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走夜路
前因后果稍一分析,我便明白過來,照目前情況看,至少在我看來,胡隊長是沒有問題的,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也就是說有人偷偷用胡隊長的手機(jī)給劉院長發(fā)了條信息,告訴他我要來的事情。 而且,很明顯,這個人對我、胡隊長、劉院長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的清楚,以料定了劉院長會去接我。 只是,我不太明白的是,好端端的他讓劉院長去接我做什么呢?難道怕我來得太慢? 我想得腦門子都疼了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咧著嘴問胡隊長:“我不在的時候這時發(fā)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情沒有?” 胡隊長一聽,歪著腦袋想了起來,最后嘀嘀咕咕的說:“沒什么特別的事,要一定說特別的話,那就只有今川次郎死了這件事了?!?/br> 他不說今川次郎死了這件事還好,一說我頓時想到了其中最為關(guān)鍵的一點(diǎn),那就是如果附身在今川次郎身上的那個黃家人被弄走了的話,今川次郎頂多也就是個“生命體征消失癥”,不至于死啊? 想到這里,我便問胡隊長:“你確定今川次郎死了?我是說的連呼吸心跳都完全沒了的那種。” 胡隊長撇了撇嘴反問我:“怎么死也分很多種嗎?醫(yī)生都鑒定了,他確實(shí)死了,都在冷柜里呆了十多個小時了。” 一聽這話我先是松了口氣,繼而又想起了那神秘人電話之中找我要今川次郎魂魄的事,如果,這今川次郎真像胡隊長說的那樣死得不能再死了的話,那這神密人要今川次郎的魂魄做什么? 又是一個問題擺在了我的問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甚至有種直接給那神秘人打電話去的沖動,問問他要今川次郎魂魄做什么才好。 而就在我直撓腦門頭皮都快抓破的時候,胡隊長突然大呼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對了,有個特別的?!?/br> “快說”,我聽了一驚,連忙問道。 “說起來這也是讓我覺得最反常的地方,那今川次郎是突然死的,在死之前劉院長曾經(jīng)來看過他”,胡隊長顯得不太確定,但又不住點(diǎn)頭,顯得非常糾結(jié)的樣子。 “是什么時候?”我又問他,這一點(diǎn)對我非常重要,因?yàn)椋谶@個時候,我感覺自己好像誰都不再相信,有點(diǎn)草木皆兵的樣子,胡隊長這一提到劉院長,我更是疑心頓起,越想越覺得這劉院長可疑了。 胡隊長稍稍回想了一下,又掏出手機(jī)看了看道:“具體幾點(diǎn)鐘我倒不清楚,不過,我印象之中劉院長來了之后不久,今川次郎就好端端的沒氣了。” “檢查出死因沒有?” “沒有,大使館那邊不讓尸檢”,胡隊長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 說到這里之后,我便沒再發(fā)問,反而低頭沉思起來,將剛才胡隊長提供的全部信息整合到了一起,然后還真慢慢理出了一個頭緒來。 首先,我假設(shè)劉院長就是那個神密人,同時,也是他從今川次郎體內(nèi)帶走了那個黃家壯漢,然后趁著胡隊長不備用他的手機(jī)給自己發(fā)了個短信,造成一個所有事情是胡隊長指使的假象。 照這么看,一切似乎都說得過去,只是,其中比較關(guān)鍵的是,劉院長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為什么又要去接我呢?而且,這今川次郎和他又是什么關(guān)系,他為什么一定要今川次郎的魂魄呢? 在這些方面,雖然沒有答案,但是,我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diǎn)什么,只是,一時之間卻又有些理得不太清楚。 只不過,當(dāng)我突然想到其中非常有趣的一點(diǎn)的時候,大部分問題好像都有了答案。 那就是,為什么今川次郎無故死了之后,日本方面不讓解剖尸體進(jìn)行死因鑒定了。 