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蘇白顫抖著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到了權翎宇的鼻子下面,只能夠感覺到一絲絲微弱的氣息,幾乎是么有辦法感應到更清楚的痕跡,而且那呼吸,隨著時間的流淌也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似乎在接下來的某一個時刻之間,那呼吸就會徹底的消失!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少主,權少一定會沒事的,少主你要堅持住?。 鄙蝌v從后視鏡中看到蘇白渾身也都在不停地顫抖之中,心中不禁一陣焦急,蘇白再這個樣子下去,說不定就會……他們已經很是努力的控制了,蘇白也很久都沒有再發(fā)作了,今天這樣的刺激,很容易就會激發(fā)起她的不適,若真是那樣的話,那就會更加的棘手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沒有告訴蘇白這幾年來,其實權翎宇的頭部一直存有著淤血,那淤血,是在當年威斯汀莊園的時候,權翎宇為了救蘇白,在已經快要逃出來的時候,為了保護她不受到任何的傷害,而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根從房梁那里墜落的橫梁砸落的傷害,那橫梁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權翎宇的頭部,雖然之后的救治還算是及時,但是權翎宇頭部的淤血,卻因為位置很是特殊,若是一個不慎就會丟了性命,如果放在那里,只要不會受到二次撞擊,便會相安無事,于是一時之間,他們決定就先維持那個樣子,等待醫(yī)療技術更加成熟的時候,再進行手術,只是沒有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出了事。 只是,像今天這個樣子,他們若是想要繼續(xù)對蘇白隱瞞,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依蘇白的性子,一定會追查到底…… 沈騰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希望這一次,兩個人都能夠相安無事。 “追影,快,快讓白手準備好,權翎宇他,出事了!” 蘇白給還在帝錦山莊之內的追影打了個電話,他們現在已經快要回到帝錦山莊了,為了節(jié)省時間,不能夠等到他們真正回去之后在著手準備一切。 “老大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電話那端,追影的聲音頓時緊張起來,老大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竟然出事昏迷不醒了!今天這場葬禮,他們的人已經再三的保證了現場的安全,肯定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葬禮上的人,也都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性,老大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然而不等追影多問,白手已經將電話奪了過去,“夫人,到底是怎么了,老大他,現在怎么樣?” “剛剛我推了他一下,然后他就那樣撞在了車子前面,等我回過頭來,他就已經昏迷不醒了……還有,還有,他的眼睛中,在流血!”蘇白斷斷續(xù)續(xù)的將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了白手,雖然她很努力地在保持著鎮(zhèn)定,但是聲音中顫抖,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 壞了! 白手聽了蘇白的話心中一緊,一定是剛剛那一次撞擊,使得本來淤積在權翎宇頭部的血塊活動了開來,只是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眼眶流血的這樣嚴重的程度。然而即使心中著急,白手還是開口安撫著蘇白的情緒,畢竟現在還只有一個人出事,若是連蘇白都有了個三長兩短……那才是真的糟糕透頂。 “夫人,夫人您先別著急,老大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就在山莊里,你們回來……” “好,好好好……”蘇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多少個好字,連什么時候將電話掛掉的,她也都不大記得了,雖然電話那端白手說了權翎宇一定不會有事,可是為什么,她的心中還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的難受,緊緊的盯著權翎宇那一張冷毅的面龐,蘇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下來,與權翎宇的血融在了一起,此時此刻的權翎宇,已經不再是只從眼睛中流出鮮血來,連耳朵中,都緩緩的有殷紅色的液體流出來。 