好話,以至于蕭子澹對見國師大人一點期望也沒有。 “原來你們也沒見著人啊?!笔捵油┙K于滿意了,拍拍蕭子澹的肩膀,擠了擠眼睛道:“那還差不多。對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事,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神秘,聲音也壓得很低,悄聲問:“董承那小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蕭子澹微覺意外,“你不知道?” 蕭子桐愈發(fā)地來勁了,“果然是出事了吧!我就說么,鄉(xiāng)試過去這么久了,總不見他回來,府里頭連他的名字也不提。便是落了榜,也不至于這般奇怪。”不說董承,就連董氏也老實了許多,上次他回來,還遇著董氏在春申樓老老實實地給柳氏布菜,太陽都快打西邊出來了。 “他呀——”蕭子澹還沒說話,蕭子安就忍不住插嘴了,“真是丟人!大哥你猜都猜不到他做了什么事,他居然在秋試時夾帶舞弊,還被抓進了衙門里,我們家的臉都被丟光了。作弊也就罷了,更不要臉的是,他居然還狡辯說是子澹大哥害的他?!?/br> 懷英和蕭子澹竟不曉得還有這事,氣得臉色都變了,懷英怒斥道:“這真是卑劣無恥的畜生,害我大哥不成,反而還倒打一耙,真以為我們好欺負不成。他而今人在哪里,我非要找到他對質不可?!?/br> 蕭子桐也是頭一回聽說這事兒,頓時驚怒交加,“那不要臉的混賬東西居然還害過子澹?他做什么了?” 懷英一愣,這才意識到那事兒好像不足為外人道也,可話已說出了口,她也不好再收回去,一時間竟沒想到什么托詞,支支吾吾地使勁兒朝蕭子澹求助。好在蕭子澹腦子轉得快,無奈地嘆了口氣,搖頭瞎編道:“那董承,考試前去過我家租住的院子,悄悄把我的筆墨硯臺都給換了。也虧得臨考前我檢查了一遍,這才沒出什么岔子?!?/br> 蕭子安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可不是,我們家誰會信那個卑鄙小人的話。他身邊那兩個書童都是我們蕭家人,董承做過些什么,豈能瞞得住他們。子澹大哥從沒有去過他住的地方,倒是那卑鄙小人考前尋了個借口去了子澹大哥家里,原來,竟是去做壞事了。” “那混賬人呢?”蕭子桐氣得直跳,“他要是敢再回來,老子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br> “我也不曉得,”蕭子安搖搖頭,“他污蔑子澹大哥不成,反被祖父責罵了一通,然后趕出了家門,之后便再無音信,也不曉得去了哪里?!辈贿^董家人都在京城,那董承興許也回了京吧。 蕭子桐依舊氣不順,一路罵罵咧咧,直到馬車駛到國師府大門口,他這才像忽然換了個人似的安靜了下來。 “一會兒你們見了國師大人,就知道我所言不虛了?!笔捵油惖绞捵渝6呅÷曕皣K嘖,國師大人風姿卓絕,絕非凡夫俗子可比。至于五郎,雖有其行,但到底年幼,無論風骨氣度都遠不能比?!?/br> 蕭子澹干笑了兩聲,不是很信。 一行人由下人引領著進了門,還沒到正廳,龍錫濘就像陣小旋風從屋里奔了出來。這才兩天不見,他的氣色看起來就好了很多,圓臉蛋紅撲撲的,甚至給人一種長大了少許的錯覺。他一把抱住懷英的腿,仰著腦袋看她,氣鼓鼓地問:“蕭懷英,如果不是我下帖子請你們,你是不是都不打算來看我了?” 懷英哭笑不得地把他抱起來,掂了掂,好像真的重了些,“我們一家人剛進京,什么都得重新布置,屋里都還沒收拾好呢,哪有時間出來竄門。倒是你,真想見我們了,去蕭府找我們就是,難不成還有誰敢攔你?!?/br> “我三哥不讓?!饼堝a濘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他說我到處亂跑會給他惹麻煩?!?/br> 懷英聞言有些意外,“你什么時候這么聽你三哥的話了?”他不是一直挺叛逆的,還總瞧不起他三哥,三天兩頭地說國師大人的壞話,還說龍錫言打不過他。鬧了半天,原來之前全都是在吹牛? 龍錫濘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小聲道:“沒辦法,誰讓我求著他給我治傷呢。不過,他只是不讓我到處竄門,去街上走走卻是無妨。一會兒我們出去吃飯吧,我知道一個特別好的地方,我偷聽到三哥老去那里。”他一邊說話,一邊拉著懷英就要往外頭走。 懷英卻不動,笑道:“我們大老遠地過來,連口水都沒喝就急著走什么?”她們也就罷了,蕭子桐卻是心心念念了很久才頭一回來國師府,連府里都沒看一眼就走了,豈不是太失望。 “哦”龍錫濘眨巴眨巴眼,朝蕭子桐看了一眼,無奈地點頭,“那就先去喝杯茶吧。” 蕭子桐有些緊張地朝四周左顧右盼,又貓著腰湊到龍錫濘身邊低聲問:“國師大人不在府里么?” 龍錫濘搖頭,“大早上就出去了,他這幾天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嘛?!?/br> 蕭子桐頓時有些失望,但同時又松了一口氣,若真在府里突然遇到了國師大人,他一定會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蕭子桐對喝茶沒有什么興趣,拉著蕭子安在府里頭轉了一圈,直到龍錫濘再三催促,這才戀戀不舍地出了門。 身為國師大人的親弟弟,龍錫濘在國師府如魚得水,不過,懷英十分懷疑這府里頭藏著不少神仙和妖精,就算沒有國師大人撐腰,龍錫濘也照樣能過得很自在。 這次出門,他們換了國師府的大馬車,一上車,懷英立刻就察覺到不同了,不僅車里寬敞許多,里頭的陳設也無比奢華,別的不說,腳下這一大片白色的地毯赫然是真皮草,土鱉懷英摸了半天,只覺得手感柔軟水滑,卻又實在說不出到底是什么皮子。 “去望江樓?!币簧像R車,龍錫濘就朝車夫吩咐道。懷英和蕭子澹剛進京沒什么見識,并不曉得這望江樓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所以一點反應也沒有,倒是蕭子桐一聽這話就立刻激動起來,聲音都有些哆嗦,“望……望江樓,那那里能進得去么?” 龍錫濘白了他一眼,“廢話,天上地下,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br> 蕭子桐只當他在吹牛,嘿嘿地笑了笑,懷英和蕭子澹卻曉得他是在說真的,二人愈發(fā)地無奈。 國師府的馬車就是個通行證,到了望江樓院子門口,壓根兒就沒有人阻攔,徑直駛進了院子里。待他們下了馬車,立刻便有殷勤的小二將眾人迎進屋。龍錫濘抬頭挺胸,一邊大搖大擺地往里走,一邊隨口問那小二道:“我三哥,唔,龍錫言在哪間?” “您說國師大人啊,他老人家在里院。” 龍錫濘眼睛一亮,眨巴眨巴眼,勾了勾嘴角,“那我過去跟他打聲招呼?!彼鋈挥窒氲绞裁?,轉過頭來朝懷英道:“懷英你也一起吧?!?/br> 蕭子澹立刻朝他瞪過來,目光非常不善。龍錫濘被他看得怪不自在的,朝懷英身邊躲了躲,又補充道:“那……你們也一道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