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婚房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第一反應(yīng)是感覺奇怪,并沒深想,心想著反正農(nóng)村的房子由著自已蓋,想怎么來怎么來就是了。 接著我只好打開了手機的燈,在房里四處照著看了看,再次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那就是在這偌大一個房間里面,竟然一塊鏡子都沒有。 難道,新娘都不用化妝的嗎? 我越想越奇,越想越怪,甚至隨著進一步觀察,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整個房間里面別說是塊鏡子,甚至連一點反半的東西都沒有! 這一下我從奇變成驚了。 無論怎么說,一對新婚夫妻的房里不可能沒有這些最基本的日常用品?。?/br> 我緩了好半天才算回過神來,問溫義芳:“這房里怎么沒鏡子?” 溫義芳顯得很無所謂,輕嘆口氣說:“我老婆性格非常靦腆,所以不喜歡照鏡子!” “就這?”我很無法理解,依然不敢相信。 “就這!”溫義芳倒也干脆,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根本就沒覺得我這語氣之中有任何不妥。 這下我真無語了,呆呆的看了他半天,最后終于放棄了繼續(xù)追問。 同時,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了一絲不妥,那就是站在這屋了里覺得尤為不爽,感覺極為憋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于是想著再看一下算了,反正這里目前看來除了怪就是怪。 只是,等我這一抬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頂竟然是通紅通紅的,似火一般。 這一下子可把我驚得不行,于是問溫義芳:“這屋頂怎么回事?” “怎么會這樣?”溫義芳看后也是大吃了一驚,極為驚駭?shù)暮傲顺鰜怼?/br> 我一看更是奇了,于是問他:“你不知道么?” “我真不知道怎么會是這樣!”溫義芳話語之中已然帶上了哭腔,全身像觸了電似的打起了擺子。 之所以我這么驚訝,溫義芳這么驚駭,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在我們這邊有個習(xí)俗,那就是未出閣的女人死了之后,家人為了避免死去的女人留有遺憾而陰魂不散,所以都會在這女人死后為其準(zhǔn)備一身大紅嫁衣,然后裝在一個通體鋪滿紅布的棺材里面。 當(dāng)然,習(xí)俗歸習(xí)俗,真正原因卻是紅色又名血光,有封煞的作用,一來可以將死去女人的怨氣封住,然后埋于地上由時間化解,二來,未出閣的女人身裝喜袍象征著苦盡甘來,有順利輪回,來生找個好人家的意思。 而眼前這遍布屋頂?shù)募t色,不正像是鋪滿了紅布的棺材么? 此時的我背部已然不覺之間被冷汗浸濕,強壓著心中驚駭抬起頭來,又用手機燈光細細察看了一遍,最后才知道這溫義芳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原因。 原來,之前因為家里有人住,房子保養(yǎng)得也算不錯,所以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但是,自從這家里出了事之后,溫義芳又常日累月的不在家,所以房子在歷經(jīng)風(fēng)雨侵蝕之后越發(fā)的潮濕,最終導(dǎo)致那封在石灰里層的紅布慢慢的剝落并顯現(xiàn)出來。 想到這里,于是我又看了看兩旁已然長了不少霉斑的白色墻壁,咬了咬牙,看了一旁放著的椅子,二話不說cao起椅子來就照著墻上砸去。 在我這大力蠻砸之下,墻上石灰很快嗶哩吧啦剝落下來,緩緩露出了里面一層紅色。 果然如此! 剎時間我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一旁的溫義芳也看到了這,一陣短暫的驚慌失措之后他竟然如同瘋了似的沖上前來,一把揪住我剛剛砸出的紅布,狂吼一聲用力一扯,只聽得“嘩”的一聲響起,墻壁石灰剎時間剝落下了大片,一張完整的布滿墻壁的紅布顯露出來,像血一般的垂落在地。 我看了看其余三面依然完好的墻壁,不用說,剩下三面墻絕對也是如此。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反應(yīng)過來,溫義芳這個房間,根本不是新房,而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鋼筋水泥澆筑的棺材! 只是,好端端的一個活人住的房子為什么要弄成這樣呢? 這個問題剛剛從我腦海之中浮現(xiàn)便讓我想起了房里另外詭異的一點。 那就是房里完全沒有鏡子! 什么人怕照鏡子?