一種絕望地情緒慢慢地彌漫上蘇白的心頭,前一世的她,經歷過也目睹過那么多親友的死亡,甚至都感受過了自己的死亡,可是沒有哪一次的死亡,讓她感覺到這樣的灰暗,現在,她只能夠看著權翎宇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自己卻無能為力,更何況,這種流逝,還是經她的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剛剛推了他那一下,他又怎么會撞上去,又怎么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短短的時間中,蘇白的腦海里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以至于到后來,她連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都已經完全不知道了,只是覺得耳邊一直有一種巨大的轟鳴聲,她的世界,除了殷紅的鮮紅,還是殷紅的鮮血,她一度以為,自己也是那緩緩流出的殷紅中的一分子,逐漸的遠離權翎宇,逐漸的失去他…… 就在蘇白快要承受不住這種來自內心的壓力的時候,帝錦山莊的大門出現在她的面前,蘇白心頭一喜,方才她已經通知了白手,讓他在帝錦山莊之內守著,白手接了電話之后不敢怠慢,很快就部署好了一切。當悍馬停穩(wěn)的時候,追影和毒藥已經準備好了擔架。 蘇白跌跌撞撞的下車,使出全身的力氣將權翎宇拖了出來,白手想要插手,她都不準,只是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甚至不敢太過施加壓力,怕那一刻不停的在流淌的鮮血,流的更多更快,當權翎宇的身體最終躺上了擔架的那一刻,蘇白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樣,連支撐自己的身體保持站立都沒有辦法做到,腿下一軟,跪倒在已經積出了薄薄一層白雪的雪地之上。 蘇白看著白手指揮著將權翎宇抬進了手術室之中,回過頭來,才發(fā)現自己現在正狼狽的趴在雪地之上,只是,一種異樣的情愫彌漫上她的心頭。 微微瞇了瞇眼睛,蘇白在心中冷哼了一聲,還真是天衣無縫的一出戲,她還差點被騙過了。 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的,蘇白緩緩的用雙手支撐在雪中,試圖將自己的身子抬起來,然而因為剛剛在挪移權翎宇的時候,她消耗了過多的力量,現在,竟然連站起來都難以做到。 沈騰從車子的左面繞過來,這才發(fā)現趴在地上的蘇白,面色一變,慌忙走了過來。 蘇白看準了沈騰腰間別著的東西,一只手搭在沈騰的肩上,看上去是想要借著沈騰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然而她的那只手只是剛剛觸上沈騰的肩膀的時候,另外一只手已經飛速的伸到了男人的腰間,拔出了一把手槍,沒有瞄準,蘇白徑直朝著車底開了一槍。 頓時,一聲悶哼傳了過來。 沈騰眼睛猛地瞪大,這才知道,原來車子的底部,竟然趴了一個人! 蘇白這才緩緩站直了身體,沖著沈騰使了一個眼色,后者便很快的將那個隱藏在車子底部的男人拖了出來,蘇白的那一槍,并沒有直取要害,而是打在了肩膀之上,并且,不是別的肩膀,正好是他持著槍的那一條肩膀。 男人面生的很,看著之前的樣子,應該是白鵬的人,或許自己的線人知道這個男人的潛伏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現在,她并沒有心情審訊這個人,權翎宇還在手術室中,生死未卜,她沒有心情! 如果不是她還殘存了最后一絲警覺,怕是剛剛自己的性命就沒有了,在她仆倒在雪地上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極其細微的呼吸的聲音,那聲音有一些粗重,想來應該是經受了大量的體力消耗,難以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所致。不過想想也并不奇怪,沈騰這一路狂奔,這個男人扒在車子的底部,肯定也是十分的艱難,還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這樣看來,之前的那一場看上去像是追殺的情節(jié),只不過是對方想要讓這個男人潛伏過來而使出的障眼法。 忽然,男人面色一變,下頜一動,蘇白心中暗叫不好,情急之下,直接飛起一腳踢在了那個男人的下巴上,頓時男人經受不住,一口鮮血混雜著幾顆牙齒,就那樣飛了出來,噴在了白皚皚的雪地之上,看上去甚是觸目驚心,蘇白沒有給男人繼續(xù)咬舌自盡的機會,手邊沒有其他的東西,只好抓了一大把的雪暫時堵在了男人的口中。 沈騰這才押著男人拖到了帝錦山莊中專門的審訊室,而蘇白,則緩緩的朝著主屋的方向走過去。 方才面對潛伏者的鎮(zhèn)定慢慢的消退,那也是她心中最后一絲鎮(zhèn)定,急救室上的紅色的燈光還在亮著,蘇白倚在墻角,身子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這樣的場景,真的是太熟悉了。 就在幾天之前,她也是這樣在急救室的門外,病床上面,躺著的是她最愛的父親,蘇銘,而現在,她再一次的出現在這個位置,而躺在里面的,是權翎宇…… 記憶滿滿的浮現在她的眼前,有關于她和權翎宇的一切,有關于權翎宇和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就像是今天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一樣。