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秦承釋率軍趕回和羲之后，便已經(jīng)知曉了洪升打的是什么主意，在擔(dān)心穆書榆之余，也明白與諸國殘兵殊死一戰(zhàn)之后，面對的將是東盛十余萬精兵強(qiáng)將，可即便是生機(jī)渺茫，但自己也只能背水一戰(zhàn)，不到最后一刻他絕不能放棄任何希望！如今已是交戰(zhàn)了一個多月，雖有勝算但最后如何面對東盛卻無頭緒。

    “皇上，巖炙、紀(jì)國、川曲等國主將均率殘余跪降了！”白廣清滿臉喜色地走進(jìn)議事大廳，因?yàn)閼?zhàn)事秦承釋派重兵護(hù)衛(wèi)皇宮，然后自己則親自掛率上陣在城外抗敵，還好軍民齊心，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惡戰(zhàn)，雖和羲傷亡慘重，但到底是打了勝仗。

    秦承釋聽了并未理會，只問道：“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

    白廣清搖頭：“回皇上，幾次探報都說并未見到東盛大軍?！?/br>
    秦承釋微微皺眉，按他的預(yù)想，東盛大軍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快到和羲了，之前他用僅有的余兵在路上布了埋伏，想著多少能延緩些洪升的行軍速度，讓自己這邊能多一點(diǎn)喘息的時間，只是為何都這些天了，卻還是不見東盛大軍的蹤影，難道洪升除此之外還另有陰謀，那他可真是不世的奇才了！

    還有書榆也不知怎樣了，想想那日在高臺之上穆書榆表現(xiàn)出的氣節(jié)，秦承釋的心仍舊是有些激動，只求洪升還顧著一國之君的體面，沒讓書榆受苦才好。又想依洪升的稟性定是會將穆書榆也一塊兒帶來的，那即便最后和羲不保，自己也能與書榆死在一處，至于君顥和福欣他已經(jīng)做了安排，一旦自己遭遇不測自會有人帶著他們逃離，從此隱姓埋名衣食無憂過活。

    如此又過了幾日，依然不見東盛大軍人影，秦承釋便一一將降軍作了安排，將各國降兵各自分開充實(shí)到自己軍中，又派人就近到各地招兵買馬，又過半月便又組成一支數(shù)萬人規(guī)模的隊伍，雖不及之前的精銳之師，倒也能再戰(zhàn)上一戰(zhàn)。

    “廣清，你在此留守，朕率兵返回云水河去查個究竟。”秦承釋決定不再等下去了，洪升是決不可能給自己如此喘息之機(jī)的，必是路上出了天災(zāi)*，不然東盛大軍早就應(yīng)該殺過來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樣的禍?zhǔn)履茏寲|盛十余萬大軍停滯不前，秦承釋既不解也擔(dān)心，他擔(dān)心的是穆書榆的安危，如果真是遭逢了大難，那穆書榆一個弱女子又豈能生還！于是懷著不安，秦承釋下令發(fā)兵云水河。

    如此日夜兼程，在臨近云水河時，秦承釋派出去的先行軍策馬急奔回來面圣。

    “皇上！皇上！”急步走到秦承釋馬前的士兵，口中只是叫著皇上卻再沒說出他事情。

    “出了什么事，你快說！”秦承釋也急，便大聲喝令跪著的人奏報。

    那人渾身都哆嗦：“回皇上，人——全死了，東盛的人全死了！”

    秦承釋還沒聽完回話，立即在馬背上甩了一鞭子，坐下的駿馬吃痛立即就狂奔了出去，秦承釋的親衛(wèi)軍立即也跟著追了上去，后面的將領(lǐng)也催馬跟上，其他步兵也都在后急跑。

    秦承釋呆呆地望著云水河對對岸，半天說不出話來，隨即趕到的和羲大軍也都傻住了，深秋的太陽在晌午時高高掛在天空，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死人！全是死人！遍地的死尸一眼望不到頭，河對岸的景象就像是地獄一般，有人禁不住軟倒在地不敢再看。

    “這……，這是怎么了！這么多人怎么可能全死了！”跟在秦承釋身邊范成智好容易才發(fā)出聲音，語氣里罕有地帶著驚恐。

    秦承釋此時已經(jīng)是恢復(fù)了些神智：“派人去對岸將皇貴妃找出來?！?/br>
    “遵旨！”

