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鬼都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好的在魏國當你的……”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聶棗也發(fā)現自己剛才是說錯話了,跟離家出走的叛逆青年說教,能收到幾分成效?恐怕只能適得其反。 聶棗想了想,也實在找不到什么話題。 如果無恥一點,她當然可以舊事重提,希望魏離能舊情復燃,雖然魏離難度是高了點,但是畢竟是她曾經攻略過的對象,而他這么鍥而不舍的追來鬼都,只怕心里也還是放不下她……但聶棗不想這么做,這么做,恐怕連她自己都會唾棄自己。 捏了捏手心,她準備離開。 “你要走?”魏離繼續(xù)冷冷道,“考核你就放棄了?” 聶棗聳了聳肩:“反正你這么恨我,是不會讓我通過的。” “那也未必?!?/br> 聶棗腳步頓了頓,就聽見魏離恨恨道:“裝回林久依,就這幾天,等結束了我就選你?!?/br> “林久依的面具已經沒有了?!?/br> “沒關系,那就用你自己這張臉,反正比那張易容的更漂亮不是嗎?”魏離冷嘲道,“反正你很擅長,做個百依百順溫柔體貼的林久依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難對吧?!?/br> 聶棗忍不住回頭問:“有意義嗎?” “對我來說有意義就行?!?/br> 聶棗定定看著魏離,魏離也看著她,其實那雙眼睛里未必有多深的感覺,更多的只怕是執(zhí)念和不甘心。 算她欠他的,聶棗點了點頭:“好……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來?!?/br> 沒等聶棗離開,又聽見魏離道:“你那個jian夫呢?” 聶棗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公子晏。 聶棗心里啼笑皆非,表面仍是淡淡:“大概在忙?!?/br> “忙什么?” 聶棗沒說話,魏離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你走吧,不許再跟我提他?!?/br> 聶棗默默,明明不是她提的。 第二天,聶棗換了一身賢良淑德的玉色煙云長裙,上妝讓自己的面容顯得更溫婉無害一點,同時提了一個籠屜放了些清粥小菜。 到時,她發(fā)現魏離的桌上已經擺了不少吃食。 魏離這張臉可比當年公子晏招搖多了,他的口味也比公子晏容易得知的多,都知道當年魏國公子離為一個溫良嫻熟叫做林久依的女子神魂顛倒,所以來的女子不少都做個類型的打扮,讓聶棗這個正版都有點羞赧。 魏離見她來,愣了愣。 院落外熹微的晨光灑在聶棗的素色裙角,她面上是清淺的笑,安靜而溫和,和背后的景色融為一體,毫不突兀。 魏離的心亂了一拍。 明知是假的,他卻還是無法克制的為之心動。 幾乎是蹣跚著,魏離爬起來,一把抱住聶棗,臉頰在她的肩窩蹭來蹭去,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哽咽道:“久依……” 對方輕拍了一下他的背,嗓音無比溫柔道:“我在?!?/br> 魏離又嘩啦嘩啦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把鼻涕眼淚都往她身上抹。 聶棗迫于職業(yè)道德,繼續(xù)做溫柔偽裝,誰料沒哭一會,魏離猛地推開她,說:“你這個賤人!居然背叛我!” 聶棗:“……” 見過翻臉快的……沒見過翻臉這么快的! “說你錯了!說你只愛我!說你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聶棗從善如流地順著魏離的要求繼續(xù)演,同時在心里默默的給自己的演技和忍耐力點了個贊,反正只是嘴上說說又不少塊rou。 等聶棗說完,魏離又立起來,冷冷看著她:“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這個騙子,你說的這些都是謊話,都只是為了騙取我的信任……你根本不愛我!” ……你這不自己都知道嗎? 為什么還抓著不放…… 她只好又繼續(xù)慌亂解釋表白,做盡林久依該做的事情,最后再擠出兩滴鱷魚淚。 “我本就不奢求你的原諒……”她低下頭,兩行淚滑落,“你若是還怨恨,便殺了我吧?!?/br> 作為女子,流淚這招一直都很管用。 魏離靜靜看著她,眸中情緒復雜難辨。 他走近,抹去聶棗眼角的淚,再次擁住她道:“忘掉之前所有的事情,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br> 很好,美滿結局! 