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獸眼紋
在被這怪人掐住之后,眼看著就到了生死存亡關(guān)頭,我本想拿出爺爺那支白骨筆來著的,但是心慌意亂之下竟然摸了個空,一下子掏出了才弄好不久的七幽的靈身畫像來。 雖然在這緊急關(guān)頭七幽掉了鏈子沒有半點回音,但本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我最終還是將七幽的靈身畫像拿了出來,心想著如果七幽真有靈的話,那便給這突然出現(xiàn)的怪人來一記狠的。 于是我強忍著窒息之后帶來的眩暈,一把展開了七幽的靈身畫像。 迷糊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絲光亮,是那七幽的靈身畫像在發(fā)光,與此同時,“嗡”的一聲好似有種波動突然散開,甚至因為這陣波動,導(dǎo)致四周獵獵刮來的夜風(fēng)都有陣極為短暫的停滯。 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那掐在我頸間的手猛的一僵,好似松開了些。 “有用,得救了!” 雖然還沒得救,但是,此時我卻已然滿心雀躍,看來,這七幽真是尊大神啊。 一陣短暫的遲疑之后,那怪人終于松開了手。 腳踏實地的感覺傳來,我再也忍不住,貪婪的呼吸著微涼的空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陣恍惚之后,我也終于看清了眼前景象,借著七幽靈身畫像淡淡的光華,我同時也看清楚了那怪人的相貌。 只見他全身穿著一襲破破料料的灰袍,滿臉沾滿了塵土,顴骨高聳,眼眶深陷,一張蒼白而緊繃的面皮好似薄紙似的貼在臉上,看上去沒有半點皮rou,完全就是一具骷髏的模樣,一張長滿了黑牙的的大嘴張得老大,黑洞洞的咽喉如同擇人而噬的黑洞一般呈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此時這個怪人依然一動未動,一只手伸在前面,依然保持著之前握在我頸間的姿勢,看他樣子,好像是驚呆了似的。 而我眼看前七幽靈身畫像起了作用,一時之間膽也大了一些,稍稍后退了兩步之后這才考慮起如何逃跑的事來。 “咯咯”,滲人的聲音不時從他喉頭傳來,不過此時我并不覺得那么可怕了,于是看清了方向之后正要轉(zhuǎn)身。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這怪人突然動了起來,如同被人扯動了線的扯線木偶一般,直愣愣的朝我撲了過來。 我“啊”的一聲怪叫,哪里還敢再遲疑半分,就要箭步竄開。 但是,我沒想到這怪人速度快得出奇,我這一步還未邁出就感覺身前一涼,再次被他堵住了去路。 不過,這次怪人并沒有再次伸手掐我的脖子,而是突然一伸手,一把從我手里搶過了七幽的靈身畫像,一面拿在手里端詳,一面嘖嘖怪笑起來。 “臥草,他不怕這畫像么?”我登時一個激靈,只感覺眼前發(fā)黑,心想著這次只怕真的要完了。 “區(qū)區(qū)一模畫像而已,當(dāng)真能鎮(zhèn)住我么?” 一連刺啦幾聲傳來,那張我用來救蘭蘭命的畫像竟然被這怪人給撕得粉碎,一看這情形我登時怒了,居然一下子忘了逃跑,反而伸手一抓,從懷里掏出了那支白骨筆。 此時我的想法非常簡單,那就是:這畫像是用來救命的,撕了畫像就是殺了蘭蘭。 我已然有了拼命的想法,哪怕我再慫,我也是描魂師啊,真拼起命來還指不定誰怕誰呢。 果然,一看到拿出白骨筆的我這怪人頓時一愣,隨后居然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將手里剩下的紙屑迎風(fēng)一灑,呆呆的看了我良久,這才陰測測的問我:“你手里是什么東西?” “是要你命的東西”,我早已怒不可遏制,冷冷的回了一句,隨后沒有半點遲疑,立馬念了起來:“嘻笑怒罵鑄業(yè)障,普巴金剛破塵妄,紅蓮業(yè)火燒圣心,金剛降魔了塵埃?!?/br> 這金剛降魔杵我用過一次,也是我目前最為拿手的滅鬼神器,因此怒火攻心的我直接祭了出來,迅速在自己左手畫下了一記圖紋,隨后又毫不遲疑的咬破指尖,迅速將鮮血涂了上去。 “咄!” 我大喝一聲,感受著左臂傳來的無窮力量,不退反進(jìn),直朝這怪人撲了過去。 我看不清怪人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對我這金剛降魔杵心有忌憚,但是我管不了這些,我只想趁著現(xiàn)在還有余力一舉將其轟碎,以報他撕毀我那副畫像之仇。 果然,有了金剛降魔杵的加持之后,這怪人確實不敢與我正面交鋒,在我一撲而至的時候竟然身形一側(cè)讓了開來。 