    范成智立即應(yīng)是，然后回身就要發(fā)令卻聽見有人大喊：“皇貴妃！皇貴妃在那邊坐著呢！”

    秦承釋和眾人立即順著聲音朝前遠(yuǎn)望，果然見穆書榆在對面河邊坐著呢，只見她一身素裝，一手拖腮歪著頭不知在看些什么，那樣子好像還不知道和羲大軍已至。

    “書榆！書榆！朕來接你了！”秦承釋心都要跳出來了，策馬沿著河岸奔到了穆書榆對面。

    接連喊了幾聲，坐在岸邊的穆書榆才慢慢將手放下轉(zhuǎn)過頭來，待明白真是有人在喊自己時便愣住了，直到確認(rèn)對面的人居然是秦承釋時，便緩緩站了起來：“皇上只派人將船停到岸邊即可，切不能讓人上岸來。”

    秦承釋立即讓人將船抬了過來，又讓一小隊人馬渡河，穆書榆不讓這些人上來接自己，只獨(dú)自小心跳入船中，又命他們趕緊離開。

    “書榆，朕……！”等到穆書榆上了岸，秦承釋翻身下馬幾個大步上前就將她擁入懷中，只叫了一聲名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其他人均默默不語，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也是心中澎湃。

    半晌，穆書榆輕輕從秦承釋懷里退了出來，整理了幾下衣衫又按軍臣大禮拜見：“臣妾恭喜皇上力戰(zhàn)諸國之兵，打了勝仗！”

    “書榆，東盛大軍到底出了什么事？”秦承釋將穆書榆扶了起來，忍不住又將她摟住。

    “記得皇上離開前曾說過不留東盛一兵一卒，臣妾幸不辱命將他們?nèi)级舅懒??！蹦聲茱L(fēng)輕云淡地將事實(shí)說了出來。

    和羲軍中再次陷入沉靜，所有人都在看著穆書榆，這位皇貴妃臉上脂粉未施，但一張瓷白色素凈的臉卻仍是顯得艷麗非常，整個人是那么妖地艷！毒？什么毒能讓十余萬人死得干干凈凈，這皇貴妃分明就是天女下凡，分明就是上天派來保佑和羲的神女！

    軍中兵將哪里肯相信一介弱女子能有這么大的能耐，必是天助事成，是天意派皇貴妃來輔佐皇上一統(tǒng)天下的，不然東盛已經(jīng)是勝券在握如何能莫名其妙地全軍覆沒！

    如此一想便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朝著穆書榆跪拜下去，口中念念有詞，其他被編進(jìn)隊伍的諸國士兵自然更是嚇得直磕頭，心中慶幸自己歸降和羲保住了性命，他們這些凡人如何能與老天爺斗，既是上天有意，那是誰也阻礙不得的了！

    “天這么冷，你怎么不穿上大襖？”秦承釋低頭凝望懷中的穆書榆，抬手輕摸她冰涼的臉。

    穆書榆笑了：“這時辰日頭正好，臣妾想曬曬，不然總伴著這些死人也是暖不起來，還好天氣冷不然這些人都要發(fā)臭了?！?/br>
    秦承釋一把摟緊還在笑著的穆書榆，眼中一熱淚到底還是掉了下來，自己一直護(hù)在手里、心里的嬌弱女子在這樣的煉獄中過了這么多天，別說是穆書榆，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也未必能熬過來，普通人怕是早就瘋了！

    而且穆書榆的善良他是知道的，縱然手握劇毒也不見得能下得了狠心，玉浮四水鎮(zhèn)之事與她無關(guān)還讓她不得安寢，如今為了自己、為了和羲居然毫不猶豫地置十余萬人于死地，她心里怎么承受得住！想到此，秦承釋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書榆，想哭就哭吧，這些人都是因朕而死與你無關(guān)，朕來背負(fù)這個罪名?！?/br>
    “臣妾已是哭過了，只是東盛國內(nèi)老幼婦孺怕是幸存者少，臣妾心中難受，只是皇上萬不可讓人涉足東盛國土，除非大雨過后方可進(jìn)入，只是這天氣干燥怕是不會再有雨水了，只能等到第一場大雪時再派人收拾殘局?！?/br>
    秦承釋聽完點(diǎn)頭，然后便仍舊與穆書榆對視不語。