有兩種情況,第一種,長相非常丑陋的人,第二種,那就不是人! 很顯然,溫義芳的老婆并不屬于前者。 那么,她就屬于后者咯? 只是,溫義芳和她同床共枕這么多日子,沒道理完全不知情?。?/br> 于是我問溫義芳:“你老婆……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此時溫義芳已然瀕臨崩潰,揪著自己的頭發(fā)蹲了下來,嘴里發(fā)出一陣陣極為痛苦的嗚咽聲,使勁的搖著頭說:“騙子,都是騙子!” “什么?”我并沒理解他這沒頭沒腦的話。 “她說她生了一種奇怪的病,不能見光,所以從來沒有出過門”,溫義芳不住的搖著頭,全身劇烈顫抖,過了一會又發(fā)了瘋似的怒吼一聲,伸出手來直接向依然完好的墻壁之上刨去,才沒刨上幾下已然指甲剝落,剎時間鮮血淋漓,但他卻好似沒有痛覺一般,一面失聲痛哭,一面絮絮叨叨的說著:“騙子,都是騙子!” 我看得一陣心寒,非常理解他心中的痛苦,但是又怕他再出事,于是輕嘆口氣,將他給拉了回來,張了張嘴安慰他說:“先別這樣,或許她還有別的原因呢?” 溫義芳一連哽咽了好久,這才輕輕點了點頭,抽泣著跟著我下了樓來。 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讓我一陣眼暈,我呆呆的看著程家兩位老人的遺像,心里非常清楚,真正騙溫義芳的,可能不是他的妻子,而是眼前這兩位老人。 要知道,這房子可是兩位老人蓋的,能將房子蓋成這樣,那就說明這兩位老人必定知道些什么。 我輕嘆口氣,心想著再調(diào)查只怕也是無益,還不如守株待兔,等著這溫義芳死去的妻子和兒子自個兒找上門來好了。 只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兩位老人遺像上面的一抹筆絲引起了我的注意。 為什么? 因為我本身就是學(xué)美術(shù)的,每一個畫畫的人都有各自的習(xí)慣,有的喜歡帶絲,有的則筆鋒銳利干脆。 而眼前這遺像則帶著一絲rou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細絲。 那么就可以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這遺像真的是畫的而不是照的。 于是我又轉(zhuǎn)而看向溫義芳妻子的遺像,依然如是,很明顯這三張遺像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之后,我問溫義芳:“你妻子是什么時候去世的?” 還沒等他開口,我又補充到:“我說的是準(zhǔn)確的日期!” 對于這個日期,溫義芳顯然是刻骨銘心,不加思索的說了出來。 于是我接著問他:“這遺像哪里來的?” “是我爸媽張羅著畫的”,溫義芳揉了揉眼,還沒開口一股淚水又滲了出來。 一聽這話,我頓時又冷一笑,想到了一個極為駭人聽聞的可能。 不過,我并沒急著點破,而是回頭打量了溫義芳一眼,在他的默許之下拆開了溫義芳岳父的遺像,看到這遺像背后寫著一串?dāng)?shù)字:“19980818,張”。 溫義芳沒有吭聲,一聲木然的看著我。 我也沒有出聲,又再次打開了溫義芳岳母的遺像,再次一看,依然是“19980818,張”。 我淡淡一笑,心想著果然如此。 因為,我之前在看爺爺畫遺像的時候就有這個習(xí)慣,喜歡在遺像背后標(biāo)上日期和畫遺像之人的姓,沒想到這位畫師也是如此。 一連拆開兩張遺像之后,我將目光放在了僅剩的溫義芳的妻子遺像上面,如同等待揭曉的答案一般。 “可以拆么?”對于這,我想著還是得尊重一下溫義芳,于是冷冷的問了一聲。 “拆吧”,溫義芳輕嘆口氣,點了點頭。 在得到他的允許之后,我深吸了口氣,悠悠走到遺像前面,看了一眼這頗為動人的女人一眼,緩緩的拆開了遺像邊框。 說實話,看著緩緩露出的遺像背面,我一顆心已然懸到了半空,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最后索性一咬牙,兩眼一閉,將這遺像給抽了出來,然后緩緩的鋪在了桌面上。 “19980818,張”! 依然是這一行字! 雖然早就預(yù)料到了這一點,但是我還是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只是寥寥一串字符,但卻給出了許多的信息。 很顯然,這張遺像是一名姓張的畫師在1998年8月18日畫下的。 但是,現(xiàn)在是2017年,也就是說,在19年前,這張畫像就已然畫下。 而且,我還可以肯定,在19年前溫義芳的妻子就是眼前模樣,并且處于一個已經(jīng)死了或者即將要死的狀態(tài)! 而照片上溫義芳的妻子最少也有二十歲了,加上這十九年,再算上溫義芳取妻生子的這幾年,也就是說,溫義芳和這女人結(jié)婚的時候,這女人最少也有三十五歲了。 想到這里,于是我問溫義芳:“你娶她的時候,她多少歲?” “二十二歲!”溫義芳已然面如死灰,沉默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