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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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許茉沒有回答,張管家停頓了半響,說:“太太,其實我一直很想問您一個問題?!?/br> “您說。” 張管家偏過頭看著搖椅上的許茉,老邁的目光清冽而認真:“我其實一直不懂,您為什么要跟先生離婚。我記得那時候,您因為讀研的事情跟先生大吵了一架,先生賭氣出差,您就回了娘家。結(jié)果等您再回來的時候,就毅然決然地跟先生提出了離婚?!?/br> 張管家眉間的折痕深了一層,聲音懇切:“太太,那對夫妻沒有小吵小鬧呢?什么事情,兩個人說出來就能解決,為什么偏偏要用離婚這種方式呢?” “如果我說,我覺得我跟他不相配的話,張管家你信嗎?” “不信?!睆埞芗翌h首:“這樣的理由太敷衍了。如果是外人說你們不配,或許還情有可原。但在我眼里,先生是把太太往心尖上疼的。從小到大,我從沒看過先生對任何一個人像對太太一樣耐心仔細?!?/br> “您知道先生為什么每次出差都是凌晨或者晚上回來嗎?那是因為他怕你一個人在家害怕,就連夜處理完事情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您有夜盲癥,先生就為了你讓這個家整整亮了四年的燈。先生對您,真的是用盡了天底下最好的感情?!?/br> 是啊,他為她用盡了天底下最好的感情,那她又何嘗不是呢?只是,她偏偏又是個膽小懦弱的人,付出受挫之后,她哪里還敢嘗試。 許茉抬頭放眼看了看,帶著些自嘲式的諷刺:“他確實是對我很好,只是歸根究底,我就是個沒有福氣的人?!?/br> “太太,人可以盲目,但不可以盲心。如果說這樣您都看不出他愛你,那太太的心,也真的是盲了?!睆埞芗译S著許茉的目光一起投降不知名的某處:“您也知道,葉老先生一直是有心撮合先生跟趙今沫的。甚至在您跟先生結(jié)婚之前,葉老先生也是一心想讓先生娶她的?!?/br> “是啊,表姐她很優(yōu)秀。別說葉老先生欣賞她的果斷干練,連我都佩服她?!?/br> “后來你們離婚,葉老先生就開始明里暗里地撮合他們倆。這些年雖然趙今沫一直在身邊,但先生從來沒動過任何心思。他想盡了各種辦法把趙今沫弄走,但每次都會被葉老先生原封不動地安插回來。后來,先生見您連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也是心冷了?!?/br> 許茉牽了牽唇角,笑容發(fā)苦。她何嘗不想有些反應(yīng)呢,只是她害怕,她比不過趙今沫,也……不敢比。 “其實先生一直在想靠近你,可是每一次都是你在把他往外推。” 許茉含著笑轉(zhuǎn)過頭去:“張管家,其實我也很想靠近他。只是我跟他之間差距太大,我連他到底為什么會愛上我我都不知道?!痹S茉話音微滯:“說起來……我還真像是個瞎子。” “太太,世界上從來沒有差距,只有自卑的人才會人為臆想出差距。先生的個性你也知道,他不懂嘴軟也不會說好話,他是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吞的人?!?/br> “即使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然很愛你?!?/br> 張管家拋下這么一句話就走了,室外日光正好,許茉卻有點想念那個懷抱,想念那個會叫自己小瞎子的人。她忽然發(fā)覺,過往的那一切已經(jīng)并不重要了。無論是趙今沫的強勢插入,還是宮外孕的創(chuàng)傷,都抵不過兩個人相愛。 相愛,就夠了。 而現(xiàn)在,她只需要敞開所有的心結(jié),重新回到他的懷抱里就夠了。 她將蓋在腿上的毛毯揭下,慢慢地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陽光熾烈地照進她的瞳孔里,她有些不適應(yīng)地拿手去擋。腳步虛浮,她顫顫悠悠地倒在了躺椅上。 她正打算重新站起來,卻驀地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黑。她伸出手毫無目的地往空氣中探去,卻什么也摸不到。如果是晚上,她還能欺騙自己是沒開燈導(dǎo)致夜盲癥的緣故。只是在烈日下忽然失去視力,這樣的表現(xiàn)讓許茉覺得心頭一寒。 