    “臣范成智恭迎皇貴妃回宮！”這時范成智擦拭著濕潤的眼角，對著穆書榆跪拜下去，全軍數(shù)萬人也都跪倒齊聲恭迎穆書榆，穆書榆微笑點(diǎn)頭。

    “好了，書榆別再想了，你只要明白因?yàn)槟?，和羲無數(shù)百姓才得以存活便好，朕這就帶你回虞城，君顥肯定是想你了。”秦承釋說著將穆書榆抱上自己的坐騎，隨后自己也上了馬，掉轉(zhuǎn)馬身往和羲方向疾馳而去，所經(jīng)之處人人俯身低頭，竟無人再敢抬頭正視穆書榆一眼。

    等到了和羲城外，秦承釋先讓人回宮將穆書榆的皇貴妃正裝品服取來，休養(yǎng)幾日后才與她一起著龍袍乘鑾駕回宮，一路上城中百姓莫不跪迎歡呼皇上萬歲，皇貴妃娘娘千歲，穆書榆以一己之力絕東盛一國之人的事跡早就已經(jīng)被傳得神乎其神了，在眾人眼里穆書榆已是神女轉(zhuǎn)世一般讓人敬畏。

    “臣白廣清等恭迎皇上、皇貴妃娘娘回宮！”白廣清帶著朝中文武大臣在皇宮正門前給秦承釋和穆書榆請了安。

    “多日不見，白丞相可安好，看丞相這臉上的傷疤想是也上陣殺敵了？”等秦承釋叫起后，穆書榆看見白廣清臉上有道發(fā)紅的疤痕，便笑著問他。

    白廣清躬身答道：“回貴妃娘娘，大敵當(dāng)前臣雖為文臣自然也要當(dāng)仁不讓上陣殺敵，娘娘立不世之功實(shí)乃和羲之幸！和羲之福！”

    “和羲有白丞相亦是如此。”白廣清給自己蠱丸之事是萬萬不能透露半句的，不然大臣私下授毒與后宮妃嬪便是死罪，所以白廣清雖有功卻只能居于幕后了。

    “書榆，朕與你一起去后宮看看君顥吧?！鼻爻嗅屛兆∧聲艿氖执驍嗔怂c白廣清之間的對話。

    穆書榆立即點(diǎn)頭，秦承釋這才讓人繼續(xù)前行。

    到了后宮兩人又受了各宮妃嬪的禮，穆書榆這才匆匆往和安殿趕去，一進(jìn)殿門如蘭等人便哭著將皇長子秦君顥抱到了她跟前。

    穆書榆抖著手將孩子抱在懷里，看著還在熟睡的兒子情不自禁地放聲大哭起來，秦承釋心疼地上前摟著她回到內(nèi)室任穆書榆好好哭了一場才給她拭淚，又百般安慰。

    穆書榆哭倒在秦承釋懷里，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也還是沒舍得放手，仍是抱著孩子，最后哭得累了才睡了過去，秦承釋紅著眼睛讓如蘭將孩子抱開，又親自為穆書榆更衣脫鞋，之后自己也歪在她旁邊跟著睡了，他們都真是太累了！

    休養(yǎng)半個月后，秦承釋下旨命白廣清開始清算有罪之人，同時也獎賞有功之臣，宋賢和宋月穎首當(dāng)其沖全族獲誅，其朋黨亦皆關(guān)押按律服刑，白廣清封了世襲的爵位，其他有功之人也全都進(jìn)官嘉獎，同時又往各地派遣文臣武將，著實(shí)忙了好一陣子。

    而后宮之中凡諸國之女均被降位打入冷宮，只育有公主者才賜了極偏僻之地靜養(yǎng)。

    最后終于到了穆書榆封后的這件事上，秦承釋心中除穆書榆外再無第二人選，因次提了出來讓大臣們議，以白廣清為首的群臣自是萬般擁護(hù)，只一些老派大臣還有疑慮，認(rèn)為穆書榆雖有功卻未免手段過于狠毒、殺戮過重有失有一國之母應(yīng)有之儀所以有不同之意，再者穆書榆無論怎么說也是玉浮國長公主出身，這就更讓人非議了。

