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柳暗花明
說實話,看到好似性情突然大變的今川次郎魂魄,甚至連我自己都是一驚,完全的不知所措起來。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往身”圖紋竟然如此之強,竟然不廢吹灰之力就將這今川次郎給料理了。 我甚至在想,如果,今川次郎的rou身要是不在了呢?那他上哪里尋去? 這個疑惑一直伴隨了我許多年,直到好幾年后,我這才弄明白,原來,這種魂魄對于自己rou身的依戀之情幾乎是一種類似于天道的存在,而這一記“往生”印紋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的激發(fā)了隱藏在人靈魂深處的情感而已。 料理完了今川次郎之后,我將后一轉(zhuǎn),看向正匍匐在地的那個占據(jù)了我rou身的家伙,順著他移動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支筆,正是他之前對付我和胡隊長的那一支。 我淡淡一笑,心想著怪不得這么半天你都沒動靜,原來是打著這個小算盤啊。 不過,這一招哥可是都用爛了,哪里會讓你如愿,于是嘿嘿一笑,飄然化為一陰清風直朝那支筆掠了過去。 在我看來,他那支筆應(yīng)該也是和我白骨筆差不多的存在,只不過,他這邪術(shù)又是墨水又是筆的,比我描魂麻煩得多了,我甚至覺得,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才導(dǎo)致他失了先機,于是我二話不說,直朝那支筆撲去,本想著將其擊飛的。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才朝這支筆沖了一半,一股極為恐懼的情感竟然沒有任何來由的朝我心頭襲來。 我怕,我竟然會怕這一支筆! 一時之間我頓時身形一頓,不自覺的飄然離遠了些,看向那筆的時候也是覺得驚懼不已,甚至到了這個時候,我都沒弄明白,為什么好端端的我會怕這支筆。 而且,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占據(jù)我rou身的家伙已然離那支筆不過兩步之遙了! 也終于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間明白為什么我那支白骨筆對正如眼前的我一樣的陰魂具有克制功效了。 不因為別的,就是恐懼! 我甚至在想,這種恐懼或許是因為那筆因為晶夜浸yin魂魄之中,已然有了一股子天然的氣場,也正是這一氣場才有了幾乎克制萬般邪魅的威力。 只是,哪怕是這樣,我也不能讓那家伙順利拿到筆啊。 要知道,這筆一旦到了他的手里就完完全全有著反轉(zhuǎn)整個局面的能力,所以,我不能冒這個險。 想到這里,我咬了咬牙,強自鎮(zhèn)定了心神,二話不說再次朝那筆撲去。 不過可惜的是,我又失敗了。 我這才撲到一半剛才那股子恐懼又很沒出息的冒了出來,讓我又是氣妥又是郁悶。 而那家伙也很顯然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嘿嘿一聲冷笑看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戲虐,讓我恨得牙直癢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輸定了? 而且,眼前形勢看來,如果我真輸?shù)牧嗽挘删筒恢皇禽斄宋易约喊?,我一旦輸,我自己完蛋不說,胡隊長肯定也沒戲了。 只是,這種恐懼似乎來自靈魂,我根本無法抗拒啊。 一想到這里,我頓時越發(fā)的焦急起來,環(huán)視著四周,最終看到了那依然攥在劉院長rou身手里的白骨筆,頓時眼前一亮,毫不遲疑的主向一轉(zhuǎn),直朝那伴了我許久的白骨筆掠了過去。 不難想象,在那緊要關(guān)頭描給了“往生”印紋的我將那白骨筆攥得如何之緊,幾乎可以說是用勁了全身的力氣,我甚至都看到因為攥得過于用力的緣故,手掌心里都印出了幾道淺紫色的印記。 但是,即便如此,在我剛剛靠近那白骨筆的時候,那筆身竟然一陣顫抖,好似雀躍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一般,自發(fā)的想要朝我這邊撲來。 也正因為這樣,使得我非常輕松的就將那白筆骨拿在了手里。 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得到白骨筆這么長時間已來,我還是第一次以魂體狀態(tài)握著它,這種感覺,甚至比之任何時候都要好上千萬倍。 只不過,就在我這一愣神的功夫之際,耳畔一陣古怪低呼聲傳來,側(cè)臉一看,頓時倒吸了口冷氣,一根舌頭僵在了喉間,完完全全的呆滯了。 只見那控制著我rou身的家伙竟然在這眨巴眼的功夫已然在地上畫出一道非常完整的圖畫來,不是別的,竟然是我之前在劉院長家里看到的貔貅。 只不過,眼前這只貔貅更為威猛,同時也更為邪惡,暗紅的墨跡在地面上緩緩化開,最終使得這東西兩眼布滿了血絲,看上去極為的滲人和震憾。 