她一直在內心中回避著權翎宇對她的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沉溺在了其中忘記了復仇,忘記了自己的心,生怕到時候失去的時候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承受那樣的痛楚,生怕權翎宇只不過就是另一個葉嘉勛。然而她心中明明就是很清楚的知道,權翎宇就是權翎宇,這幾年來,他對自己,只有關懷和呵護,對于她所做的事情,從來也都不會插手,只是事先安排好一切,保證她的安全。他凡事都以她為重,雖然嘴上從來都么有說過,但是蘇白還是能夠感受得到。 而自己呢,她自己這幾年來又做了什么樣的事情? 蘇白將自己的頭埋在臂彎之間,是啊,這幾年來,她除了明里暗里的拒絕他對她的好,除了在心中把那個男人從自己的心田中驅逐出去,除了否定一切他為她所做的事,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成就。 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眼淚緩緩的留下來,雙腿已經蹲的麻木,可是她還是空洞的睜著一雙眼睛,風雪融化在她的身上,冰冷的感覺不斷地侵襲著她的身體,和她的內心。漸漸地,蘇白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燙,越來越燙,那熱度,就像是要席卷她的整個身子,將她整個人灼燒掉一般。 輕輕閉上眼睛,蘇白努力的穩(wěn)定著自己的心緒,權翎宇還沒有脫離危險,她不能夠再讓自己倒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白猛地睜開眼睛,之前的那些痛苦和糾結全然不見,只是短短的十幾分鐘時間,她的神色已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散發(fā)著冰寒到極致的冷意,她緩緩站起身來,仿佛完全沒有感覺到那因為麻木而帶來的刺骨的疼痛,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用力,格外的緩慢。 “少主……”沈騰剛剛處理好那個潛伏者的事情,就趕來了這邊,正好看到蘇白走過來,只一眼,他的心就猛地一沉。 他一直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fā)生了。 “那個人在哪里?!碧K白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吐出了這六個字,字里行間,全然都是不容許任何人抗拒的威勢,一種強大而陰冷的氣息從蘇白的身上散發(fā)出來,即使是沈騰,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在……審訊室。”沈騰抬起腳,正準備跟上去,這個樣子的蘇白,他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不要跟著我?!碧K白丟下這一句話,加快了自己步伐的速度,朝著審訊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車子的面前,那么權翎宇也就不會因為急剎車而保持不住自己的身體平衡,也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 這樣想著,蘇白的步伐速度越來越快,從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冰冷的氣息也該姑娘家的濃郁了。 “嘭”的一聲,審訊室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了來,被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椅子上的男人渾身一震,用驚恐的眼睛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她身上的黑色禮服有些凌亂,然而那氣勢,卻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冰寒,即使是發(fā)怒時候的白鵬,也都沒有像眼前這個女人這般……恐怖! 對,就是一種恐怖的感覺,男人忍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眼前的女人就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索命修羅,她的臉上,還帶著一抹血痕,整個人宛如嗜血的惡魔! “你,你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話還沒有說完,就慘叫一聲,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持著槍的女人,她竟然,她竟然一句話都不說就沖著自己另一條沒有受傷的胳膊開了一槍。 這個女人,難道是瘋了不成?! 