幸好,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視力就恢復(fù)了過來。雖是這樣,但許茉仍是心有余悸。 她想著,等哪天有空的話,一定要去醫(yī)院好好查一查了。 ** 幾日之后,考古隊的收尾工作即將進入尾聲。當(dāng)然,也意味著離開s市的日子在即。 那天從葉家回到考古隊之后,許茉就順理成章地跟周錦程提出了分手。許茉很坦白的告訴了周錦程,她的心里沒有他。甚至,連年少的那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叛逆期的杰作而已。如果再繼續(xù)和他這樣下去,無疑是在害他。 面對許茉的坦誠,周錦程也只是了然地笑了笑,很直白地告知許茉,其實他一直知道,許茉從始至終愛的都是葉衍南,而跟他在一起也是為了氣葉衍南罷了。 當(dāng)時許茉很想反駁,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一點反駁的證據(jù)都沒有。因為周錦程說的很對,其實這將盡一年多的時光,許茉雖是一再地想將葉衍南推離,但實際上卻一直保留和葉衍南在一起的所有回憶,所有習(xí)慣。 因為她始終懷抱著回到葉衍南身邊的想法,所以才會吝嗇地不給予一段新感情任何一點機會。 研究生團隊回c市的那天,許茉告假留在了s市。譚青怡問她為什么不一起回去,她也只說是擔(dān)心染染才留下的。其實,只有許茉一個人知道,她留下只是為了給葉衍南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送走考古隊的那天,許茉回家很晚,葉衍南擔(dān)心她夜盲癥犯了就特地跑去火車站接她。 人流如潮涌,他站在人群外,她走在人群里。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尋遍了每一處地方卻找不到他,結(jié)果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他滿身風(fēng)雨從海上來。看見葉衍南的時候,許茉忽然覺得全世界都變成了黑白的兩色,唯有葉衍南那個人才是真實的、彩色的。 她走到他的懷里,小心翼翼地擁住他,眼眶微有濕潤。 葉衍南被許茉的表現(xiàn)弄得摸不著頭腦,他只得輕柔地把她抱住,安慰似的撫摩著她及腰的長發(fā),笑著問:“怎么又鬧不開心了?是不是因為送走考古隊的人,舍不得了?” 許茉搖搖頭,埋在他懷里悶悶地說:“不是?!?/br> 葉衍南戲謔地說了一句:“難不成……是和周錦程鬧別扭了?” 許茉推了他一把,賭氣地覷了他一眼。她這才想起,和周錦程分手的這件事,還沒有告訴葉衍南。 她輕巧地攬住他的脖子,身體往后傾,以一種仰望的姿勢看著他,目光灼灼:“葉衍南,我和周錦程分手了,我們重新開始吧?!?/br> 身后火車開過,鐵軌震地轟隆隆地響。許茉所有的話,一下子被吞沒在了嘈雜的喧囂中,什么都聽不見了。 葉衍南沒聽清楚她的話,只單單聽見了周錦程的名字。他不明所以:“許茉,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見?!?/br> 許茉笑了笑,說:“沒聽見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br> 她挽上他的手,一起走出火車站。車站外的天色愈來愈黑,但許茉并不怕,因為有葉衍南在,哪里都是光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請假噢~~~ 祝大家光棍節(jié)快樂! →_→可憐的作者菌只能和葉衍南和許茉過光棍節(jié)了。。。幸好明天就是倫家的森日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半個月過得很快,許茉因為論文的事回了一趟學(xué)校。結(jié)果,等辦完事情回到s市的時候,卻在葉家遇見了久違的葉母——程蕙。 夜晚黃金時段的八點檔肥皂劇,總是喜歡把婆婆塑造成各種陰險毒辣的狠角色。然而,在許茉的印象中,程蕙卻是一個溫柔又親切的女人。以前嫁給葉衍南的時候,許茉對于葉家父母一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只是在見過面了之后,才發(fā)覺二老都是極為和藹的人。 許茉回到葉家,凳子還沒坐熱,就被程蕙拉著各種問個不停。許茉也不嫌煩,笑著一一回答了。 