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怪異的發(fā)現(xiàn)
在張局長的安排之下,我被這胡隊長帶著向尸檢房趕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這胡隊長像是前世和我有冤似的,愣是看我不順眼,一路上也沒消停,斜眉歪眼的看了我一下,陰陽怪氣的說:“馬缺是吧,哪里來的,怎么搭上了張局長這條線了?” 我微微苦笑,懶得搭理他,心里卻是動起了腦筋,想著自己在這個城市只是個過客,這案子破不破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索性充充數(shù)就算了。 既然主意已定,我更是不理這胡隊長,任由他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不過,從他這只言片語中間,我還是了解到了一細(xì)訊息,原來,這胡隊長認(rèn)為我是組織上派下來鍍金的,參與這個案子也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而且,這胡隊長還說了,他自己可是局子里有名的黑鍋王,幾十年工作下來,各種各樣的黑鍋算是背了不少不說,同時還愣是創(chuàng)下了十五年沒有任何升遷的神話。 我看著他那邋遢的外表,銳利的眼神,心想著就他這樣,能在警界混到現(xiàn)在也算是個奇跡了。 不說別的,就光是他對張局長那態(tài)度,就算是我也不愿意提拔他啊。 我兩很快來到了尸檢房,里面冷嗖嗖的,透著股子nongnong的福爾馬林氣味,嗆得人頭暈,不過為了早點將這事給應(yīng)付了,我還是咬牙堅持下來走了進(jìn)去。 胡隊長愣是半點客氣也沒講,在門口草草的做了個登記之后便斜眼掃了我一下道:“馬缺是吧,快進(jìn)來啊,想往上爬,單有關(guān)系可不成。” 我咬了咬牙,愣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進(jìn)去。 尸檢房里各種各樣古怪的器械整齊的擺放在旁邊,隱約間還有股子血腥味,尸檢房正中擺放著一張大尸檢臺,上面用白布蓋著,不用說,這便是那死者了。 不過,我并沒急著看,也著實不想看,我曾無數(shù)次的想象過這尸檢房中會是什么樣一番場景,但是,等到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想象都太過淡薄。 森白的器械,幽幽泛著冷光的冷柜,沾有斑駁血跡的白布,一動不動的尸體,這里的一物一景,無一不時刻撩動著我的神經(jīng),才沒呆上一會我便感覺頭皮有些發(fā)麻喘不過氣來。 在我看來,這哪里是什么尸檢房啊,這分明就是屠宰場啊! 而那站在一旁戴著口罩、穿著白長袍的法醫(yī),不就是這屠宰場里的屠夫么? 我強忍著腹中不住抽搐的感覺,捂著嘴吸了兩口飽含福爾馬林和血腥味的空氣,和那法醫(yī)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那胡隊長竟然像故意一般,根本沒給我半點準(zhǔn)備時間,“呼”的一下瞬間將那蓋著尸體的白皮給扯了開來。 我本來就已經(jīng)非常的不舒服了,而胡隊長這么一鬧,剎時間那赤條條白花花的尸體頓時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我再也忍不住,只覺頭頂發(fā)涼,嘴里泛苦,才吃下去沒多久的食物便哇的一下子噴了出來,好在那不遠(yuǎn)之處還有個水池,我見機(jī)一下沖了過去,一把趴在那里吐得天昏地暗起來。 太血腥了,太他么的嚇人了! 我突然有點懷疑,這什么胡隊長是不是張局長故意找來整我的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這才感覺好了一絲,喘著粗氣洗了把臉回過神來,見胡隊長正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目光冷冷的看著我,臉上寫滿了快意和戲虐。 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也罵過不過他,于是只好咬了咬牙,極為尷尬的抽了抽鼻子,問那法醫(yī):“王警官,麻煩您說下情況吧。”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到王警官開口那胡隊長就插話進(jìn)來,陰陽怪氣的道:“什么事都問法醫(yī),那還要你干嘛呀?” 說實我,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我,我真的怒了,不過,想著士可殺不可辱,加上之前那張局長也跟我說了個大概,于是在他這句話后我竟然賭氣似的生生閉上了嘴,對王警官尷尬一笑,轉(zhuǎn)身朝那尸體走去。 不過,不得不說,哪怕是第二次看情況好了許多,但是,我還是沒由來的頭皮一麻。 此時,這尸體赤條條的躺在尸檢床上,胸口如同猛獸的巨嘴一般豁然張開,里面空了大半,血水和肚腸混合在一起,紅的白的看上去要多惡心有多惡心,我微微閉了眼,強自忍住心中不適,心想著不能讓這姓胡的給瞧扁了,于是又靠近了些,微瞇起兩眼,盡可能的不去看這最為血腥恐怖的部分,只將眼光往這死者身上其他部位瞄。 這死者真如張局長之前所說,四十多歲的樣子,不過可能因為高強度的工作,使得他看上去比較滄桑,哪怕是躺在了尸檢床上頭發(fā)依然亂糟糟的,胡子也沒有剃。 