男人這才發(fā)現蘇白的眼神十分的不正常,那其中,蘊含著無上的仇恨,此時此刻的男人,已經不能夠用恐懼來形容自己了,這個時候,或許直接死了來得更加的痛快,不然若是落到了這個女人的手中,那么絕對比生不如死還要痛苦成千上萬倍!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試圖了結你自己的性命,你現在的命,是掌握在我的手上的,你最好不要試圖反抗或者質疑我所說的話,后果……”蘇白瞇了瞇眼睛,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是笑容,可是卻比那極地的冰山,還要冷! “你承擔不起!” 男人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他相信,他真的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有著很多的方法能夠讓自己生不如死,忽然雙腿間一熱,一股熱流就那樣順著他的兩條大腿流了下來,頓時,小小的審訊間中便升起一種隱隱約約的尿sao味。 看著蘇白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的方向靠的越來越近,但是還是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男人的心理幾近崩潰,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 “閉嘴!”蘇白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手中的槍再度抬了起來,在男人的身上慢慢的比劃著,仿佛是在考慮到底是先廢了哪一個部位比較好。 男人的身子哆嗦的更加的厲害了,雖然嘴中的積雪早就已經融化,可是他的口中還是不斷地發(fā)出嗚咽的聲音,他忽然有些后悔,當初就是直接死在白鵬的手下,也比現在面對著這個女人來得更好! 蘇白忽然站直了身體,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男人,“說吧,白鵬到底讓你干什么?!?/br> 男人渾身一震,自己明明什么都沒有說,渾身上下也沒有一點可以證明自己是白鵬的人的東西,眼前這個女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跟著白三爺的?冷汗不斷地冒下來,在開始任務之前,他們也已經設想到了如果不小心被權翎宇的人抓住之后,到底應該如何的應對,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商議好的計策是嫁禍給其他的人,可是現在,面對著這樣一個女人,他根本連撒謊都不敢!她仿佛已經知曉一切,只等著他的答案,如果不吻合…… 可是如果自己說了出來,那么白三爺那邊,他根本就沒有辦法交待……自己的妻子還在對方的手上,他…… “我不認識什么白鵬啊,我是……??!”男人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些,不敢置信的將目光下移,一把閃著寒光的鋒利的匕首,正好扎在自己的大腿之上,這個女人,什么時候手中又多了一把刀子?! “我要聽的是實話,不是廢話,再給你一次機會,白鵬讓你過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疼痛和恐懼一齊襲來,讓男人在這隆冬的時節(jié),竟然冷汗直冒,打濕了衣襟。 “我說的真的是實話?。∥艺娴牟徽J識什么白鵬!蘇小姐,蘇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啊啊啊!” 蘇白眼中的寒光更加的冰冷了,手下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伴隨著那個男人的尖叫聲,她一點一點的將刀子插得更深,這個慢慢深入的過程,想必那個男人也是十分的享受吧。 “如果你再不說實話的話,下一次,這刀子就會朝左邊偏上五厘米?!贝藭r此刻,蘇白的刀子正好扎在男人的右邊大腿的根部,偏上五厘米……不偏不倚,正是命根所在! 男人似乎是還沒有從疼痛中緩過勁來,此時又聽了蘇白這樣的威脅,當時就覺得自己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然而,蘇白就像是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一樣,冷冰冰的甩下了一句話,直接斷了男人自盡的念想。 “我說過,你的性命現在是屬于我的,若是你一不小心對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么我會不遺余力的救活你,然后讓你親眼看著自己身上的肌rou骨頭,慢慢地離開自己,哦對了,就是古書上面所提到的……什么來著……”蘇白頓了一下,隨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孩子找到了一直沒有找見的心愛的玩具一般的欣喜,只是她的語氣之中,全然沒有欣喜地味道,有的只是如同千年玄冰一般的陰冷極寒。 “叫……凌遲?!?/br> 男人此時已經徹底的崩潰,再也沒有心思考慮其他,他只知道,如果現在自己還是不說的話,那么眼前的這個瘋子一般的女人,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我說,我說!