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這個辦法對魏國本地人未必那么好用,但對于本就沒怎么見過這種白蓮花型偏偏又愛附庸風雅的騰則,實在是再適合不過。 騰則日日都來青樓報道。 前三日,聶棗仍不露臉,只隔著珠簾彈琵琶。 大堂里被聶棗吸引的男子自然不止騰則一個,幾個公子哥互相攀比擲銀子以博美人一笑,還有才子為美人作詩作畫熱鬧不已(其中有聶棗自己找的托)。騰則經(jīng)老鴇提點,決心用射箭來博美人歡心,搭好靶子,拉弓射箭,一連三箭射出均正中紅心,聶棗拿捏時機,隔著珠簾道了聲“好箭”,音色低柔婉轉(zhuǎn),顫動心弦。 騰則來的更勤快了,每天使勁渾身解數(shù)以求得美人只言片語,甚至連魏王宮都懶得去。 這期間值得一提的是,不知出于何種心理,魏斂也來了一次,全程表情復雜的看著聶棗表演。 “斂殿下是來送欠條的嗎?”這是聶棗關(guān)心的事情。 “剛才那模樣也是你假裝出來的……?”這是魏斂關(guān)心的事情。 聶棗垂首,撥弄著琵琶,對魏斂嫣然一笑,聲音比對騰則說時更柔媚上幾分:“斂殿下如果肯幫我解了身上的毒,我可以只彈給你聽?!?/br> 魏斂嚇得差點沒直接甩手就走,幸虧聶棗攔住了他。 “開個玩笑罷了,殿下不會真以為我會對你下手吧?!甭櫁椚嗝夹?,“我還是有點原則的,對兄弟出手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斂殿下不用擔心?!?/br> 魏斂似乎還有些介懷,臉上慣常掛的微笑都退了去:“世上怎么還會有你這種女子?!?/br> 在他的世界里,女子大都溫婉如水,少有些潑辣的女子,也自有嬌憨的一面,聶棗這種簡直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聶棗不以為然:“……少見多怪啊斂殿下,對了……”她伸手,“欠條。" 魏斂無奈,補了二百五十兩給她。 像是想起什么,魏斂忽然問:“你說不會對我出手,是因為你的原則,那倘若沒有這原則呢……” “一個月不夠。” “不夠?” 聶棗攤手:“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自然會對我有所防備,一個月當然不夠。” “不是做不到,只是不夠?那多久夠?” 聶棗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笑:“斂殿下應該不會想知道?!?/br> 魏斂的表情更復雜:“那……沒有你拿不下的人么?” “怎么會,當然有?!甭櫁椈卮鸬暮芩欤D了頓,“我說,斂殿下你似乎對我的行當很感興趣?但我真的不想聊這個,不如我們換個話題……你弟弟,我是說魏離他怎么樣了?” “……我把他關(guān)起來了?!?/br> “哈?” “我跟他說我殺了你,他說什么都不信,瘋了一樣說要出去找你,我就把他關(guān)起來了?!?/br> 聶棗嘆氣:“所以我說你們未免太寵他,不過是被個女子負了,算什么事,連這點打擊都受不起未免太過養(yǎng)尊處優(yōu)……”抬頭,魏斂的臉已經(jīng)黑得像鍋底,聶棗住口,“呃,當我什么都沒說。” “還有不到一個月了?!蔽簲坷淅涞?,“你答應我的事情做不到,你還是會死?!?/br> 聶棗無奈:“……我知道?!?/br> 真是的……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后,魏斂也越來越兇了,之前就算討厭她至少表面還作翩翩公子樣。 半月后,一個惡少妄圖上前欺凌美人(聶棗安排的),騰則立刻上前英雄救美,美人感他恩情,終于肯見他一面。 水榭樓臺,輕紗朦朧飄動,香爐內(nèi)輕煙裊裊,聶棗一襲純白煙水籠紗裙旖旎而坐,眉目低垂,素手撥弦,如瀑長發(fā)傾斜而下,她舉右手將滑落的鬢發(fā)別至耳后,輕聲道:“感公子深恩,特撫琴一首,以報公子?!?/br> 隨即輕靈樂聲響起。 騰則幾乎要看呆了。 一連七日,騰則都做了聶棗的入幕之賓,讓其他一眾傾慕者歆羨不已,騰則自己則有些飄飄然,不如說他已經(jīng)差不多快忘了自己來魏國是干什么的。 美人彎眸了,美人對他笑了,美人害羞了,美人垂頭了…… 滿腦子都充斥著這樣的東西。 聶棗盤算著時間差不多,開始若有似無的提及自己的苦命身世,當然,是編造的。 騰則自然是無限憐惜。 聶棗接著透漏出想要贖身嫁給他的念頭。 騰則表示完全沒有壓力,想贖身立刻就可以,并且,騰則終于忍耐不住告訴了聶棗自己的真實身份,蒙國大夫。 聶棗裝作大驚失色,將騰則趕出了館中——這是自然,她編造的身世就是因為聶棗因為兩國交戰(zhàn)而流離失所,不得已淪落青樓。 騰則正對她著迷,當然不肯放棄,死纏爛打要再見她。 聶棗設置了些略有困難卻又不會難到讓人想放棄的障礙,待騰則歷經(jīng)千辛見到她時,再裝出一副予君深情,卻又不得不放棄的樣子,騰則立刻詛咒發(fā)誓說自己雖是蒙國人,卻對魏國甚是仰慕,從無傷害過一個人魏國人。 聶棗見終于等到這句臺詞,立刻期期艾艾道: “……但我卻聽說蒙國使臣此次前來,一心想要與魏國交戰(zhàn),強迫著魏國交人……” “啊哈哈……這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你放心,我絕無與魏國交戰(zhàn)之心!過幾日我就撤回蒙國!當然,帶著你一起回去。” “真的么?”聶棗眨著兩顆水汪汪的眸子看他。 “是真的!” 聶棗計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