程蕙拿了個橘子,輕巧地剝開,遞了一半給許茉。橘子天然的芳香氣味在客廳里彌漫,有些心曠神怡的舒暢。 許茉環(huán)顧四周,在沒見到葉衍南父親葉銳庭的身影后,才慢慢悠悠地問了一句:“阿姨,伯父這次沒一起回來嗎?” 程蕙覷了許茉一眼,佯裝賭氣地說:“跟衍南離婚之后,就改口叫阿姨了嗎?聽起來可真是不舒服。” 許茉只得低下頭,淡淡地叫了一聲“媽”。 這下程蕙心滿意足了,她說:“還不是因為前兩年支氣管炎的事情,原本老葉打算跟我一起回來的,結(jié)果到了快要要回國的時候,偏偏老毛病又犯了,只得繼續(xù)留在法國了?!?/br> “法國?”許茉提到這個國家,尤為敏感。 “是啊?!背剔c點頭:“你跟衍南離婚的這兩年,我跟老葉就一直在法國。你們離婚的那年,老葉正好支氣管炎犯了,衍南還特地來了一趟法國看老葉呢,難道衍南沒有跟你說起嗎?” “沒有?!痹S茉眉頭緊皺,似乎有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即將揭開。 “我當(dāng)時還納悶?zāi)?,問他怎么小茉沒跟著來。衍南說你在跟他賭氣,怕你硬拉你來鬧得你不高興,就沒帶你去?!?/br> “他……沒有帶別人去嗎?”許茉謹慎地問。 程蕙不以為然:“不然除了你,他還能帶誰一起去?” 程蕙又從水果盤里拿了個橘子,她顯然沒有注意到許茉探究的表情,稀松平常地說:“衍南是一個人來法國的,后來因為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他待了一個月不到就走了。結(jié)果誰知道他一回國,你們倆就火速的離婚了?,F(xiàn)在回想起來,我還是覺得你們倆離婚的事沒頭沒尾的?!?/br> 許茉心里一怔,驀地發(fā)覺當(dāng)年的事情可能事有蹊蹺。許茉剛想繼續(xù)問下去,卻被程蕙的笑聲打斷。 想到那時候的事,程蕙忍不住拍了拍腦袋,笑著說:“衍南跟老葉說因為擔(dān)心你要先回國的時候,可是把老葉氣個半死。我還記得那時候老葉猛拍著床板罵衍南是個窩囊廢,被一個女人吃的死死。不過在我看來,這世界上也就你小茉一個人能把衍南吃的死死的了?!?/br> 許茉想到葉衍南埋頭挨罵的樣子,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程蕙忽然轉(zhuǎn)過頭看她,目光純善而干凈:“小茉,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因為我感覺像你這樣干干凈凈的女孩子,才真正地配得上衍南?!?/br> “是嗎?”許茉低垂著臉,有些羞赧。 “其實,關(guān)于趙今沫的事情,我一直很想作為一個妻子一個婆婆跟你說一聲抱歉?!背剔u了搖頭,表情有些無奈:“老葉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就以娶一個精明能干的女人為準則,后來他沒娶成,就沿用到了兒子的身上。當(dāng)年你跟衍南結(jié)婚,老葉雖然和和氣氣的,但打心眼里他卻是不怎么滿意的。不過,你們畢竟是奉子成婚,他也拿你們沒辦法?!?/br> 許茉也很能體諒葉銳庭的處境,畢竟哪個父親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人呢?況且像她這樣的人……或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配不上葉衍南的吧。 程蕙長嘆了一聲:“我以為你們結(jié)婚之后,老葉就會消停的。結(jié)果沒想到,等趙今沫回國的時候,他居然連你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都不管,硬是把趙今沫塞進了公司。衍南當(dāng)然也知道老葉的心思,說什么都不肯。可是衍南有辦法把她弄走,老葉就會有同樣的辦法把她弄回來。說實話,其實從趙今沫回國之后,他們父子倆的關(guān)系就不太好了。也就唯獨老葉生病,衍南去法國的那一次,算是心平氣和了點。” “也并不能怪誰,可能在別人看來,我跟葉衍南總算是不太合適吧。”許茉很坦白地說。 “什么合不合適的?在我看來你們倆就是最配的。你看,雖然老葉喜歡精明能干的女人,但最后不也還是娶了我這個書香門第家庭的女兒過了大半輩子。其實哪來什么合適不合適一說,兩個人過得開心才是真的?!背剔[擺手,示意許茉別放在心上。 