    秦承釋被這些老頭子氣得不輕，卻又不能拿他們怎么樣，這些老臣講的就是氣節(jié)，國難之時他們不畏死保護(hù)君顥和福欣。這時自然更不怕秦承釋降罪，他們本就是一心為和羲著想。

    最后還是范成智等人出馬，再加上各地駐軍將領(lǐng)請旨上奏稱皇貴妃有救國之功，后位非其莫屬，若不立其為后，三軍皆心存憤慨。

    秦承釋接到奏報直接遞給這些老臣詳閱，這些老頭子就都坐不住了，他們是不贊同立穆書榆為后，但這軍中要是擁護(hù)穆書榆就非同小可了，大戰(zhàn)之后和羲百廢待興，萬一因此事引起禍亂可就罪過了，因此私下反復(fù)商議，最后無奈只得答應(yīng)。

    秦承釋如了愿，心情大好，每日除了忙于國事，其余閑暇之時均在和安殿陪伴穆書榆，怕她心里總是想著東盛滅國之事，時間一長漸漸地起居膳食也都從長宣殿移到了和安殿。

    這日秦承釋上朝后，穆書榆讓人送福欣進(jìn)學(xué)，自己則在榻上逗著兒子玩兒，不多時如意走了進(jìn)來：“娘娘，玉淑儀求見?！?/br>
    穆書榆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回宮多日還未曾見過穆書燕，回宮那日宮嬪眾多再加上自己心急見孩子也不曾留意于她，今天正好來了可以說說話。

    “快請進(jìn)來。”

    如意應(yīng)了聲是趕緊去請穆書燕。

    “嬪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蹦聲噙M(jìn)得內(nèi)殿就立即問了安。

    “meimei快起來，你我自家姐妹就不要弄這些個虛禮了?！蹦聲芤姷侥聲噙€是覺得很親切的，畢竟是一塊長大的姐妹。

    “jiejie可是瘦了許多，不過還好如今已是苦盡甘來，和羲后位非jiejie莫屬，meimei給jiejie道喜?！蹦聲嘧轮蟊阈χf道。

    穆書榆也笑了：“總之是造化弄人吧，只要君顥平安無事，其他的我也看開了?！?/br>
    “這是jiejie應(yīng)得的，jiejie往后是有大福報的人，meimei今日過來一是看望jiejie和皇長子，二來也是想問jiejie一件事?！?/br>
    “meimei請說?！蹦聲茏屌赃叺娜绱簩⒕棻Я顺鋈?，自己則坐到了穆書燕對面。

    穆書燕垂下眼簾想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笑了下：“現(xiàn)在諸國皆已戰(zhàn)敗歸降，皇上一統(tǒng)天下勢在必行，jiejie亦是功成名就與皇上成為敵體夫妻，只是meimei這些日子心里一直存著一件事不說出來也是日夜不得安寢。jiejie是早已拋開了玉浮長公主身份的，只是如今環(huán)顧諸國只有玉浮一國未降未戰(zhàn)，meimei想問問jiejie皇上要如何處置玉??？父皇母后、瑞旭、書珍還有玉浮百姓又會有什么結(jié)果，jiejie可曾顧慮過？jiejie是不是連血脈之親也要置若罔聞了呢？”

    穆書燕說到后來已是變得異常激動，大滴的眼淚直直掉了下來。

    穆書榆看著哭訴的穆書燕心也漸漸沉了下來。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還有玉浮這件事呢，事到如今玉浮必是保不住的，秦承釋這么長時間了卻一直沒提起玉浮，想必也是怕自己為難吧，事到如今自己到底要怎么辦才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光光這回一定要盡速填坑，一定！

    ☆、第87章

    穆書燕說完便拭淚不語，半天才又哀求著說道:“jiejie好歹看在父皇母后養(yǎng)育之恩和兄弟姊妹的手足情份上，救救他們吧！”

