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扇耳光的男人
常言道:“皇上不急急死太監(jiān)”,說得就是眼前這事了,我和爺爺火急火燎的趕著救人,但是萬萬沒想到這眼看就要把命都丟了的人居然還一副享受模樣。 真是日了狗了! 我頓時一愣,一個急剎車站在了原地,這男人的態(tài)度讓我始料未及,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怎么辦了。 也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之間,我頓時察覺到了其中一個問題,怎么這男人叫起我“缺兒”來了?我跟他很熟嗎? “還愣著干啥,快啊!”爺爺在一旁又咆哮起來,手中捏著那只狼毫,顯得非常小心的靠近了正死命掐著對方的秀芹。 “你滾開!”男人已然臉色發(fā)紫,生命危在旦夕,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看到小心翼翼走上前的爺爺,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二話不說就是猛的一掌將爺爺推了個踉蹌。 “臥草”,一看這情形我頓時怒了,你好死不死的關我什么事,但是,你動我爺爺就不行,我不由得心頭火起,一個箭步再次沖了過去。 “快,抱住他”,爺爺一面顫巍巍的跟了上來,一面喊著。 “陰魂引路,萬邪不侵,咄!” 就在我剛抱住那男人的時候,爺爺也快速的念了一句,同時手中狼毫二話不說迅速點在了秀芹眉心。 “呼!” 說來也是奇怪,爺爺那只狼毫好像帶電一般,才一點上秀芹眉心就看到秀芹全身一陣極為劇烈的抽搐,嬌小的身軀像裝了馬達似的,與此同時一股怪風四散開來,刮得我臉皮一麻,好似當頭被人潑了瓢冷水,我不自覺的一個哆嗦,感覺全身一輕,卻見秀芹和我正抱著的男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兩眼泛白,口流涎水,像發(fā)了癲癇似的。 我呆呆的看著好似全身乏力似的爺爺,見他長長的松了口氣,也是一骨腦的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兩眼直直的看著漸漸沒了動作的秀芹和那男人。 “走了,都走了”,好半天后,爺爺才輕嘆一聲,緩緩的說道。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我倒是不明白了,于是問他:“誰走了?” 爺爺沒有回答我,反而側臉看向了另外一邊,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他正盯著擺在靈臺當中一片空白的遺像,臉上表情非常的復雜。 一看爺爺這表情我頓時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著爺爺說的,該不會就是那位吧? 雖然我心中有所懷疑,但是,一想起剛才男人那古怪的表情,我不由得又是一陣哆嗦,于是問爺爺:“他走了?” 從小接受科學教育的我,完完全全是一個無神論者,我一直相信,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但是,經(jīng)過這一夜,我這個信念開始有所動搖,真變得有些疑神疑鬼起來。 爺爺沒有回答我,佝僂著背站了起來,指了指躺在地上完全沒了動靜的兩人說:“把他們扶起來吧,天一亮我們爺倆就回去?!?/br> 我低頭看了兩人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同時又側臉看了殿外一眼,卻見月色依然明亮,也不知道這天得什么時候才亮啊! 按照爺爺?shù)姆愿溃蚁群蟀褍扇朔隽似饋?,秀芹倒還好說,身體嬌小,還是個漂亮女人,我當然樂意了,于是把她扶著斜躺在了椅子上,至于那男人,我才懶得費這么多神呢,而且他個子大,又死沉,我拖了幾下實在有些吃力,于是索性把他拖到了稍干燥些的地方后就再沒管他。 好不容易忙活完這些,我這才問起了爺爺剛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有剛才那男人為什么喊我“缺兒”,爺爺搖了搖頭說一言難盡,反正這生意本來就不該結的啊。 我撇了撇嘴,只好將無數(shù)疑惑埋在心底,看著一旁只剩呼吸的兩人又覺得心里一陣發(fā)慌,于是又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真巧,三點三十三分,離開亮還早著吶。 “別看了,今天晚上應該是沒事了,趁天沒亮歇會吧”,爺爺歪著腦袋斜靠在椅背上,懷里抱著那個破木箱子,聲音顯得非常的疲憊,瞇著眼睛說了一句,還沒等到我回話他就傳來細微的鼾聲,竟然這么快就睡著了。 一看爺爺這樣,我也是感覺一陣困意襲來,全身乏得要命,又黏又臭,最后也依著爺爺?shù)臉铀诉^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間覺得有點冷,于是緊了緊身體,哪知一個不小心腦袋一歪從椅背上滑了下來,登時被驚醒了,四處打量了一眼看天還黑著,于是我又看了看爺爺,見他睡得好好的我這才稍稍安了些心,接著又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但是這一看頓時傻了眼了,怎么還是三點三十三分,我這一分鐘都沒睡嗎?這是怎么回事,我這怎么著也不只睡了不到一分鐘吧? 我心想著或許是自己太累了這才在感覺上出了差錯,于是搖了搖頭,重新調(diào)整了下身體,盡可能舒服的睡了起來。 四周靜得出奇,明晃晃的月光照得人眼暈,我雖然累,但卻再也沒了睡意,本想起身四處走走的,但一想這里可不是環(huán)境優(yōu)雅的山林小屋而是殯儀館啊,能上哪溜達? 想到這里,我只好收起了這個念頭,如同煎烙餅似的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我只好依套路的數(shù)起了綿羊來,還別說,這個辦法真有點效,沒數(shù)上多久我便覺得眼皮發(fā)沉,一陣陣睡意緩緩襲來。 “啪”的一聲,好像成心不讓人睡覺似的,大廳那邊陡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爆響,好似有人在那里放了個炮仗似的。 我頓時一驚,立馬又坐了起來,現(xiàn)在的我已然成了神經(jīng)質(zhì),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讓我暴走,傻睜著雙眼看著大廳里長明燈傳來的昏黃燈光,但是偏偏沒有勇氣過去看上一眼,剛剛勾起來的睡意再次煙消云散。 此時的我殺人的心都有了,這還要人活嗎?我越想越是后悔,當時爺爺接這個活的時候我為什么不攔著他呢,也免得遭這份洋罪?。?/br> 想到這里,我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秀芹,于是本能的側臉看了一眼,這一看頓時驚得差點沒喊出聲來,只見秀芹原先躺著的椅子空空如野,完全不見了人影。 至于跟她一起來的男人,同樣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響聲傳來,格外的清晰。 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本想喊醒爺爺來著的,但一看他滿臉的皺紋,心想著他也是累了,于是咬了咬牙還是沒喊出口,而是躡手躡腳的朝著進大廳的門口走去,同時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我只看一眼,絕對不惹事!” “啪!” 我剛到門口又聽到一聲,我心里打了個突,將身體藏在門后,緩緩探出了腦袋朝外面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只見大廳里竟然有兩個人,兩人面對面,一男一女,男的跪著,女的站著,不是別人,正是秀芹和那男人。 不過因為隔得太遠的緣故,我看得不太清晰,但卻依稀能看到他們在做什么。 只見那男的跪在地上,頭不住的點,像是磕頭,又像是說話,不時傳來極為低微的絮語,嘀嘀咕咕的聽不清說的什么,過上一會便揚手給自己臉上一巴掌,力道大,下手狠,聲音清脆。 而秀芹則站在男人的面前,微低著頭,雙手好像捧著什么,胳膊肘不住的抖動。 我雖然覺得好奇,但并不打算多事,于是緩緩直起腰來,正準備著抽身而退。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那邊兩人竟然突然同時轉(zhuǎn)過頭來,咧開嘴對我這邊森森笑了起來。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那秀芹懷中竟然抱著那張空白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