許茉有些出神:“是啊,過得開心才是真的。” “我其實一直很希望你們夫妻倆能夠和和睦睦的,但卻也沒想到你們最后竟然會離了婚。不過現(xiàn)在也好,你回來了,衍南也能高興點了。” 程蕙覆上了許茉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你們離婚后,老葉更是變本加厲地要把趙今沫塞給衍南。他大概也是覺得他英明神武了一輩子,最后反倒讓自己最寶貝的兒子栽在了一個女人手上,所以面子上過不去吧。小茉,關(guān)于趙今沫的事,我是一直很想跟你解釋,只是因為常年在國外又沒什么機會見面,所以一直擱置著。今天說出來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br> “媽,你不用覺得抱歉。其實……趙今沫的事,我也不是很在乎的。”許茉說的一本正經(jīng),只是這樣拙劣的謊言,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程蕙拍了拍許茉的肩膀:“傻姑娘,有哪個女人會喜歡自己的丈夫身邊有別的女人呢?以前想跟你解釋的時候,你卻因為跟衍南離婚了沒機會?,F(xiàn)在好不容易回到他身邊,這些事我是一定要原原本本告訴你的。衍南這個孩子是個悶葫蘆,無論好的壞的都喜歡自己扛著,有些事他不跟你說清楚,那就由我告訴你?!?/br> 程蕙笑容慈愛,許茉握上了她的手背,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她說了一聲:“媽,謝謝。” ** 有時候,世間的東西總是那么巧。巧到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當(dāng)所有的真相打在一個人的臉上的時候,那種感覺……是窒息。 晚上,程蕙帶著許茉去接染染放學(xué),結(jié)果很巧地,就在幼兒園前的街道上,遇見了許茉的舅媽、趙今沫的母親——譚月琴。 撞見許茉的時候,譚月琴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只是往回走了幾步之后,她又硬生生地重新走了過去。她眼里有些躲閃,但還是很體面地跟許茉打招呼:“小茉,好久不見?!?/br> “舅媽,好久不見?!?/br> 程蕙已經(jīng)走進了幼兒園里,空蕩蕩的街道上,只剩下了許茉和譚月琴兩個人,看起來疏離而落寞。 譚月琴握緊了手里的包,絞弄著皮包的帶子,看起來有些不安。 許茉盯著她的動作,不禁想起以前曾看過一本關(guān)于心理學(xué)的書,上面說如果一個人緊張,欲言又止的時候,往往會出現(xiàn)一個固定的反復(fù)動作,比如絞衣服,又比如絞帶子。 “舅媽,馬路上灰塵多的厲害,附近有一家咖啡店,不如我?guī)闳ダ锩孀鴷伞!痹S茉笑了笑,溫柔地說。 “小茉,不用了。我叫了司機來接我。我站在路邊等一會,估計他就到了?!?/br> “那我陪你一起等一會吧?!痹S茉陪著譚月琴一起站在路邊的榕樹下,靜候著司機的到來。 等車的過程中,譚月琴忍不住瞥了許茉一眼。許茉還是像以前一樣,干凈而無害,唇角微微上揚,像是帶著長久的微笑??墒窃S茉越是這樣,譚月琴越是愧疚。 最后,譚月琴還是打破了心里的那層不安,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許茉的肩膀。 許茉問:“舅媽,怎么了嗎?”譚月琴雖是趙今沫的母親,卻不像是趙今沫那樣精明善計。她一直是一個極為老實本分的人。 譚月琴心虛地看了許茉一眼,淡淡地低下頭:“小茉,其實這些年舅媽一直很后悔,害了你一樁婚事?!?/br> “什么?”許茉不解。 “可能我說出來你會恨我,但是我也還是想原原本本的告訴你。”譚月琴的聲音很淡,像是編排了許久才好不容易醞釀出的話:“你嫁給葉衍南的時候,不僅是今沫心有不甘,甚至連我都是埋怨你的。只是感情這個東西,哪里說得清,又哪里有公平可言呢??墒恰丝偸窍蛲冻鼍蜁谢貓蟮墓?,但是看著今沫現(xiàn)在一點點的迷失自己,我真的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你真相。如果你聽了之后,怪我恨我,那我也無話可說。” 許茉莞爾,眼神異常地平靜:“舅媽,其實這些年我也一直很羞愧。說到底,也是我搶了表姐的東西。你們記恨我,我也沒辦法狡辯,畢竟我是真的做錯了。至于現(xiàn)在,我又怎么可能會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