之后的幾天除了魏離時不時發(fā)作的不信任癥“你這個賤人又騙我”,其余的時間倒也算甜蜜,幾乎和當年她與魏離感情好事無甚差別。 最后一天,魏離給出了考核評定結果。 第一名是個叫宛止的姑娘,她和聶棗偽裝的林久依最像,之后公布的五名統(tǒng)統(tǒng)沒有聶棗。 聶棗不算特別意外,她早知道以魏離眥睚必報的性格,就算對她念念不忘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原諒她,她太了解魏離了。 倒是公布完,魏離狠狠盯著她,眼睛里滿滿是復仇般的快意,仿佛在期待著她惱羞成怒。 聶棗起身離開,正巧公子晏找她,兩人還沒走出兩步,就差點被身后兇惡的視線烤熟。 公子晏察覺,回頭便看見魏離,他沒參加考核,自然不知道,此時發(fā)現,頓時莞爾一笑,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第四第六章 第四十六章 魏離忍耐不住,他還惦記著公子晏捅他的那一刀,雖沒致命,但也算是讓他痛徹心扉。 從小錦衣玉食養(yǎng)大,還沒人敢讓他受過這么重的傷。 他回魏國足足養(yǎng)了兩個月的傷,傷口才算愈合,可這躺著的兩個月,他沒有一刻不在想著要如何報復回去,甚至這念頭一復一日越發(fā)強烈。 鬼都又如何,就算是鬼都他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后來的一段時間,他在魏國境內高官中盤查,有疑似鬼都出身的女子便一律扣下。 他的運氣還不算太差,竟然真給他找到了一個鬼都女子。 魏離以權勢脅迫對方帶自己去鬼都,如若不愿便殺了對方,那女子假意應允,卻在半途設下陷阱欲置魏離于死地。一路上魏離帶著去的護衛(wèi)死傷無數,比起聶棗,她的手段稱得上干脆狠辣,魏離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最后那刻被一個叫做“令主”的男人救下,帶回了真正的鬼都。 站在這里,他滿心滿意只有一個念頭: 報復聶棗。 讓她后悔,讓她痛苦,讓她對那些曾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懺悔。 但此刻魏離已經等不及了。 他取出早已藏在懷里的匕首,對著公子晏就攻過去。 公子晏反應略遲了一拍,雖躲開,胳膊上還是被魏離狠狠劃了一刀,鮮血霎時浸透衣衫。他剛稍喘氣,魏離就又毫不遲疑的揮刀捅過去,目標正對著公子晏心口。 事態(tài)這般發(fā)展,聶棗也沒法袖手旁觀了。 一把拽過公子晏,讓他避開魏離的刀口,同時隨手從邊上拿了個東西格擋住魏離的刀。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勁氣驟然擊向魏離。 魏離手里的匕首應聲落地,人也向后撞去,隨著一聲重響撞上墻面,一聲痛呼后,頭一歪,昏了過去。 片刻后,便有教罰館的人將魏離拖走。 令主看了一眼聶棗和公子晏,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 *** 幸虧冬日里穿得多,公子晏手臂上的傷不算太重,但傷口看起來也頗為猙獰。 多少算是因為她受的傷,聶棗主動替公子晏上藥包扎,小心翼翼灑上傷藥,將布條一圈圈裹好:“連累你了,抱歉。” 公子晏齜牙咧嘴了一會,看著光裸胳膊上包扎還算熟練的繃帶,沒什么情緒起伏道:“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傷是因為和人爭風吃醋?!?/br> “哦。” “之前都是別人為我爭風吃醋?!?/br> 聶棗干笑了兩聲:“你找我什么事?!?/br> 公子晏揚唇笑:“沒事就不能找你么?” “當然可以,不過我還以為你會很忙呢?!?/br> 公子晏輕嘆一聲:“確實很忙?!?/br> 聶棗不常在鬼都呆,但也漸漸發(fā)現,公子晏試圖合作的對象其實不止她一個人。 他是個男人,一個聰明又漂亮的男人。 這點便是先天優(yōu)勢。 他又按了按額頭:“我總覺得之前我們丟失的記憶非常重要,但我怎么也想不起來,試了好些辦法也沒用。” 聶棗也想起了這茬。 白芍配藥的時間雖說都不算短,但也沒有一次這么長過。 那種名為魅匣的香料這么難配嗎? 白芍住的地方聶棗知道,只是一向很少去。 隆冬雪降,聶棗暖了壺酒帶去。 在冷清的門外敲了敲,卻聽見里面?zhèn)鱽順O其驚惶的聲音:“出去,出去……” “白芍,怎么了?”聶棗一愣,當即推門進去,“我是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