而且,隨著他不斷的念動那古怪的音符,地面上畫出的貔貅圖也越發(fā)的活絡(luò)和真實起來,一股股黑氣順著那或粗或細的線條緩緩滲出,盤旋在離地三尺的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作為描魂師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做什么,出于本能,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逃。 但是,我能逃么,我又能逃到哪去?我的rou身可還在這里,可不能給這家伙白用啊。 只是,現(xiàn)在的我已然竭盡油盡燈枯,能和這古怪邪惡的貔貅斗么? 我本能的將目光一偏,看向了那正靜靜躺在地上的書,突然之間有些悔恨,早知道就該多花點時間在這書上面了,也免得像現(xiàn)在這樣腦子里空空的完全沒有應(yīng)對之策啊。 那家伙招喚貔貅的過程并不算長,最多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那玩意兒就已然完全成形,巨大的身軀幾乎就塞滿了整個畫室,幾乎只是伸伸舌頭的功夫就完全可以將我給吞了。 “嘿嘿,無知的家伙,你居然認為這是貔貅,可是,你知道嗎,在我們今川世家,這可是貔貅神,是我今川世家世代以鮮血祭奠的守護神”,那家伙顯得非常的得意,甚至有些洋洋自得的意味在里頭。 雖然我非常的討厭這家伙此時的嘴臉,但是不得不說,現(xiàn)在的他完完全全有這個資本,因為不覺之間我已然被這東西逼到了角落里,再退的話,只怕就要退到畫室外面去了。 不過,好在的是,我似乎感覺這東西對我手中這支白骨筆也有些忌憚,雖然看似兇惡,一直低聲吼著,但是,卻并沒有急著發(fā)動攻擊。 而且,也直到我聽到那家伙這番話的時候,我才突然想了起來,那之前吞噬掉那老頭魂魄的,不正是眼前這所謂的貔貅神么? 也正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我?guī)缀跬耆梢灶A(yù)料如果這次我落敗的話會是什么樣一個結(jié)局。 一想到這里,我頓時咬了咬牙,將自己僅剩不多的勇氣給一股腦的拿了出來,思量起應(yīng)對之策來。 按照爺爺那書上說,不管眼前這東西是貔貅還是貔貅神,無一例外,這必定是極為陰毒的召喚之術(shù),在爺爺給我的那書里完完全全可以歸結(jié)為“請”字決中。 只不過,能一次請動這么龐大殺傷力的東西,以我目前的能力來講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 所以,唯今之計怕是只可智取。 只是,我智商似乎并不算夠用啊。 我拼命的向四周張望,希望著能夠給我任何一絲靈感,但是,讓我沮喪的是,腦子里除了慌張之外還是空。 此時的我,竟然如同面對白骨筆的邪魅一般,未戰(zhàn)便已弱了九分氣勢,最終結(jié)果也自然顯而易見了。 我悲觀的發(fā)現(xiàn),此時的我已然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呆呆的看著對我直奔黑氣的所謂的貔貅神,我突然有種想繳械投降的沖動。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側(cè)臉一看,發(fā)現(xiàn)又有一個人站了起來,竟然是劉院長! 我頓時驚駭?shù)貌恍校掖舸舻目粗?,甚至有種置身夢境一般的感覺,我不知道,這次站起來的到底是誰,正因為這樣,我也不知道他是敵是友。 但是,憑直覺,我覺得此時的劉院長必定是敵人無疑,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滿臉的暴戾,完全可以說得上是怒氣橫生,正兩眼噴火似的看向我的這邊。 而與此同時,那占據(jù)我rou身的家伙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同樣是一臉驚異的看向劉院長,全身竟然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起來,那表情,和見鬼根本沒有任何分別。 “劉遠喬,你怎么出來了?”這是占據(jù)了我的那個家伙看到劉院長站起來之后的第一句話,也直接在我腦海之中畫下了一記驚嘆號。 我終于可以肯定,一直以來與我和胡隊長接觸的不是劉院長了。 真正的劉院長,必事實是現(xiàn)在站在我們面前的劉遠喬! 而那作為罪魁禍首的家伙,正占據(jù)著我的rou身,滿臉驚駭?shù)目粗矍暗膭⒃洪L。 “今川明,枉我這么信任你,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狠毒”,劉院長一面說,一面緩緩拿起了胡隊長的警槍,直指著正臉色蒼白的我的rou身。 一看這情形,我頓時心中咯噔一下,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而與此同時,我一顆心也隨之再次懸了起來,既希望劉院長開槍,又萬般不希望他開槍。 因為,那rou身是我的啊,真打到了致命的位置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