我說……” 男人語氣中盡是顫抖與恐懼,幾乎連不成語句,然而蘇白還是聽懂了,臉色不禁更加的寒冷,沒行到白鵬沉寂了這么久的時間,竟然是存了這樣的一番心思! “我都說完了!我都說完了!”男人哭嚎著,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指望對方能夠放過他了,只要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他就滿足了。 然而,蘇白也沒有讓他失望,手起槍響,一個血洞瞬間綻放在男人的胸前。 男人在子彈進入自己的胸膛的那一剎那猛地瞪大了眼睛,慢慢的,眼神渙散了開來,雖然又實在一點一點的脫離自己的控制,但是男人的唇邊還是展露出了一絲笑容,好歹,他還是得了一個痛快的死法,如果讓他繼續(xù)遭受著眼前這個女人的折磨,那么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痛苦到什么程度。 蘇白挑了挑眉毛,從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了幾張干凈的紙巾,緩緩的擦拭著那其實并沒有沾染上任何血跡的槍口,這是一個習慣而已,她只是覺得,用自己的槍,褫奪了人命之后,那便是多了一重的血污。 “還不進來?”蘇白輕聲的開口,并沒有回頭。 沈騰的身子頓了一下,自己還是被她發(fā)現了,只是因為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他一時之間竟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進來還是默默地離開,他跟在她身邊這么多年,鮮少看到蘇白這個樣子,冷漠,嗜血,恐怖。 小小的審訊間內,充滿了血腥的味道,混雜了一絲絲輕微的尿sao味,沈騰不禁皺了一下眉頭,眼前的男人,身穿著黑色的衣服,看不出來鮮血的痕跡,但是男人左右兩邊肩膀上面那顏色明顯不一樣的地方,肯定是中了兩槍,胸口處還有一洞,然而最讓沈騰皺起眉頭的,還是男人大腿上面豎立著的幾把閃著寒光的刀子,因為浸染在了血rou之軀之中,那刀子的光芒也都變得詭異起來,三把刀子,就像是一座小小的森林,生長于白骨之上,接受著鮮血滋養(yǎng),生長成了懼人的利刃。 “你也覺得我做得太過分了?”蘇白看到沈騰那一張俊臉之上緊緊皺著的眉頭,冷冷的笑了一聲,在這樣的情況下,顯得格外的陰森。她的姣好的面容之上,還有著一絲快要干涸的血跡,蘇白知道,卻沒有擦去,因為那是權翎宇的血,她要用這個提醒自己,到底做下了什么樣的事情。 沈騰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其實不用說什么,她都知道,方才她話中,說的是“也”,這里除了他,就只剩下她自己,那個“也”,不過是指的她自己。沈騰一直都知道,蘇白是一個善良的人,今天的這件事情,不過就是因為她心中實在是承載了太多的壓力,想要發(fā)泄一番罷了。 “他,怎么樣了?”蘇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濃郁的血腥味險些讓她嘔吐出來,強壓下心頭的不適之感,蘇白轉過身來,緩緩的朝著門外走去,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接下來要做的,只不過就是小小的證實一番罷了。 沈騰微微頷首,表情并沒有絲毫的放松,“回稟少主,權少還在急救之中。” 沈騰說罷,抬起頭來望了望蘇白,只是后者臉上并沒有出現過多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蘇白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他,還沒有脫離危險么?一種悵然的感覺爬上自己的心頭,如果真的像剛剛那個人說的那樣,那么他們主動出擊的時間,是該提前一點了。 搖了搖頭,蘇白腳下的方向轉了轉,她忽然決定不用去證實了,那個男人必定不敢對她說假話,這一點,她心中有著一定的把握。 定了定自己的心神,蘇白再度回到了急救室的門前,然而現在的她,已經不像是半個多小時前那般的手足無措和傷心欲絕了,所有的情緒似乎都被收斂了起來,那紅色的光芒還在不斷地向外面散發(fā)著光芒,蘇白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燈光,并沒有什么表示。 沈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知道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悲痛,她終于是冷靜了下來,可是這樣的冷靜,又太過冰冷了,若是權翎宇醒過來看到她這樣…… ------題外話------ 周末到啦,祝看文的妞們周末愉快(*^__^*)嘻嘻…… ☆、【017】溫情脈脈 【萬更】 “沈騰,你在這里守著,我回去洗個澡。”忽然,蘇白一轉身,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的,語氣中也么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便那樣踏著步子離開了。