我看了不由得一陣心酸,心想著這生存在社會最底沉拼命求得生存的人怎么也會枉死呢? 難道,真是老天沒長眼? 不過,好在的是,他看上去死得十分安祥,面容非常平靜,像是睡著了一般。 這一次,胡隊長沒再擠兌我,而是也和我一樣靠了過來,細(xì)細(xì)的察看起來,不過,整個過程之中他卻是一言不發(fā),像是故意對我保守秘密一樣。 而我,因為只看了死者面容的緣故,對于真正尸檢情況幾乎是一無所知。 不過,我也樂得如此,心想著反正只是走走過場而已,都無所謂了,于是瞇著眼裝模作樣的看著,胡隊長不撤,我堅決不退。 但是,也正是這樣,我還真發(fā)現(xiàn)了一絲奇怪的地方。 因為我瞇著眼的緣故,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也正因為這模糊不清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一絲異常。 只見在我的視線之中,一絲細(xì)不可見的黑氣竟然從死者豁開的胸口悠悠冒了上來,像煙霧一般。 “是陰氣”,我登時反應(yīng)過過來,同時心神一凜。 按理來說,這人死之后身體散發(fā)陰氣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是,正常情況之下應(yīng)該是從眼耳口鼻之中散發(fā),絕對不會從胸口里面散發(fā)。 而且,現(xiàn)在這尸體已被折騰成了這樣,陰氣就算是有,也應(yīng)該早就散得差不多了,不可能還有這么明顯。 想到這里,我只好側(cè)臉朝那陰氣散發(fā)的地方看了過去,雖然心中還是極為不適,但是,因為注意力有所轉(zhuǎn)移的緣故,在感覺上稍稍好了一些而已。 這散發(fā)出陰氣的地方真的是死者的胸膛,而來源,正是那已然有些像鍋稀粥一般的肚腸。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的原因,我感覺那浸泡著遺體肚腸的血水像是有生命一般,主動向著死者臟器靠攏,然后迅速轉(zhuǎn)化為一絲一縷常人根本無法看到的陰氣。 我本想直接問法醫(yī)來著的,但一想到時候這胡隊長肯定又要擠兌我,于是我只好咬了咬牙,轉(zhuǎn)而向七幽求助,而且,她對陰氣敏銳得多,也權(quán)威得多,問她比問王法醫(yī)要好上萬倍。 于是我偷偷將七幽請了出來,問她能否感覺到那股陰氣。 七幽沒有出聲,淡綠的倩影飄然順著這尸體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才抬頭對我投了一個肯定的睛神并輕輕點了點頭,輕聲說:“確實有這種情況,而且,這個過程很古怪,類似于自然腐爛,但是,速度要快得多?!?/br> “腐爛?”我聽了一驚,于是又問她:“怎么腐爛?” 七幽聽了我的話又搖了搖頭說:“人死之后身體重歸自然,那種腐爛是一種自然腐爛,但是,除此之外卻有一種特例,那就是非自然腐爛?!?/br> 我沒吭聲,示意七幽接著說。 七幽告訴我說,人死之后在特定的環(huán)境之下rou身會迅速分解,化為陰陽兩種特殊的氣,陽歸天,陰歸地,這陽便是俗稱的魄,而這陰,則就是俗稱的魂了。 但是,眼前這名死者,他的魄已散,但是魂未完全流失,反而溶解在了血rou之中,隨著這種快速而特殊的腐敗過程化為一種特殊的陰氣。 “那又怎樣?”我好像找到了一個關(guān)鍵點,但一時之間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于是追問她。 七幽輕輕一笑,肯定的說:“這是一種有生命,有靈性的陰氣?!?/br> 一聽到這,我頓時腦海之中豁然開朗,有生命,有靈性的陰氣,不正是我們描魂師通常情形之下描魂所用的一種氣么? 只是,這好端端的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呢? 要知道,描魂師描魂一般情況之下只會收斂這已然流散的氣,根本不會直接從死者遺體之中提取,而且,很多時候,我們要畫遺像的對象可能已然尸骨無存了啊。 “難道說,這死者之所以出現(xiàn)這種情況是有人刻意為之?”我不由得動起了腦筋。 這時,七幽又說了起來,她說:“所我所知,鬼道之中有許多種方法可以實現(xiàn)這種目的,他們以生人血rou煉魂,進(jìn)而提取這陰氣為己所用,不過,這一個生人所產(chǎn)生的陰氣實在有限得緊,雖然邪門得要命,但是實際用途應(yīng)該不大。” 七幽這席話提醒了我,也給我指明了一個方向,想到這里,我便不再猶豫,直接問王法醫(yī):“死者內(nèi)臟有消融的跡象,您這邊發(fā)現(xiàn)了沒有?” 話音一落,包刮胡隊長在內(nèi)的人都是一愣,一臉不置信的看向了我。 王法醫(yī)聽后神情一頓,極為驚訝的點了點頭,低聲說:“這個情況我們確實有懷疑,但是,雖然這過程比起普通尸體腐爛的過程快了許多,但是,我們還只是有所懷疑,并不敢確定,而且…”。 說到這里的時候,王法醫(yī)停頓了一下,但卻被我一句給接了上來,低聲道:“腐爛的部分全都消失了,是嗎?” 雖然此時王法醫(yī)戴口罩,但是,從他的眼神之中我還是看出他驚駭?shù)搅藰O點,身體一顫后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淡淡一笑,冷冷的回了兩個字道:“看的!” 整個過程之中,胡隊長一直未吭半聲,臉上除了驚駭再沒其他,大張的嘴里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