    “你想讓我如何做？”穆書榆緩緩問道。

    “jiejie如今有救國之功，和羲稱霸天下全靠jiejie一己之力，jiejie只要肯開口求皇上放過玉浮，皇上定是會答應(yīng)的，jiejie也知道以玉浮彈丸之地斷不會危害到和羲半點(diǎn)的，還求jiejie念在血rou至親的份上讓皇上放過父皇母后吧！”

    面對穆書燕的苦苦哀求，穆書榆在心里苦笑:事到如今，秦承釋畢生的夙愿即將實(shí)現(xiàn)，又如何會讓玉浮偏安一隅，他之所以一直未提此事不過也是考慮到自己的情緒罷了，玉浮根本就逃不過滅國之災(zāi)，穆書燕把事情想得過于簡單了！

    “meimei放心，此事我定會盡力而為，至于皇上會如何做我卻無能為力，畢竟后宮妃嬪不能多言國家社稷之事?！蹦聲芟雭硐肴ブ荒苓@樣安慰還在抽泣的穆書燕。

    穆書燕見穆書榆肯答應(yīng)下來頓覺玉浮已是無憂了，不禁轉(zhuǎn)悲為喜又聊了小半個時辰才離開。

    穆書榆看著穆書燕的背影無奈地嘆氣，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辦法再回避玉浮何去何從這件事了。

    下定決心之后，穆書榆就開始等著秦承釋回來，只是直到傍晚也沒個消息，最后于忠過來說因?yàn)樽嗾律醵啵郧爻嗅屚砩显陂L宣殿那邊歇息一晚。

    穆書榆聽完便讓于忠回去了，自已用過晚膳便帶著人去了長宣殿。

    “喲，娘娘，您怎么過來了，天兒怪冷的，有什么事兒派人叫奴才過去就是了。”于忠早得了小太監(jiān)的信兒，所以立即迎了出來。

    穆書榆微笑著讓小亮子將于忠扶了起來，說道:“本宮有事要奏稟皇上，不知皇上可又空閑?！?/br>
    “里面有幾位大人在，還請娘娘到偏殿歇歇，這宮門也快落鎖了，想必幾位大人一會兒就能出來?！?/br>
    于忠正哈著腰請穆書榆去偏殿，里面卻突然傳來開門聲，緊接著就是輕微的腳步響，原來是幾位回事兒的大臣退出來了。

    如蘭等人立即有些慌了，眼睛四處搜尋想著找什么東西將穆書榆遮擋起來。

    “不用遮了，又不是有心碰上的，再說本宮的容貌在云水河畔早就被數(shù)萬將士看過了，也沒什么可避諱的?！蹦聲芴种浦沽巳缣m等人，然后便安安靜靜地站在原處。

    此時幾名老臣已躬身退到門外，等小太監(jiān)將殿門關(guān)上之后才轉(zhuǎn)身往外走，卻沒想到猛地一下就看到穆書榆正站在身后，頓時都愣住了。

    “奴才給皇貴妃請安?！庇谥乙姶饲榫坝植缓谜f教這些老臣，于是干脆自己又請了一遍安。

    幾名大臣這才立即反應(yīng)過來，立即也跟著行禮問安，垂目立在一旁。

    “幾位大人都是股肱之臣，這些日子著實(shí)辛苦了?！?/br>
    幾人聽了穆書榆的話，不禁又彎了彎腰：“此乃臣等分內(nèi)之事，如何當(dāng)?shù)闷鹉锬镏囐潱锬镞^獎了?！?/br>
    “本宮一向?qū)嵲拰?shí)說，從不會那些虛情，天也晚了幾位大人快回去安歇吧?！蹦聲苣樕兀呎f邊往內(nèi)殿走，幾位老臣趕緊避到一旁，等穆書榆進(jìn)去之后才直起腰松了口氣。

    這皇貴妃整個人可謂是變化極大，若不是長得一模一樣，誰能將剛才這位氣度從容沉穩(wěn)、眼似秋水又略帶威嚴(yán)的女人和從前那個怕事軟弱的玉浮國長公主聯(lián)系起來呢，難道真是在死人堆里練就出來的？

    瞧剛才穆書榆之威竟比皇上不遜幾分，還真是有了母儀之風(fēng)，難怪深得范成智那幫武將的擁戴，如今一見確實(shí)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