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防患于未然
此時胡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看似與這完全不相干的話,讓我有些摸頭不著腦的同時,心里也格外的酸楚,其實,對于一個有責任心和正義感的警察來講,兇手的逍遙法外對于他們來講或許就是最大的羞辱吧? 不過,我并不準備在這些與目前這事無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于是直接問起他來:“那你之前為什么要瞞著我?” 胡隊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了一陣苦笑,輕聲道:“馬缺,你是局外人,你不知道在體制內也有體制內的難處?!?/br> “哦?”一聽到這里我反而笑了起來,心想著難道還有什么難處讓人連命都不要了?想到這里,于是我又追問:“那又怎么樣?” “你知道為什么這些案子沒被外界知道嗎?” “為什么?難道就因為它的詭異?” “是,也不完全是”,胡隊微微笑了笑,長舒了口氣道:“每一件案子從產(chǎn)生到破案,中間過程之復雜讓人難以想象?!?/br> 我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示意胡隊繼續(xù)說。 “所以啊”,胡隊舒展了下身體,側臉看著身旁來來往往的車流道:“每一條人命不動聲色的離去,可能是自然死亡,也可能是懸案,但是,最終結果都一樣,那就是如果真有兇手的話,哪怕死者都化了灰,兇手卻依然在逍遙法外?!?/br> 說這話的時候,胡隊表情顯得非常蕭瑟,好半天后才喃喃的道:“最重要的,是局里目前根本沒有重視這個案子。” “什么?”聽到這里我便是一驚,從張局長的態(tài)度上看,他應該是十分重視這個案子的呀。 聽了我這一問,胡隊長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道:“你知道這個案子為什么現(xiàn)在是我在負責嗎?” 我木然的搖了搖頭。 “因為…我是局里有名的黑鍋王,之所以弄到我這里來,就是沒打算破案”,胡隊面色平靜,但是,平靜之后卻又是股深深的無奈,我看得到他的疲憊,也看得到他那顆希望破案的拳拳之心,但是,如果這事沒有我或者類似有我這種能力的人的話,想要破案的可能性確實是太過渺茫。 只是,我弄不明白的是,既然張局長都沒打算破這案,那他為什么要將我安排進來呢?難道,他也是想讓我學這黑鍋?可是,我只是個局外人而已,背不背這黑鍋根本無所謂啊。 我想了良久,最后重重嘆了口氣,實在想不明白。 人心之復雜,比之這詭異的案子來說更讓人難以捉摸啊。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胡隊長突然眉頭一展,臉色一變,繼而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馬缺,你說,如果因為這案子死了一個警察,那他們會重視這個案子么?” 剛開始時我都沒反應過來,本能一笑道:“那還用說,死警察和死普通人可完全是兩碼事,不可類比的…”。 只不過,我話才說了一半就反應過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呆呆的看著胡隊,終于知道他這話中的意圖了,也終于知道他為什么不想將這事聲張了。 原來,他是想以自己的死逼迫當局高度重視這個案子! 只是,就算他真死在了這件事上,就一定會有人重視嗎? 哪怕像我這樣一個社會閱歷極淺的剛從校門出來的學生,也認為胡隊長想得太過天真了。 但是,天真也好,認真也罷,既然這事現(xiàn)在還在我們手頭上,那也未必就一定是無疾而終的懸案。 想到這里,我一咬呀,看著胡隊長道:“你先別灰心,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破案機會。” 聽了我的話胡隊長神情一凜,猛然抬起頭來一臉激動的看著我。 我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低聲接著說:“不過,你可能要冒點險了!” “冒險算什么,你說怎么辦吧,我都聽你的”,胡隊長頓時來了精神,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看他這樣,我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敵人面還沒見到自己就先崩潰了,我很不想看到胡隊長這樣子,所以,最終才想出了一出緩兵之計。 按照我的估計,短則數(shù)個小時,長則數(shù)個時辰或者一天,胡隊長身上那“天國之眼”必定會發(fā)作,所以,當前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將他安頓下來,同時也方便我24小時監(jiān)護,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在第一時間護住他,避免再發(fā)生悲劇。 但是,除此之外,要找到這幕后兇手卻又成了大難題。 因為這什么鳥“天國之眼”來無影,去無蹤,根本無處可循,發(fā)作之前也沒任何征兆,確實有些麻煩。 