據(jù)我所知,在玄門之中有非常多的辦法讓一個rou身身機(jī)能完全停止了的尸體復(fù)活,這其中最為有名的就是“借尸還魂”,我如果假設(shè)劉院長要這今川次郎的魂魄過去就是為了讓這今川次郎還魂的話,那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不過,這些目前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事實(shí)如何還有待考證。 “看來,得找個借口和這神秘人接觸一下了”,想到這里,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說了句。 就目前情況看,和這神秘人接觸最好的借口就是交換今川次郎魂魄的事了。 想到這里,于是我問胡隊:“我這有個手機(jī)號碼,你能幫我查出是誰嗎?” 胡隊長愣了一下,隨后低聲道:“這個沒問題,但是,前提是得這個手機(jī)號碼進(jìn)行了實(shí)名認(rèn)證才行,不然的話,查到的資料都只會是假資料。” “還是試試吧”,我輕嘆一聲,頓時心都涼了半截,但是,我卻并未死心,依然將之前通話記錄里的那個號碼寫了出來交到了胡隊長手里。 胡隊長接了這號碼后就轉(zhuǎn)身給相關(guān)部門打了個電話,告知對方去察,很快這事便有了結(jié)果,這電話號碼登記的名字竟然是我們中國最為常見的名字:小明! “臥草你大爺?shù)摹保翌D時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著這小明怎么什么黑鍋都背啊。 看我氣得不行,胡隊長在一旁也是哭笑不得,輕嘆口氣后突然開口道:“對了,我們可以定位!” “定位?”我聽了一喜,剛剛才低落下去的情緒又被調(diào)動起來,滿臉期待的看著胡隊長道:“這事,麻煩嗎?” “不麻煩,我這就去辦”,胡隊長心情顯得不錯,咧了咧嘴,轉(zhuǎn)身又是一通電話,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馬缺,老哥說過要請你喝一頓的,要不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我聽了心中一暖,但還是搖了搖頭,心想著這次來要辦的事可大可小,斷然不能馬虎,還是謹(jǐn)慎點(diǎn)的好,于是我轉(zhuǎn)而嘿嘿一笑道:“等這煩人的事完了我再找你,行么?” 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鐘,胡隊長接到了那邊反饋過來的信息,隨后臉色一黑,掛了電話之后才低聲對我說道:“不行,對方用了虛擬定位,根本無法正常追蹤!” 雖然早就隱約有不祥的預(yù)感,但是,等到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是不免長嘆口氣,一把跌坐下來。 現(xiàn)在我這情況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根本無從下手,唯一的辦法,也只有跟這神秘人正面周旋了。 苦思良久,我實(shí)在沒有辦法了,于是便離開了胡隊長那里,轉(zhuǎn)而在蘭蘭學(xué)校周邊開了個房,一來方便找三老他們,二來,也是我心里總覺得這劉院長有問題,隱約間想監(jiān)視他一番。 賓館環(huán)境一般,隔音效果奇差,才晚上九點(diǎn)多鐘我就聽到隔壁傳來陣陣讓人心血為之沸騰的喘氣聲,讓我在飽精神和rou體折磨的同時又不得不感嘆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精力之旺盛,最后實(shí)在沒有辦法了,我才一骨碌的起了床直接向蘭蘭學(xué)校后山走去,一來,是現(xiàn)落個清靜,二來,也想看看那神秘人有沒有將那木訥壯漢給放了。 微涼的夜風(fēng)和寂靜的荒野讓我沸騰的心緒緩緩沉寂下來,我將七幽從口袋里拿了出來,此時她已經(jīng)醒了,睜著雙水汪汪的眼睛不住的打量著我,我淡淡一笑問她:“上次來這里的時候是你帶著我,現(xiàn)在,該我?guī)懔税?!?/br> 七幽低鳴一聲,極為親昵的在我掌心蹭了蹭,讓我心生暖意,暗想其實(shí)這樣也不錯,至少,我和她沒什么距離感,要不然的話,等她又重新變成了大美女在我身上這么蹭我哪里不受得了哇! 因?yàn)椴⒉悔s時間,所以我走得非常的慢,趁著徐徐月光,心中一片寧和,倒突然生出一股享受之意來。 “撲簌,撲簌!” 