一見如此,我更是信心大增,正所謂“痛打落水狗”,之前是我大意,現(xiàn)在既然這怪人不敵,那我又豈有仁慈留手的道理。 于是我攻得越發(fā)猛烈起來,一時之間,我兩角色瞬間對調(diào),變成了我追他躲的貓捉老鼠的游戲。 可惜的是,雖然此時這怪人已現(xiàn)頹勢,但是他根本不與我力敵,反而不住的四處躲藏,雖然看似我占了上風(fēng),但是他速度快得出奇,一番折騰下來我根本就連他的衣角都沒沾到過。 而且,隨著這僵持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已然呼吸十分粗重,有些吃不消了。 “這可怎么辦才好?”雖然我并沒停下,但是速度已然慢了許多,腦海里不住思量起來。 “對了,獸紋”,我眼前一亮,想起了之前給那瓜子臉女人驅(qū)趕附身著的黃鼠狼的時候用到的一招,其中“身”字決就可以加強自己的身體力量。 一想到這里,我反倒有些期待起來,索性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站在原地,而那怪人一見如此,也是猛的停了下來,不過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應(yīng)該是在觀望。 眼前這種情況,讓我來細(xì)細(xì)描繪肯定是不行了,所以首先就要排除“身”字決中特別復(fù)雜的強化全身的那種,但是,面對這如同鬼魅一般的家伙,如果不是絕對壓倒性的優(yōu)勢,又怎么抓得到他呢? 我思前想后,最后咬了咬牙,索性兩腿一抬,一手捏筆一手找著金剛降魔杵印紋再次朝他追了過去。 而這怪人一見如此明顯一驚,也隨之一溜煙的跑了起來。 與此同時,我也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點,既然這家伙目前敵不過我,那他為什么不直接逃走呢?難道他在等什么? 等我身上這道金剛降魔杵消失? 想想不太可能,雖然這金剛降魔杵只有一擊之能,但是,在這一擊未發(fā)出之前我相信短時間內(nèi)消失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一面暗自猜度,一面細(xì)細(xì)觀察起他和我周旋時的情形來。 不得不說,在速度上他遠(yuǎn)遠(yuǎn)的超出了我無數(shù)倍,像陣風(fēng)似的,往往我都只能看到一抹殘影就算了不得了。 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他總是偶爾若有若無的靠近我一下,雖然我并沒看清他在干什么,但是,有幾次我甚至都覺得身上一涼,像是被擊中了似的。 這么一看,我頓時反應(yīng)過來,這家伙的確是在等,但是,他不是在等我的印紋消失,而是他并未放棄我的小命,在等著給我致命一擊。 一想到這里我頓時身上嗖嗖冒出一陣?yán)浜?,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然命懸一線好多次了。 在明白了這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之后,我眼前猛然一亮,想起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獸印之中“身”字決的眼紋! 只要能捕捉到他的軌跡,看清楚他的行蹤,相信要想一擊必殺并不算難事。 想到這里,我不再遲疑,迅速念叨起來:“捕風(fēng)萬里覓行蹤,捉影咫尺系神魂?!?/br> 畫音一落,我已然迅速的在眼部描下兩筆,只覺眼前一涼,黑漆漆的四周也隨之變得明朗起來,但是,那怪人的行跡還是難以尋覓,不過,我卻不急,狠狠的擠了一下之前咬破的指尖,迅速依著白骨筆描下的痕跡將鮮血抹了上去,同時嘴里大喊一聲:“咄!” “嗡”的一聲,我只覺腦海一震,一陣極為短暫的恍惚之后我眼前一亮,甚至連幾米開外的螻蟻爬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與此同時,這怪人那飄忽的身影在我眼中已然變得如同爬蟲一般緩慢,一舉一動都清晰的印入我的眼簾,如同卡頓的電影一般。 我心中狂喜,恨恨的想,這下你該栽在我手里了吧! 于是我興沖沖的揚起了左手,準(zhǔn)備著給這家伙來上致命一擊。 但是,我這才一揚手才又發(fā)現(xiàn)了問題。 雖然我卯足了勁,但是,那晃晃悠悠抬起的左手卻是比之這怪人來更是慢了無數(shù)倍,好似一個睡夢之中的樹懶一般,別說是打人了,就算是擦個鼻涕都覺得累贅啊。 原來,這放慢了的不只是這怪人,還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