不過,我管不了這些了,先救胡隊長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里,于是我和胡隊長就近開了間房,然后將房里所有的燈全都打開,使得整個房間亮如白晝,而我,則看似隨意的和胡隊長聊著天,同時也暗中吩咐七幽,讓她也緊緊叮著。 據(jù)我的觀察,之前黃芳芳母親“天國之眼”發(fā)作的時候就有昏迷的跡象,也就是說,只要胡隊醒著,一旦這“天國之眼”發(fā)作,他必定就會呈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精神萎靡癥狀,到時候我就可以第一時間阻止這件事情的發(fā)生了。 只可惜,等待這一過程十分的漫長,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和胡隊長到了最后幾乎已經(jīng)再無任何內容可聊,一時之間反倒沉默下來。 這可不是個好事情,是以我第一時間便提高了警惕,兩眼死死的盯著胡隊長,同時,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 我突然意識到,因為我也不知道這“天國之眼”什么時候發(fā)作,干等這個辦法可能說是最為愚蠢和低效率的辦法了,極有可能造成敵人那邊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我們就已先將自己給耗死了的情況。 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得想個別的辦法才行。 “既然進不可攻,那我就先退而守之吧”,突然之間我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記得在西游記“三打白骨精”那一集中,孫悟空為了保護唐僧,最后畫了個金剛圈將其保護在里面,從而既解脫了自己,又保證了唐僧的安全。 我雖然沒有孫悟空那能耐,但是,我為什么不能想個辦法達到類似的效果呢? 據(jù)我所知,那“天國之眼”一旦發(fā)作,必定就是生機流逝,陰氣外泄,要監(jiān)測這一過程很簡單啊,爺爺給的那本書中不正好就有這么一道圖紋么? 想到這里,我眼前一亮,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開始籌備起來。 此圖紋名為“佛光天華蓋”,相傳佛門中有一高僧,為了強化自己修為,特意前往地府修行,忍受地府陰風洗滌,飽受地府陰魂侵擾,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天之后終于頓悟,于是以袈裟為紙,以自身精血為墨,畫下一記天蓋(傘),用以抵擋外邪入侵。 只見這天蓋剛一成型,剎時間佛光普照,原本侵擾不休的地府陰魂在這天蓋光芒的照射之下頓時戾氣盡消,冤氣盡除,瞬時超度投入輪回。 也正因如此,“佛光天華蓋”也因此得名。 在和胡隊長商議之后,我取過賓館床單,掏出白骨筆,將手指置于白骨筆尾端空洞之處,雙手合十,非常虔誠的念到:“身處輪回苦似海,魂安天地飄無根,貪嗔癡癲障目葉,佛光普照回頭岸?!?/br> 這次描繪圖紋與之前有些不同,此決名為“禪引”,有引動禪機,靜化心神的功效,同時,也只有在達到傳說中那“天人合一”的境界的時候,方才能將這圖紋一氣呵成! 口決念完之后,我雙手執(zhí)筆,靜靜的站在空白床單面前,但卻遲遲未能下筆,不是我不想,而是,現(xiàn)在還不能。 沒奈何之下,我只得放緩呼吸,屏定心神,腦海之中盡可能的什么都不想,如同睡前數(shù)綿羊的那種狀態(tài)一般。 也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那種傳說之中的感覺還沒到來,我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于是瞇眼一看,頓時大吃了一驚。 只見我那握筆的手不正在床單上面迅速描繪著一道道古怪圖紋么? “臥草,無人駕駛啊!”我頓時暗呼了一聲,不過,并未刻意阻攔,任由我那只握筆的手自發(fā)而行,極為詭異的在那床單上來來回回。 這一過程說來復雜,其實時間并不長,最多不過幾分鐘時間而己。 也就在我那執(zhí)筆的手突然一麻,好似觸電一般之后,我才重新有了感覺,知道這圖紋應該算是描繪完了,于是大喊一聲:“咄!” 我本以為,隨著我這一聲大喊,多多少少會有點聲勢的,但是,我一連等了近半分鐘,愣是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那是畫好了還是沒畫好?”一時之間我倒是犯起了嘀咕來。 “對了”,我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七幽,對于佛門禪光來說,她不正是陰邪么?要不,讓她試試? 只是,這一念頭剛剛閃現(xiàn)我便連連打消了,總覺得太不地道,于是暗罵了自己幾句,正琢磨著別的辦法的時候,卻見眼前綠光一閃,七幽身形竟然迅速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驚喜的問:“馬缺,這東西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