我的腳步聲緩慢而有節(jié)奏,臉上掛著淡淡笑意,從未感覺如此之好過。 但是,突然之間,也不知道七幽是怎么了,竟然突然尖鳴一聲,雪球似的身體上毛發(fā)突然猛的炸了起來,弓著個身子不住的鳴叫,同時兩只前爪又不停的撓我的掌心,像是向我傳達(dá)著什么一樣。 我不由得一驚,環(huán)顧四周看了一眼,沒什么呀,于是我問七幽:“怎么了?” 可惜的是,七幽不能人語,依然這副模樣,如臨大敵一般。 于是我淡淡一笑,又朝四周看了看,還是什么都沒有,不由得莞爾一笑摸了摸七幽的頭道:“別怕,我現(xiàn)在帶你去見三老他們?!?/br> 但是,我話音才落,七幽竟然“啾”的一聲從我掌心一躍而起,直朝我肩頭掠去,這速度,絲毫不亞于之前他打斷我放走今川次郎的時候。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了不妥,于是立馬又停下了腳步。 “撲簌!” 一道細(xì)微幾乎不可耳聞的聲音落入我的耳中,我頓時感覺頭皮一炸,感覺到了問題。 我明明已經(jīng)停了,為什么還有腳步聲呢? 我靜靜的站在原地,感覺自己耳朵都已經(jīng)豎了起來,細(xì)細(xì)的聽著周圍的動靜,然而,除了偶爾的呼呼風(fēng)聲之外再無其它。 而七幽則索性蹲在了我的肩頭再沒下來。 冷汗不覺之間已然順著我的額頭潺潺落下,我知道,七幽這種反應(yīng),必定是有大問題。 只不過,這問題在哪里呢? 我甚至壯起膽來在自己兩個肩膀都摸了摸,但是,依然沒什么異常。 于是我問七幽:“你看到什么了,是嗎?” 一陣低鳴傳來,是七幽那示警的聲音。 我繃緊了身子,盡可能緩慢的朝背后看去,依然什么也沒看到,一陣焦躁情緒瞬間浮上我的心頭,再這么下去,我非崩潰不可。 “沙沙!” 我頓時猛的一轉(zhuǎn)頭,卻看到一旁齊膝蓋深的草在不住搖擺,原來是風(fēng)。 我輕松了口氣,感覺額頭青經(jīng)直跳,不由得怒從心來,狂吼一聲:“是誰,別他娘的藏頭露尾的,快出來?!?/br> 雖然我明知道不會有任何回音,但是,不得不說在這一喊之后我感覺稍稍好了一絲。 此時七幽依然沒有放松,低鳴聲不時傳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走!” 眼前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于是我在心里暗對自己說了一聲,然后拔腿就跑,可是,我這才沒跑出幾步,七幽竟然極為反常的突然從我肩頭跳了下來,我看得一驚,以為是自己跑得速度太快將她給抖落下來,于是慌忙伸手去接。 可是,高速跑動之下哪里還能分神,一個不備我頓時身體一歪,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啃泥。 我這連滾帶爬之下摔得眼冒金眼,倒吸了口涼氣坐了起來,只覺得全身無處不疼好似散了架一樣,不由得又怕又氣,同時又擔(dān)心七幽有什么閃失,于是環(huán)顧四周看了起來,卻見七幽依然是那副警惕模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的后面。 這下,我真沒轍了,看又看不到,摸又摸不著,好生焦躁! “馬缺!” 這個時候,終于有動靜了,一道幽幽好似半年沒吃飯的聲音傳了過來,我頓時頭皮一麻,同時也隨之松了口氣,心想著不管你是人是鬼,總算是露面了。 不過,我并沒回答,因?yàn)閭髡f人身上有三把火,雙肩和額頭都有,在夜里被人叫名字的時候千萬不能回頭,也不能答應(yīng),否則的話便會將肩頭的火給弄熄了。 “馬缺!” 這聲音又喊了一次,也依然沒有吭聲,咬了咬牙,迅速掏出白骨筆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你是誰,再這么鬼叫我就不客氣了?!?/br> 不過,說歸說,與此同時我還是迅速在自己掌心畫下了一記“天雷”圖紋,隨時準(zhǔn)備著給這東西來上一下。 據(jù)我猜測,這跟在我身后的東西應(yīng)該是個孤魂野鬼,正好又碰上了我,所以就纏上來了。 而我這次描下的“天雷”圖紋至剛至陽,雖然威力不大,但是,對付這種孤魂野鬼應(yīng)該是綽綽有余了。 一陣夜風(fēng)襲來,我只覺肩頭一涼,感覺好像放了塊冰似的,一定是那東西,于是我看也沒看,猛的身體一側(cè),一記“天雷”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